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媽媽
她是本著主人家的心態,想招呼好這位姚姑娘,沒曾想她這麼不給面子,映真凝神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那姚姑娘喜歡什麼呢?我們萍水相逢,我不怎麼了解您。」
那姚姑娘只冷哼一聲,不說話,映真倒也懶得再理會。
鍾老太太雖然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但是她們平章侯府也是勛貴起家,她倒也沒必要如此。
於是,她自己拿九連環出來解,因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九連環總是解不開,連逗兒子女兒玩,她都從來都不拿這個玩,所以她這輩子一定要學會解開九連環。
第一環容易,第二環也能夠解開,但是第三環就有點難了,她手忙腳亂半天,卻看見一雙纖細的手伸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
映真一抬頭,看那位姚姑娘一臉嘲諷之意,映真把自己的九連環放在抽屜裡面關著,她拿出一碟糕點,慢慢的吃,也不理她。
這麼沒教養的姑娘,她還真的沒脾氣慣著。
「咕咚……」
正在品著糕點的映真才發現是對面姚姑娘肚子里傳出來的,那姚姑娘臉一紅,跟染了上等的胭脂似的,映真這下沒跟她置氣,而是把糕點推給她,「這是山藥糕,不甜膩,對胃也挺好,你能多吃點。」
這姚姑娘吃的很快,幾乎一口一個,但是並不顯得狼吞虎咽,一看就是規矩刻到骨子裡的人。
一下一碟山藥糕就吃的精光,映真又道:「我還有些玫瑰糕,你吃不吃?」這玫瑰糕還是宮裡常吃的,只有清河縣主陪嫁的人才會做。
熟料這姚姑娘又搖頭:「不吃,太甜了。」
這麼一聽,看來這位姚姑娘曾經吃過啊,想來鍾老太太對她倒是真心不錯。
「有肉餅么?」
肉餅?映真搖頭:「現在沒有,肉餅一冷就容易膩,不太好。」
看姚姑娘有些失望,映真又道:「有鮮肉月餅你吃嗎?」她愛吃月餅,尤其是鮮肉或者榨菜月餅都是她最喜歡的,故而時常帶著。
姚姑娘歪著頭:「還有鮮肉月餅呢?」
提起吃的,映真就滔滔不絕說起來,「自己喜歡吃,所以讓人瞎琢磨的,但我聽說南邊也是有的,我娘疼我,所以,但凡我喜歡吃的,就會讓人做出來。」
她說著又把月餅遞給姚姑娘,她腮幫子塞的鼓鼓囊囊的,跟小倉鼠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吃人嘴短,姚姑娘態度和語氣溫和了不少。
映真也不是難相處的人,她見姚姑娘為人孤僻沉默,不大喜歡說話,她也不會自討沒趣,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直接睡覺,或者拿些書隨便看看。
行了五六天左右,馬車忽然停了,蘇質特意過來說了一聲,「妹妹,廢太子過世了,現在京城城門全都關著了,咱們家怕是進不去,在路上的功夫就會長一點。」
蘇質現在都跟在親爹身邊,和以前那個跟在長房屁股後面的時候完全不同,他也不蠢,知道他爹是真的為他好,在培養他,所以對爹的命令是甘之如飴。
映真算了算時候,記得前世好像確實是這個時候廢太子死的,也正是因為廢太子過世,所以奪嫡擺在了檯面上。
她心裡有個譜,見姚姑娘臉色有些發白,主動安慰她道:「姚姑娘,你不必擔心,現在堵在路上的車馬很多,但是慢慢行,等咱們到了京城就沒事了。」
「嗯。」
晚上,清河縣主差薛媽媽拿了炭盆過來,素馨端了飯過來,映月和林菀一起過來她這裡吃飯,林菀對姚姑娘極熱情,她接近鍾老太太接近不了,只好另闢蹊徑,這些日子她發現鍾老太太對這個侄孫女非常關心,故而她也找機會接近。
「姚妹妹,你瞧這個琵琶大蝦就挺好吃的,你嘗嘗吧。」林菀親自跟她夾菜。
姚姑娘不大搭理,眼見林菀越來越熱情,這姚姑娘瞥了她一眼:「能不能別煩我?」
這下林菀夾菜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映月「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還是映真打了圓場,「林表姐,姚姑娘她素來不喜同旁人多言,並非針對你。」
她一說完,卻見姚姑娘直接從她碗里夾了一塊紅燒肉過去,映真有些尷尬,一直到映月和林菀回去,她才問姚姑娘:「方才你怎麼那樣啊?她也就熱情一點。」
卻聽那姚姑娘冷笑:「你這位表姐怕是想嫁給鍾琿續弦,她這是想利用我,你還是長點心吧。」
卻聽映真淡笑一聲:「既然你知道,又何必說出來,她處境尷尬,想為自己掙一條路,只要不妨礙旁人,你就當不知道唄。」
「難道你同我坐一起也是那麼想的?」
映真瞬間擺手:「我是不會做繼室的,你放心好了。」她不管林菀怎麼做,她可是要跟鍾家的親戚表態,她對鍾琿本人沒意見,純粹不想做繼室。
見她避如蛇蠍的樣子,那姚姑娘彷彿認可似的點頭,「鍾琿年紀和你爹一樣,是不合適。」
「你倒是直呼起他的大名來了,姚姑娘你在我跟前可以這麼說,但是在外面別人若是聽到了,肯定會說你不知禮的。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日後又要在那府上住著,可不要太率性了。」
姚姑娘倒是神色莫名,說了一句「知道了」。
映真心想她也是個可憐的姑娘,雖說鍾老太太疼她,可寄人籬下總歸是不好的,她好心道:「我並非是指責你,只是咱們都是女兒家,身為女子原本就不容易,咱們更得留心些才好。」
「謝謝你。」
她看到姚姑娘面帶笑容,心道,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姚姑娘笑呢!這可真好看。
二人正說著話,又聽到熟悉的口哨聲,映真笑容滿面的掀開車簾,一看,果然是二哥,映真嘻嘻笑道:「二哥。」
蘇瑾和妹妹也幾乎沒有怎麼分開過,他還偷偷的想著妹妹呢,映真心裡當然知道,但是她也知道,男孩子多羞於表達,所以映真會主動表達。
「二哥,這幾天如何了?你要是騎馬騎累了,就進去馬車裡睡覺,你還在長身體呢。還有啊,我聽薛媽媽說做了琵琶大蝦,你吃了可不能再吃酒,小心你臉上長疹子。」
蘇瑾受用的很,「好,妹妹這裡冷不冷,要不要再添個炭盆?」
「不必了,這裡暖和的緊。」
……
一直到隊伍重新走動,蘇瑾才打馬回去,映真轉過頭見姚姑娘看著她,這姚姑娘道:「你們家倒是和睦,就是不知道是真好還是假好?」
這姑娘也太尖銳了,映真看著她道:「這世上的人無論是親戚還是朋友,都是互相的,不是說有血緣就一定好,也並非是沒血緣就一定不好,總之都要看雙方的心。」
「真的嗎?」姚姑娘喃喃。
映真笑道:「那是自然——」話說到一半,小腹一涌,完蛋了,她的小日子來了。
她求助似的看著比她高的姚姑娘:「你有沒有陳媽媽?」她是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因為早就忘記了。
只見姚姑娘疑惑的搖頭,「陳媽媽是什麼?」
映真急道:「就是月事帶啊?」
可我一個男子怎麼會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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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衛生巾別稱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