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楊柳依依
燭光照在她臉上,容貌顯得更加艷麗,張濤卻只覺背脊發涼,後退了兩步道:「你想做什麼?」
「公子既已得知依依身份,又何必多此一問?」柳依依柔聲道。
張濤又驚又怕:「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柳依依輕嘆一聲,道:「那日無意間被公子看到我肩上蓮花,便知道身份已露,只是公子那日裝醉裝的太像,倒把我瞞過去了。
後來我幾次試探,公子都不露破綻,實在是令我佩服。」
張濤只覺這女子說不出的詭異,想要破門而逃,但陸雨瞳還在書房,他又怎忍拋棄。
柳依依又道:「聽說公子過幾日便要離開縣城,莫不是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了?」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想到反正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死了說不定還能回到原來世界,他膽氣漸壯,喝問道:
「你到底想做什麼?」
柳依依微笑道:「原先我是想等公子幫我辦完事,再給公子一個痛快。現如今既然公子不合作,便先讓你吃點苦頭,再取你性命。」
「不許你殺我哥哥!」陸雨瞳突然從書房中奔了出來,擋在張濤身前。
柳依依秀眉微顰:「他對你不好,又何必為他求情?」
陸雨瞳只是瞪著她,也不答話。
「看你面上,便給他個痛快。他死後,我自會收你入教中,將你撫養長大。」
話音一落,她身形微晃,閃到張濤身前,匕首直指他咽喉。
「鐺」的一聲,一枚梅花鏢擊在匕首上,不過勁力不足,只將匕首微微震偏了些。
不過又有另一枚梅花鏢向她咽喉射來,她匕首迴轉,將暗器擊飛。這時,一名勁裝大漢從窗外躍了進來,站在張濤身後。
看起來是來救自己的,張濤拉著陸雨瞳急退幾步,躲在漢子身後。
柳依依也不阻攔,淡淡道:「原來你是以自己為餌,想要捉我,好膽略,好謀算,倒有些捨不得殺你了。」
張濤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依依斜了一眼勁裝大漢,輕聲道:「你是寧國候府中人?」那大漢如臨大敵的盯著她,未做回應。
柳依依心想:「他們既有防備,必有援軍,寧國候府中魏峰和聶子仁皆非易與之輩,不如先行撤退,再做計較。」
嫵媚的白了一眼張濤,輕笑道:「我還會再來找你的。」推開大門,幾個縱躍,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張濤看著這可怕女子離去,總算鬆了口氣,不知不覺他和陸雨瞳的手牽在了一起,微笑道:
「雨瞳,剛才謝謝你救我。」
「沒什麼。」陸雨瞳將手抽回,低聲道。
勁裝大漢一直盯著柳依依離去的方向,似乎生怕她返回。
張濤向他拱了拱手道:「多謝兄台出手相救。」
那大漢依然盯著門外,頭也不回道:「我不過奉侯爺之命而已,不必謝我。」
「不知那女子究竟是何人?」陸原問出了最想知道的事。
大漢瞪了他一眼,道:「在我面前還裝個什麼,你小子也是命大,招惹了這魔女,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這女子實是江湖上極為可怕的一人,若是有心殺人,這漢子也要交代在此處,是以十分后怕,對張濤自然沒什麼好語氣。
張濤心道:「哪裡是我招惹的。」嘴上還是不斷致謝,畢竟性命確實為對方所救。
「我還要回去復命,不和你啰嗦了。」
也不等張濤回話,出了門,提氣一躍,出了院落,向候府急行。
大漢名叫孟寬,是候府地下力量「竹衛」中「鳳尾竹」的一名成員,武功雖平常,但輕功極好。
到了寧國候府,他通稟一聲,很快得見寧國候。
大堂中,寧國候端坐椅上聽他彙報。青袍老者立於他身後,庄毅和柳昂分列左右。
大漢將柳依依之事詳細道出,進言道:「侯爺,那柳依依是白蓮教聖女,她所在的蕭樂坊杏竹苑很可能是白蓮教據點,想來蕭樂坊中也有許多白蓮黨羽,應立即抓捕。」
「此事先不忙。」寧國候擺了擺手,細細思索著此事,濃眉漸漸皺起,沉吟道:
「如此說來,陸原之所以露出異狀,是因為白蓮賊子的緣故了。」
「侯爺,就算如此,他也應該將此事如實告知侯爺才對。」柳昂道。
「不然,他若將此事告知侯爺,很可能被懷疑與白蓮教勾結,他畢竟認識柳依依許久,侯爺很難再信任他。」庄毅為陸原出聲辯護。
「不錯,他有此擔憂,情有可原。」寧國候拍了拍扶手,認同了庄毅的看法,將此事又想了一遍,他嘆息道:
「此子冒著生命危險與白蓮賊子周旋,只因不願幫白蓮教救人,背叛本侯。如此忠勇之士,險些被本侯自毀,唉!」
柳昂尋思著自己已將陸原得罪透了,若他日後得勢,知曉此事,豈肯與自己干休。一不做,二不休,再次進言:
「侯爺,就算陸原原先對侯爺忠心,可侯爺已派人免去他的調派,又派人監視他,他既得知,心中必定懷有怨憤,若是留著此人,將來必定後患無窮。」
寧國候生性最是多疑,聞言眉頭又皺了起來,道:「這倒是個問題。」
庄毅吃了一驚,連聲道:「侯爺,既知誤會了陸原,應當施恩補償才是啊!」
寧國候擺了擺手道:「子才,本侯所謀事大,不可不小心吶。」
這時,跪在地上的孟寬突然道:「侯爺,因陸原很晚才回家,派去通知他的人並沒有見到他。」
「這怎麼可能,他們如果沒有見到陸原,回來後為何沒有告知我。」柳昂急道。
庄毅笑道:「也許他們是打算明天再去通知,這種小事,他們又怎敢打擾令伯兄呢?」
「小人所言句句屬實,柳大人若不信,盡可以去問。」孟寬沉聲道。
寧國候撫須大笑:「看來這是天意,此乃天授此子予我,陸原既有才,又忠心,謀略歙州之事,不如交給他來辦,宗元就先去干幾年郎溪縣尉吧。」
宗元名叫柳旭,字宗元,是柳昂侄子。聽到寧國候安排,柳昂心中一沉,急忙道:
「侯爺,萬萬不可,此人跟隨侯爺不過兩年多,這種大事怎能交託予他?」
寧國候瞥了他一眼,眯眼道:「怎麼,本侯手下,莫非只有你侄子能辦此事嗎?」
柳昂嚇的跪了下去,連聲道:「卑職不敢。」
寧國候扶起他,語重心長道:「令伯,你和子才這麼多年來忠心耿耿為我辦事,本侯都記在心中,將來論功行賞,你們都在首列。但本侯要想成大事,還需更多賢才輔助才行,你可千萬不能嫉賢啊。」
柳昂泣聲道:「是卑職糊塗,還請侯爺降罪!」
寧國候拍著他手,好聲寬慰,又對孟寬道:「陸原是否問過你來歷?」
孟寬聽他們談話,便知陸原這小子前程來了,想著自己救過他一命,他將來若是發達了,總不會對自己有壞處。答道:
「問過,小人說是奉侯爺之命保護他,陸原聽后非常感動。」
「沒來由的,本侯為何派你去保護他?」寧國候淡淡道。
孟寬額頭冒出冷汗,道:「他並沒有問。」
「下次如果他問了,你就說本侯有大事想交給他去做,所以才派人保護,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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