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猶記年少時（3）
楚一一還是那個美麗高傲的楚一一，第一名的楚一一，趙唯唯卻不再是那個膽小平凡的趙唯唯。
十多歲的小小少年，學會了打架，學會了逃課，學會了欺負女生，學會了在課堂上和老師頂嘴，趙唯唯用稚嫩的言語舉止宣示著他的叛逆，趙唯唯不再是第二，變成了第一，倒數第一，無論趙爸爸怎麼訓斥打罵，趙媽媽怎麼流淚勸說，趙唯唯都不為所動，依然我行我素，昔日乖巧聽話的趙唯唯漸漸變成老師同學眼中的壞孩子。
因周圍同學的抗議，趙唯唯的座位從中間調到了後面，無論上課下課，趙唯唯最大的樂趣就是趴在桌上靜靜的看著楚一一，看著她笑，趙唯唯也不由自主的笑，看著她皺著小小的眉頭算麻煩的數學題，趙唯唯好想衝上去幫她演算，有時，楚一一會看著窗外，美麗的臉有著淡淡的憂鬱，看得趙唯唯也跟著憂鬱。
有時她會微笑著和同桌討論著什麼，說到開心時，美麗的楚一一愈加神采飛揚，漂亮的大眼睛里凈是明媚的光芒，看著趙唯唯小小的心裡裝滿了陽光。
有時趙唯唯會想萬一楚一一回過頭看我怎麼辦，趙唯唯會小心的整理頭髮，讓自己看起來更整潔，可楚一一從沒有回過頭，趙唯唯心裡很失望，可又有小小的慶幸。
三年光陰很快過去，十五歲的楚一一出落得高挑美麗，清新迷人，按趙唯唯的話說，像一朵出水芙蓉。
而十五歲的趙唯唯依然打架逃課，成績差得一塌糊塗，十五歲的楚一一似乎離趙唯唯越來越遠，她的世界完全把趙唯唯排除在外，趙唯唯很惶惑，卻又不知怎麼辦。
「唯唯，一一要考市一中，你怎麼辦呢？你的成績根本通不過畢業會考，唯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啊？」趙媽媽不止一次流著淚對趙唯唯這樣說。
趙唯唯知道楚一一要考市一中，也知道她一定能考上，趙唯唯有時想著要努力，跟楚一一一起考市一中，可又想即便考上了，楚一一還是不理他，想到這，趙唯唯又泄氣了，做了一半的數學題扔在一邊。
放學了，趙唯唯又在街上晃蕩，想著楚一一和自己越來越遠的距離，心裡很惶惑，隔壁班的小石頭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老遠就叫著：「老大不好啦！」
「幹嘛？殺人啦？」趙唯唯不悅的瞪著小石頭。
「剛得到的消息，上街的那幾個混蛋要在你家附近的小巷堵楚一一！還說要……」
小石頭話還沒說完，趙唯唯人已經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當殺氣騰騰的趙唯唯趕到時，三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一臉痞子樣的十六七歲少年已經把楚一一團團圍住，嘴裡說著不三不四的話。
「楚一一是吧？你長得真漂亮，名字也好聽，陪哥哥玩玩吧！」一個金毛口裡叼著煙，一臉淫笑，伸手去摸楚一一的臉，高傲的楚一一豈能容忍別人的輕侮，隨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這賤貨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滅了你！」金毛吐掉手裡的煙，兇狠的撲向楚一一。
趙唯唯及時的一棒子把金毛打倒在地。
「趙唯唯！」楚一一像看到救星似的，驚喜的撲到趙唯唯身邊。
「一一，我在這裡！」
「小孩，還沒斷奶吧？學人家英雄救美？還敢打老子，不想活了？」金毛揉著脖子凶神惡煞的沖趙唯唯吼。
「一一，躲在我身後，閉上眼睛，捂上耳朵。」
「嗯！」楚一一聽話的閉上眼睛捂了耳朵，不知過了多久，一雙熟悉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楚一一睜開眼，只看見趙唯唯滿臉是傷的站在她面前，那幾個混混已不知去向，巷子里一片混亂。
楚一一艱難的扶著趙唯唯到了臨近的小公園，在長椅上坐下。
趙唯唯眯著眼看楚一一飛快的跑去附近的藥店買葯，長長的馬尾辮一甩一甩，在陽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趙唯唯的心裡甜滋滋的。
「我不知道該買什麼，只買了創可貼，夠了嗎？」楚一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口袋裡拿出創可貼。
「夠了夠了！」趙唯唯連連點頭，楚一一笑了，在趙唯唯身邊坐下，拿出手絹輕輕擦乾淨趙唯唯額頭上，臉頰上，唇上的血跡，小心翼翼的在趙唯唯臉上貼了好幾塊創可貼。
楚一一的手很輕很柔軟，還帶著舒適的溫熱，趙唯唯覺得楚一一的手指碰觸過的傷口都不疼了，楚一一的身上有著淡淡的清香，比花香還好聞，趙唯唯貪婪的吸著，想把楚一一身上的香氣都吸進肺里。
「一一，」趙唯唯喃喃的喚著楚一一的名字。
楚一一看著他的眼睛，清澈見底的眼神，彷彿有溫柔如流水般淌過，楚一一輕輕碰了碰他眉毛邊的傷口，聲音很輕，「疼嗎？」
「不疼，一點都不疼。」趙唯唯頭搖得像撥浪鼓。
楚一一笑了，夕陽的餘暉灑在楚一一美麗的小臉上，盪起明媚的光暈，楚一一的笑容如花朵般綻放，甚至比花朵更美，趙唯唯不禁看得痴了。
楚一一無意間碰到趙唯唯的手背，趙唯唯痛得直抽氣。
楚一一疑惑的低頭，看見趙唯唯紅腫得像饅頭的手背，大顆大顆的淚珠就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滴在趙唯唯滿是血漬的手背上，染出了一片血水，緩緩流進趙唯唯的手心裡，滾燙得讓趙唯唯的心火燒似的疼。
「沒事了，他們都被我打跑了，沒事的，別怕，我在這，我能保護一一，」趙唯唯語無倫次的安慰著楚一一，「我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一一的，你放心，我現在長大了，能保護一一了。」
十二歲的時候，我眼睜睜看著你溺水卻無能為力，如今，我可以保護你了，一一。
「你說不疼的——」楚一一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明顯的哽咽。
趙唯唯有點明白楚一一為什麼哭了，小小的心溢滿欣喜與憂傷，像是發誓似的說：「真的不疼，一點都不疼。」
楚一一還是哭，滾燙的淚珠兒大顆大顆的滴在趙唯唯的手背上，又混著猩紅的血水流進趙唯唯的手心裡，讓趙唯唯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疼得想大叫。
「真的不疼，不信，你看！」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趙唯唯用另一隻同樣紅腫的手重重打在紅腫咸濕的手背上，痛得他直抽氣，卻強忍著不吭聲，臉扭曲成一團。
楚一一哭得更大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個不停，手足無措的趙唯唯輕輕拍著楚一一瘦削的肩，楚一一哭著哭著輕輕把頭靠在趙唯唯依舊稚嫩的肩膀上，趙唯唯傻掉了，像木雕似的坐得直直的，動也不敢動，楚一一身上的清香更明顯，趙唯唯聞著那好聞的香氣，心裡很甜蜜。
不知過了多久，楚一一停止哭泣，從趙唯唯的肩膀上揚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看著趙唯唯的眼睛，許久，用輕得幾乎要被風吹走的聲音說：「唯唯，我們一起考一中吧？」
那是楚一一第一次這樣叫趙唯唯，以往都是連名帶姓一起叫。
傍晚的微風輕輕吹著，吹起了楚一一的長發，飄在趙唯唯臉上，痒痒的，帶著淡淡的洗髮水清香，許久，趙唯唯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拚命點頭，那天晚上，趙唯唯一個人躲在被子裡邊笑邊流淚。
初三最後的三個月里，楚一一和趙唯唯又成了同桌，趙唯唯臉上貼著幾塊可笑的創可貼，不再打架不再翹課，每日從早到晚如饑似渴的讀著書本，用紅腫的右手握著筆做題目。
楚一一把自己的筆記整理出來，幫趙唯唯印了一份，又幫趙唯唯查看作業，幫趙唯唯講解疑問，那三個月是趙唯唯最累的三個月，也是趙唯唯最幸福的三個月，有時，趙唯唯看著認真講解的楚一一會不由自主的出神，想著時間就此停止該多好，那趙唯唯就能和楚一一永遠在一起了。
楚一一每次發現趙唯唯走神，就會生氣的拿筆狠狠敲他的頭，趙唯唯沖嘟著嘴的楚一一傻傻一笑，重新埋入書本中繼續看書，心裡卻在想，楚一一生氣的時候還是那麼好看。
趙唯唯的日記寫著：騎士會努力，一定和公主一起去公主想去的地方。
楚一一還是那個美麗高傲的楚一一，第一名的楚一一，趙唯唯卻不再是那個膽小平凡的趙唯唯。
十多歲的小小少年，學會了打架，學會了逃課，學會了欺負女生，學會了在課堂上和老師頂嘴，趙唯唯用稚嫩的言語舉止宣示著他的叛逆，趙唯唯不再是第二，變成了第一，倒數第一，無論趙爸爸怎麼訓斥打罵，趙媽媽怎麼流淚勸說，趙唯唯都不為所動，依然我行我素，昔日乖巧聽話的趙唯唯漸漸變成老師同學眼中的壞孩子。
因周圍同學的抗議，趙唯唯的座位從中間調到了後面，無論上課下課，趙唯唯最大的樂趣就是趴在桌上靜靜的看著楚一一，看著她笑，趙唯唯也不由自主的笑，看著她皺著小小的眉頭算麻煩的數學題，趙唯唯好想衝上去幫她演算，有時，楚一一會看著窗外，美麗的臉有著淡淡的憂鬱，看得趙唯唯也跟著憂鬱。
有時她會微笑著和同桌討論著什麼，說到開心時，美麗的楚一一愈加神采飛揚，漂亮的大眼睛里凈是明媚的光芒，看著趙唯唯小小的心裡裝滿了陽光。
有時趙唯唯會想萬一楚一一回過頭看我怎麼辦，趙唯唯會小心的整理頭髮，讓自己看起來更整潔，可楚一一從沒有回過頭，趙唯唯心裡很失望，可又有小小的慶幸。
三年光陰很快過去，十五歲的楚一一出落得高挑美麗，清新迷人，按趙唯唯的話說，像一朵出水芙蓉。
而十五歲的趙唯唯依然打架逃課，成績差得一塌糊塗，十五歲的楚一一似乎離趙唯唯越來越遠，她的世界完全把趙唯唯排除在外，趙唯唯很惶惑，卻又不知怎麼辦。
「唯唯，一一要考市一中，你怎麼辦呢？你的成績根本通不過畢業會考，唯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啊？」趙媽媽不止一次流著淚對趙唯唯這樣說。
趙唯唯知道楚一一要考市一中，也知道她一定能考上，趙唯唯有時想著要努力，跟楚一一一起考市一中，可又想即便考上了，楚一一還是不理他，想到這，趙唯唯又泄氣了，做了一半的數學題扔在一邊。
放學了，趙唯唯又在街上晃蕩，想著楚一一和自己越來越遠的距離，心裡很惶惑，隔壁班的小石頭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老遠就叫著：「老大不好啦！」
「幹嘛？殺人啦？」趙唯唯不悅的瞪著小石頭。
「剛得到的消息，上街的那幾個混蛋要在你家附近的小巷堵楚一一！還說要……」
小石頭話還沒說完，趙唯唯人已經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當殺氣騰騰的趙唯唯趕到時，三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一臉痞子樣的十六七歲少年已經把楚一一團團圍住，嘴裡說著不三不四的話。
「楚一一是吧？你長得真漂亮，名字也好聽，陪哥哥玩玩吧！」一個金毛口裡叼著煙，一臉淫笑，伸手去摸楚一一的臉，高傲的楚一一豈能容忍別人的輕侮，隨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這賤貨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滅了你！」金毛吐掉手裡的煙，兇狠的撲向楚一一。
趙唯唯及時的一棒子把金毛打倒在地。
「趙唯唯！」楚一一像看到救星似的，驚喜的撲到趙唯唯身邊。
「一一，我在這裡！」
「小孩，還沒斷奶吧？學人家英雄救美？還敢打老子，不想活了？」金毛揉著脖子凶神惡煞的沖趙唯唯吼。
「一一，躲在我身後，閉上眼睛，捂上耳朵。」
「嗯！」楚一一聽話的閉上眼睛捂了耳朵，不知過了多久，一雙熟悉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楚一一睜開眼，只看見趙唯唯滿臉是傷的站在她面前，那幾個混混已不知去向，巷子里一片混亂。
楚一一艱難的扶著趙唯唯到了臨近的小公園，在長椅上坐下。
趙唯唯眯著眼看楚一一飛快的跑去附近的藥店買葯，長長的馬尾辮一甩一甩，在陽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趙唯唯的心裡甜滋滋的。
「我不知道該買什麼，只買了創可貼，夠了嗎？」楚一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口袋裡拿出創可貼。
「夠了夠了！」趙唯唯連連點頭，楚一一笑了，在趙唯唯身邊坐下，拿出手絹輕輕擦乾淨趙唯唯額頭上，臉頰上，唇上的血跡，小心翼翼的在趙唯唯臉上貼了好幾塊創可貼。
楚一一的手很輕很柔軟，還帶著舒適的溫熱，趙唯唯覺得楚一一的手指碰觸過的傷口都不疼了，楚一一的身上有著淡淡的清香，比花香還好聞，趙唯唯貪婪的吸著，想把楚一一身上的香氣都吸進肺里。
「一一，」趙唯唯喃喃的喚著楚一一的名字。
楚一一看著他的眼睛，清澈見底的眼神，彷彿有溫柔如流水般淌過，楚一一輕輕碰了碰他眉毛邊的傷口，聲音很輕，「疼嗎？」
「不疼，一點都不疼。」趙唯唯頭搖得像撥浪鼓。
楚一一笑了，夕陽的餘暉灑在楚一一美麗的小臉上，盪起明媚的光暈，楚一一的笑容如花朵般綻放，甚至比花朵更美，趙唯唯不禁看得痴了。
楚一一無意間碰到趙唯唯的手背，趙唯唯痛得直抽氣。
楚一一疑惑的低頭，看見趙唯唯紅腫得像饅頭的手背，大顆大顆的淚珠就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滴在趙唯唯滿是血漬的手背上，染出了一片血水，緩緩流進趙唯唯的手心裡，滾燙得讓趙唯唯的心火燒似的疼。
「沒事了，他們都被我打跑了，沒事的，別怕，我在這，我能保護一一，」趙唯唯語無倫次的安慰著楚一一，「我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一一的，你放心，我現在長大了，能保護一一了。」
十二歲的時候，我眼睜睜看著你溺水卻無能為力，如今，我可以保護你了，一一。
「你說不疼的——」楚一一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明顯的哽咽。
趙唯唯有點明白楚一一為什麼哭了，小小的心溢滿欣喜與憂傷，像是發誓似的說：「真的不疼，一點都不疼。」
楚一一還是哭，滾燙的淚珠兒大顆大顆的滴在趙唯唯的手背上，又混著猩紅的血水流進趙唯唯的手心裡，讓趙唯唯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疼得想大叫。
「真的不疼，不信，你看！」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趙唯唯用另一隻同樣紅腫的手重重打在紅腫咸濕的手背上，痛得他直抽氣，卻強忍著不吭聲，臉扭曲成一團。
楚一一哭得更大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個不停，手足無措的趙唯唯輕輕拍著楚一一瘦削的肩，楚一一哭著哭著輕輕把頭靠在趙唯唯依舊稚嫩的肩膀上，趙唯唯傻掉了，像木雕似的坐得直直的，動也不敢動，楚一一身上的清香更明顯，趙唯唯聞著那好聞的香氣，心裡很甜蜜。
不知過了多久，楚一一停止哭泣，從趙唯唯的肩膀上揚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看著趙唯唯的眼睛，許久，用輕得幾乎要被風吹走的聲音說：「唯唯，我們一起考一中吧？」
那是楚一一第一次這樣叫趙唯唯，以往都是連名帶姓一起叫。
傍晚的微風輕輕吹著，吹起了楚一一的長發，飄在趙唯唯臉上，痒痒的，帶著淡淡的洗髮水清香，許久，趙唯唯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拚命點頭，那天晚上，趙唯唯一個人躲在被子裡邊笑邊流淚。
初三最後的三個月里，楚一一和趙唯唯又成了同桌，趙唯唯臉上貼著幾塊可笑的創可貼，不再打架不再翹課，每日從早到晚如饑似渴的讀著書本，用紅腫的右手握著筆做題目。
楚一一把自己的筆記整理出來，幫趙唯唯印了一份，又幫趙唯唯查看作業，幫趙唯唯講解疑問，那三個月是趙唯唯最累的三個月，也是趙唯唯最幸福的三個月，有時，趙唯唯看著認真講解的楚一一會不由自主的出神，想著時間就此停止該多好，那趙唯唯就能和楚一一永遠在一起了。
楚一一每次發現趙唯唯走神，就會生氣的拿筆狠狠敲他的頭，趙唯唯沖嘟著嘴的楚一一傻傻一笑，重新埋入書本中繼續看書，心裡卻在想，楚一一生氣的時候還是那麼好看。
趙唯唯的日記寫著：騎士會努力，一定和公主一起去公主想去的地方。
楚一一還是那個美麗高傲的楚一一，第一名的楚一一，趙唯唯卻不再是那個膽小平凡的趙唯唯。
十多歲的小小少年，學會了打架，學會了逃課，學會了欺負女生，學會了在課堂上和老師頂嘴，趙唯唯用稚嫩的言語舉止宣示著他的叛逆，趙唯唯不再是第二，變成了第一，倒數第一，無論趙爸爸怎麼訓斥打罵，趙媽媽怎麼流淚勸說，趙唯唯都不為所動，依然我行我素，昔日乖巧聽話的趙唯唯漸漸變成老師同學眼中的壞孩子。
因周圍同學的抗議，趙唯唯的座位從中間調到了後面，無論上課下課，趙唯唯最大的樂趣就是趴在桌上靜靜的看著楚一一，看著她笑，趙唯唯也不由自主的笑，看著她皺著小小的眉頭算麻煩的數學題，趙唯唯好想衝上去幫她演算，有時，楚一一會看著窗外，美麗的臉有著淡淡的憂鬱，看得趙唯唯也跟著憂鬱。
有時她會微笑著和同桌討論著什麼，說到開心時，美麗的楚一一愈加神采飛揚，漂亮的大眼睛里凈是明媚的光芒，看著趙唯唯小小的心裡裝滿了陽光。
有時趙唯唯會想萬一楚一一回過頭看我怎麼辦，趙唯唯會小心的整理頭髮，讓自己看起來更整潔，可楚一一從沒有回過頭，趙唯唯心裡很失望，可又有小小的慶幸。
三年光陰很快過去，十五歲的楚一一出落得高挑美麗，清新迷人，按趙唯唯的話說，像一朵出水芙蓉。
而十五歲的趙唯唯依然打架逃課，成績差得一塌糊塗，十五歲的楚一一似乎離趙唯唯越來越遠，她的世界完全把趙唯唯排除在外，趙唯唯很惶惑，卻又不知怎麼辦。
「唯唯，一一要考市一中，你怎麼辦呢？你的成績根本通不過畢業會考，唯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啊？」趙媽媽不止一次流著淚對趙唯唯這樣說。
趙唯唯知道楚一一要考市一中，也知道她一定能考上，趙唯唯有時想著要努力，跟楚一一一起考市一中，可又想即便考上了，楚一一還是不理他，想到這，趙唯唯又泄氣了，做了一半的數學題扔在一邊。
放學了，趙唯唯又在街上晃蕩，想著楚一一和自己越來越遠的距離，心裡很惶惑，隔壁班的小石頭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老遠就叫著：「老大不好啦！」
「幹嘛？殺人啦？」趙唯唯不悅的瞪著小石頭。
「剛得到的消息，上街的那幾個混蛋要在你家附近的小巷堵楚一一！還說要……」
小石頭話還沒說完，趙唯唯人已經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當殺氣騰騰的趙唯唯趕到時，三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一臉痞子樣的十六七歲少年已經把楚一一團團圍住，嘴裡說著不三不四的話。
「楚一一是吧？你長得真漂亮，名字也好聽，陪哥哥玩玩吧！」一個金毛口裡叼著煙，一臉淫笑，伸手去摸楚一一的臉，高傲的楚一一豈能容忍別人的輕侮，隨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這賤貨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滅了你！」金毛吐掉手裡的煙，兇狠的撲向楚一一。
趙唯唯及時的一棒子把金毛打倒在地。
「趙唯唯！」楚一一像看到救星似的，驚喜的撲到趙唯唯身邊。
「一一，我在這裡！」
「小孩，還沒斷奶吧？學人家英雄救美？還敢打老子，不想活了？」金毛揉著脖子凶神惡煞的沖趙唯唯吼。
「一一，躲在我身後，閉上眼睛，捂上耳朵。」
「嗯！」楚一一聽話的閉上眼睛捂了耳朵，不知過了多久，一雙熟悉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楚一一睜開眼，只看見趙唯唯滿臉是傷的站在她面前，那幾個混混已不知去向，巷子里一片混亂。
楚一一艱難的扶著趙唯唯到了臨近的小公園，在長椅上坐下。
趙唯唯眯著眼看楚一一飛快的跑去附近的藥店買葯，長長的馬尾辮一甩一甩，在陽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趙唯唯的心裡甜滋滋的。
「我不知道該買什麼，只買了創可貼，夠了嗎？」楚一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口袋裡拿出創可貼。
「夠了夠了！」趙唯唯連連點頭，楚一一笑了，在趙唯唯身邊坐下，拿出手絹輕輕擦乾淨趙唯唯額頭上，臉頰上，唇上的血跡，小心翼翼的在趙唯唯臉上貼了好幾塊創可貼。
楚一一的手很輕很柔軟，還帶著舒適的溫熱，趙唯唯覺得楚一一的手指碰觸過的傷口都不疼了，楚一一的身上有著淡淡的清香，比花香還好聞，趙唯唯貪婪的吸著，想把楚一一身上的香氣都吸進肺里。
「一一，」趙唯唯喃喃的喚著楚一一的名字。
楚一一看著他的眼睛，清澈見底的眼神，彷彿有溫柔如流水般淌過，楚一一輕輕碰了碰他眉毛邊的傷口，聲音很輕，「疼嗎？」
「不疼，一點都不疼。」趙唯唯頭搖得像撥浪鼓。
楚一一笑了，夕陽的餘暉灑在楚一一美麗的小臉上，盪起明媚的光暈，楚一一的笑容如花朵般綻放，甚至比花朵更美，趙唯唯不禁看得痴了。
楚一一無意間碰到趙唯唯的手背，趙唯唯痛得直抽氣。
楚一一疑惑的低頭，看見趙唯唯紅腫得像饅頭的手背，大顆大顆的淚珠就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滴在趙唯唯滿是血漬的手背上，染出了一片血水，緩緩流進趙唯唯的手心裡，滾燙得讓趙唯唯的心火燒似的疼。
「沒事了，他們都被我打跑了，沒事的，別怕，我在這，我能保護一一，」趙唯唯語無倫次的安慰著楚一一，「我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一一的，你放心，我現在長大了，能保護一一了。」
十二歲的時候，我眼睜睜看著你溺水卻無能為力，如今，我可以保護你了，一一。
「你說不疼的——」楚一一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明顯的哽咽。
趙唯唯有點明白楚一一為什麼哭了，小小的心溢滿欣喜與憂傷，像是發誓似的說：「真的不疼，一點都不疼。」
楚一一還是哭，滾燙的淚珠兒大顆大顆的滴在趙唯唯的手背上，又混著猩紅的血水流進趙唯唯的手心裡，讓趙唯唯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疼得想大叫。
「真的不疼，不信，你看！」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趙唯唯用另一隻同樣紅腫的手重重打在紅腫咸濕的手背上，痛得他直抽氣，卻強忍著不吭聲，臉扭曲成一團。
楚一一哭得更大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個不停，手足無措的趙唯唯輕輕拍著楚一一瘦削的肩，楚一一哭著哭著輕輕把頭靠在趙唯唯依舊稚嫩的肩膀上，趙唯唯傻掉了，像木雕似的坐得直直的，動也不敢動，楚一一身上的清香更明顯，趙唯唯聞著那好聞的香氣，心裡很甜蜜。
不知過了多久，楚一一停止哭泣，從趙唯唯的肩膀上揚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看著趙唯唯的眼睛，許久，用輕得幾乎要被風吹走的聲音說：「唯唯，我們一起考一中吧？」
那是楚一一第一次這樣叫趙唯唯，以往都是連名帶姓一起叫。
傍晚的微風輕輕吹著，吹起了楚一一的長發，飄在趙唯唯臉上，痒痒的，帶著淡淡的洗髮水清香，許久，趙唯唯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拚命點頭，那天晚上，趙唯唯一個人躲在被子裡邊笑邊流淚。
初三最後的三個月里，楚一一和趙唯唯又成了同桌，趙唯唯臉上貼著幾塊可笑的創可貼，不再打架不再翹課，每日從早到晚如饑似渴的讀著書本，用紅腫的右手握著筆做題目。
楚一一把自己的筆記整理出來，幫趙唯唯印了一份，又幫趙唯唯查看作業，幫趙唯唯講解疑問，那三個月是趙唯唯最累的三個月，也是趙唯唯最幸福的三個月，有時，趙唯唯看著認真講解的楚一一會不由自主的出神，想著時間就此停止該多好，那趙唯唯就能和楚一一永遠在一起了。
楚一一每次發現趙唯唯走神，就會生氣的拿筆狠狠敲他的頭，趙唯唯沖嘟著嘴的楚一一傻傻一笑，重新埋入書本中繼續看書，心裡卻在想，楚一一生氣的時候還是那麼好看。
趙唯唯的日記寫著：騎士會努力，一定和公主一起去公主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