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假裝中計
人都進急救室了,還怎麼放心。傅封言綳著臉,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這幾個月,老爺子心情愉悅,身體明顯比去年硬朗許多,無緣無故的怎麼忽然暈倒。還有謝老,他老人家吃東西是最講究的,沒道理會中毒。
焦急的等了大概一個小時,老爺子被退出急救室,直接送入ICU。
傅封言牽著唐萱的手,和穆文哲一起找到主治醫生,詢問老爺子和謝老的病情。
「過敏,傅老爺子吃蟹肉過敏,謝老則是不能吃芹菜。」醫生給出答案,順便教訓道:「老人家年紀大了,飲食方面一定要多加註意,幸好送醫及時,否則你們就等著哭吧。」
傅封言虛心聽訓,不動聲色的跟唐萱交換了下眼神。而穆文哲則蹙著眉,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
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意圖不軌。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三個人來到一樓大堂,等著傅文林夫妻倆一到,直接出了醫院去附近酒店的餐廳,要了雅間吃宵夜。
傅封言把醫生的話跟傅文林重複了一遍,垂在腿側的雙手緩緩地,緩緩地,握成拳頭。「穆大哥已經通知刑警隊,也跟杜老溝通過了。」
「這件事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傅文林吼聲暴怒懾人,緊握的拳頭更是青筋暴起,一股寒意煞那間冰封了眾人。
老爺子這麼大年紀,平日里雖不近人情,但甚少與人結仇。
這次分明是有人針對老爺子,否則怎麼會這麼巧,上百個人吃飯,偏偏就老爺子跟謝老中過敏。
「很快就會有結果。」穆文哲咬了咬后牙槽,說:「我今天也在那邊吃飯,上桌的菜里沒有任何海鮮,而且老爺子用的每道菜,我都親自嘗過。」
此話一出,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傅文瀾。
自從被老爺子逐出家門,這幾個月她一直很安靜的呆在新港,就連方睿哲也老老實實的,不是在天香園看書,就是去圖書館,一坐一整天。
傅封言眼皮跳了下,當著大家的面拿出手機,給秦朗打過去。
他記得沒錯的話,戴雲鶴的治療就在這幾天結束,聽李伯年的意思,好像是徹底康復了。
電話接通,傅封言問了下傅文瀾在新港的行蹤,又問了問有關戴雲鶴治療的進展,劍眉越蹙越緊。
交談了大概幾分鐘后,傅封言結束通話,冷冷開口:「戴雲鶴昨天早上的飛機回來,同行的人有閻博士、李伯年,還有三姑。」
傅文林臉色陡然一變,猛的一拳頭砸到桌子上。「這個不知長進的東西!」
唐萱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黛眉擰成深深的川字,咬著唇不吭聲。
平靜了這麼久,該來的總是會來。
晚上穆文哲留下守夜,唐萱和傅封言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
車裡開著暖氣,倒是不覺得冷,但是窗外明顯飄起細雨,紛紛揚揚的,整個天地似乎都被凍住的感覺。
唐萱靠著椅背,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窗外的夜色,淡淡開口:「封言,你也懷疑爺爺過敏的事,跟三姑有關嗎。」
「不是三姑就是睿哲,爺爺一生正直,幾乎沒有仇家。」傅封言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苦笑道:「三姑這次來勢洶洶,我們得有個心理準備才行。」
「我知道。」唐萱輕輕應了一聲,轉頭仔細跟他商量對付戴雲鶴一事。
田雲珊說他智商超高,而且演技一流,那些看起來瘋狂的樣子,不過是他故意而為之。
他最想看的,就是傅封言如何敗給他,所以開始的戲必須演足。
傅封言也是這個意思,唐萱的身手尋常保鏢和警衛根本打不過,戴雲鶴就更打不過了。
確定好計劃,唐萱不由的發出一聲長嘆。
如果老爺子沒了,下一步就該輪到自己和傅封言,傅文瀾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足見她在這件事上,已經是不死不休。
同一時間的天香園,傅文瀾站在窗前,手裡端著一杯紅酒,愜意品嘗。
傅家沒有人打電話過來,說明老爺子的病情並不是太嚴重。不過以傅封言和傅文林的聰明,大概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是自己做的。
事實上,確實是她做的,那又怎樣。
所有會引起懷疑的環節,她都一再琢磨,盡量不留下絲毫的把柄。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鹿死誰手。
「媽,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等老爺子一出院就動手。」方睿哲點了根煙,弔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徐徐吐出一口濃霧:「只要抓到了唐萱,傅封言必定方寸大亂。」
「你這次做的不錯。」傅文瀾誇了他一句,仰頭將杯子里的紅酒喝光,翩然上樓。
就是要亂一點才好,不然她怎麼會有機會……
隔天一大早,唐萱喂完了大寶和小寶,馬上跟傅封言趕去醫院。
兩人到的時候,傅思嘉和汪學君也正好剛到。大家相互點了點頭,一起進了電梯。
看望完謝老,有護士過來通知,說是老爺子已經轉去高科病房,請他們馬上過去。
眾人別過謝老,一臉焦急的往老爺子的病房跑。
穆文哲就等在門外,等他們到了近前這才壓低嗓音開口:「才剛睡下,估計得過個把小時才能醒,醫生說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問題不大。」
唐萱鬆了口氣,見穆文哲黑眼圈嚴重,於是催他趕緊回去休息。
傅思嘉見狀也勸他,還鄭重道謝。
「我安排了人在周圍,你們也多加小心。」穆文哲疲憊的打了個含鉛,不舍轉身。
大家都不說話,默默目送穆文哲的背影消失。
少頃,傅文林夫婦趕到,得知老爺子已經轉危為安,頓覺放心。
在客廳里坐了片刻,傅封言平靜開口:「今天我在這邊守著,明天換姐夫,你們倆要帶孩子,守夜就不用來了。」
大家對這個提議都沒意見,於是就這麼定了下來。
第四天下午,老爺子已經可以下床活動。唐萱扶著老爺子在走廊了走了一圈,看看時間差不多,硬將他拉回病房。
傅封言晚上有應酬,估計得到9點多才能過來陪夜。唐萱陪著老爺子吃晚飯,見他睡下,交代警衛幾句,獨自下樓。
這兩天天氣放晴,晚上的氣溫依舊低的凍死人。在停車場站了一會,閻珮珮的車子慢慢進入視線。
唐萱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往後退了兩步,等著她把車停下。
須臾,閻珮珮下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眼前一黑登時失去知覺。
唐萱眼睜睜看她倒下,唇角詭異的揚起一抹弧度。
戴雲鶴終於再次出手。
再次醒來,周圍黑漆漆的沒有一丁點的亮光,眼罩的袋子勒得頭疼。偌大的空間里,除了自己的呼吸聲,間或能聽到一兩聲呻吟。
定了定神,唐萱又仔細聽了一陣,直覺這房間里除了自己,應該還有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是閻珮珮。
回想起暈倒前的一幕,唐萱登時假裝生氣起來,可惜她雙手被人捆了,根本動不了分毫。
掙扎一陣,唐萱停下動作,試探著喊了一聲:「閻博士,是你嗎。」
屋裡寂靜一秒,耳邊忽然傳來閻珮珮帶著哭腔的嗓音。「是我,我們這是在哪裡。」
她到底是不知道,還是在演戲?唐萱暗暗冷笑,但是房裡太黑了,外面也聽不到絲毫的動靜,根本無從分辨,她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沉吟片刻,唐萱試著動了下腳,結果發現腳上似乎套了鎖鏈,一動就發出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音。
窸窸窣窣的動靜停止,唐萱撇撇嘴,不悅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對不起,我本來想通知你小心的,沒想到反而連累了你。」閻珮珮嚇的六神無主,她知道唐萱的本事,想要逃出去,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她。
唐萱輕嗤一聲,沒接話。
幾個月前的那通電話,當時她還跟傅封言分析,閻珮珮是有意提醒自己注意安全,如今一看簡直想呵呵自己一臉。
能跟傅文瀾攪到一塊的人,能有什麼好人。
沉默中,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光線乍明。
唐萱帶著眼罩,並沒感覺到此時外面不過太陽初升。聽到開門的動靜,她條件反射的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努力望去:「雲鶴,你來了。」
「我們又見面了。」戴雲鶴雙手抱胸,薄唇蓄著一抹肆意的笑容,深眸邪魅詭異。「快一年沒見面了,你居然一點都不想我。」
果然是戴雲鶴!唐萱心思電轉,倏地笑了。「要是你每次都用這種方式見我,我會更加不想你。」
「方法雖然不太好,結果是好的就夠了。」戴雲鶴勾起唇角,深意一笑。「怎麼樣,我給你準備的見面禮,是不是很刺激。」
唐萱別過臉,即使看不見也不想面對他。
「呵呵……」戴雲鶴笑了笑,抬腳走進房裡,慢慢停到閻珮珮身邊,蹲下幫她將身上的繩索解開。「委屈閻博士了,我以為你會掙扎一下的,失望了。」
閻珮珮死死的咬合著下嘴唇,什麼也沒說。
她知道他一直在裝,奈何李伯年不信,否則他也不會如此順利就離開了新港。
當然,最關鍵的是,就算離開了也不會跟傅文瀾有聯繫。
可惜千算萬算,她就是沒算到戴雲鶴的演技,比影帝還影帝。
他不止騙過了李伯年,還騙過了傅文瀾。
傅文瀾跟自己提的要求,是幫忙抓走唐萱,拿到她手裡的股權。在自己沒答應之後,轉頭找上戴雲鶴,記得當時戴雲鶴是同意的,沒想到背後會來這麼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