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物皆可為劍
夜寒天淡淡的說道:「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行不行?」
黑臉漢子把手中的那桿鐵槍往地上重重一頓,「我就偏偏不信這個邪。」隨著他把鐵槍往地上重重的一頓,地面上已經積了一米多厚的積雪,忽然間便猶如活了一般,如同潮水般涌動起來,鋪天蓋地的向夜寒天涌的過去。
夜寒天的眉毛微微一挑,向前跨了一步,他那一步的落腳點正好是迎上洶湧而來的雪浪,隨著他這一腳的落下,轟的一聲巨響,兩股力量在地面上交匯激起了一道衝天雪柱。
那道雪柱衝天而起,足有數十米高凝聚在半空之中,久久不散。
黑臉漢子震驚的向後退了一步,收回了他的鐵槍。
那道衝天而起的雪柱,失去了他這股力量的支撐,頓時崩塌下來,變成了漫天的雪霧,幾乎把四個人全都淹沒在大雪之中。
紫臉漢子向前一步,「久聞武林三子之一的夜寒天,劍術天下無雙,今天我就要向閣下討教一下劍術。」
夜寒天說:「我的劍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領教別人武功的。」
紫臉漢子呵呵一笑說道:「閣下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夜寒天出道不過五年,便已經名動天下,而且經歷過大小數百戰,每一戰都以全勝而告終,但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夜寒天殺人,武林中若是有誰說夜寒天的劍是殺人的劍,純屬無稽之談。」
夜寒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比我自己還了解我自己的人,有些事情我自己都忘了,你居然幫我記得這麼清楚。」
紅臉漢子說:「大風堂的三桿槍,無論在什麼事情上只尊重事實,絕對不會偏聽偏信,歪曲事實,誣陷別人的。」
夜寒天嘆了一口氣說:「聽閣下這麼一說,實在是讓人感動,在下心中倒是有一個疑問,既然在下在各位的心中已經有了定位,今日三位攔住我又是為了什麼?」
紫臉漢子說:「夜寒天在江湖之中,從來沒有殺過人是一回事,但是夜寒天夜闖少林,帶走司馬彥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們來找你,只想知道司馬彥的下落。」
夜寒天無奈的說道:「司馬彥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胳膊有腿,而且武功也不弱,他若是想走的話,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攔住他,如今司馬彥不見了,全天下的人都找我來要人甚至有人說我殺了司馬彥,各位不覺得這個鍋我背的有點兒屈嗎?」
紅臉漢子說:「我說過我們做事只尊重事實,絕對不會偏聽偏信,司馬炎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在少林寺被你帶走,所以尋找司馬炎的下落,這件事情自然要落在你的身上。」
夜寒天說:「大風堂的三桿槍向來嫉惡如仇,為人剛正不阿,一直以來人們只知道大豐堂有這麼傷感圈,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三位的姓名,今日在下斗膽想請教一下三位的尊姓大名。」
黑臉漢子說:「今天我們都是來找你麻煩的,好端端的問我們姓名做什麼,你只要知道來找你,麻煩的是大風堂的三桿槍就可以了。」
夜寒天說:「男人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自然要生有名死有姓,至少在在下的心裏面認為三位是可以結交的,真性情的好漢子會問及你們的姓名。」
紅臉漢子沉吟了一下,說:「我們三個本就是親兄弟,我叫申龍,黑臉兒的叫申虎,紫臉的叫申豹。」
夜寒天說:「好了,現在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該知道的也全都知道,三位可以動手的。」
申虎有些茫然的問:「你這算是什麼意思?」
夜寒天說:「很簡單,你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們的,但是以三妹的性格來講,若是不能完成此行的目的的話,恐怕也不會就此罷休,所以我們也只好用江湖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了。」
申龍緩緩說道:「武林三子之一的夜寒天在江湖之中,雖然沒有什麼俠名,但是也沒有什麼惡名,我們三桿槍向來是非大見大惡之輩不殺,今日若是為了司馬彥的事情要殺你,這個理由未免有些太過於牽強。」
夜寒天說:「你既然知道這個理由有點過於牽強,為什麼還要來。」
申龍說:「我們畢竟是大風堂的人,堂主既然下令要你的腦袋,就算是再怎麼為難,我們也必須來。」
夜寒天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還不動手?」
申虎說:「堂主的命令是一回事,尊重事實的真相,又是另外一回事情,我們兄弟做事絕對不會因為為了遵從堂主的命令,就去隨隨便便的冤枉一個好人。更何況現在你身上有傷,我們兄弟更加就不能落一個成人之危的名聲。」
夜寒天頗感無奈,「你們既不肯動手,又不肯放我走,究竟想怎麼樣?」
這個世界上的好人本就越來越少。
大風堂的三桿槍卻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就算是三桿槍的死對頭,再提及這三個人的為人的時候,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稱你一聲好漢子。
這個世上的好人,本就該處處受人尊重。
有關於大風堂三桿槍的故事,夜寒天也曾經聽過很多。
今日若是換了別的人,根本就攔不住夜寒天。
就算是拼上個兩敗俱傷夜寒天也一定會闖過去。
可是現在攔住夜寒天的偏偏是大風堂的三桿槍。
夜寒天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別人早就已經設計好的圈套里。
而設計這個圈套的人,不但非常了解夜寒天的性格,也非常了解三桿槍的性格。
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被三桿槍纏上的人,最後的結果幾乎都是不死不休的。
如果今天發生的一切全都是有人事先設計好的話,那麼這個人的心機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又有什麼人有這樣的理由來設計陷害自己。
夜寒天不禁有些頭疼了。
「我說三位,我真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去辦,你們如果一定想要,我給你們一個交代的話,不如大家約定一個時間,到時候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們。」
申豹說:「你若是不回來找我們天下這麼大,你隨隨便便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又要我們上哪裡去找你?」
夜寒天嘆了一口氣說:「剛剛我早已經發現三位已經在這裡等我了,如果我想避開的話,你們恐怕連我的影子都摸不到,現在我既然已經出現在你們的面前,以後也沒有什麼理由再避開三位。」
申虎說:「想要我們放你過去也不是不可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打贏我們手裡的三桿槍。」
夜寒天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別耍賴皮。」
申虎愣了一下,「我們三桿槍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什麼時候耍過賴皮了?」
夜寒天忽然把手中的劍連同劍鞘插在雪地上,伸手一招,立刻有一大團雪出現在他的手中。
那團雪在夜寒天的手中迅速融化成水,融化成水的雪變成了一把劍的樣子,很快又凍成了冰。
於是夜寒天手中就多了一把用冰鑄成的劍。
申虎呆愣愣的望著夜寒天,「你確定自己想要用這把劍和我們交手嗎?」
夜寒天說:「我絕不會認為自己空手能夠接住你們的三桿槍,所以只好用劍了。」
申虎說:「可是你要用你弄出來的這個東西還不如空手,這個東西根本不用碰就會碎,怎麼用來打架?」
夜寒天說:「一個人若是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而且一樣東西並不會因為它是劍的形狀才能使出劍法來。」
申虎說:「可是你現在手裡的東西明明就是一把劍的形狀。」
夜寒天說:「這個和武學境界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是個人喜好的問題,只有拿著和劍一樣的東西,我才覺得他是劍,才能使出最完美的劍法。」
申虎茫然的撓了撓頭,忍不住回頭去看申龍。
申龍嘆了一口氣說:「在你決定和他動手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失信於人了,所以這件事情也就變成了你個人的事情,和我們三兄弟根本就沒有關係,你若是能夠攔住他便攔住,你若是攔不住他,便隨人家去吧。」
申虎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申豹說:「你口口聲聲的說不能趁人之危,現在卻要和人家動手,結果還不是自食其言,要我們兩兄弟怎麼幫你?」
申虎忍不住拍了拍腦袋,「如此說來,我豈不是被他給耍了。」
申龍說:「你此刻若是忽然又不肯動手了,便是再一次食言,作為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於人呢,所以這一回無論如何你都要出手。」
申虎轉頭看了夜寒天一眼說:「你小子倒是好心計,不過你卻忘了一點,咱們兄弟三個向來是對著,一人也是兄弟,三個一起上,就算是對著千軍萬馬也是兄弟三個一起上。這一次我們兄弟三個若是一起出手對付你,的確會落得一個趁人之危的名聲,但是若換作我一人對你一人,也就不算是占你的便宜了。」
夜寒天說:「我從來就沒有說過你們占我的便宜。」
申虎虎目一瞪,「好,那你就先吃我一槍。」他本來是單手拄槍,站在那裡,話音一落,手腕一翻,手中的長槍便跳了起來,夾著猶如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向夜寒天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