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歡
時恬:「什麼就它?」
「買這個戶型,你不是喜歡嗎?」聞之鷙重新敲了敲玻璃,打量后誇獎道:「眼光很好。」
頓了頓,他繼續說:「這間也很適合當婚房。」
時恬:「……」
才明白過來是被他套路出了喜歡的戶型,時恬愣了兩秒,不很開心地轉過臉:「還沒確定考不考的上。」
「這幾次模擬考分數不是很高?」聞之鷙繼續看房子,「想裝修成什麼樣子?」
時恬還想說喪氣話,但看他垂落視線執著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張圖紙,街道邊,路燈光底下勾勒出乾淨明晰的下頜線,好像沉浸在明媚的前景里。
「……」
時恬話說不出來了,往前走兩步,抱住他的腰。
聞之鷙隨後回摟住他,下頜搭著他頭髮沒兩秒,突然聽到時恬氣壯山河的一聲怒吼。
「小恬沖啊!!!!」
「……」
聞之鷙眼眸轉動,莫名,似乎又好笑,重新摸摸時恬的頭髮。
「甜甜,沖。」
*
迎來高考那天,時恬拎著豆漿站到校門口,周圍到處人,人來人往,就看見夏侯侯緊張地走過來。
「媽的這就高考了?」他回味,「感覺才剛上高中呢。」
時恬拍拍他肩膀:「好兄弟,一起沖塔!」
「嘿!」夏侯侯也來勁兒了,「直接給他泉水干翻!」
昨天老羅就這樣培養大家的高考人戰鬥精神,但等跟夏侯侯分道揚鑣,時恬又有點兒緊張。
校門口全是圍著等老師發准考證的,人頭擠人頭,領了准考證正準備進去時,看到了校門邊熟悉的陰影。
聞之鷙身高拔尖,被湛明摟著肩膀說什麼,卻剎那心靈感應似的回頭,望向了時恬在的位置。
時恬舉起手臂,用力地揮了一下。
聞之鷙看到他了。
門口保安正催促著:「好,現在可以進去了,注意考場秩序,家長不要進來。」
聞之鷙走了幾步,停下,又轉過來,短暫的回望他。
時恬沖他笑了下,心裡那股壓力頓時不知道泄哪兒去了。
最後一門是外語。
時恬外語比較好,寫完就拿著筆在空白紙張上塗塗畫畫,看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心卻不知道飛了多遠。
考完出考場,剛走到校門口,突然被勾著衣領抓回去,撞進了溫熱的懷抱里。
時恬意識到是聞之鷙,掙扎:「放開,放開,放開。」
聞之鷙尾調上揚:「為什麼要放。」
「被人看見,」時恬臉紅紅的,推他的手,往校門口教導主任站的位置瞟了眼,「他就在那兒站著。」
「害怕?」聞之鷙懶散道,「你現在也不是高中生了。」
「!」
時恬睜了睜眼,反應過來:「我不是高中生了。」
「對,你再也不是清純高中生了。」
「……」
還有點兒懵,被聞之鷙牽住了手。他瞥了眼校門,說:「很怕那個主任?」
時恬怔了下:「也不是怕,天然的畏懼。」
「那要不要報仇,」聞之鷙聲音非常鎮定,「牽著手,到他面前走一圈?」
「……」時恬沒忍住,「你缺不缺德?」
「走吧。」
聞之鷙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拉著他,時恬期期艾艾叫喚了兩三聲,彷彿拉扯一匹失控的野獸。
「聞哥!聞哥!」他力氣小,拚命拉了幾下,臉都急白了,「……別野行不行?」
聞之鷙揚起眉:「怕了?」
時恬沒忍住抿出一線笑,連聲說:「怕了怕了。」
「行,恭喜他逃過一劫。」聞之鷙聲音頓了頓,繼續說,「等結了婚,再名正言順到他面前溜。」
時恬:「……」
*
考完由老師組織聚餐吃飯,訂在了學校外不遠處的酒店。時恬沒跟聞之鷙一起吃飯,回家換了身衣服去了酒店赴宴。
班長下樓迎接他上去:「來了啊?快快快,找個位置坐下,該點菜了。」
時恬跟雲蘇他們坐在一塊兒,畢竟是高考了最後一次聚在一起,氣氛十分蠢蠢欲動。雲蘇操著把椅子,就在那兒挨個挨個遊說Beta:「哎,你不去跟你喜歡的男生表白嗎?」
「聽說你對猛哥有意思!?」
「其實吧,我感覺小柳河似乎暗戀你。」
「……」
氣氛有點兒悶,但又特別熱鬧,時恬坐下班長又鬼鬼祟祟溜達過來:「甜哥,數學最後一道題第二題,你答案是什麼?」
時恬剛要說話,班長猛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別說!別告訴我答案啊啊啊!!!!我不想知道!要死一個月後再死!!」
「………………」
太戲精了叭!
等他手鬆開,時恬想想朝他啐了一口:「懦夫!」
班長:「……」
全班幾十個人,坐了好幾大桌,各科任老師都來吃飯了。考完后的氣氛很輕快,老羅端著酒杯到處走:「現在你們都不是高中生了,酒還是可以喝兩杯的,來來來,祝同學們都考上心儀的學校。」
時恬看見啤酒就饞,趕緊倒了一杯回敬,老羅驚訝:「可以啊時恬,看不出來你長得斯斯文文,喝酒比大家都厲害。」
「也不是厲害,」時恬說,「又菜又愛喝。」
老羅眉眼鬆動了下,笑道:「的確是當第一夫人的料啊。」
「……!」
聽到這句話,時恬差點把酒嗆出去。
喉嚨里一陣辣,本來喝酒就講究個節奏感。酒精沿著咽喉往上冒,沒多久,時恬就有點兒暈乎。
但又特別高興。
他以前吃燒烤就愛喝啤酒,所以有一丟丟酒癮,尤其今天心情又好,就拎著瓶啤酒挨桌挨桌地敬。
雲蘇扭頭看他,笑噴:「我甜哥殺瘋了!」
那邊班長又起鬨,說跟徐猛對著干,看誰酒量比較好。酒瓶子撒了一地,時恬不能算酒量特別好,但一鼓作氣時還是很能沖的。
桌面圍了十七八個看熱鬧。
時恬跟徐猛說:「體委,你要是輸了,就抱著雲蘇上下樓梯走一遍。」
「?」雲蘇直接起身,表情在驚喜和驚訝之間,「操,我要和猛A有肢體接觸了嗎?」
「……」
徐猛瞥他一眼,怕了:「雲哥,你勸你冷靜一點。」
雲蘇表情非常饑渴:「猛哥,我勸你識趣一點。」
徐猛回頭看時恬:「甜哥,手下留情。」
時恬笑了:「我必須為我兄弟爭取個畢業福利。」
接著開始喝,就比五分鐘內喝下的杯數多。徐猛邊咕嚕咕嚕灌邊等著時恬,時恬喝酒還是比較優雅的,斯條慢理,但莫名那杯子的酒就不住往下掉。
半晌,徐猛向時恬弓腰:「媽的,我竟然敗在了一個奶唧唧的Omega手裡,奇恥大辱!」
時恬抬腿一腳,催促:「快快快,去抱他,抱他!」
雲蘇激動了,張開雙臂:「抱我!」
徐猛往後退了兩步:「……」
雲蘇怒喊:「你是不是玩不起!」
徐猛扭頭想溜出人群,被大家推了回來,迫不得已跟個二愣子似的紅著臉看向雲蘇。轉頭:「羅老師,你管不管啊!他們逼良為娼!」
老羅笑眯眯看著,說:「搞快點搞快點!」
迫於無奈,徐猛一八八的鋼鐵大漢,攔腰給雲蘇抱起來往樓梯邊走。
「啊啊啊抱起來了抱起來了!」
「體委猛男!」
這幾桌人都炸了,時恬也小步小步跑過去,趴在冰涼的欄杆腰身探出去,撐著下頜,笑嘻嘻看他倆互動。
邊看,邊姨母笑合不攏嘴。
磕到了磕到了。
原來這就是起鬨的感覺。
報復成功!
另一邊。
「咱們吃完了啊?該走了吧?」高三A班的酒宴到了盡頭,湛明拍拍聞之鷙肩膀,「回去打遊戲。」
聞之鷙嗯聲,收了手機,拉開椅子起身。他隨便穿了身黑T恤,半垂著眼皮,頸口滑下去曲折蜿蜒的線條,虹膜蒙了層淺淡的翳澤,對宴會興緻懨懨。
酒宴在三樓包廂,一群攻擊性特彆強的Alpha這三年相看兩生厭,紛紛表示咱們終於互相擺脫了。
還特意有人笑模笑樣給聞之鷙敬了杯酒,說:「明天我就去把每年的巨額保險費退了。」
另一個說:「我打算開個班,專門給聞哥的身邊人講解應該買什麼保險。」
又冷又尬的笑話,算得上真情流露。
聞之鷙注意力全在手機上,從剛才起給時恬發消息就沒回復,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從三樓下去,聽到二樓的歡呼。
湛明驚訝:「還有其他班也在這兒吃散夥飯啊?」
也就那麼一瞬間,湛明突然笑眯眯撞了下聞之鷙的胳膊:「聞哥,你看,那誰!」
他表情神神道道,兼之眉飛色舞,聞之鷙轉過漆黑的眸子。
時恬趴在樓梯扶手上,笑得軟綿綿的,撅著屁股也不知道沖誰,嘴裡稀里糊塗說話:「小雲,感覺怎麼樣?爽不爽!」
他背影纖瘦高挑,頸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手腕搭著腮幫子半偏過臉,笑意里幾分飄然和醉意,唇紅齒白,顯得眉眼俊秀又勾人。
「……」
聞之鷙喉頭壓緊,眼神暗了點兒,朝他走過去。
時恬抬高聲兒:「體委!還比不比!你要再輸了就答應陪雲蘇逛街約會一天!敢不敢!」
樓梯上的猛男不斷給他作揖:「大兄弟,你就放過我吧啊哈哈,雲哥太牛逼了,我招架不住,招架不住!」
「你必須招架得住!」時恬瀟洒地吸了口氣,「猛A不能說不行!」
剛說完,舔了舔唇,發現徐猛的表情變得十分屈服。
時恬還以為他答應了:「就這麼說定了,來喝酒,你陪他去約會。」
時恬感覺自己簡直為兄弟們的感情大事操碎了心,往後一轉,猛地撞上一堵高大的身影。
「哎呀……」
撞完,時恬揉了揉鼻尖,紅著臉抬起視線,兩三個人影重合成了聞之鷙的臉。
小Omega被酒精催發的耳朵尖通紅,眼角到唇邊一抹曖昧的熱紅,眼睛卻濕漉漉的,亮的像盛滿了斑斕的星光。
「……」
聞之鷙舔了下齒尖,本來想訓他也沒脾氣了,搭著手臂給人摟懷裡。
時恬面露驚訝:「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樓上,」聞之鷙低聲說,「我們班在三樓吃飯。」
時恬軟著嗓子,說:「哦。」
這麼軟綿綿的聲音,聞之鷙聽著都上火,時恬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抱著他幾秒又轉過去:「體委,還喝不?」
體委拉著雲蘇就跑:「不喝了,甜哥,算你贏!我明天就領著雲哥去鬼屋一日游!」
雲蘇推他:「死鬼!」
徐猛慘叫:「雲哥,別玩我!」
「……」
這兩個逼……
時恬沒忍住開始笑,雲蘇也就逗逗體委,誰知道給這老實人逗的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如鯁在喉,也是牛逼。
還趴在聞之鷙懷裡,時恬笑的往地下蹲,隔著薄衣料纖瘦的腰幾乎被Alpha的手臂勒出了尺寸。聞之鷙眼底發暗,盯著他,時恬笑夠了,又回頭趴他懷裡。
繚繞在鼻尖的酒香混著頸口莫名的奶蜜味兒花香,好像剛開出的花,顫顫地散發出撩人的芬芳。
聞之鷙牽著他,鼻尖幾乎相對:「吃好了嗎?」
時恬點頭:「吃好了。」
「回家?」
時恬搖頭:「我還想玩兒呢。」
說完去牽聞之鷙的手,養成的臭毛病,就愛牽他的無名指和中指,拉拉扯扯往座位上走。
但沒幾步,撒開,時恬回頭睜著潮濕的杏眼說:「等等啊,我去廁所卸個貨,出來又能喝。」
時恬說這話時,表情特別純美清新。
「……」
聞之鷙喉頭壓緊了,氣也氣不起來,沒人管著他玩開心了就是這批樣子,說的話跟這張臉都對不上號。
時恬蹦蹦跳跳去了廁所。
時間已經很晚,老羅說:「大家都回去吧,喝醉的同學盡量找朋友送,不許單獨一個人走,明白?」
三三兩兩地應,完了,這場離別的宴席就到了盡頭。
時恬出來時,座位只有幾個走得慢的同學了,他挺驚訝:「人呢?」
回他:「都回家了。」
時恬若有所思應了聲:「那我也該回家了。」
「行,都回家。甜哥,改天出來玩兒啊,給你發消息!」
「好!不許不喊我。」
再三約定后,時恬回過身開始尋找聞之鷙的身影。靠近空調的位置,聞之鷙就坐在那兒,身影被燈光斜照的明明暗暗,一手把玩著時恬的手機。
時恬走近,膝蓋抵著他的腿,好像在認人。
認真地辨認這個人是不是男朋友。
聞之鷙垂著眼皮,臉上沒什麼情緒,就任他看,感覺喝醉了幼稚的像個幼兒園小朋友。
終於,時恬似乎認準了,抬手撩開他額頭的發縷,蓋章似的輕輕啾了一口。
親完了,就盯著他的Alpha直樂。
「……」
聞之鷙嘆了聲氣,起身牽他。時恬手比較小,五指細細的,被他握住。
「該回家了。」
「嗯,回家。」
不過時恬喝醉了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角色,邊走邊東張西望,彷彿對這個世界都有新奇感。
夜色侵入了繁華的街景,燈光下的人影反而顯得綽約晦暗。時恬走路不老實,深一腳淺一腳,一會兒,被聞之鷙摟著腰裹進了懷裡。
這樣,才稍微鎮定了一丟丟。
酒店到他家不遠,穿過一道較為昏暗的街,時恬突然想起什麼,指尖輕輕摳了下聞之鷙的掌心。
熱度傳遞時伴隨著酥癢,聞之鷙側目,就被時恬勾著頸子怎麼橫衝直撞地吻了上來。
生澀,又挺軟的,濕乎乎地挨著他,像一團撥拉不開的柔滑水草。
聞之鷙站了兩秒,半側過身,咬住了他的唇瓣。
酒精的味道最重,時恬脊背抵上堅硬的牆面,還勾著他脖頸,感覺自己像在海上沉浮的一葉輕舟。
舌尖微微麻痹,時恬下意識往後縮,直到退無可退還被他的Alpha極致地掠奪著唇齒。
「聞哥……」感覺快喘不過氣了,躲又躲不開,時恬指縫抓緊聞之鷙頸后的頭髮。
往上揪——
「……」
揪的特別用力。
聞之鷙挪開了唇,喘著氣,眼底全是野性散漫的情緒,舔著齒尖,體溫彷彿剛被燒燎過的荒原。
時恬埋在他頸窩喘了會兒氣,半晌,才喊了聲。
「聞哥。」
聞之鷙:「嗯?」
時恬舔了舔唇,緊張道:「我想上廁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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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真就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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