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成也二爺,敗也二爺
時間推前幾個時辰。
織田信行今天帶了人馬全副武裝的出來,本來是為了打獵的。
只可惜這傢伙箭術太差,長了一張二爺的小白臉卻沒有二爺那賴以堦女生油的獨門絕技。一行人在郊外晃蕩了大半天,他是連只麻雀都沒射下來。
織田信行在回城的路上因為一無所獲而沮喪無比,誰知道在半路上就碰上了蔡慶一行人。結果上文就說過了,撞了狗屎運的他略施小計,竟然稀里糊塗的奪得了他老姐訂購的幾大車鐵炮。
大喜過望的二爺在拿下蔡慶等人之後,當場宣佈道:「今天我們獲得了一次空前的勝利,一定要慶賀啊慶賀!諸君都要不醉不歸哈!」
「哦!」信行手下的武士們一起起鬨道:「主公英明!主公威武!今日大勝多虧了主公的運籌帷幄啊!」
這群大老爺們往年年年和吉法師的那群娘子軍交戰,結局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也虧了織田信行這二爺有恆心,和老姐交手打了幾年的敗仗居然還敢繼續造反。要不是吉法師看在她老媽和血親關係的份上年年手下留情,估計他早就被乾的欲仙欲死再起不能了。
跟隨主公多年年,大小數十戰戰戰敗北,今日總算是熬出頭勝了一局了,這群追隨信行的老臣們能不激動的內牛滿面么?
話說織田家兩派勢力有個奇怪的現象:以丹羽長秀和瀧川一益為首的少壯派基本上全都站在織田信長這一邊。而當年追隨先主公織田信秀的家中宿老們卻大多都站在織田信行一邊。老臣們的領袖乃是信行的老師,織田家的譜代家臣林秀貞。
當然咯,兩派人馬之中亦有特例存在:吉法師的老師,織田家另一位譜代家臣平手政秀是站在少壯派這一邊的。而身為少壯派主力之一的柴田勝家,則因為自小被欽定為二爺的家臣,所以加入了老臣的陣營。
再說織田二爺信行誤打誤撞計賺了蔡慶運來的三百把鐵炮。他晚上不就要開慶功宴么,自然是要好好準備一下的。
古時候開宴會需要啥呢?自然是美酒還有佳人啦。
戰國時代的美酒最好的當然是南蠻進口的葡萄酒,這是毋庸置疑的。那佳人最好的是什麼呢?回答是歌舞伎和妹抖。
歌舞伎比較好解釋,那個時候出雲大社的大美女阿國的名聲,全扶桑是個人都知道。至於妹抖呢?看官可以想想,古時候可以被大戶人家相中成為私有財產的絕色女子,質量會比鯨屋裡的風塵女子差么?
這就為瀧川一益設法混進末森城取得了良機:歌舞伎和妹抖不是極品尤物嗎?那將這兩者結合起來的妹抖歌舞伎團不就更上一層樓了么!更何況這隻歌舞伎團還是從界港過來的,帶有濃厚南蠻風格的哥特女僕藝術團!
瀧川醬有本事擔任織田家的忍軍首領,自然是見多識廣博學多才的。界港那種花花世界銷金魔窟有什麼特色她更是一清二楚。再加上她忍軍內以女忍為主,有姿色訓練過對付男人的女孩更是王牌之一,所以要偽裝出一隻妹抖藝術團還是非常容易的。
就這樣,一隻界港過來,路過尾張前往關東的「妹抖藝術團」借宿於末森城郊外的四天王寺。
這座寺廟是吉法師與二爺的生母——土田御前夫人所居住的地方。歐巴桑死了丈夫守寡,住在城內多有不便,所以搬到了城外的古剎與青燈古佛相伴。
土田御前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她特別討厭行為舉止如同外星人般的丫頭,相反溺愛著品貌端莊的兒子。先主夫人力挺二公子取代大小姐成為織田家的當主,這是織田家的老臣們願意追隨信行的原因之一。
歐巴桑在第一時間得知了年年在討厭的女兒面前吃癟的寶貝兒子今天扳回了一局,內心自然是很欣慰的。在從前來報喜的林秀貞那裡得到消息后,土田御前對他建議道:「今天真是巧了,碰巧有個來自界港的南蠻歌舞伎團在我這廟裡借宿一宿,不妨請她們去犒勞犒勞信行如何?」
「納尼,南蠻歌舞伎團?」林秀貞聞言大感興趣。在那種兵荒馬亂的年代,娛樂活動的匱乏是現代人難以想象的。南蠻的歌舞伎團,就算是在擁有一國一城的大大名眼裡也是如同後世流行樂隊一般的存在,既嘗鮮又時髦啊!
「好,既然老夫人您下旨了,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渣髯武士大叔一邊在內心淫蕩的笑著,一邊磕頭謝過了土田御前的美意。
在先主夫人的大力推薦下,「哥特女僕藝術團」順利的進入了末森城進行了犒勞演出。當然啦,說是說演出,在宴會上給諸位大人們陪陪酒也是必須的。
被漂亮的妹抖歌舞伎圍著獻酒,織田信行只感覺奇爽無比,什麼武士的靈魂早就六魂丟了七竅,不知道去了爪哇國還是琉球國了。他一邊享受著旁邊芊芊玉手獻上來的葡萄美酒,一邊豎起大拇指對林秀貞誇道:「「哈哈哈哈,老師您果然是我織田家的棟樑啊!您連找來的歌舞伎團都這麼出色,那辦其他事情一定更是水到渠成了啦。了不起啊,了不起!」
那邊林秀貞也陶醉在妹抖春光的沐浴之中,只感覺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根毛孔是不舒服的。聽見了自家主公的誇獎,早就灌的爛醉如泥的他得意道:「多謝少主誇獎。不瞞少主說,現如今少主計取三百把神器,那是斷了織田信長那傻丫頭一隻臂膀啊!我等掃蕩尾張,恭迎少主榮登大位之日,看來是指日可待了!」
「好!說的好!說的太好了!」一臉醉意的二爺又呷了一口美酒,點頭讚許道。
看看就自己身邊幾個人喝酒還不過癮,喝高了的織田信行大手一揮,下令道:「今日乃是大喜之日。傳令打開酒倉,讓歌舞伎們為全城的將士們獻上美酒!」
「主公英明!」在場的老臣們都歡呼道。
柴田勝家坐在門口的末席,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孤零零的喝著悶酒。在在座的這些老臣眼裡,她的輩分最低資歷也最淺,能夠在大廣間的門口擠一個位置就算很有面子的事了。
就這樣喧囂喜慶的一夜過去了。。。。。。不可能吧。
織田信行一直睡到了太陽快要曬屁股了才醒過來。
「呃。。。。。好難受啊!」一夜宿醉只感覺頭疼欲裂,他起身招呼道:「來人啊!快點取醒酒湯來醒酒!」
無人應答。大廣間里,所有昨晚參加宴會的老臣們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怎麼回事,妹抖呢?」二爺發覺了眼前的情況不對勁了。大廣間里,原本應該伺候著他們的妹抖們,統統不見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二爺嚇得腦袋上直冒冷汗,濃濃的醉意亦被嚇的煙消雲散。他連滾帶爬的到了林秀貞的身邊。看見老師抱著個酒罈子躺在榻榻米上動也不動,他壯起膽子探了探對方的鼻息:「還好,人還有氣。」
「勝家,勝家呢!」面對意外的突髮狀況,二爺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手下最得力的忠犬。
他往門口望去,發現柴田勝家趴在矮桌上,也是一動不動。
「混蛋!」織田信行見狀,趕緊拎起一個水罈子走了過去,把一壇水全潑在了少女的頭上!
「阿嚏,好冷!」被涼水一澆,與六醬打了個噴嚏跳了起來。她看著滿臉怒氣的主公,困惑道:「主公,您這突然澆我水幹啥?」
「別多問了,快點跟我出去看看!」說完,織田信行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大廣間。柴田勝家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也急忙跟了出去。
城內的情況有些叫人絕望。
二爺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只要是看見的人全都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這一下,他總算是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了:糟了,我被暗算了!
「主公,看這情況,似乎昨晚我們所有人都被下了蒙汗藥了!」柴田勝家檢查了一下幾個不省人事的武士,驚道。
「一定是昨晚來的歌舞伎乾的好事!」二爺現在是氣的在原地直跳腳。他後悔不迭的喊道:「都怨我啊!都是我喝高了竟然讓城裡所有人都享受美酒佳人,這下子是吃了大虧了!」
「主公,那昨天奪來的鐵炮和抓來的犯人呢?」與六醬突然提醒道。
「慘了,我的犯人!我的鐵炮!!」二爺聞言,如同挨了晴天霹靂一般傻眼了。他邊跑邊叫道:「我們快去牢房和放鐵炮的倉庫看看!」
牢房門開著,空無一人。
倉庫門也開著,鐵炮全不見了。
「吧咔吶!」望著空空如也的倉庫,織田信行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跪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就一夜之間,就一夜之間吶。怎麼我就由勝轉敗,一敗塗地了呢?」
望著失魂落魄的主公,站在一邊的柴田勝家又提醒道:「主公,在這尾張之內,有理由又有能耐把鐵炮和犯人全偷走的。。。。。。估計只有信長大人那邊的大將,瀧川一益了。」
「不消說了,一定是她!」二爺聞言,如同大夢初醒一般的醒悟過來。
「織田信長,你這天下第一的白痴大姐!!!!!」他怒髮衝冠的狂嘯道:「總有一天,我要打敗你!我一定要把你送進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