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

「父親，我覺得您忘了一件事，我不是洛家的家主，也不會是，我姓張，給洛雲的爹爹上香，是洛雲的要求，我願意容他。其他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今日只上這一炷香。」

洛雲沒有想到會如此，可是還是第一時間上前拉著張清蓉的手，使了點力：謝謝，妻主，謝謝。

無言的感謝，意外中的意外，他退而求其次，不過是因為規矩如此。可是如果是她，就如她所說，洛凡只是側夫，他們都是小侍，這母父，她認不認都可，全憑她自願。他只是想為爹爹爭一柱香火，可是妻主也為他爭了這唯一。

洛雲對娘親的印象，不過就是那永遠照顧洛凡的慈祥樣子。可是對爹爹的印象就是爹爹天天盼著娘親過來的樣子。他心疼爹爹對娘親沒有結果的等待，厭惡娘親對爹爹的無視，所以他對他的娘親沒有感覺，只需要給爹爹給了交代就好。

因為如果不爭，那麼就沒有爹爹的份了。可是娘親，有洛凡，有洛夏，甚至還有他，這香怎麼樣都會上的。

「可是那裡有不給家主上香，先給夫侍上的？雲兒，你勸勸你妻主」

洛云：我知道沒有，可是妻主說的可以，那麼就可以，我也高興如此，為什麼要勸？

如果是別人，他不會理，可是這個他叫父親的人。從他有記憶開始，就對他很好，處處關心，照顧，洛凡有的，也從來沒有差過他的，就是當年去軍營，也有人勸父親。讓他代替大哥去，可是父親也沒有同意，他是個好人，是個好父親。不管是對誰，他都做到了一個父親該有的態度。爹爹還在世時，也是多虧他的照應，日子才好過許多。

想了想，還是看著張清蓉，是的，沒有人可以忽略一家之主，只給一個夫侍上香。

「妻主，我……………」

「不用你說，」張清蓉阻止的洛雲未出口的話。只是看著洛主君開口。

「確實如你所說，規矩如此，可是總有先來後到吧？我來這也好幾天了，不管因為什麼，即是洛雲先找的我，我也答應了，那麼就等我辦完事了，在和我提規矩禮統，我一定三拜九叩的補了洛家家主，他們的娘親的這炷香。」

相對於三拜九叩的大禮，就是面對正夫的母父也未必有這麼大禮，所以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張清蓉拉了洛雲出門。

不合規矩又如何？還不是要看她是不是高興，其他人只能是嘆了口氣，就做自己的事了。

進入祠堂以後，正面的就是洛家家主，和正夫的歷代牌位。這裡不光是男子，女子，都可以當家。可是就如洛凡現在的情況，若是她一定不做這個家主，那麼她就僅僅是洛家家主的妻主，而不是洛家的家主，以後洛凡的牌位也可以供在這裡，可是她的不可以，只能是供在自己的家裡，同樣的，洛凡還要以側夫的名義在她的祠堂裡面。

其實這是最好的，畢竟這樣洛家就不用改姓了，以後洛凡如果有孩子，也可以接了這家主之位，至於姓，好像不重要。是男是女都可以，他們重視的是血脈。

反正很亂，可是都是有自己的禮法，反正千年來，就都是這麼過來的。

左邊都是側夫牌位，右邊是小侍的排位，說實話，這陣仗很大，而且小侍的牌位如果想留在祠堂，那就必須是進門的，有孩子的，其他的人，只能是一座孤墳。很明顯這邊的比其他兩邊的加起來還要多出不少。

洛雲先給另外兩邊的都添了香油，然後上香，等完事了，這才給了她一炷香。

「爹爹，雲兒來看您了，這是張清蓉，雲兒的妻主，過來給您上香，她對雲兒很好，以後您可以放心了。」

「爹爹，清蓉也跟著洛雲叫您一聲爹爹，您別介意，以後我們一定恩恩愛愛的，您放心把他交給我吧。」

等著香上完了，洛雲才開始敘述。

「我爹爹是和娘親一起長大的，而且是娘親從小定下的側夫，可是娘親一直不喜歡爹爹，她唯一的一次主動找爹爹，就是希望爹爹可以放棄側夫的名分，因為她要娶她喜歡的人。爹爹就那樣同意了。」

「最後一身新衣連喜服都沒穿的就這樣自己走進了洛家。在婚房跪了一晚上，娘親也沒有過來看一眼。爹爹說，從小就知道他是是她的夫，所以才準備的喜服，如今都不是了，穿不穿又有何區別？」

「後來因為娘親和他喜歡的人有了矛盾，一日醉酒，這才和爹爹有了我，可是從此再也沒有進過爹爹的院子。我也從小都沒見過她幾次，我不了解她。可是爹爹說，她是一個好人，她聰明，她溫柔，她有責任心，後來我在她和大哥的相處的過程中，我知道，爹爹說的都是真的。她很好，可惜她不喜歡爹爹，不喜歡我。」

「妻主，謝謝您願意叫他一聲爹爹，謝謝您，所有的。」

張清蓉上前抱了一下他，這才呵呵一笑。開口

「嗯，我知道我很好，不用這麼感激我，反正多個爹，還多個人保佑我呢，是好事，我們走吧，爹爹肯定希望我們都好好的。」

安慰是留給需要的人的，可是這個人不一樣，他需要的是被理解，被支持。

「好」

兩人相視一笑，張清蓉真的就沒有給洛家主上香。他是一個兒子，孝道，規矩，都讓他不能沒有禮數，面對自己親身的母親，他也渴望母愛，他如果真的不在乎，就不會去觀察她如何和洛凡洛夏他們相處。可惜他的羨慕，他的努力，最終都沒有換來他的娘親對他的認可。這樣感情很複雜，又愛，又怨，又想，又裝著不削。

所以，她來，她不計較，只要可以讓他以為是小小的出一口氣，哪怕這種程度不過就是一個小惡作劇的程度，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還是可以讓他娛樂一下，這就夠了。就不給她上香，又如何呢？

哪怕她心裡知道，也許那人也根本不在乎。可是只要洛雲可以高興一點就行。

因為這事，她不想出去，洛雲也因為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所以也不出院子，兩個人就在裡面待了好幾天。不過也不能一直這麼躲著啊。所以她就去了洛夏那裡，陳思要進門了，不能真的就不管這個人，既然說好了要公平，那麼就誰都要一樣。

洛夏有點受寵若驚啊，不說別的，就怕一個伺候不好，人走了，所以能不開口，就不開口。一盞茶的功夫，她都喝了三杯了，糖果，點心，蜜餞的喂個不停。

祖宗啊，我真的不渴，也不餓，嘴也不饞，能放過我了嗎？

「洛夏，你喜歡吃甜食？」

「嗯，哥哥都不喜歡，說沒有男人喜歡吃甜食的，」

確實是不多，還是有的，這不奇怪。

「行，那我們坐這也沒事，我帶你去廚房，我給你做好吃的。」

「真的？可是您是妻主，怎麼可以去廚房？」

「沒關係，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家大業大。就看廚房大不大。不用說。肯定大啊。

「妻主，您需要什麼東西？」

「牛奶，糖，麵粉，雞蛋，……………」

兩個人不是一般的糟蹋啊，不過辛好都是在廚房打轉的人。做飯都是基本功，所以很是和諧，因為沒有什麼幫倒忙的做法，一說就都懂了，立馬就知道怎麼做，否則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些爛攤子。

廚房裡面的人早就被趕出去了，本來覺得家主親自來廚房，覺得稀奇，人家要做，那就做唄。

可是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裡面還在鬧，他們該準備的晚飯還沒動手呢。這下子熱鬧也不看了，該準備的準備。該洗的洗，該唰的唰，該切的切，該泡的泡，可是沒有鍋灶可以做啊。都被用了，他們可是有整整十五口的鍋灶啊，一個都沒有留出來。

也沒人敢去催。

洛凡一行人在飯堂都等了一刻鐘了，可是沒有人來。最後是兩刻種，半個時辰。

終是不等了，今日太晚了些，等著把管事的叫過來，人就戰戰兢兢的請罪了。

「主君，這晚飯還沒做呢，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能不能在等等？」

洛凡「廚房怎麼了？這種事不應該提前說嗎？」

「是，家主和小少爺，他們已經在裡面兩個時辰了，也不讓我們幫忙。」

這還說什麼？能說什麼？最後一行人就全部過去看了。

「父親，你們都來了啊，正好洛雲幫我搬下這個，我拿不動。洛雲」

洛凡「……………」不過能怎麼樣呢？上手唄。

洛主君也頭疼的看著這廚房，就沒有見過這麼亂的，所有的傢伙什都拿出來了，這沒有兩天，真不知道能不能給收拾出來。

最主要亂七八糟的，完全就不知道那裡可以下腳，只有洛夏一個，他還能收拾，可是這個當頭的，是女子，別說折騰，就是把廚房一把火點了，他也不能說一個字，又是家主。兩天不讓做飯有什麼？你就要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