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戲中戲(3)

11戲中戲(3)

到達了拍攝地點,陸枝遇遠遠的望去,就看見杜越澤和顧隱舒坐在並列的兩張摺疊軟椅上,他們身體微側保持著生疏的距離帶著恭維的微笑小聲交談,保鏢們站姿挺拔一動不動地守在了兩個人的周圍。

陸圓原地躊躇了一會兒,用手肘頂了頂陸枝遇,說:「姐,顧總也在那兒,我們要不要上前去打個招呼啊?」

陸枝遇沉思幾秒,說:「不必那麼著急,顧總對我的印象不好,她和杜越澤又在熱火朝天的聊著事,貿然地介入他們之間,只會適得其反。待會兒我去拍戲,你前去替我和顧總道謝,感謝她的提攜給了我這麼個好劇本和好角色,其他的不要說,態度越恭敬越好。」

她又塞了一包手帕紙到了陸圓的手裡,說:「把這包紙巾給顧隱舒,她要是問起,就說是我欠她的,還給她。到時我會一一還清。」

「姐,就這……?顧總會收嗎?」

陸圓一頭霧水地拿住了紙巾,懵逼地看向陸枝遇,卻發現身旁的人已經離開了。

陸枝遇走入了拍攝場地,手上的劇本被一個工作人員好心幫忙暫拿著。

她收拾了下儀錶,又彎腰拿起放在了一旁合攏的道具油紙傘,伸手嘗試著打開又匆匆的合攏,確定道具並未損壞后,安靜地手持著合攏的傘,站在一旁,等著她的戲份。

陸圓一臉糾結地拿著手帕紙,忍不住湊到鼻子聞一聞,這紙巾倒蠻香的,香氣有點像香奈兒七號,但手帕紙……再貴也不值錢,送給顧總也太寒酸了。

她又忐忑地朝著在一旁觀戲的陸枝遇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反正是她藝人的決策,她也干涉不來,被心高氣傲的顧總刁難辱罵,她也認了。

陸圓想到這兒,稚嫩的臉上露出了平日應酬的淺淺笑容,朝著和杜越澤談笑生風的顧隱舒走去。

察覺到這兩個人似乎沒有停止話題的打算,陸圓拆了顆薄荷糖,在嘴裡含住,平復了一下略有點不安的心情,無聊得翹著二郎腿坐在了一塊板凳上,她視線在看向陸枝遇后,又溜滑向了那兩個惹不起的人,等著他們之間的交談結束。

此刻片場正在拍攝趁著大梁朝內亂,在梁為質的端朝二公主端姝(白汐柔飾演)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端朝的京城樂都,來到了幼時居住的瓊苑內。

陸枝遇所飾演的端朝長公主端華也在這之後的一幕出現。

斜月罩著層薄霧,點點冷光隨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流淌在幽深的殿廊內。

有一匆忙的腳步聲在石磚上噠噠噠的由重而輕地響,鳥雀停於凝白如霜的梨花樹梢頭,在受驚后簌然而飛。

流轉的風吹得懸在房檐上的八角宮燈左右搖晃,逐漸有兩個風塵僕僕的人影出現在瓊苑的紅銅門外。

久別故國,在大梁朝為質長達五年之久的端姝心難捱著激動,在門外宛如夢回般痴痴站了許久。

過了會兒,端姝的手才微微顫抖地提起了紅漆上的銅扣環,輕輕一推,門便朝著兩側緩緩而開開,她提起殘破的裙擺邁入門檻,丫鬟如玉也緊跟著走入內,快速地關上了門。

栽於瓊殿內的淡黃小花繁茂的團簇於一團,黏糊於土地的碎瓣沾著清光點點,細枝搖曳惹人愛憐,正是幼年所栽的月見草。

「公主,你看,你幼時栽種的月見草都開花了。」

丫鬟如玉蹲下身,欣喜而驚訝地攬著那堆色澤鮮艷的嫰黃色花卉,沖著鏡頭方向嫣然一笑,她小心翼翼地折了一枝,走到了端姝的面前,瞪著那雙水靈的大眼睛面朝著端姝,故作靈動地嬌俏地轉著花莖,俏皮說:「這花生得那樣好,應當是有人在照料罷。」

端姝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呆愣,隨即臉部快速反應了過來,似是憶起往昔,鳳眸幽遠凝起眸光,唇邊漾起一抹笑意,「我走之前,皇姐說了會替我照顧這些花花草草。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還記得。」

導演並未喊「CUT」,反而對這一段的演員的表演很滿意。

陸枝遇看著現場的表演,卻皺了下眉宇,她飾演一個角色,向來準備充足,連著對手戲的角色台詞也背了進去,她深切的記得,她們這段對話劇本中可沒有。

在劇本中月見草那段本是端姝的回憶,鏡頭應該是朝著白汐柔的方向,但秦玥飾演的丫鬟如玉一直側對鏡頭在走動之時故意遮掩,讓白汐柔的站位調整不斷往鏡頭外擠,顯然是搶戲加戲了。

白汐柔年紀還輕,被演戲經驗更為豐富的秦玥耍心機搶鏡頭也很正常。

陸枝遇眸光一閃,可惜,秦玥的對手是她,而白汐柔是她的重點觀察保護對象,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負她的人,也該問問她的意思。

第三幕,該到她的出場了。

陸枝遇在導演的指示下,手持著一把素色油紙傘走入了鏡頭內,人造細雨落在了傘面發出了清脆的噼啪聲,她抬眸望著半搭建的攝影棚內景緻,邁出了一步。

當她再度望著正前方,本溫和的氣質猝然消失,就好似換了一個人。

傘下的檀衣美人蹙眉籠罩著層輕愁,雙眸帶著絲倦怠,華衣籠罩的纖瘦身軀堅韌而冷傲,氣勢高貴孤冷。

她步伐看似不緊不慢,身形卻略急促地走在長長的宮牆廊道一閃而過,兩盞高腳宮燈燭火隨之明滅,彎曲的火光映在宮闈不安地抖動。

總導演陳問正看著攝像頭下的監視器,拍了拍執行導演的肩膀,說:「老孟,這個新人還挺不錯的,那麼快就入戲了,演的還像是一回事。你看,這丫頭似乎都算計好了我們設置那台攝影機的機位運轉,她走的那段路,她的側面都恰好是光影表現和畫面衝擊呈現最強烈的一個角度,走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畫面的黃金切割角度。」

他開玩笑說:「如果不是誤打誤撞,我都懷疑這看起來才剛滿雙十的小姑娘,是個拍了十年電影的老戲精了。」

執行導演孟恆也在一旁說,「我還想著顧影后怎麼會推陸枝遇這種花瓶來,這不是砸自個兒招牌嗎?現在看,這演戲的表達手段也算悟透了點,沒像那部網劇辣眼睛了。」

他在一旁暗有所指地不懷好意笑著說:「說不定是這姑娘和顧影後有點交情,顧影后私下給開了小灶。」

陳問嗐了一聲,朝著顧隱舒和杜越澤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傻二愣子,別亂說話,杜總的人,怎麼可能會和顧影后扯上關係?顧隱舒就算再飢不擇食,也不會挑這麼難弄的人下手的。」

不遠處,顧隱舒喝著一杯紅茶,有點不耐煩敷衍著杜越澤的隔日聚餐邀請,視線則注意到了在一旁不斷朝著他們望來的圓臉小姑娘。

那女孩似乎也察覺到了顧隱舒的目光,猶豫了一會兒,朝著她走了過來。

「顧總,這回能得到《將軍冢》的一個角色,多虧了您對我家藝人陸枝遇的提攜和照顧,藝人讓我來給您道謝,她現在還在忙著拍戲,也不好意思打擾您和杜總的談話,所以,沒能親自前來,很抱歉。」

陸圓帶著恭維的笑容朝著顧隱舒緊張而快速得鞠了一躬,她不敢去看顧隱舒那雙摘去灰色美瞳的漂亮湛藍眼眸,膽怯地將那包手帕巾放在了摺疊小圓桌上。

「顧總,藝人說這是給您的東西,她不想欠著你,今後欠你的都會還清。」

顧隱舒看著陸圓驚慌不已的轉身離開,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不由好笑地擺弄了下手上的墨鏡,這十幾歲的黃毛丫頭一看就涉世未深,那麼小的孩子做什麼娛樂圈的演員經紀人,能應付的了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嗎?

她拿起了桌上一包限定款的手帕紙,記起了那次她被S社那堆難纏的記者糾纏,碰到了陸枝遇,當時那煩人的女人冒冒失失的流了鼻血,而她遞給她的正是這個牌子的紙巾。

顧隱舒不屑地輕蔑了一下,想將那包紙巾丟進垃圾桶,但轉而忽然又有了那麼點的興趣,放入了手袋中。

在她眼裡陸枝遇就是個不自重急功近利的藝人,只要願意,誰都能上的骯髒公交車而已,這種女人還想耍這種把戲自命清高,反而對她的給予一併償還,也不知是抱著什麼居心叵測的心思。

反正無論這女人對她有怎麼樣的算計,她既然想要靠近她,又是杜越澤的枕邊人,對她而言,確實有點用處。

顧隱舒覺得有點反常,她竟然會有心情去思考一個毫不起眼小角色的想法,簡直是閑的沒事做。

她有點煩躁地揉著微長的淺金色短髮,發現杜越澤有點反常的沒有朝著她拋出話題,她轉頭一看,那位俊美男人的注意力已經完完全全被片場上的一位演員吸引住了。

而這位演員,正是顧隱舒剛才還在揣測的人,陸枝遇。

梨花如霜樹影婆娑亂舞,落雨墜入泥地,碎花抖落翩揚若雪,敞開的瓊宮殿門外,一位執傘的女子緩步而內,她縴手輕輕往下拉收起了傘,彎腰撣了撣腳畔裙擺的灰塵,跨進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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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

陸枝遇:又是拍戲的一天好累啊~

評論:

白汐柔:小吱吱辛苦啦~蟹蟹幫助。(筆芯)

阮蘇淮:戲份比我少,累什麼(攤手)【賤人就是矯情.jpg】

顧隱舒: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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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必須死[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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