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鐵匠怒打王二狗

當李晨曦與劉君茹相擁熱吻時，正好被趕來報喜的吳鐵匠看到，吳鐵匠看到這一幕心都要快碎了，他站在那獃獃地足足有五分鐘沒有緩過來。

他木然地返身，在巷子里低頭獨行，滿腦子都是他（她）倆激吻的畫面，根本沒有抬頭看路，一不小心正好迎面撞上王莊村上的保長王世棟家的二公子王二狗，王二狗不由分說，揮拳就打，一拳打在吳鐵匠的左臉頰上，還沒等吳鐵匠反映過來，緊接著就是第二拳，當第二拳正要下落時，吳鐵匠猛地清醒了，他快速地躲閃過已快要落下的拳頭，順勢一把抓住王二狗的臂膀，往後一擰，另外一隻手緊緊地卡住王二狗的後頸脖，並不斷地往下按，任憑王二狗怎麼反抗都無濟於事，只是感到後頸部像被一隻鐵鉗夾住一樣，動彈不得，只得叫饒命。

王二狗是王莊村上的痞子，仗著他爹是保長經常欺行霸市、欺男霸女、遊手好閒，哪家商店開業如不請他捧場或提前拜望的話，那這家商店肯定開不了業或者即使開業也不會順暢，准能讓他手下那些跟他混事的小流氓給你搗亂。他在村上吃拿卡要、壞事做盡，可誰也拿他沒辦法，因他還有一個哥哥在縣上保安大隊當小隊長，家裡面在王莊村上開的商貿行、茶館、澡堂以及中藥房全靠他哥哥罩著。

他今天正好在澡堂泡完澡悠而盪之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好與沮喪的吳鐵匠撞個滿懷，走路不看路，在王莊村還沒有哪個遇他不低頭的，今天竟然有人敢撞他，真是不想活了，不管有理沒理打了再說。想當年那個賣麥芽糖的外村張姓老頭無意間在巷子口碰了他一下，他硬是把人家打的鼻青眼腫。使得那張老頭幾年都不敢到王莊村來做生意。今天遇見吳鐵匠他還想擺那個威風與霸氣，沒想到，今天算他倒霉，還沒等吳鐵匠出拳就給他制服了。

對於吳鐵匠他是知道的，平時也不怎麼敢惹他，但他村上老大的地位總是不想讓人隨便可以挑戰的，今天在他出拳之前他也沒看清楚是吳鐵匠，只感到此人力大無比，被反擰的那條膀子彷彿骨頭要被捏碎似的，後頸脖子如再不喊饒命的話整個脖子就會被抓變形。鬆開手一看原來是吳鐵匠，王二狗當時是一身冷汗，心想怎麼會碰到他啊，他今天情緒怎麼會如此低落，會不會是劉老五家那姑娘給惹的呢，想到這，他連忙向吳鐵匠道歉。對不起啊，兄弟，邊道歉邊點頭哈腰，吳鐵匠看到王二狗這慫樣，怒視著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了。

王二狗一邊往回走一邊想吳鐵匠怎麼會如此沮喪，是不是碰到什麼麻煩或者是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呢。他是從文思堂方向來的，他一邊走邊想，不一會就到了文思堂大牌坊處，遠遠地看到劉君茹與李家大藥房的大公子李晨曦在纏綿呢。

他邊走邊拍掌，好啊，好啊，一對野鴛鴦在調情啊，難怪吳鐵匠氣乎乎地跑了呢，要是我也會受不了的。不過，要是我，我才不會跑呢，我肯定要和你打一架。

大表哥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明明知道吳鐵匠喜歡君茹，你卻要插一杠子算什麼呢。剛才我在巷子口碰到吳鐵匠了，看他那架勢肯定是受了很大的氣才走的，走路都不看路，正好與我撞個滿懷，他還把我給揍了一頓，你看我的脖子到現在還是腫的。

怎麼，吳鐵匠剛才來了？劉君茹和李晨曦聽王二狗這麼一說，立即感到慚愧。

其實，李晨曦知道吳鐵匠喜歡劉君茹，他打兵匪的事也是為了討劉君茹歡心，可自己也對劉君茹有感情，但自己目前所走的路給不了君茹婚姻、更給不了她的幸福！因自己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但他為革命尋找真理的決心已不可更改，並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這次回國並去上海就是奉上級命令以開藥房和診所為掩護，為中共地下黨建立地下聯絡站。

留學期間李晨曦在法國蒙彼利埃醫學院系統地學習了醫學知識，不僅有豐富的醫學理論知識而且也有較好的臨床經驗。這樣的身份在當時是最好的護身符了，上能接觸到達官顯貴，下能接觸到黃包車夫。但他面對單純可愛的劉君茹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他認為吳鐵匠是最好的，是最能給她幸福與安全的，想到這他感到對不起吳鐵匠，有必要與他談一次。

剛才王二狗叫李晨曦表哥，只因王二狗媽媽與李晨曦的爸爸是兄妹關係。而王二狗的爸爸王世棟王保長與縣上的保安司令杜德林是拜把子兄弟，兩人經常在一起喝酒聚會，但餿主意也沒有少出，凡是與開店、掙錢、掙地產有關的王世棟絕對是走在前面的，徵稅納糧他的兩個兒子更是沖在第一線，對征上來的錢糧當然也少不的剋扣。要不然，他那深宅大院、看家護院的飛刀隊和長槍連靠什麼來養活呢，更主要的是那四、五房的姨太太拿什麼來哄她們開心呢。所以真正在王莊村算得上首富的要算王世棟、在王莊村真正說一不二的也是王世棟，因他有財力和武力，在那個年代，只要具備了這兩條，那可是真正的一方霸主，更何況他還有一個保長的官銜呢。

王世棟身材矮胖矮胖的，大約六十開外的年齡，經常穿一身棕黑色的圓領對襟馬褂，肥嘟嘟的腦袋上戴一頂黑色禮帽，一對八字鬍在稜角分明的嘴唇上方像一對牛角一樣光滑挺立，金絲邊眼鏡片後面的一對眼睛有事的時候總是眯著，沒事的時候總是睜的溜圓，因他眯眼的時候他那高度發達的腦神經一定是在飛速運轉，眼一睜就是一條妙計，然後他就會習慣性地用他那工藝講究的拐杖在地上一跺：「這事啊，我看應該這般這般。」

王二狗被吳鐵匠打了之後，除了奚落一番李晨曦外又跑回家在老爹王世棟面前又添油加醋地告了吳鐵匠一狀，王世棟聽完兒子的話后，沒有立即發聲，而是用手不斷地捋鬍子，眼睛眯縫著，然後睜開眼說，吳鐵匠他那四百把大刀任務還有多少沒有完成啊，王二狗立即回答說，還有三百把，嗯，上次那一百把大刀完成的比較順利，在國軍中影響比較好，如果吳鐵匠的名聲越來越好不是有點功高蓋主了嗎，那我們還怎麼管束他呢。想到這，他對兒子王二狗一番耳語之後說，你照我的意見去辦吧。

吳鐵匠自打從文思堂返回后，心情一直不好，李晨曦親吻劉君茹的畫面反覆在他腦海里出現，正當吳鐵匠在鐵匠鋪沉思默想之際，李晨曦來了，吳鐵匠看見李晨曦想躲避但卻被李晨曦堵住了去路，他對吳鐵匠說，我們打小就在一起長大，你的性格和為人，我是最了解的，但我們如今已不是那個光屁股在前面大塘里洗澡、捉泥鰍的那個年齡了，我在法國留學期間接觸了先進的革命理論叫馬克思主義，當前，國民政府腐敗、官員貪婪、軍紀渙散、百姓怨聲載道。但在我們國家現在有一種組織叫中國共產黨，他們的宗旨是，解放天下勞苦大眾，他們正在用實際行動踐行這種革命理論的先進性，好多有報國思想的青年學生和和有遠大理想的熱血青年都加入這樣的組織，他們要用自己的勤勞智慧建立起沒有壓迫、人人自由平等的國家政權。可眼下加入這樣的組織是要被殺頭的，國民黨在上海已逮捕、暗殺了好多共產黨人，我這次回國不是回來繼承父業的，而是要去上海做更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