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楠山小路

「有一條小山路能不被人發現離開楠山。」

葉留最後的答案，是希望芸緋和明夷能夠獲得幸福。

葉留暫別了師傅，同女英一起，帶著明夷芸緋離開楠山。

那路在楠山後林，崎嶇彎折，眾人還未完全穿過，忽見有人擋在了半路。

是余浩。

「弟弟，果真在洛陽」余浩拔出長劍，停在半路中，他如若真殺了明夷，便是背上了弒弟之罪，兩人終究是相同的血脈，他冷笑道：「父親帶忘止大師的目的，就是讓你出家。」

明夷道：「我和余家沒本點關係了，余閣主若是想要宗主之位，還是在父親面前好好表現為上。」他只想儘快離開此地，芸緋打敗余浩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就怕打鬥會引來其他人注意，她摟住明夷，想要輕功離去。

「哈哈哈哈哈」余浩苦笑道：「當年我打不過我弟弟，現在我弟弟是廢人，沒法和他打了。還多虧了，真是可惜啊啊啊。」余浩朝葉留道：「葉二公子，多虧了你的哥哥抓住了我弟弟。」言念在此，明夷制止芸緋離開。

葉留一怔，滿臉的疑惑，余浩大笑道：「我記得當年，葉留公子還替這個孽子求情過。」

葉留問道：「我之前見過明夷嗎？」

「哈哈哈哈哈」余浩大笑道：「我都忘記，我的弟弟已換了一張臉。」

余浩道：「當年，在禪山寺中，和葉留公子一同被關著的人，就是余牯，我的小弟弟。」

葉留遲愣住，他沒法問明夷，問女英道：「當年我在古寺中，遇見的少年是一夜，還是明夷？」

女英眼前浮起，「一夜是很值得人尊敬懷念，但和葉留古寺共處的少年，他不是一夜。」她違背了她和明夷的小小若言，離別在急，女英希望葉留知道一切的真相，那個在古寺中對他說出，「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少年，正是陪葉留走過大半段江湖的明夷。

葉留木木垂下頭，他的性子永遠傻傻的，很容易被騙，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問道：「明夷為什麼要一直騙我？」

如果不是余浩突然出現，明夷和芸緋遠走高飛，葉留就一輩子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這一刻，明夷決定把他相對葉留說的話道出，他笑道：「因為，我不配。」

「不配讓一個真正心底善良的少年記住我。」

「在抓到的那一刻，我服輸認罰，做好失去一切的心理準備。」

「在我被囚禁期間，想不到還一位傻傻的少年，還記得我，來找我。」

「我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慫恿阿育復仇，害他命喪中原。」

「綁架陸璇，讓一個少女承受了她本不敢承受的痛苦，我間接害死了一夜。」

「因為我的出身，我苟活於世，讓無辜之人頂替了我。」

「我不是好人，更不值得葉留記住懷念我。」

「半生逍遙，一世償還。」

「我欠他人的債，該還賬了。」

葉留怔怔的，發著呆，雖然他也想過明夷會不會是那我古寺魔教少年，但明夷相貌平平，身上沒有一道傷疤，那位少年容貌絕倫，可身上，手臂上，有無數道只有劍客才有的痕迹。葉留兀自低著頭，他沒有生氣明夷，只是茫然，一種說不出的迷惘。

明夷帶著他走上江湖路的少年，要他而離去。

芸緋好不容易相認的姐姐，也要離開他。

「明夷和芸緋姐姐都要離開嗎？」

從臨安到上羲媉山，再到洛陽，一路上，葉留雖不舍兩人，可他從未開口挽留。當下，他再也忍不住了，問道：「明夷和芸緋姐姐都要離開嗎？」

「對不起，葉留，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明夷把最想對葉留的話說道，「自從我去了南疆起，七年間，我做了一場很有趣的夢，夢醒時分，記憶中最重要的兩人都還在，葉留與芸緋是我這一生重要之人，但江湖路，我不打算再走。」

芸緋拂過葉留的臉龐，替他擦拭偷偷流出的眼淚道：「弟弟長大了，遇見了一位最好的女孩子。」

芸緋和明夷相信，女英能和葉留會有更好的結局。

葉留強忍著不再哭泣，勉強擠出笑容道：「你們離開了，也要記住來看看我。我不喜動，十之八九在洛陽。」

芸緋不舍葉留，可她明白，葉留和她，明夷不一樣，葉留有一個待他比父親還好的兄長，有一個嘴巴毒辣但真心關心弟弟的姐姐。

明夷和芸緋都是無姓之人。

「葉留公子，你帶著他兩離開。」突然，一把長劍青光閃耀，架住余浩的劍，是衛姑娘，她道：「余閣主，你就這兩三下子嗎？」

余浩抬頭見那人，稍頓，緩口氣道：「上官小姐，你。。。。你還沒死？」

「上官小姐是誰啊？」衛姑娘持劍道：「在下姓衛，命非非，是鬼鎮的主人。」

衛姑娘出現，她收到墨殊的信，決定了結心中的恩怨，在武林中她有兩個最討厭的人，一個是廢了一夜手臂，折磨一夜的余浩，一個是佔用一夜身份活著的明夷。明夷不再用劍了，雖然還討厭明夷，但恨已經對他恨不起來了，她道：「當年我在鬼鎮，見到八名從東面逃亡來的少年，其中兩人自廢武功離開了上教，兩人死在了南疆，還有一人算是死在余閣主的手下。」

「上教和武林世家的恩怨，不願多干涉，但一夜是我的小師弟。師弟被欺負，師姐當然要替他出氣。」

余浩不解道：「上官姑娘，怎麼要替魔教之人出頭。」

衛姑娘道：「我的小師弟很傻，他不過是白常在半路收養的一個孤兒，卻成了上教和武林世家恩怨的犧牲者。」衛姑娘長劍挺出，她和余閣主比一場，替他一夜完成那一場，還未完成比劍，「余閣主，能否和我比試一場。」

余浩道：「一夜是我的手下敗將，你能贏的了我嗎？」他承認當年，對本比劍的一夜使出了陰招，突然，劍光一閃，余浩揮衛姑娘，衛姑娘一跳，輕鬆避開，她的身形雖沒一夜和明夷伶俐，但她有一個優點，那便是快，快到哪怕余浩有三隻眼也看不清。

衛姑娘後退一步，停下，尋思著要如何乾淨利落地贏下余浩，余浩一劍豎直劈下，衛姑娘轉身，她做了一件偷雞摸狗的事，把余浩藏在懷中的暗器偷走，扔下底下后道：「余閣主，我終於能安心和你比劍了。」

衛姑娘的力氣不大，她若和余浩陷入持久戰，輸的還是她，她跳躍至半空，一道劍氣劃過，快劍揮下余浩。余浩真氣上行，雙手握劍擋住了衛姑娘的進攻。

衛姑娘雙腳落地，他沒急著出下一招，像獵人一般，打量著自己的獵物，要以最小的代價，捕獲比他大得多的獵物。余浩的耐心早就被消磨殆盡，他發瘋似襲向衛姑娘。

獵物失去了理智，你的機會便來了。

余浩的劍招，有無數的漏洞，衛姑娘在尋找機會，想要以一招最完美的方式，替一夜落幕。

余浩重重橫劈，衛姑娘沒有躲開，接住余浩的出招，當機立斷，沒有半分猶豫，還未等余浩出下一招，衛姑娘氣運丹田，把全身的內力，都融入到劍中，人劍合一，她對余浩揮劍快出五招，招招致命，余浩難以招架，後退五步不止，衛姑娘一挑，把劍頂在了余浩的脖子上，這劍若是刺下去，余浩必死無疑。

衛姑娘道：「我對我手下敗將的性命不感興趣，我只想證明，一夜比你強。」言畢，勝利的衛姑娘沒有對余浩做任何事，她收劍離開，替一夜比一場世上最精彩的比劍。

衛姑娘準備回涼州了，可她好巧不巧，在洛陽終究遇見了葉昂。

葉昂偷看了那場比劍：「當初那位，和我在古寺比劍的少年叫「一夜」嗎？」

「哈哈哈哈」衛姑娘咯咯笑，想不到葉昂和他弟弟一樣都是好騙的性子，衛姑娘嫣然笑道：「和你弟弟在囚禁是內共處半日的少年叫，明夷。」

葉昂大驚，更多的是遺憾，「如果再有機會，我和那位少年比，我是會輸，還是贏？」

衛姑娘把一個鈴鐺遞給葉昂，和無風大俠的是一對的，「你和那位少年比劍贏不贏我不知道。」她翹起嘴巴道：「可去年，你害我損失了好幾萬銀子。必須要有一場精彩的比賽，才能挽回我的損失。」

葉昂接過鈴鐺道：「等下一次，鬼鎮比劍，我會以本名參加的。」

「葉昂，你記得。」衛姑娘背對著葉昂，朝涼州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