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雙殺
一切的起因是雷雨天我打了個電話。
我本來想說很多,但你們大概不會感興趣,就長話短說好了。
——我沒放下手機,所以雷電也沒放過我。
就這樣。
…………
睜眼是星河浩瀚。
我以為自己死了,但看來沒有。軀體輕盈,有莫名的力量隨著血液流淌鼓盪,視覺嗅覺也莫名的好了很多。
我低頭打量自己,穿的是白色男士西裝,戴的是優雅的禮帽,耳邊的頭髮竟然還有點點卷。
口袋裡的小鏡子照出一雙殷紅的眼睛和死人似的慘白的臉。
這不是我的身體。
我又打量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半夜,墨染般漆黑一片,這具身體的夜視能力卻強到恍如白日。周圍的樹木、樹榦上的紋理、樹冠上每一片葉子的脈絡,竟然都清晰可見。
我當時腦子亂,想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從「這具身體原本的人呢」到「我怎麼才能回去原來的世界」,如果思緒能具現出來,那一定會跟凌亂打結的毛線球一樣,放到貓咪面前,人家都不會多看一眼。
現在想想,當時的疑點太多了。
我卻只是茫然的坐著,枯坐到第二天天亮。
黎明時的色彩是很好看的,尤其遠處的山上盈紫一片,深淺濃淡,氤氳成一片輕盈的美麗的雲,無端生出一股蠱惑的艷色。
那是重瓣紫藤,我用新身體超強的視力認出來。
紫色上面是破曉的曙光,胭脂色在靄靄的雲上暈開,一點一點變成橙色、黃色、金色,描邊似的細膩,是讓強迫症非常舒服的均勻的速度。
興許是因為在山頂坐了一夜,我體溫低的令人髮指,從內到外都透著暈眩似的噁心的不適。但不舒服已是常態,日出卻從沒見過。我不想因為這樣的小事耽誤欣賞美景的時間。
然後日出,太陽開始揮灑光和熱了。
我,燒起來了。
……是的你沒看錯,我燃燒起來了,只因為曬到了太陽。
灼熱的痛感成了我很長時間裡的噩夢,這裡就不再提了。總之,很久以後我又遇到了當時沒燒乾凈的、只短暫附身了一夜的人時,我才知道:
這個人的名字,叫鬼舞辻無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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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打雷的時候,不要玩手機。
被附身的人當時是有意識的,只是不能說不能動而已。
所以無慘,是真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