第 16 章

等去工作的博恩和紀寧年回到家中，午餐便開始了。

朝芽的午飯依舊是奶味營養劑，不過她也喝得很開心——再過兩天，她就可以和家裡其他人一樣，過上每餐花樣都不同的生活啦！

因為剛剛醒過來的華朝啟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沒有人吵鬧，午餐很快就結束了。

午後是一家人慣例曬太陽的時間。

一家人在花園的草坪上躺下，用身份光腦形成的黑色光屏擋住眼睛，就悠閑地開始享受暖融融的陽光了。

「大哥，你今天上學，遇到什麼好玩的事了嗎？」陽光的照射讓人懶懶的，華朝啟也懶懶的，但就算不上躥下跳了，他也要干點別的事。他趴在草坪上，臉對著樹下的一個小洞觀察螞蟻，還分出一點注意力來問朝陽問題。

朝陽都習慣他每天問星校的事了：「今天，引領學長的許願植物終於長出來了。」

「真的！他的許願植物是什麼樣的？」華朝啟一下子興奮起來，「是他許願的那種，可以表演打架的植物嗎？」

朝陽搖搖頭：「不是啦，曹學長的許願植物……長歪了。」

「啊？那長成什麼樣了？不會打架的植物，一點都不好玩。」

朝陽有些遲疑地說：「其實，有些人還是挺喜歡的啦……我也覺得它很有趣……」

「怎麼有趣？大哥你快點說！」

「那株植物就像計時器一樣，上面寫著十五天，有時會突然叫起來，說：十五天了只有十五天了，我怎麼還沒長出來！然後很瘋狂地扇自己耳光。」朝陽有些不好意思地學著那株植物的語氣嚷嚷出聲，然後才恢復平常的語調，「老師說，是學長每天都在想它為什麼不長出來……還有十五天，這個學年就結束了。其他學姐學長的植物早就長出來了，曹學長的許願植物如果長不出來，他在這一門科目上的評分肯定會很低，說不定下一學年還要繼續補課……曹學長每門科目成績都很好的，數著日子養許願植物，心裡的焦急程度比願望更強烈，然後許願植物就長歪了。」

「哇喔！那個植物聽起來很有趣噯！我想看！」華朝啟在草坪上滾了滾，「我現在就想上星網看！」

朝陽直接拒絕：「不行，學長的許願植物長歪了，現在很生氣，看誰都像是在嘲笑他。你還去看，會讓他更生氣的。」

「嗷——」華朝啟發泄地叫了一聲，才乖乖答應，「好吧，我以後去看。」

聽著這個「許願植物」，雖然那是星網上的植物，但朝芽覺得自己抱著的這個種子可能也是，否則那些聲音也不可能叫它「長成人」。

雖然她很愛毛絨絨啦，希望有個毛絨絨來陪她，但是這個種子她還是許願成「人」吧！

和她一樣大，陪她一起玩呀！

「我以後，要培養出一個能帶兵打仗的許願植物，讓它陪我一起打仗！」戴朝妮加入這個話題。

眾人沉默。

戴光忍不住問：「你為什麼想要打仗？」

「因為我要像黃加佳一樣做個超級帥的女將軍！」戴朝妮一臉崇拜地說。

黃加佳是沐逢平最近看的星網劇《巾幗》里的女演員——《巾幗》是一部比較魔性的星網劇，評分超低，但就是有很多人忍不住天天追。

戴光：「可是星盟已經幾千年沒有戰爭了，也沒有女將軍。」

戴朝妮：「可是我就想成為女將軍！」

沐逢平小聲說：「沒關係啦，小孩子很善變的，等下個月看新的星網劇，朝妮就會有新的理想了……誰小時候沒有十七八個夢想呢？」

戴光就算躺著，也忍不住偷偷踹了沐逢平一腳：「很抱歉，我就沒有。」

博恩·比爾斯也說：「我記得我們七個小時候寫《夢想年記》，就只有逢平你每年都換願望呢！」

沐逢平想了想，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不過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被父母捨棄的孩子，被接到凱奇育兒中心之前，他們都已經記事了，被捨棄后心裡都有一股氣，自然早早地確立了自己的未來規劃。也就是他，沒心沒肺的，換了個地方生活連適應期都不需要，一直開開心心和父母愛護下的孩子沒什麼區別。

「《夢想年記》是什麼？」朝陽問，他已經上學了，可是好像並沒有寫過《夢想年記》。

他爸皮塔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只說：「朝陽，你是寫過的，自己想想有什麼是和《夢想年記》相關的。」

「我猜到了！是……」華朝啟眼睛一轉，就想到了什麼，然後被紀朝延捂住嘴，「唔唔唔！」

紀朝延覺得自己以後還是躺遠一點兒，否則時不時就要干捂嘴的事，也很讓人不爽：「要讓大哥想！」

朝陽也很快想到了一件事：「和開學第一課里寫的《我的理想》有關嗎？」

皮塔回答：「對的，每年都會在開學第一課里寫一回《我的理想》，十八年義務教育以後，電子老師就會將十八年間所有你的學習數據記錄成紀念冊給你，打過的架、上課開過幾次小差、怎麼交到的朋友……所有發生過的事，就像一部很長的以你自己為主角的星網劇，其中，十八篇《我的理想》就會被彙集成《夢想年記》。」

「哇！」幾個孩子都忍不住驚嘆。

十八年對於大人好像一眨眼就能飛躍而過，可對於孩子來說，還是一件看不到盡頭的很遠的事情。

「你們有什麼夢想，可以現在就開始思考了！朝凰、朝啟、朝延、朝妮，再過兩個月，你們四個人都要開始上一年級了。」紀寧年溫柔的聲音響起，「朝陽，你也要重新思考自己的夢想了。」

「我的夢想是當女將軍！」戴朝妮沒有絲毫猶豫地說。

「我還沒有想過……」對於每天過得超級充實、風風火火的華朝啟來說，夢想這個問題他根本沒有心思考慮。

朝延他每天都有願望，最大的夢想就是：「遠離華朝啟和戴朝妮，一定要安靜。」他很小聲很小聲地說，反正無論聲音大小，爸爸們都能從育兒機器人的記錄數據里知道他說的什麼。

等三人都說了，朝凰才用她平淡的語氣慢慢說：「發明家。」

朝陽倒是仔細地想了想：「我去年的夢想是一直照顧弟弟妹妹，但現在，我想當一個老師，包括弟弟妹妹在內，照顧很多很多孩子。」

朝藍：「變手。」他還只有兩個翅膀呢，要努力變成手才行！

看著幾人都開始說起夢想，朝芽也忍不住想：自己的夢想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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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芽：我的夢想，當然是和毛絨絨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