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切都是算計
一夜虐殺，弒殺殿無一生還。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蘇一落身上，蘇一落緩緩睜開雙眸。
打量了下四周，最終視線落到奚和風身上。
她揉揉發麻的身子，笑道：「你已經拿到長生丸，你打算回仙谷還是回軒轅朝？」
鬽無和文無已經將偷來的長生丸給她，她一刻也沒多拿，就交給了奚和風。
當初奚和風救她一命，她替他偷長生丸，他們之間……兩清了！
奚和風溫和有禮，笑了笑，「落兒，不管你信不信，我讓你進宮的目的絕不是拿長生丸。」
蘇一落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他們怕雲九祁的人會追來，就沒住客棧，而是在樹林里住了一夜。
「那是為什麼？」
奚和風也站起來，向馬車走去。
「唉，你的樣子與死又有什麼區別？」
蘇一落低眸，坐上車，她不懂他的意思。
奚和風坐到蘇一落對面，馬車緩緩行駛，前往不遠處的包子鋪。
奚和風掀開窗帘，眼神渙散。
「三年前我雖救了你，卻沒救活你的心，當我得知你是姬殤的徒弟時，也就是九祁的徒弟，我就隨便找了個理由讓你到九祁身邊。」
蘇一落嘴角微勾，眼睛卻沒有一絲溫度。
她悠悠說道：「人一旦戴慣面具，就很難摘下來了。」
說的謊話多了，所說的話就不值得信任。
奚和風一滯，話題終結。
沒一會馬車停下，文無道：「少宮主，前面有家包子鋪，屬下去買幾個包子。」
蘇一落看了眼奚和風，轉身下馬。
「我也去。」
文無點點頭，讓鬽無待在馬車邊。
這家包子鋪很火，排隊買包子的隊伍都很長。
文無皺眉憂愁道：「少宮主，屬下去排隊，您找位置做一會。」
蘇一落搖搖頭，「不用，我很久沒感受這種活人的氣息，等一會就等一會吧。」
老百姓生活的氣息，活人的氣息。
無論是皇宮還是帝戾山，都沒有這種煙火氣息。
兩人的前面還有十來人，也快輪到她們了。
這時走來三個江湖打扮的人士，買了壺茶，問老闆要十個大肉包。
老闆陪笑道：「不好意思，包子還在蒸，一會就好。」
三位也不在意，揮揮手讓老闆離開。
老闆離開后，其中一位身穿深藍色衣服的人給其餘兩人各倒一杯水。
「大哥，弒殺殿怎麼得罪了雲皇，竟然一夜之間被滅門。」
蘇一落聞聲望去，低聲道：「你在這裡排隊，我去看看。」
文無點頭，叮囑道：「您小心。」
蘇一落緩緩走向三人，微微欠身，微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用膳，我剛才聽到你們在說雲皇和弒殺殿，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三人見蘇一落從懷中偷出三錠銀子，眼睛里露出貪婪。
被稱為大哥的人示意蘇一落坐下，也沒拿銀子。
「小姑娘，我們不敢說雲皇的閑話。」
要是被雲皇的人聽到，他們會死的很慘。
蘇一落又拿出三錠銀子，「可以不說雲皇，我想知道弒殺殿的事情。」
身著深藍色衣服的男子詢問道：「大哥，這位小姑娘想知道弒殺殿，不是雲皇，我們可以……說吧？」
大哥點點頭，身著深藍色的男子緩緩道：「昨夜發生了一件震驚江湖的大事，弒殺殿一夜之間被滅門。」
說道此處，其餘兩人露出濃烈的懼意。
「弒殺殿總共五千來人，無一人好死，身前都經過一番折磨才死去。」
蘇一落低喃：「折磨？」
「是啊，折磨，還是慘無人道的折磨。天亮前我們三兄弟親眼目睹一場虐殺，弒殺殿的人啊，死前被人砍去手腳，挖去五官，最後被挖心而亡。」
其實他說的還算唯美，畢竟小姑娘膽子小，不能嚇到人家。
弒殺殿出逃的殺手被雲衛軍追到后，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雲衛軍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想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壓根不當殺手是人。
好在雲衛軍不亂殺無辜，即便被人看到，他們也沒殺無辜之人。
其實雲衛軍就是故意被人看到他們殺弒殺殿的殺手，從而警告別人，這就是得罪他們的下場。
蘇一落捂住心臟，神色有些難看。
三人關心道：「我見你臉色不太好，嚇到你了？」
「沒，多謝各位相告知。」
文無拿了兩包大肉包走來，放一包在桌子上。
「我家小姐給你們的，不用謝。」
蘇一落：「走吧。」
三人目送蘇一落離開，開始討論起來。
「你們看那位姑娘身邊的婢女是位高手，那位姑娘的身份也不簡單。」
「那……我們還要不要拿這錢？」
「拿，當然拿，又不是我們搶的，是那位姑娘給我們的銀子。」
……
蘇一落等人吃過包子就匆匆趕路。
奚和風心不在書上，看不下去書中的內容。
「落兒。」
蘇一落抬眸示意他說下去。
奚和風：「你可知昨夜發生了兩件震驚江湖的大事。」
「嗯？」
「一件是九祁親自領兵虐殺弒殺殿眾人，二是雲皇與姬殤是同一人已不是秘密。」
蘇一落依舊微笑，沒有一絲感動之舉。
「你該知道，九祁無論暴露身份還是虐殺弒殺殿之人，都是為了你。」
「所以呢？」
所以呢？
蘇一落的反問讓和風啞口無言。
蘇一落眼神冰冷，陰深深道：「若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算計的呢？」
奚和風顯然被眼前的蘇一落嚇到，不可思議地望向她。
「你什麼意思？」
馬車中的空氣似乎已經凝結，突如其來的寂靜，有些詭異。
蘇一落放鬆一笑，聳聳肩道：「沒什麼，跟你開個玩笑，別當真。」
她閉眸小憩。
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蘇一落看似休息，實則大腦一直在想事情。
弒殺殿刺殺雲九祁是她設計的，是她讓人給川憧傳飛鏢，是她設計雲九祁滅了弒殺殿。
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包括奚和風和千容所作的事情。
雲九祁為她所的事情足以讓人心動。
但她沒有心，不會心動，所以她才會毫不手軟的利用雲九祁。
她沒有心，也不會愛人。
哪怕雲九祁一早就知道她會離開卻不阻止；
哪怕雲九祁心甘情願成為她手中的利器，毀滅曾經傷害她的弒殺殿；
哪怕雲九祁與多年兄弟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