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將門兒靈運,穿越千年父謝玄

重生將門兒靈運,穿越千年父謝玄

第一章重生將門兒靈運,穿越千年父謝玄

謝玄、謝靈運?!

蕭重被這兩個響亮的名字驚呆了。

謝玄,在中國歷史名將中,那是排名前百的文武全才。不喜歡歷史的人可能不知道他,而說到中國歷史上的淝水之戰不知道的人就少了;謝靈運就更不用說了,這個中國山水詩人的鼻祖,就沒有幾個不知道了,就算不知道謝靈運這個名字,但「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就幾乎時家喻戶曉啊。怎麼回事?我竟然成了謝靈運的親生父親?

蕭重直直地看著謝玄,一時無言以對,這個消息是在太過突兀,他還沒緩過神來。不過他這個呆傻的表情,倒是符合原主人。

少頃,謝瑍終於回過神來,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衝動。不但因為謝玄和謝靈運,因為這個時候,還有王獻之!縱然有前世數十年的歷練,他依然禁不住心動。他的眼睛明亮而靈動,露出充滿渴望和希冀的神色,這讓看著他的謝玄感覺,眼前的謝瑍似乎瞬間換了一個人。

什麼時候謝玄見過自己的兒子露出過這樣豐富的眼神?這才是他兒子應有的眼神啊。謝玄自負才情,一直因為自己的兒子天然痴傻而耿耿於懷。

蕭重剛想說什麼,突然想起謝瑍是個痴兒,僅僅因為他的兒子謝靈運才得以在史書里留下了幾個字:【宋書·謝靈運傳】寫道:「父瑍,生而不慧,為秘書郎,蚤亡」。想自己當代最年輕的書法家和武術家,太極集團的掌門人,竟然穿越到一個痴兒身上,這是何等不幸;而作為謝玄的兒子,謝靈運的父親,這又是何等的榮幸。又想到,謝玄功高遭饞,憂憤成疾,盛年而逝;謝靈運恃才傲物,風流不羈,廣州斬首棄市的悲劇。陳郡謝氏因謝安、謝玄相繼離世,謝琰父子三人千秋亭罹難,被劉氏集團斬殺的子孫數十人,從此謝氏凋零,逐漸淡出歷史舞台……這樣的歷史,沉甸甸的壓在蕭重心上……

不,決不能讓這樣的悲劇重演。

蕭重猛地站了起來,身體的不適讓他搖晃著,他扶了一下謝玄伸過來的手臂,站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必須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生存下去,而謝氏就是他的根基所在。從此以後,他不再是蕭重,而是謝瑍,他要讓歷史記住,謝瑍這個曾經出現而實際消逝在歷史長河裡名不見經傳的名字。

蕭重看看謝玄,又看看將要一起生活的陌生的妻子劉淑珍。

謝玄和劉淑珍都感覺到了,眼前的謝瑍變了,但他們都不知道,這是一個來自一千七百年後的靈魂。

「父親,夫人。」蕭重呼了口氣,慢慢坐下。蕭重注意到,謝玄和劉淑珍眼底都露出了一抹喜色。

「我兒,你這是?」謝玄面帶驚喜道。

「父親,跟我說說我是怎麼了。以前的事我都記不得了,可腦袋裡多了許多東西,心裡亮堂了許多。」

「好,好,好」謝玄連說了三個好字,「我兒痴迷多年,如能一朝頓悟,實乃謝門之幸,蒼天不負我謝玄啊。」說著,謝玄站起身來,對天抱拳秉首。

「我兒,稍安勿躁,你先吃些吃食。再聽為父慢慢道來。」謝玄扶蕭重坐好,又示意劉淑珍坐於滾凳之上。「瑍兒,你上朝歸來時,突然迷糊,不記歸路,安排的家將被刺身亡,你竟走向城外,竟墜於護城河內。多虧小將張虎劉裕看到,將你救回,已無氣息。為父只當你已去了,即安排靈堂。只是此事……」謝玄沉吟了一下,沒有接著說下文,就岔開了:「恰於此時相府來人,稟報丞相大人,就是你的叔祖謝安大人病重回京,召見於我。由是將你停置於靈堂內,即趕去相府拜見丞相。及返適遇你醒來,而且我兒竟因禍得福,不再懵懂,真乃不幸之萬幸也。」謝玄嘆了口氣。

「父親,叔祖大人可安好?」謝安,又是一個流傳千古的名字,蕭重自然關切,而且將是他最大的助力,千萬要保重身體才是。

「病入膏肓,恐不久於人世了。」謝玄黯然道。

「父親,請帶孩兒去拜見叔祖大人吧。」蕭重心中一沉,果然和歷史上一樣。不過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要見一見這個淝水之戰的總指揮的。

「也罷,我兒自幼混沌,叔父大人見你明悟也可了一樁心愿。」

「這卻是為何?」蕭重問道。

謝玄看了看蕭重,又看看了看身旁的兒媳。

「你的婚事,是叔祖大人和王大令為你們定的。他一直心裡有結,虧了淑珍這孩子。」

「父親大人,夫君今日明悟,謝門之幸,淑珍之福,無論以前有多少陰雲,如今都一朝消散了。」劉淑珍忙起身答道。

「淑珍不必如此,之前我確是配不上你,成婚一年多,讓你受委曲了。」蕭重看看身旁的如花美眷,想她夜夜陪著的那個痴傻之人,正色道:「此後,為夫絕不負你。」

「夫君……」劉淑珍羞急,忙低頭不語。

「哈哈哈,好,我兒有心,為父甚慰。」謝玄哈哈大笑,「走吧,去看丞相大人,淑珍你也一起去,帶著靈運。」

走出書房,蕭重回頭,但見門匾三個真書的大字:「文瀾軒」,竟是右軍親筆所書。不禁脫口而出「果然好字」。

蕭重文武兼修,不單是當代書法大家,當然對二王之字不陌生,雖然蕭重專研歐體,但對褚顏柳趙也曾精習借鑒,不然也不會以不惑而成大家。蕭重認為,華夏最有代表性的東西有二:其一是中國漢字,其二是中華武術。所以,蕭重自幼齡始,研習書法和武術,凡三十多年,方有所成。這還是蕭重秉承家學之故。

蕭重的祖上乃是進士及第,雖未放官,卻是書香門第,是當地望族,家教甚嚴。他的祖父早亡,其父乃長子長孫,幼撐門戶。深諳人情世故,兼曠達博識,除了經營祖業,更注重兒女培養,因蕭重出生時意外早產體弱,故此蕭重除了秉承家傳書香熏染,為了強健身體,其父託人讓你拜太極名家為師,自小習武。蕭重雖然體弱,卻是自小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被稱為當地神童,三歲習武,十三歲太極之功已登堂入室,備受恩師寵愛,身體亦得以康健。

謝玄和劉淑珍都看著蕭重,面露驚奇。謝玄雖文武兼備,單輪書法成就卻難稱大家,甚至比不上兒媳劉淑珍。劉淑珍是王羲之獨女王孟姜的女兒,自幼耳濡目染,家學淵源,書法造詣秉王氏一脈,自然不凡。

「瑍兒,何好之有?」謝玄面帶微笑,似是考校,又似探尋。

「父親,右軍外祖公之字,世所公認,孩兒如何說不得好?」蕭重看著謝玄,似笑非笑地答道。

「說的,當然說的」,謝玄滿臉喜悅。很顯然,比蕭重說出好在何處更加高興。劉淑珍看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自己的丈夫,眼底閃過一抹異彩。

張萬打著燈籠引路,謝玄帶著謝瑍和劉淑珍,走在寂靜的烏衣巷,夜色淹沒了白晝的繁華。

丞相府在巷內左側盡頭,門頭並不高大,門前兩個石獅,兩扇朱漆大門。許是謝安病重之故,門前的燈並未點亮,連門前的護衛也撤掉了。來到門前,謝玄吩咐張萬上前叫門。

門開了,丞相府的門童,見是大將軍親自駕臨,趕忙開門,並讓另一個門童稟報丞相,自己執燈引路。

這時,丞相府的管家謝福,上前參拜謝玄,謝玄擺擺手,「不用多禮,叔父大人可安睡了?」

「多謝大將軍記掛,丞相大人剛醒了一會,喝了點湯,這會兒還沒睡。」

「請稟報叔父,就說侄兒謝玄攜子孫求見叔父大人。」

「大將軍太客氣了,丞相大人已經准允,請進內堂。」謝福說完,又對張萬說,「張管家請隨我來客房小憩片刻」。張萬趕緊施禮道:「謝謝大人。」。

穿過廳堂,至內堂門口,謝琰已迎至,遂上前見禮。「瑗度見過兄長,」謝琰趨步上前拱手施禮,謝玄止住腳步,雙手抱拳,「瑗度賢弟客氣了。」,然後回頭對謝瑍夫婦道:「我先進去,如叔父准你進再進去,莫叫靈運哭鬧。」

「孩兒領命,父親請。」謝瑍(以下謝瑍即是蕭重)側身施禮道。

謝玄進門,但聞的葯香滿屋,走至榻前,對謝安秉首施禮道:「侄兒謝玄見過叔父大人。」

「幼度,你來得正好。」謝安慢斯條理的說道:「聽他們講,瑍兒失足落水而亡,可有此事?可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啟稟叔父,玄兒正為此事而來。瑍兒落水實有,侄兒本以為無救,停置於堂中,擬辦喪事。未料侄兒自叔父大人這裡回到家中,竟聽下人驚呼瑍兒醒了。不但如此,瑍兒反因落水,因禍得福,得以開啟心智。言辭條理,大異從前。」謝玄正色稟報道。

「竟有此事?」謝安問道。

「確是如此。小侄方從叔父家回至家中,就聽丫鬟高呼瑍兒醒了。因見小兒力竭,故移至書房小憩,用些飯食。少時,玄與小談數語,大異於常。及言至叔父貴恙,即自請拜望。玄甚奇之,即邀同來。現與妻子俱在門外侯見。」謝玄簡略的說了一下情況。

「琰兒,快叫瑍兒他們進來。」謝安對謝琰抬抬手道。

「是,嚴父。」謝琰秉首施禮道。

謝琰來到門外,對謝瑍夫妻微微一笑,抬臂作引導勢:「瑍賢侄,嚴父有請,請進。」

「叔父大人先請。」謝瑍不卑不亢,秉首施禮道。

謝琰微微點頭,率先進屋。

「夫人請。」謝瑍轉身道。

「夫君先請。」劉淑珍低眉道。

「你我夫妻一體,何必拘泥,一起進去。」謝瑍說著,挽著妻子走進內堂。

只見內堂榻上,端坐一老者。年逾花甲,鬢須花白,細眉長目,面如丹塗,三縷長髯,飄灑胸前。好一個風流宰相之相,年輕之時定是倜儻美少年。這就是謝安,那個被後世奉為神祗「廣惠王」的謝千歲么?

謝瑍面帶微笑,安靜地與謝安對視片刻,輕輕拉了一下妻子,和妻子一起撩衣跪倒,大禮參拜:「不肖侄孫謝瑍參見叔祖大人」,磕完三個頭,方才起身,立於榻側。

「果然不同以往。」謝安看看謝玄道:「賢侄有后,可喜可賀。來來來,讓我看看小靈運。」

劉淑珍抱著孩子坐到謝安身邊,謝安輕輕撫摸著謝靈運稚嫩的小手,充滿了慈祥和溺愛;又拍拍劉淑珍的手,「淑珍,瑍兒異靈,我總算放下一樁心事了,多虧了你啊孩子。」

「丞相爺爺,我是謝家的兒媳,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夫君明悟,不獨孫媳之福,實乃謝門之幸也。」

「話雖如此,唉……」謝安拍拍劉淑珍的手,嘆了口氣。

「叔祖大人,不必嘆息。」謝瑍出來解圍了,謝瑍停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言辭接著說道:「叔祖大人,瑍雖愚昧,尚知事體。不是叔祖大人,則無瑍之妻子,亦無瑍之今日。瑍今日此來,一來探望叔祖大人貴體,二來拜謝叔祖大人玉成之恩;三來請教丞相大人我謝氏於日後如何行事。」蕭重,不,謝瑍稍稍停了一下,看到謝安依然微笑著望著他,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繼續道:「請恕侄孫不敬之罪,何哉?叔祖乃朝廷之擎天玉柱,竟至沉痾,如有萬一,誰人可繼?如所繼非人,如何上安社稷,下保黎民?」

謝瑍這番話,侃侃而談,卻不是信口而言,而是他知道在謝安去世以後,因為王寶國和司馬道子狼狽為奸,嫉賢妒能,謝氏沒能繼任中樞要職,琅琊王氏也沒有執掌相印,全部落在司馬道子手中。

所以才有後來的謝玄鬱郁,盛年謝世,而後謝氏因無法掌握北府,導致謝琰父子三人罹難千秋亭,才有後來北府兵兵權旁落,謝氏子孫遭殺戮時叫天不應的局面。

蕭重知道這些歷史,得益於他精研書法。研究書法,很多的時候必須得研究歷史人物。謝靈運書法秉承二王,不但是詩人,也是很有成就的書法家。所以他在看宋書謝靈運傳時,至謝靈運笑面死亡,臨刑賦詩,那是相當佩服的。但對靈運之死深感遺憾,對於謝靈運的性格缺陷,卻是無能為力的。

蕭重分析過謝靈運,他出生十日其父去世,四歲那年祖父去世,只好寄居在錢塘抱朴廬道館內。長至十五歲方才返回建康,承襲祖父爵位康樂公。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郎,又是生在王謝這樣的高門,沒有父祖之教,有些傲氣很正常,有些紈絝也很正常。除了恃才傲物,鮮衣怒馬之外,其實謝靈運已經是相當不錯了。這一點倒是傳承了他的祖父。謝玄少時就喜歡穿新衣,還喜歡帶些飾物啥的。喜新衣被大姐謝道蘊指正;佩飾物為謝安所改。

現在上天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他一定要抓住,不能讓歷史的悲劇重演。謝安是385年中秋前後去世的,時日無多,蕭重雖然來自後世,但卻沒有神醫的手段,可能沒辦法延續老丞相的生命,但其他人可以。如謝玄,如謝琰父子,以及後來的謝晦、張虎全家等等,不能再由著那樣重演慘劇。

謝安由初始的震驚,到後來的平靜,最後漸漸閉上眼睛。等謝瑍說完,他也睜開眼睛,滿是欣慰的望著謝瑍。轉頭對謝玄說,「幼度,謝氏百年無憂矣。我可以安心的走了。」謝安頓了一下,又看看謝琰,繼續對謝玄說道:「我知你自淝水戰後,即想北伐收回失地,我也想。而且這一年多,你們也收復了一些州縣,甚至打到了河北。但你們可否看到,距淝水之戰已有年有餘,朝廷不賞有功,益寵小人,對我等參戰將士何益?」謝安喘了口氣,接著說:「賢侄,我知道,你用自己的俸祿給將士們發了獎賞,你問心無愧,可有人則說你收買人心軍心。若強敵環俟,我等或可以敵險求活,若敵滅,則亦是我等之末日也。豈不聞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雖我朝乃與士大夫共治,但士大夫亦非一派。我謝氏與王氏不睦有年,桓氏因我之故,失揚州之利,更視我如寇讎,郗家雖式微,然畢竟家學淵源,也不容小覷。」謝安喘了口氣,接著說:「我一直覺得我謝氏安如磐石,但剛才瑍兒之言,如雷貫耳,令人警醒。我雖不欲爭權,奈何人視我如寇讎啊,我也該有所布置了。」

「叔父大人……」謝玄急辯道。

「嚴父。」謝琰也欲辯解。

謝安緩緩地搖搖頭,閉上眼睛:「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瑍兒在這裡陪我一下。」謝安抬抬手道。

「諾。嚴父(叔父,叔祖)。」三個人施禮退下,又同時望了一眼謝瑍。

謝瑍點點頭。

這正是:醍醐灌頂一朝悟,便得東山青眼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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