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凝流淚
越凝整個都愣住了,嘴唇這種地方怎是旁人能碰得的?
活了一千多年還從未有過如此遭遇,感受到了嘴唇與指腹的接觸,越凝一時連反應都忘了。
那隻手從嘴唇緩緩向下,經過了下巴,再到纖細的脖子,就要繼續向下。
「放肆!」越凝忍不住低斥一句。
這若是在從前,有人敢對她如此,早就被她看了雙手挖了雙眼,丟在萬蠱池裡受盡折磨去了。
男人的手停頓了一下,似乎是神志恢復了一些,他抬起頭湊近越凝。呼吸噴洒在越凝的耳垂頸間,激的越凝汗毛都豎了起來。
越凝不能動,因為角度的原因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聽見他低沉隱忍的聲音道:「姑娘,對不住了,在下實在難以忍受……你放心,我定會負責到底。」
越凝嘴唇哆嗦了一下,誰要你負責?還是我負責把你殺了滅口吧!
本來他動作還稍顯矜持,自從說過這句話之後,似乎是過了心裡的這關,動作愈發大開大合起來。
越凝深吸口氣,心說這檔子事兒不算什麼。她在合歡宗的朋友說過,男女之間偶爾做一做,愉悅愉悅身心也不錯。更何況此男長得不錯,所以也不算那麼難以忍受。
越凝啊越凝,你是威震天下的玄真道人,這等小事難不住你。
就在她努力做心理建設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跪伏在了越凝的身上,一手從越凝脖子底下穿過,將越凝的頭微微抬起。低下頭來,朝著越凝的唇就要吻下去。
越凝腦子一炸,忽然就想,他之前是不是吃過什麼東西?這樣親吻,我是不是會吃到他的口水?
剛剛做出的那一點心理建設,瞬間煙消雲散。
「不!別!」越凝拒絕的話已經說出口。
男人深深的喘息,動作溫柔的撥開了越凝鬢邊碎發,「怎麼?害怕嗎?我說了會負責,就一定會負責,你信我。」
越凝腦筋飛速轉了好幾圈,忽然她抽噎了一下,眼角流出一滴淚來。
男人的眉頭再次緊蹙,越凝心裡的感覺別提多痛苦了。小時候被師父拿著鞭子漫山遍野追著打也沒流一滴眼淚,想不到現在居然在床上流淚了。
丟死人了……
「我……我還從未與男子做……做這種事。」越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可憐一點,柔弱一點,「我害怕。」
「別怕。」男子的表情愈加溫柔。
越凝眨巴眨巴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珠,倒真是有幾分我見猶憐之感,她小聲道:「那你要……輕一點,我怕疼。」
「好。」
說罷男人攥住越凝已經鬆散的衣領,發力一扯,越凝的外袍就扯了下來丟在一邊,然後他將手伸向了越凝的腰帶。
「等等。」
男人顯然耐心即將耗盡,「又怎麼了?」
越凝抿了抿嘴,貌似羞澀到不行,「能不能不要脫我衣服?」
對此男人毫不猶豫道:「不脫不行。」
越凝:「人家害羞嘛。」
都說男人最有耐心的時候,就是在上//床之前,最沒耐心的時候就是到了床上之後。
「待會兒就不害羞了。」男人說完這句,後有補充了一句,「你少說些話。」
越凝抬眼,見男人渾身的皮膚越發的紅,眼睛里也出現了血絲,應該是已經忍耐到極致了。
「那你先脫。」越凝睫毛輕顫,「你先脫,我就不那麼害羞了。」
已經沒有什麼理智的男人一想,誰先脫都一樣,反正都是要脫的。他也不啰嗦,直接動手三下五除二就將自己渾身的衣物脫盡。
之後抓住越凝的腰帶一扯,漂亮的鑲玉墜珠腰帶就這樣被扯成了兩段。
「且慢!」
「你又怎的?」男人雙目赤紅,惱火的盯著越凝。
越凝鼻子一抽,擠出了兩滴淚珠,神色凄楚不已的道:「只是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被人暗算不錯。就連初次……也都是被禁錮著,毫無……毫無一絲體驗。」
美人垂淚,誰見了不心疼?
更何況她說的也對,初夜這般不能動彈只能任人施為,確實是很可憐。沒有多想男人變決定替越凝解開定身符篆,不是他傻,而是他知道身下的女子修為弱他不少。
即便是替她解了禁錮,她也打不過自己,更跑不過自己。
於是他寬慰一笑,道:「我這就替你解了禁錮。」
說罷他抬手在越凝眉心一點,越凝只覺渾身一輕,渾身都通暢了起來。從渡劫失敗到現在,她終於能動了。
「你真好。」越凝看著男人,發自內心的說到。
男人勾了勾嘴角,「往後我會對你更好。」
越凝笑容燦爛,忽然並指為劍,戳向了男人的心口。
男人大驚,身體騰空而起,倒轉九十度躲開了這一擊。竹床一陣劇烈晃動,劍氣劃過素色紗帳,紗帳裂成了兩半,飄飄洒洒的落了下來。
就是此刻!
越凝一伸手將床上衣物盡數摟在懷中,然後足下生風跳下床來奪門而出。
男人起身邊追,追至門口,外頭的陽光灑落進來,照在他赤//裸的身體上。他去勢一頓,赤身裸體如何出去追人?而他的衣物盡數在那逃跑的女子手中。
站在門口,望著跑的飛快,轉眼間就消失不見的背影,霎時間□□與怒火一起攻心。
「砰!」
竹屋震顫。
棲息在竹林里的鳥雀齊刷刷撲騰著翅膀,驚恐的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越凝抱著衣服跑了一段距離,發現有兩個人躲在山石之後,正是之前暗算她的那兩個人。想必從屋子裡跑出去以後,兩人就一直躲在這裡等著。
她心中冷笑,面上卻做出凄惶神色,步履凌亂的跑了過去。
她二人見越凝衣衫不整青絲散亂,抱著一堆衣物從這裡經過。慌不擇路神色凄慘,剛才她遭遇了什麼不言而喻。
這本是她們二人最想見到的一幕,眼下卻開心不起來。
一人道:「其實越凝她說的對,我們與她本來也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唉,我們本有機會得到一件上品靈器的。」
另一人卻不這麼認為,她道:「其實這樣更好。」
「哦?」
「先前她讓我們放過她,同她一起去取靈器,我還擔心她使詐。現在好了,她有天大的把柄在我們手裡,還怕得不到靈器?」
越凝擁有原主的記憶不全,有些原主印象不深刻的她都想不起來。卻不曾想原主連自己的住處都印象不深,害她兜了好幾個圈才找到屬於原主的竹屋。
這些正道修士,尤其是崑崙這種名門正派,都崇尚樸素。不為身外之物所擾,不受虛幻情愛所動。
所以崑崙上下,從長老都普通弟子,一律都住在簡單的竹屋木屋或是隨便挖的一個洞府之中,彷彿住在這種地方,他們就能心無雜念不染塵埃一般。
這正是越凝最看不慣他們的一點,表面做的再好,內里的腌臢齷齪一點不少。
就比如這次越凝被人陷害,這就是名門正派弟子做出來的事,說出去誰信吶。
她回到原主的竹屋,先是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就開始檢查這具身體的情況。
這具身體資質算是中等偏上,然自小修鍊,修為卻十分馬馬虎虎。可見原主平時修行懈怠,心思根本沒放在修鍊上,否則怎會輕易就被那兩人暗算了?
雖不知自己的元神為何會進入這具身體里,也不知原主的魂魄去了哪裡。但越凝既然有了再活一次的機會,必然會牢牢的抓住這次機會。
一時的弱小並無所謂,她相信自己終會再次站在修仙界的頂端。
不過眼下她還不能安心修鍊,今日的事還不算完。
越凝記得書中的越凝在被暗算之後,第二天便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她丟失元陰的事實,並且給她扣上了敗壞門風的帽子。
越凝百口莫辯,她的未婚夫葉凡更是當眾表示要與她解除婚約。打擊接連而至,她很快便被打發去了外門,再之後就默默的死在了外門。
此書是越凝閑來無事搜羅來打發時間的,因書中有個與她同名同姓的角色所以印象深刻。
當時她並沒有當回事,本來她在修仙界的名聲就不好,一些小修士編寫話本,總喜歡把她寫成個凶神惡煞大奸大惡的反派。
如她這般的高人,對此也並不怎麼在意。
此書並不是寫她下場最凄慘的一本,唯一與其他書不同的是,其他書中對她的稱呼要麼是她的道號玄真,要麼就是她的諢號打臉道祖。如此書這般寫她本名的,還是頭一本。
將散亂的長發收攏,在頭頂盤了個道髻。
大概明日宗門裡就會流傳開關於她的流言,越凝雖不怕她二人,但也不想輕易放過她們兩個,此事還得早些想出應對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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