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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田家的雙胞胎五歲了，但在生日這天言默卻是一直哭著，小手攥緊媽媽的衣袖，哪怕面前擺放香甜的蛋糕也不看一眼。

造成這一現象的家光焦躁抓頭，看著小兒子這樣很擔心他會把自己的嗓子哭啞：「不就是提了一句分房睡嗎，奈奈，你快哄哄他，我的腦子都快被他哭聲震化了。」

奈奈一臉憂愁的搖頭：「阿娜達，我要是有辦法就不會準備那麼多治嗓子都葯了，而且分房睡是遲早的事，既然現在言默醬已經知道了，就趁此解決吧。」

「說的也是，」家光有些慌的看著嚎啕不止的言默，真心想不到什麼讓他停下的方式，「不過還是想辦法讓他先停止哭泣吧。」

旁觀的長子綱吉忽然拉住奈奈的胳膊，棕色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掃過言默：「我想繼續和媽媽一起睡……」

奈奈還沒回應，哭到乾嚎的言默卻鬆開奈奈的袖子，明顯有些缺氧的他晃了晃，然後抓住綱吉的胳膊破聲道：「不準！」

家光見此鬆了一口氣：還是綱吉有辦法，要不是他一句話，言默還不知道要哭到什麼時候。說起來，很久以前也是這樣啊。因為綱吉，憋了幾年都不會說話的言默蹦出了他的第一句話。

兩年前，正是小孩子心智發育，佔有慾顯現的一個階段，日常接到病危通知單的言默因為病痛脾氣越發陰沉和好勝。

最明顯的就是關於奈奈的爭奪，小兒子日常與病魔鬥爭，大兒子也不省心，總會不小心碰到哪裡，將自己搞的一身傷。

這天也是這樣，學了醫護的奈奈為綱吉上藥包紮，寸步不離奈奈的言默站在一旁，陰沉沉的看著綱吉，就好像什麼不可言說的存在一樣，讓人滲的慌。

「言言……」腿上纏好繃帶，很喜歡和言默玩的綱吉抱著小熊來到言默身邊，討好的把小熊遞給言默。然而，還不會說話的言默卻是接過小熊，然後轉身背對著綱吉。

「言言？」

綱吉鍥而不捨地轉到言默面前，言默退得太急撞到了架子上，最上麵皮手套掉下來，卻是砸到了綱吉頭上。

「阿拉！」奈奈急忙走了過來，看看綱吉頭上的包就給他抹葯，「我之前能選擇醫護專業真的是太感謝了，不然媽媽可要嚇壞了。」

叭！玩具小熊摔在地上，這還是言默第一次這麼做，下意識看去的綱吉愣在原地，就在氣氛僵硬時，家光出場將言默撈了過去。

「走咯，不想玩玩具熊，我們去院子里玩飛高高咯~」在言默驚訝的神情中，家光上下拋接著他，「別看老爸我啊，雖然我很帥，但是這一會兒你要看著其他才行，感受一下天空的廣闊，還有視角的變化。」

言默按照家光的話，隨著上下的視角，看著院子，看著街道，看著天空和大樹。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家光將言默放下，自己跑去檐廊睡大覺。

言默站在院子中，視線跟隨著家光轉移，看著他躺在那裡，背對著自己打呼嚕。於是很想要繼續的他抬腿走了三步，家光的呼嚕聲更大了。他又走了兩步，這次發出了很大的聲音，家光剛好打了個噴嚏。

綱吉扶著拉門，看著小心翼翼接近，很是想要繼續玩拋接的言默，心中不由想道：這是想要訓練他說話嗎？

半小時后，言默只走了五步，離家光還有六步的距離，但是他卻轉身坐在草地上，靜靜看著停留在草尖上的蝴蝶。

「哈……」

家光撓著肚皮起身，看著那小小的背影，覺得自己的白頭髮都要有了：這副樣子看著也太可憐了。但問題是，每次遇到這種事，言默都是這樣應對，很明顯是嘗到好處，所以給發揚光大了，小滑頭。

想了想，看到旁邊的綱吉，家光頓時有了個好主意，抱著綱吉玩起了拋接，沒一會兒院子里響起家光的笑聲。

「兒子，怎麼樣？」

以為是叫自己的言默轉過頭，看到的卻是家光和綱吉兩人玩著他很想在玩的遊戲，並且笑得都很開心的樣子。言默瞬間變臉，像個小炮彈一樣衝上去，仰著頭焦急亂喊，拳頭無章法的在家光身上亂揮。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稚嫩且急促的語調響起，綱吉低頭看去，言默正拽著家光的褲子，大喊的同時眼中蓄滿淚水。

「好好好……」

見言默聲音越來越大，家光趕緊應到，生怕小兒子划傷嗓子，但誰知他剛放下綱吉，言默就給摟了去。

頓時，家光神色空白了一秒，被言默拉走的綱吉也愣住了。只有言默，他憤憤的攥緊綱吉，一字一頓的說到：「我的！不準去！」

很好，咬字清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就沒見說過話，但是他表達的意思十分清晰，也可能很模糊。因為宣告了之後，言默又放開綱吉，幾步來到家光面前張開手臂，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再軟軟的說上一句「抱」。

家光當即執行。

再軟軟的說句「拋」。

家光很利落的執行。

落下后，命令似的說句「重複」。

家光拋接幾次緩過神后，只好哭笑不得的繼續：會說話后，這下可了不得了，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兒子，棒棒的。

在一旁的綱吉也笑了，只是這時他眼中流露的複雜情緒卻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

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重生之人，雖然有點複雜，但他也是綱吉，另一個世界的綱吉。在他的原生世界里，雙親早已老死，他陪伴著他喜歡的那個近乎神明的人，擁有了無盡壽命，身體也停留在了十八歲。

在雙親離世前他也去了，因為無法解釋和掩飾自己的狀況，他就謊稱是自己的兒子，幸運的是他還有了個弟弟家宣，他讓父母真正享受到了子孫承歡。

但他和這個弟弟感情並不親密，在第一次見面時，家宣就已經十多歲了，他也就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但現在，也算是滿足了他的遺憾吧，雖然對於搶了言默的身份感到抱歉，但是綱吉只能承諾會做一個好哥哥。

時間一轉到了雙胞胎的五歲生日會，看著因為分房睡而哭泣的言默，不想讓他哭的綱吉拽住奈奈的衣服說話，果不其然言默第一時間反駁了她，並因此停止哭泣。

「言默說的沒錯，」家光對兩個兒子說到，「這可是成為男子漢的必經之路，所以你們兩個都不能在和媽媽一起睡了。」

言默不可置信的看著家光，蓄滿的淚水眼睛瞬間潰堤，在奈奈的細聲安撫下，綳著最後的理智比出兩根手指：「那，兩個房間。」

「但是媽媽只準備了一個房間，言默要是要兩個房間的話，另一個房間就只有床了，」家光再道。

「那怎麼辦？嗝！」

家光端起一碗水，拿起勺子喂言默：「你先把這個乖乖喝了，我就給你一個辦法。」

言默抓著綱吉，出於不想和綱吉一起睡的想法，言默還是同意了家光的方案。其實從大人的態度中，言默就知道他不該這樣，可是他討厭綱吉哥哥，哪怕他們的關係很好。

他不知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有時候想要傷害綱吉，有時候不想綱吉離開自己，但他知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當他從狹小的箱子里出來，被放在哥哥的身旁時，就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他的哥哥搶了他的身份，他的父母。

自稱世界意志的聲音給他看了許多畫面，他被關在狹小的箱子里，不被雙親喜歡，他們總是抱著外面健康的哥哥。

世界意志告訴他，都是他的哥哥搶了他的身份，被搶走身份的他沒人喜愛，所以才會讓他待在箱子里一直受病痛折磨。

於是他聽從了那個聲音，開始欺負這個好玩的哥哥，因為綱吉總是會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閃過愧疚的神色。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所以在那個聲音開始命令自己，將綱吉從床上推下去的時候……他選擇捂住口鼻，然後在那聲音興奮時追趁機吞噬了它。

因為太過專註，所以言默迷路了。

他順著根纏繞一根他的線，來到了很奇怪的地方，這裡有著一團很漂亮的火焰光團，驅散了言默迷失的恐慌。

很溫暖，很漂亮。

於是言默決定，為了讓這個光團永遠漂亮下去，他會守護綱吉的，守護這個漂亮光團的[容器]。但有的時候他真得很生氣，尤其是現在綱吉被奈奈抱在懷裡的時候。

喝完白開水，言默將自己的兔子彈力球送給綱吉，然後眨巴著眼睛看著家光，得到一個厚厚的紙袋。

「自己……裝修？」言默疑惑的看著紙袋，不解的視線游移到旁側，綱吉適時展現笑容，不放過任何刷好感的機會。

「阿娜達？」

「沒關係的奈奈，我們要做的就是告訴他們大致的方向，至於其他的，兒子們都有自己的主見，對不對？」

言默和綱吉對視一眼，一個應聲，一個點頭，都是回答了這句話。

「也是呢~」

奈奈笑著把雙胞胎摟在懷中，難得的言默沒有做什麼，只是乖乖的待在媽媽懷裡，被綱吉拉著手也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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