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對父母的孩子,有的是草,有的是寶
說實話,陽炎對這個世界的父母感官很複雜。她在原本世界又不是沒有父母,雖然感情淡漠了一點,但是她是愛他們的。所以她無法正常的將這對鮮少接觸的日向夫婦當做父母一般對待,也對於佔據了他們女兒的身份卻無法真正成為他們女兒這件事感到愧疚。
所以通常情況下,她只是乖乖的坐在一邊,態度疏離,卻不缺恭敬。
日向拓哉和美由子並未對此感到過疑惑。
畢竟親情也是相處出來的,出生后就不曾養育過陽炎的他們也並不奢求陽炎面對他們有孺慕之情。但是條件允許的話,他們不會放棄和女兒培養感情。倒不如說,因為覺得對不起女兒,夫婦二人對陽炎的關愛完全超越了和矢。
從夫婦二人給孩子帶的禮物就能看出差別。
陽炎收到了漂亮的和服,精緻的點心以及小巧可愛的配飾。而旁邊的哥哥只得到了據說出自名家之手的小苦無一把。可憐兮兮。
美由子知道陽炎正式開始忍者訓練之後,異常心疼自家女兒。
她拉著陽炎回了卧室,一把把小姑娘扒個乾淨,然後看著陽炎之前體術訓練留下的傷,一臉悲傷,感覺心都要碎掉了。
這些她自己也都經歷過,甚至曾經還受過更嚴重的傷害。所以她了解疼痛,也清楚能夠開始學習忍術的陽炎經歷了多少,承受了多少。正是因為了解,美由子更加難過於她放在心尖尖疼愛的女兒獨自一人承擔下來的一切。
她從柜子里拿出藥膏,動作輕柔的給陽炎上藥。指尖碰到每個地方都小心翼翼,生怕讓陽炎回想起疼痛的滋味。可謂是傷在女兒身,疼在母親心。
儘管如此,她絕對不會說出讓陽炎停止訓練,回家安心長大,未來嫁個好人家這種話。美由子是為數不多成為忍者出外執行任務的戰國女性。因為死亡率的高居不下,戰國時期的大家族女子普遍選擇留在族內,承擔些許後勤任務,然後儘早嫁人,儘早生子。
美由子年輕之時就是個逆反心十足的人,她在族人的非議和父母的不贊同中堅定的選擇了成為忍者。她從未後悔過自己拼上性命做出的選擇,雖然現在的生活苦累,也因為任務常年和家人分開甚至連孩子都見不到幾面,但是她是自由的。人一旦感受過自由,就再也不想回到籠子里去。
在知道了陽炎同樣選擇走上忍者之路的時候,美由子內心是欣慰的。
所以她也會堅定的站在女兒後方,成為女兒的支柱,為她所有做出的決定撐腰。
她的思想甚至也傳遞給了自己的長子和矢。和矢同樣也不會因為想要保護妹妹而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例如強行扼殺妹妹的自由與追求,幫她作出決定。
而對於陽炎來說,她是敬佩美由子這樣的女性的。在這樣的環境里,為了自由,毅然決然的作出與大部分人意向相逆的選擇。一個了不起的人之所以了不起,就是因為她能抗住壓力,做到別人想做卻不去做的事。
同時,有這樣一位母親,以後陽炎掀起日向族內改革的行為也有了依據和起源。
與母親溫柔的呵護關懷不同,父親的愛顯得更加內斂。
在回家的第二天,日向拓哉就穿好正裝,帶著伴手禮,牽上陽炎,非常正式的登門拜訪日向佐佐木,感謝他過去半年對自家女兒的培養和照顧。
來到佐佐木家后,陽炎眼珠子骨碌碌的轉,用非常隱晦的視線東瞄西瞄。
沒辦法,她實在是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家庭能長出佐佐木這種畫風清奇的美男子。
然而遺憾的是,佐佐木家只有他一個,整體風格也很簡潔,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房間乾淨的就像是一個客居的旅館。按理來說,一個人的房間體現的是這個人最真實的性格。住處如此冷淡,證明佐佐木這個人內心絕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玩世不恭。這是他的面具,也是他身周最堅硬的殼子。
陽炎對於佐佐木越發的感興趣了。
聽著父親和佐佐木商業互吹,陽炎開始覺得無聊了。不過父親似乎是對佐佐木有點意見,說話語氣客氣卻不交心,沒多說幾句,就提出了告辭。
從佐佐木家離開后,拓哉又帶著陽炎接連拜訪了好幾位他熟識的族中長輩,力求他們在以後的任務中多多照顧一下年幼的陽炎。這是在將他的人脈逐一介紹給陽炎,給她的未來鋪路。
在回家吃完晚飯後,他單獨留下了陽炎想要好好談一談。
不出意料,是關於佐佐木的事情。
拓哉的意思是希望陽炎逐漸減少和佐佐木的交流,因為這會影響陽炎在宗家和長老那邊的評價。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陽炎早就想要仔細了解一番佐佐木的事了。
畢竟又不是休戰期,一個正值壯年的優秀忍者就這樣天天閑在族地教導小朋友,肯定是有特別的原因的。
陽炎表露出好奇並詢問父親具體原因。
「佐佐木是個好孩子,他很優秀,之前也被族裡賦予厚望。但壞就壞在他有一個至交好友,在一年前的一次任務里違逆宗家命令並出現嚴重失誤,以至於敵人逃脫。之後在族會上被宗家當場發動籠中鳥咒印處死。佐佐木就在現場,目視著朋友死亡。」拓哉非常細緻的向陽炎闡述道。
「那時候宗家懷疑他對家族的忠誠,停了他的一切任務,以至於這一年半他都賦閑在家。」
——啊哈!和宗家有矛盾。我喜歡!和籠中鳥有關。完美!
「誒??我完全沒有感受到佐佐木哥哥對宗家有意見誒!之前他還在天忍大人面前維護我呢!」陽炎為了套話,故作天真懵懂的問著。語氣矯揉造作的自己都噁心。
拓哉還不清楚陽炎之前在訓練場發生的事,聞言有稍許驚訝。但是馬上他端起茶杯掩飾了自己的失態。
「那確實還要更感謝他的。不過我不希望你和他接觸就是因為他的沒有意見。這一年多許多族人都在關注他,也一致沒有發現他有任何不妥。就連宗家都同意放他重新開始接任務了。」拓哉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但是,處死他朋友那天,我在場,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非常危險。那絕對不是能放下仇恨的人。」
「他表現得越無害,就證明這個人越危險。他就像一枚失控的起爆符,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拖著周圍的人一起爆炸。」
陽炎聽到這裡,笑了。笑的甜美異常。
多好的共犯人選啊!
就決定是你了!日向佐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