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見校長去,開啟「秘密會談」
大門一開,端坐在沙發上,右手拿著紅白花紋的茶缸子,一臉笑眯眯的校長大人徑直撞上了膽大學生的視網膜。
(⊙o⊙)…看著校長大人的尊容,膽大的學生也不膽大了,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想說的話早跟外面那群崽子一樣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校長大人看著面前呆若木雞的不速之客,呷了一口茶水后,親切的問道:「小同學,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呃,校長……我……那個……」膽大的學生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同學,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不用怕我。」校長大人用又親切了幾分的語氣說道。
「那我說完后您能別生氣嗎?」膽大的學生嘴上雖然這樣問,心裡卻已經在組織語言了,以保證充分發揮語言的藝術性,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校長大人他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跟我這麼個小學生計較的。
對,沒錯,肯定不會計較的。
勇士你大膽的對他說呀,對他說,莫呀慫包。
「唔。」校長大人一臉驚奇,「我倒有些好奇了,你說吧,我不生氣就是了。」
膽大的學生一聽校長對他打了「包票」,立刻眉飛色舞喜笑顏開,呲出了兩個白白的小虎牙。
「那校長我就直說了哈,咱們的那個早讀鈴能換一首嗎?」膽大的學生邊說邊偷偷觀察校長大人的臉色,見校長大人仍是一臉好學生認真聽講的樣子,不禁暗自稱讚,不愧是校長大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頗有帝王風範。
見校長頗有耐心的等待下文,膽大的學生放下心來繼續說道:「不是說您唱得不好聽,您的歌聲雄渾有力,猶如天籟,簡直好聽到能讓我們的耳朵懷孕,再看這歌詞,朗朗上口,教育意義頗豐,給我們這群不知道勤奮學習的人以深深的靈魂洗滌。但是吧,就是因為它太朗朗上口了,我們的腦子裡已經把這歌無限循環了,那優美的旋律。那充滿教育意義的歌詞一直·存在於我們的腦海里,久久徘徊,不肯散去。」膽大的學生停也不停,氣也不喘,一口氣說了一大長串,直說得自己覺得要背過氣去了才捨得停下來喘口氣兒,吸入了一大口氧氣后,才繼續完成最後的總結,「所以,校長大人,您看,能換首嘛。」
膽大的學生心想,我這誇得雖然有那麼一丟丟過了,但這也不全是假的啊,讓我們的耳朵懷孕的確是真的,不過是耳朵有想要孕吐的感覺而已。
校長大人,我可沒騙您哈。
校長大人意味不明的笑了聲,然後朝著膽大的學生來了個霸道總裁式的眯眼,「小同學,從你說第1,2,3,……」校長曲了曲手指,繼續說道,「從你說第3句話開始我就知道了你來此的目的。」
膽大的同學:(O_o)
校長大人假裝沒看到膽大的學生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爽朗的笑了聲,然後瀟洒的走了幾步,說道:「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也逃不過我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你們覺得我聲音粗獷,五音不全,對你們來說是魔音貫耳是吧?」
膽大的學生睜大眼睛,驚奇地問:「您是怎麼……」知道的?
「你想問我是怎麼知道你們是怎麼說的是吧?小同學,不要以為我大你們好幾輪就趕不上你們的潮流了,我也是逛貼吧的好吧,之所以選我唱的鈴聲是因為……」校長大人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故意賣了個關子,一臉「你問我我才會繼續往下說」的樣子。
膽大的學生get到了校長大人的意思,於是好奇的追問:「是因為什麼?」
「哈哈,當然是要破壞你們的美夢啦!誰讓你們早讀的時候都一個個的趴桌子上打瞌睡的,我不得用聲音武器來改變一下這種現狀?哎,你別說,還真管用,好幾位老師都跟我說班裡早讀睡覺的人少了不少,多虧了我的『單曲』,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小難聽。」
膽大的學生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豈止是有一丟丟的小難聽的,簡直是……」
「你這臭小子,嘀咕什麼呢。反正一句話,早讀鈴聲不換,再說個沒完我就把上下課鈴聲也換了,讓你們一天聽好幾遍。不過,你前面說得那一堆誇讚的話倒是很合我意,對我的歌分析的也挺到位,一會兒回去幫我寫個書面稿,分析的再全面細緻些,從韻律、立意、內涵等等各方面都分析分析,我到時候回個帖,好為我的『單曲』洗刷冤屈。哼,一群臭小子竟然抨擊我的歌,看我怎麼堵得他們啞口無言,再也說不出我的歌一句不好的話。」
校長大人走到膽大的學生面前,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予以重任:「小同學,別忘了哦。」然後看著他,笑出了一臉的悲天憫人。
見膽大的學生仍然傻愣愣的站著不動,校長大人抬手在他臉前晃了晃:「怎麼,不願意?」
膽大的學生回過神來,麻利地敬了個禮,回道:「願意,當然願意,保證完成校長大人分配的任務。」
「咳,你這小子。」校長大人忍俊不禁道,「好了,沒事就回去吧。」
「是,校長大人再見。」說完,膽大的學生就如脫韁的野驢一般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校長辦公室。
膽大的學生一出辦公室門口,隱藏在四周的「敢死隊隊員們」就像見到食物的餓死鬼似的一窩蜂地湧上來,呼啦啦將膽大的學生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怎麼樣怎麼樣?」
「校長怎麼說得?」
……
「隊員們」七嘴八舌,就像一窩馬蜂似得嗡嗡嗡,膽大的學生幾乎什麼也聽不清楚,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被一群只會「哦啊哦啊」叫得傻驢圍住了。
膽大的學生哭笑不得的搓搓臉,然後準備將故事的來龍去脈說與他們聽。
眾人一見講述者張嘴,紛紛噤聲,一時間四下寂靜無比,只留故事親歷者將這個魔幻的故事娓娓道來。
膽大的學生將「校長室里發生的故事」說與眾人聽,除了替校長大人當「槍手」這件事。
不過千藏萬藏也沒有藏住,後來一個不慎就讓別人看到了對早讀鈴讚不絕口這一昏庸行徑的如山「證據」,引來了一波吃瓜群眾的調笑。
「天吶,想不到你還是校長大人的鐵杆粉絲啊,真是藏得夠深吶。」
「看看這□□的儒慕之情,真是令小生好生感動吶。」
「牛批,我等皆自愧不如自慚形穢,以後我們就要尊稱你一聲哥了。默哥,請受小弟一拜。」
「默哥默哥,我也來拜一拜。拜了你,以後就不怕老師啦。」
「哎,默哥,你收集校長的簽名嗎?上次我的檢討書上還有校長大人的親筆簽名,友情價賣給你。」
……
膽大的學生拿著那張「罪證」,撕也不是,留也不是,千言萬語最終凝練成了兩字箴言:「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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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熟悉的鈴聲,感受到闊別兩月的殺氣,祁偉一邊向教室狂奔一邊叫喚:「啊啊啊,早讀遲到會被老師念叨的,在下先溜一步,你們兩個快點吧,啊啊啊啊——」
「急什麼呀,學委還在這兒呢,不用急。」
見祁偉仍然頭也不回,好似被火燎了屁股,林默的腳下也開始生風了。
林默和薛瑋一前一後地也向教室跑去。
「哦呦,默哥,聽到你偶像的天籟之聲就激動得這麼迫(pai三聲)不及待了,呦呦呦……」
林默簡直要被薛瑋給氣笑了,喲你奶奶個腿滴,我真是想給你一迫擊炮,遲到都堵不住你的嘴,還學委呢,我tui你一臉呵呵噠。
他一邊狂奔一邊氣喘吁吁得說道:「我都說了,那……那是校長給……我的任務,我打死……你哈。」
薛瑋嘴裡應著,回之以神秘一笑。
路過教室後門,林默匆匆瞥了一眼,老高好像不在,教室里鬧哄哄的,不像是在讀書,更像是在閑聊。
太好了,老高還沒到,逃過一次「緊箍咒」,開心。
要是被他抓到遲到,那可不得了了,上來劈頭蓋臉先「賞賜」一通說教,有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一瀉千里,唾沫星子簡直要淹死個學生,真不愧是祖國的園丁,手裡可是握有一把絕世神武——無敵小噴壺,保證把班裡的祖國花骨朵「澆灌」得生機勃勃。
遠遠望去,那遲到的「小花們」靠牆站成一排,等著「園丁」的辛勤澆灌。那「水珠」噴濺到臉盤子上和腦袋瓜子上,令之不禁精神一振,所過之處,盡顯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對此,林默也是深有其感,好歹自己也做過那被「澆灌」過好多次的「祖國小花骨朵兒」。
當時,他只有一個感受,那就是,我想開了。
當林默的身影出現在前門時,班裡的喧鬧聲瞬間消失,空氣里瀰漫著一陣詭異的安靜,一秒鐘后便炸裂開來,恢復了之前集市般的熱鬧繁華景象,又好似豬圈裡一群待宰的小豬崽兒在嗷嗷直叫,還能聽見幾隻在悄聲說著「嚇死了嚇死了還以為老高來了」的「小豬崽兒」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
林默回到座位上剛坐好,坐他前面的於偉文就回過頭來催著他上繳「存糧」了。
「你嚇死我了,還以為老高來了呢。對了,你語文作業給我,一會兒下了早讀我得去交給老高。」肩負著「語文課代表」這一要職的於偉文就像是一隻勤勞的小蜜蜂,每天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吆喝一聲「收語文作業啦!!」,那語調,跟走街串巷磨剪子鏘菜刀的手藝人有得一拼。
大家都自覺上交,麻利方便,除了像林默這樣的「頑固分子」,忘性大,非得跟在屁股後面催不可,要不他轉眼就把交作業這件事給忘九霄雲外的南天門門框上了。
林默在桌洞里翻了老半天,終於從某個犄角旮旯縫兒里翻出一團疑似廢紙的東西,展開,鋪平,一行「華陽一中高一假期語文試題」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課代表看著面前皺巴巴的試卷,突然覺得做林默的試卷好難啊。
「林默,你是想接受老高『莎士比亞咒』的洗禮嗎?」於偉文一邊問一邊將林默那皺巴巴的試卷貼心的夾到了一摞的中間,心道,媽耶,這也太皺了,夾到中間去,別讓老師一眼看到。
所謂的「莎士比亞咒」呢,其實是學生自己取得一個比較文雅隱晦的名字,通俗來講就是當你不寫作業、遲到或是做了其他違反學生人設的事情時,老高會讓你傻愣愣地站在牆角,頂著被飛濺的唾沫星子打濕的腦袋瓜子,一直批得你啞口無言,即「傻」「濕」「批」「啞」,簡稱「莎士比亞咒」。
「沒事,沒事,俗話說,『行大事者不拘小節』,給我借鑒一下下你的教學作業,我沒寫完,快點,hurryup啊。」林默一邊催促,一邊手忙腳亂地翻他的數學試卷,「哪一張來著?奧,這張。誒?這用筆劃掉的題號是表示不需要做的題嗎?」
還沒等對方回答,林默忽然咧嘴一笑,激動的跟個傻瓜似的,然後拿起筆就在幾道大題前的題號上各劃了一下,「看我聰明吧,這下可以少寫幾道題了,不超5分鐘我就能補完。嘿嘿。」
嘖嘖嘖嘖嘖,看林默那一臉沾沾自喜的樣子,就像自己賺了什麼大便宜似的,真是個傻狗。
於偉文被林默這一奇妙的舉動打得措手不及,半響才緩緩道:「你這一招,實在是巧妙啊,好一招『偷梁換柱瞞天過海』計啊。那如果老師問你為什麼空著好幾道題,你怎麼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