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餃子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白婧抻了一個大懶腰，穿著睡衣出了卧室，小姨方馨正和媽媽在廚房摘著新買回來的青菜。

「婧婧，醒啦！鍋里有粥，還有水煮蛋，自己弄來吃！」

「嗯！哇，買這麼多菜？要做什麼啊？」

「晚上我們包餃子！」

方馨說著，手上動作沒停，芹菜，韭菜，摘了一大盆，芹菜是她們的，韭菜是趙軼承喜歡的。

白婧喝了半碗粥，吃了一顆水煮蛋，說不出的愜意，自從公公來了，家裡就沒吃過清淡的東西，即便是最簡單的炒青菜也是高油高鹽加辣椒，怎麼也沒吃習慣。

白婧伸手要幫忙，被小姨用手擋在一邊，「這兒不用你幫忙，趕緊去洗漱，化個妝，我們一會兒出去逛街。哦，對了，別忘了給軼承打個電話問問幾點回來？」

「他沒說要回來啊！店裡忙應該是走不開！」白婧心知趙軼承越來越不喜歡陪她回來，反正打了電話也是差不多這個結果，乾脆直接說了。

「今兒特意為他準備了韭菜豬肉餃子，好久都沒過來了，總要回來吃頓飯吧？店裡再忙也要給放個假喘口氣吧？」

白婧撇撇嘴，小姨都發話了，那就打吧。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掛斷，撥了公公的電話…

「喂！小婧啊！」

「爸，是我，軼承還沒起床嗎？」

「沒啊！他也沒回來啊！」

「什麼？他昨晚沒回家嗎？」白婧心頭一緊，表面鎮定，心裡早已是翻江倒海。

「沒回家啊！」

「哦，那沒事了，我掛了啊，爸！」

掛斷電話，白婧攤著手機給小姨看，無奈地嘆口氣，強忍想摔手機的衝動，扔下手機轉身去洗漱了。

心裡發堵的白婧也沒心思仔細打扮了，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上白T和短褲就拉著小姨和媽媽出門了，再慢兩步她也怕自己會瘋掉。

走出來人的心情就不一樣了，大街上車流擁堵，人頭攢動，瞬間就吞噬了人的壓抑，商場里精緻的玻璃窗里充滿著對每個女人的誘惑。

白婧跟著方馨為媽媽買了鞋子后就處於興奮狀態，流連於各個展櫃之間，飾品，口紅，包包…若說shopping是女人最好的療傷葯，一點都不假，不過白婧是那種理智尚存的人，她興奮的表象其實只是為了衝掉那些煩躁的情緒，她不想被媽媽看見她的不濟，也就是這樣，轉了幾個小時，除了白媽媽的一雙鞋，小姨的一套護膚品，再無其他。

「婧婧，不行了，逛不動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方馨拉住正要衝往下一個精品店的白婧說道。

「也好！」白婧看了看媽媽點點頭，已經快下午一點了，確實不能再逛了。

中飯她們去的是小姨昨晚說的那家辣味館，各種麻辣小吃，白婧像是發泄一般吃了好多，惹得小姨直搖頭，「差不多得了啊，愛吃也不能拚命吃，下次你回來再帶你來吃！」

「我也要來，這家東西好吃！」白婧沒搭腔，白媽媽在一旁倒是答了言，白婧和方馨相視而笑。

突然，桌上的手機響了，白婧拿起一看是趙軼承。

「喂…」

「喂，老婆，你幹嘛呢？」趙軼承撒嬌的聲音傳了出來。

「吃飯呢！」白婧冷冷地回道。

「哦，我也餓了！」

「……」

「老婆，怎麼不理我啊？」

「…你在哪呢？」

「在家呢啊！…我爸喊我吃飯了，我吃口飯再給你打電話，等我奧！」

白婧在電話里確實聽到了公公的聲音，正疑惑著，電話掛斷了。

「誰打來的電話？是趙軼承嗎？」小姨開口問道，白婧點了點頭。

「他今天過來嗎？」

白婧又搖搖頭，繼而補充道:「他一會兒再給我打電話，去吃飯了。」

「哦，正好我們也吃完了，我去結賬，然後我們回家準備晚上的飯菜。」方馨說著，起身去了吧台。

白婧將杯子里的飲料一飲而盡，拿上東西，跟著媽媽和小姨走出飯館。

回到家三個人便開始忙活起來，和面剁肉餡，不知不覺已經是四點多了，方馨拿出準備好的韭菜放到廚台上，問白婧:「婧婧，問下軼承來不來？來的話我這就切韭菜。」

白婧這時才想起，趙軼承說給她回電話的，這都兩個小時，人哪去了？

撥出電話，這次沒關機，只是沒人接，再撥，還是沒人接，白婧氣急敗壞地再次撥通了趙軼承的電話…

「喂…」趙軼承拉長的慵懶聲音。

「呃…你在店裡還是在家？」

「在…家。」

「今晚來媽這兒吃飯吧！特意包了你最喜歡吃的韭菜餃子。」

「你們吃吧，我不過去了！」趙軼承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口。

「趙軼承！」白婧只感覺自己現在血氣上涌，溜進了卧室，關上房門問道:「你昨天就答應我陪我回來的，結果呢？你說你忙，下那麼大雨，你忙到徹夜不歸，你忙什麼去了？」

「……」面對白婧的指責，收到的回應卻是無聲，這讓白婧更加無名火起。

「趙軼承，你說話啊？」

「我真忙，不信你問強子，白婧，你能不能不一天天疑神疑鬼的？」趙軼承的語氣透著一絲不耐煩，而在白婧耳里聽來恰是一種欲蓋彌彰的掩飾。

「我……」白婧咬著嘴唇，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去質問，她不想陷入那個爭吵的怪圈，眼淚不爭氣地滾了下來，電話里短暫的沉默。

「行了奧老婆，我挺累的，我睡會兒！」

「趙軼承，昨天…是你老婆生日，你知道嗎？」白婧抽噎著，話一出口更覺得委屈，直接輕聲哭了起來。

「嗯？昨天幾號？今天…哦，對不起啊老婆，我都忙忘了，我這就收拾去媽那，等我奧！」

「啪！」電話又掛斷了。

白婧不敢哭太久，擦了眼淚，冷靜了一下，換上笑臉走出了卧室。

……

餃子的香味瀰漫滿屋時，趙軼承總算到了，進屋打了聲招呼，換了拖鞋便癱在了沙發上，此時距掛電話的時候已經又兩個小時過去了，從白婧租住的小屋到白媽媽家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

白婧也不去追問了，很多地方都不對，只是已經理不清了，方馨和白媽媽也只當是趙軼承太過勞累了，不在狀態的趙軼承神情憊懶，一副撐不住的模樣，吃飯的時候也只是悶頭吃了幾個餃子便草草了事，轉身進卧室了。

白婧想問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結果打開門一看，前後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趙軼承已經呼聲連天，衣襪都沒脫，白婧為他整理衣褲都沒吵醒他，只能默默為他蓋好被子，關上燈出去了。

吃過晚飯，白媽媽也是累到了，早早回房間休息去了，白婧和小姨收拾完廚房，到客廳看起了電視。

方馨拿過來白天新買的那套護膚品遞給了白婧，「喏，生日禮物！」

「我還以為是你用的，原來是買給我的啊？」白婧接過護膚品，打開來仔細看著，這一套護膚品花了小姨將近兩千大洋啊！

「當然是給你買的啦！我的那套上個月才新開的。」

白婧看過又把東西塞回了袋子里，她的護膚品加起來都沒有這裡的一瓶貴，這簡直是奢侈！

「小姨，我隨便抹抹就行了，這左一瓶右一瓶的太麻煩！」說著，白婧就把東西放到了方馨腳邊。

「麻煩什麼？我還不知道你？你節省，但不是這麼個省法，女人這張臉有多重要？就知道你不會捨得給自己買護膚品才特意買來送給你的，讓你用就用，別凈事！」

白婧扁扁嘴，收下了護膚品，起身從包里拿出了一小疊錢放到了茶几上，方馨一看樂了，「幹嘛？報銷啊？」

白婧苦澀地笑了，「報銷的話不夠！」

「那還不趕緊拿回去。」

「交伙食費！」

「算了吧，你小姨我現在混得還不錯，這錢你自己留著用，你那邊用錢的地方比較多。」

「小姨，這些年多虧你幫我照顧我媽，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負擔所有的一切。雖然我現在錢不多，但是仍然要盡一份力，這錢留著給媽買吃的穿的用，你幫她收好！」

方馨瞧著白婧，突然一笑，點了點頭:「好，那我就替你媽收下，回頭帶她出去吃好吃的！誒，你有沒有發現，你媽越來越會吃了？還特別能吃……」

「哦…你說我媽壞話，明天等我媽醒了，我就告訴她，你完了你…」

「哈哈哈，我才不怕呢！」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