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祁榆徹夜長談
折川滿目震驚,不可思議道:「雲皇這麼強,怎麼會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雲皇不僅是皇帝,還是帝戾山的尊上,他的能力和手段,不可能成為他人手中的一顆棋子。
蘇一落莞爾笑道:「這就是下棋人的高妙之處,讓人作為棋子而不自知。」
「可是……」
「沒有可是,天下為棋,就是不知道下棋者的目的是什麼。」
夜色漸濃,黑夜能隱藏一切罪惡和身影。
安榆今天有事就沒陪蘇一落去王府,剛從病人家回來,一路安寧。
「一天沒見小落子,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
「我估計小落子不會想我,唉,等到我死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主動想起我這個朋友。」
「這個沒良心的,還是她先死,我活著的時候可以保護……」她。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安榆就看見前面有一個黑漆漆的身影。
安榆警惕地看著黑影,問道:「閣下在此專門等我,還是……在這裡欣賞如此美好的夜景?」
安榆出門時沒帶人,也沒騎馬,他想著離家近,走走路也好。
不曾想,有人專門在這裡等著他。
安榆見黑影不說話,打算繞一條路走。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他都能感受到黑影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他才不湊上去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繞一條路,又沒什麼。
安榆正打算轉身離開,黑影驀然移動阻擋他的去路。
黑影的到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進,安榆也看清楚眼前的黑影。
他鬆口氣,拍拍胸口沒好氣道:「雲皇,我沒得罪你吧?你沒必要大路上攔我去路啊!」
嚇死他了!!!
雲九祁還是沒說話。
安榆見雲九祁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他暗暗打量雲九祁,跟一年前相比,有很大的變化。
變化最大的就是雲九祁身上的肅殺之氣更甚,這是經過一場場戰爭形成的。
比定力,安榆比不過雲九祁。
安榆敗下陣來,微笑道:「雲皇,我家就在前面,您要是不嫌棄,到我家坐坐?」
雲九祁冷嗯聲。
安榆撇撇嘴,您是大爺。
「大爺,這邊請!」
雲九祁冷眼看了下安榆,安榆笑呵呵道:「陛下這邊請。」
安榆在前面帶路,雲九祁不緊不慢的跟著。
回到家后,安榆讓廚房準備些酒菜,打算跟雲皇喝一杯。
怎麼說他們也是故人,請雲皇喝一杯也是應該的。
下人很快燒了五菜一湯,又準備兩壺酒,擺放整齊。
雲九祁也沒用酒杯,直接用酒壺對嘴喝。
安榆顫顫巍巍收回給雲九祁倒酒的手。
「陛下,您有何吩咐啊?」
雲九祁眼神死寂,好似一個活死人,沒有感情的活死人。
「你……安榆。」
「嗯?」
「落兒……過的好不好?」
安榆還想在雲九祁面前裝有修養,他發現裝有修養真的很難,他也直接拿著酒壺喝。
「我不知道。」
蘇一落的過去,是雲九祁心中的傷,也是安榆心中的傷。
安榆猛喝一大口酒,喝的太多,有的酒順著脖子流到喉結,再到鎖骨,最後藏匿於衣領。
「你派人暗中跟著我,跟了一年,你該知道,小落子最近才找我,而我一直在城內沒出去過,我又怎麼會知道她過的怎麼樣。」
安榆一直都清楚雲九祁派人暗中跟著他,但他沒跟小落子說。
雲九祁為了尋找小落子可以發起戰爭,可以為了她著魔,一定不會傷害小落子。
沒人知道蘇一落這一年來去了哪裡。
雲九祁就利用戰爭,馬蹄踏遍大陸的每一寸土地,就是為了找到蘇一落。
因為他不敢賭,萬一是蘇一落的仇人帶走了她,她該怎麼辦。
要說戀愛中的男女,不,單戀中的男人沒祁有腦子。
蘇一落擺明是想離開文無和鬽無,還有雲九祁,以安榆的智商都能看出來,雲九祁卻看不出來。
雲九祁很無力道:「安榆,我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我既不能用強硬手段將她留在身邊;又不能對她放任不管。」
安榆聳聳肩,手支著桌子,「不知道,你的路還很長,而且,我覺得小落子不對勁。」
雲九祁施捨地看了眼安榆,示意他接著說。
安榆手指有規律的敲著桌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我每次跟她坐在一起,她總是無意間防備著我,似乎怕我給她把脈。」
「一年前我給她用過銀線,她就離開了,也不知道來日奔波,她的傷口有沒有發言?」
雲九祁心臟處抽疼,落兒還是用了銀線。
他認真聽安榆說過於蘇一落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安榆眼眸微眯,陷入沉思,「小落子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她對鄭家人有點特別。」
「你想啊,她什麼時候對陌生人有善心過,別說是陌生人,就算是熟悉人,她也是沒有感情。」
「有感情。」
雲九祁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安榆怔住,忘了說到哪了。
好半響,安榆才明白雲九祁的意思是蘇一落對熟悉的人有感情。
安榆開始掰手指數落蘇一落,「她對白薇那三個人,沒有感情吧!」
「怎麼說她們三個對她沒有二心,她說走就走,就這樣將她們三個留在皇宮。」
「再說說文無和鬽無,不管文無和鬽無是誰的人,他們對小落子也是真心的吧,但小落子算計他們,讓他們當她的證人,證明她被仇人擄走。」
「還有對待你,你怎麼說也是她的師父,你沒傷害過她,她也不相信你,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安榆有意說這些給雲九祁聽,讓他知道,蘇一落就是這樣的人,別和計較。
雲九祁除了在蘇一落的事情上智商有點欠缺,在其他方面,精得很。
他一眼就看穿安榆的言外之意。
「我怎麼會傷害她,她已經經不起任何傷害。」
落兒若是願意,他願意放下一切,陪她度過餘生。
安榆心中有些悶,是為了蘇一落髮悶。
「說實話,以前我很不明白她怎麼會這樣,慢慢地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