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齊子元定要隨白七七一起走,而且他也完全不聽命於陸無京,三人一起上路,白七七怎麼走怎麼覺得彆扭。
雖說她在心裡已經決定不嫁陸無箏了,但是現在這樣不可避免的讓她產生了一種劈腿被男朋友的朋友抓了包的感覺,但細細一想又有幾分莫名其妙。
三匹高馬前後緊跟,從平州離開一路往南,經歷幾場小雪后,剩下的就只有雨了,可是溫度依然一路走低,濕潤的冷風吹在人身上愈加不舒服,待過了三座城后,三人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今晚住的是驛站,客房略簡陋,白七七的屋子在中間,齊子元在前,陸無京在後,白七七正打算開窗散一散房間里濕悶的味道時,看見了一隻輕巧的小鴿子落在了隔壁陸無京的窗台上。
陸無京恰好也站在窗口,一扭頭看見了她。
白七七一愣,抿了抿嘴,沒說話。
自從齊子元出現后,陸無京就不大跟她說話了,連眉眼間也一直是冷冷的不耐煩,趕路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白七七知道他已經重新跟誹州那邊聯繫上了,大概那邊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有點著急回去了吧。
既然他不願意說話,自己當然也沒必要去自討沒趣。
誹州之事,已不是白七七關心的重點了,說句老實話,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關心什麼,這個世界上與她有些關聯的人大概就那麼幾個人了,朱嬤嬤,師父的離開讓白七七傷心,從此以後也無法再與喜歡之人度過餘生讓白七七絕望,她怔怔地盯著窗外的雨時,甚至在想,若是那一天再早些來就好了,她做不成什麼大事,更沒那個本事影響這個江湖,就算是一代大俠也終有一天會死去,而其他無數的是是非非依然存在,世界,仍會朝著前方發展,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離去而有所變化的。
她的來到,或是消失,也不過如一粒塵埃般渺小而已...
更別說她現在還受心魔之困,耳邊那無數的低聲細語了...
白七七嘆了一口氣,再扭頭之時,陸無京那邊已經關上了窗戶,而她也不敵這窗外的嚴寒,默默地回到房間的床上,將武功給撤去了,隨後虛弱的倒在床上,一把掀起被子將自己給蒙了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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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半時分,風聲似乎小了一些,但是雨點的聲音卻越來越大,白七七緊緊的閉著眼,眉頭緊皺,唇瓣發顫...一個模模糊糊的噩夢,她陷進一片昏暗的迷霧中,那裡有無數只伸向她的手,有男有女的有老有少的手,他們想要扼住白七七的脖子,直至她憋悶著空氣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白七七猛的驚醒,心臟怦怦的跳著,冷汗沁濕了整個後背。
桌上的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房間里一片陰暗,加上雨點聲,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白七七從床上爬坐了起來,按著額角想要去給自己倒一杯水,誰知道腳尖剛踩到地面上就聞到了一陣詭異的幽香,正當她扭頭尋找香味來源之時,門縫之中突然朝她飛來一枚銀針,白七七的腦袋暈暈乎乎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一低頭,眼睜睜地看見了那銀針扎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有些眼熟...好像是陸無箏的針...
白七七眉心一皺,眼皮就耷拉了下來,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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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七小姐恐怕什麼都不知道...」
白七七模糊間似乎聽見了六公子的聲音,意識逐漸回來的時候,她第一反應竟是差點把白厲陽給忘記了...他跑了,哪會罷休?
「你閉嘴!去外面守著,別讓老八進來!」
一把劍出鞘的聲音,是白柔狠狠的聲音:「爹,讓女兒將這妖女給殺了!」
「你娘和你姐姐呢?」
「爹爹放心,她們一早就出去了,午飯之前不會回來的。」
「門主...」似乎還有小盈的聲音。
白厲陽厲聲道:「去把她綁起來!」
「是。」
白七七躺在地上,一側頭,從眼縫中看見了一雙青色布面的女鞋,再然後就聽見小盈扭頭對他們說道:「門主,她醒了。」
「快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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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白柔眼裡帶恨,直接將劍抵在了白鳶七的脖子上,貼的極近,假若得了白厲陽的肯定,只消動動手指,就能立刻要了白鳶七的性命。
白七七斜了眼那柄劍,一抬頭,看見了熟悉的老面孔。
白厲陽,玄一,小盈,還有不那麼熟悉的五淵。
崇八,六爻,歐陽晶,白暖白鬆鬆通通不在。
白七七左肩的銀針已經被人拔了,再一回憶,她就明白了大半...
大概在葯閣找到一些「十公子」的舊物,這銀針上的蒙汗藥別說她現在沒武功,就算是好好的什麼傷都沒受,說不準也一樣不省人事...
想到這裡,白七七沖大伙兒呲牙一笑:「各位,好久不見了啊,都過的好嗎?」
「白鳶七!你不要臉!」白柔恨不得一劍將她殺了。
雖說當時青山頂發生的一切她也不是很明白,但就是從白鳶七重回飄雲門以後那些怪事才接二連三的發生了,現在他們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白柔將這一些都怪到了白鳶七的頭上,尤其是一年前,白鳶七的名頭在江湖上越來越響,那些打鬥的場面被人傳來傳去越發離奇,她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武林高手那樣,被人崇拜,被人無數次的提及。
白厲陽在聽說這些后更是認定白鳶七一定接觸到了莫邪寶盒,說不定她正是得到了寶盒裡的武功秘籍,這才武功一夜之間突飛猛進,不僅紅丹無用,連封住的大穴都能沖開,這一切,又讓白厲陽對神殿的武功痴迷起來。
他一直在打探白鳶七的消息,可無奈一直沒有那個機會將她抓來,直到昨夜....
這一次,必定要她將武功秘籍給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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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為父不想為難你,若你能將在寶盒中得到的東西交給我,我可以立刻放你走,從此你我父女便斷了關係,再無瓜葛。」
「哈?」白七七瞪著眼睛笑了一下,「若是我沒有記錯,那時在青山,咱們不是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了嗎?還要斷?您這是演的哪一出?要斷幾次才能斷的乾淨?」
白柔將劍貼近半寸,憤憤道:「爹!別跟這丫頭廢話了!還是殺了她!」
「放肆!哪有你說話的份!」白厲陽罵道,隨後走近了幾步,但也沒敢離白七七太近。
白七七看他那小心懼怕自己的模樣覺得有幾分可笑,於是眼珠一轉,抬了抬被綁著的手,幽幽的來了一句:「不是吧,你們真的覺得這破繩子能綁得住我?各位這麼久難道都不在九州住嗎?沒有聽說過我有多厲害?」
白厲陽微微皺眉。
他上下看了看白鳶七,不著痕迹的又後退了一點,與此同時,玄一也舉劍上前,「七小姐,還是說實話吧。」
「哈哈。」白七七笑彎了眼,「你們真好笑,要不您去誹州打聽打聽,陸家的大牢都逼不出我說實話,憑你們手上的劍嗎?」
白厲陽真的是想不通。
這麼久來,那些傳聞傳來時,任他如何回憶,都只能記得白鳶七小時候瑟縮的模樣,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狡猾?!
「白鳶七!上次來青山奪盒子的人口口聲聲叫你師妹,難道你不是與外人勾結?!」
「外人?」白七七笑著搖頭:「恕我直言,在座各位於我白鳶七而言都是外人,哦對了,小盈。」
小盈聽見她喊自己,下意識的將頭抬了起來。
白七七的笑容變了模樣,斜著她與白厲陽慢慢的說道:「朱嬤嬤的仇,我還是要報的,原本還怕找不到你們,這下可好,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們以為時間久了,我就不是那個十四就敢殺人的小丫頭了嗎?」
小盈渾身一僵,咬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