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毀木原

摧毀木原

寂靜的村莊,夜半三更,一群人原本正在人煙稀少的空曠村子里打得火熱,卻突然停下了。

「什麼啊,原來你也是個怪物啊。」木原數多饒有興趣的看著春曉,「那為什麼還要這麼排斥我的研究?」

春曉放下遮擋面部的手,瞬間扣出指印束縛了眼前的五虎退和亂藤四郎。

他胸前的傷完全癒合了,除了衣服上還有血跡,他看起來好極了,就連施咒的速度和強度都比之前更勝一層。

春曉回頭看向木原數多,月白色的瞳孔中隱約有著豎著的瞳孔,眼尾拉出一條鮮艷的紅色妖紋,而他的頭上,也已經支棱起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他伸手攏了攏被割開的衣襟,手指修長白皙,指甲像白玉雕成的一樣圓潤、尖利。

「你是個什麼東西?」木原數多問,「北山綠瑚告訴我你有很強的異能,我以為她在說謊,但現在看來,是我搞錯了,原來你是一個妖怪啊。」

「我確實是個妖怪,」春曉慢吞吞的說,「嚴格來說,我是一個半妖,你有什麼意見嗎?」

「半妖?半妖?我非常高興啊!」木原數多欣喜若狂,「半妖太好了!我還沒用人形的妖怪做過實驗呢!哪怕是個半妖也好啊!」

春曉扯出一抹笑容,沖他豎起中指:「咎落,雷帝招來!」

九霄雲外陡然聚起了一個粗壯的雷霆,瞬間越過層層白雲的阻隔,聲勢浩大的降落到了地面上,正好打中木原數多和他的傀儡海。

「你給我去死!」春曉說。

看著被雷火淹沒的木原,刀劍付喪神們歡呼雀躍的上前痛打落水狗。

鶴丸看著衝上去打得最狠的清光,回頭問炭治郎他們:「你們不上去嗎?」

我妻善逸和伊之助兩人渾身發抖,伊之助連他的頭套都歪了:「妖······妖怪······」

「妖怪怎麼了?你沒見過嗎?」鶴丸問。

「還真沒有,我們只見過鬼。」炭治郎說。

「他竟然不是人嗎?」伊之助驚恐的說。

「嗯嗯,其實我們也不是人啊。」鶴丸歡樂的給了他們一個大驚嚇,「禰豆子妹妹也不是人吧?所以,在這裡的人,只有你們三個啊。」

咕咚一下,我妻善逸和伊之助一起倒在了地上。

「善逸!伊之助!振作一點!」炭治郎驚慌失措。

木原數多掙扎著從一堆黑灰里爬出來,鬼血正在他身上熊熊燃燒,他的身體上蒸發出了紅色的血霧,無數氣泡從他皮膚上浮現又破裂,木原帶著這樣的身體,從雷電擊出的深坑中爬出,他用不斷沸騰的雙手撐在地上,睚眥欲裂的看著眼前的敵人們:「血鬼術·龍傀儡!」

木原身上沸騰的鬼血化作無數鎖鏈捆住了他的傀儡們,然後那些傀儡一個個都乾癟了下去。

木原的身體迅速癒合了,不但癒合甚至還開始變形。

他像他製造的那些傀儡一樣,單薄的身體上開始有了健碩的肌肉,肌肉上生出了黑色的鱗甲,他的手變得像猛獸的爪子,胳膊上甚至還生出了利刃一樣的骨板,他的身體拉長了,像條蜥蜴或恐龍,粗壯的尾巴上都是一根根尖刺。

「他瘋了嗎?」加州清光震驚的說。

「竟然連自己都不放過。」陸奧守吉行喃喃的說。

被春曉咒術捆住的小退和亂也被木原的血液鎖鏈襲擊了,春曉擋在他們前面,單手持傘,幾次擊退了血液鎖鏈的襲擊,他身後的亂還好,但退情況卻有些不妙了。

「小退!」亂藤四郎驚呼。

五虎退身上也有鬼血在沸騰,從他已經血肉模糊的人身、還有虎身的皮毛里蒸發出來,五虎退發狂的胡亂掙扎著,竟然一下子掙脫了咒術的束縛,惡狠狠的向春曉撲上去。

天空中的檳榔毛車上,畫師良秀嘖了一聲,起手作畫,從他的筆墨中,數不盡的惡鬼從天而降,撲向木原數多,啃咬他的身體。

木原數多被激怒了,發出了野獸的嗥叫。

他的血鬼術,那些黑紅色的影子面積不斷擴大,幾乎將周圍一切都包裹了進去,被包裹了的東西盡都淹沒在鬼血之中,冒著泡,沸騰著,變成了一堆灰渣,沉進了影子里,連良秀的鬼畫也不例外。

「當心!」刀劍男士們早在血鬼術的影子擴大的時候就散開了,現在更是無比忌憚那些詭異的影子。

春曉撐起油紙傘,油紙傘的傘骨指向著五虎退翻轉延伸,一眨眼就刺穿了十數米的距離。

五虎退連連後退,虎爪和人手交替進攻,竹節傘骨節節爆響,盡數被五虎退斬斷,然後五虎退兇猛的沖了上來,舉刀向春曉砍過來,勢若瘋虎。

春曉甩手一個風盾既護住自己,又將五虎退卷的飛起,然後一腳狠狠踹在了五虎退身上,五虎退被他踹飛出去。還未落地的時候,春曉撐傘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五虎退身邊,收傘當做棍子,再次一擊將五虎退抽飛出去。然後他又是在五虎退落地以前搶先來到落地點。

「住手!」亂藤四郎失聲驚叫。

春曉撐開雨傘將五虎退籠罩在了雨傘之中。

「骨傘,禁錮他。」春曉說。

骨傘釋放了切斷畏懼之力,層層傘骨交叉下合,將五虎退鎖在了一個竹籠之中,任他撕咬掙扎,竹籠也紋絲不動。

抓住五虎退,春曉才有閑心看向木原數多。

木原正在撒野,他的血鬼術龍傀儡大約是用霸王龍作為參照物的,但現在的樣子與其說像霸王龍,不如說像條長著畸形頭顱的四腳蛇,他用後足站在地上,上身盤旋扭曲,黑色的鱗甲向外炸開,邊緣閃著刀鋒一樣的銳利的光,上肢細長而有力。

他的血鬼術範圍擴大了,黑紅色的陰影向外擴張,將旁邊的民居和樹木都淹沒了,那些東西就像融化一樣化在了血鬼術裡面。

「房子里有人嗎?」一期一振問。

「沒有,」灶門炭治郎說,「剛剛開始打的時候,我怕誤傷,就讓善逸把裡面的人送走了。」

「做得好。」一期一振說。

「他在吸收那些融化的東西,」灶門炭治郎謹慎的看著木原的龍傀儡,「假如裡面有人,被融化就等於被吃掉了。」

木原周圍的血鬼術還在擴張,並不斷冒著岩漿一樣的泡泡,整個畫面看起來就像是在燙煮四腳蛇。

鶴丸看的有趣,就有些開心了,忍不住就像對那頭四腳蛇做點什麼了。他把手伸進衣襟里,裡面藏了兩個春曉白日里縫製的晴天娃娃,他拿出晴天娃娃,激活之後,就扔向了木原數多。

兩輪耀眼的小太陽照耀著四腳蛇,在他身上烤出了滋滋的聲音,在四腳蛇的慘叫聲中,晴天娃娃掉進了血鬼術裡面,頓時就像是蛇湯滾了鍋,黑紅色的泡泡沸騰著不斷蒸發,太陽光從影子的縫隙里向外透出。

「鶴丸殿,既然有這麼厲害的東西,之前為什麼不拿出來?」清光問。

「我也沒想到這麼厲害,」鶴丸說,「那個就是主殿縫製的晴天娃娃,我從屋檐下偷偷拿了兩個。」

木原數多被烤的有些受不了,一頭扎進了血鬼術裡面。

「他要逃走!」春曉趕過來,招手喚來風的鎖鏈,向四腳蛇捆了過去。

天空中的良秀揮筆畫出拿著鎖鏈的巨大鬼差,兇猛的撲向了四腳蛇。

被風和鬼差鎖住的四腳蛇發出凄厲的嗥叫,黑紅色的影子捲起,化作十幾道繩索在空中瘋狂甩動,摧枯拉朽的破壞著周圍的一切。

「鶴丸、小夜、一期,幫我攔住那些影子!」春曉一邊沖向前一邊喊道。

鶴丸他們立刻明白了春曉的意思,分散開來,引誘影子來攻擊自己。

春曉則持刀向前,沿著一條弧形的軌跡沖向前,沿著被影子攻擊腐蝕后的黃土路,像一隻靈巧的斑羚在溪水橫流的山石間跳躍。當他靠近四腳蛇后,他一躍而起,丟出了秋田。短刀秋田刺中了四腳蛇的腿,卡在了鱗甲之間,春曉自空中落下正好踩在了秋田的刀柄上,然後他探手拔出秋田,借著拍過來的四腳蛇的手臂,身體如離弦之箭,化作一道白色的影子,踩著四腳蛇的身體向前,每走一步,他的腳下都出現了一個咒文。

木原數多不斷的發出尖利刺耳的嗥叫,偶爾吐露混合著獸類嚎聲的人言,也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他身上的鱗片中湧出了黑紅的影子,影子里有類人的手探出,那是他的血鬼術所形成的改造肢體。

改造手臂如密集的秋草一樣在空中搖擺,帶著詭異的滲人的寒氣,在影子里迅捷的遊走,帶著急速移動后的殘影爭先恐後的撲向春曉。

「爆!」春曉啟動了咒文。

一連串密集的空爆從他走過的路徑上炸開,將木原改造的身軀撕開了一道血粼粼的口子,四腳蛇猙獰的高大身軀像是一座高山垂掛出了血紅的瀑布。

木原發出最後的掙扎,他的鬼血像是活了一樣向他自身倒流,將四腳蛇包裹在了裡面。

「一期,小夜!」鶴丸從旁邊向天空一躍而起,向著檳榔毛車。

但那輛車真的太高了!

但鶴丸也不是想自己上去,在他喊出同伴的名字之後,他們也都知道了鶴丸的意思。

「小春!」鶴丸在空中喊道。

春曉趴在四腳蛇背上,快要被四腳蛇的血液包在裡面了,他看到鶴丸向他飛過來,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鶴丸接住了春曉,他們要一起掉進傀儡海了。

一期一振從下方跳過來,刀身橫放,讓鶴丸踩在自己刀上,將他們分離扔上高空,自己則借著揮刀的力量,降落在了一座民房的屋頂上。

鶴丸借力飛上天空,他向高空喊道:「小夜。」然後將春曉扔向了更高的地方。

小夜左文字從不知道的地方一躍而起,踩著鶴丸的肩膀升空,最後托舉了春曉一把,讓他落在了檳榔毛車上。

春曉在良秀虎視眈眈的目光中上車,急忙看向下方。

鶴丸和小夜都已經平安落到了一期一振身邊,還有鬼殺隊三人和禰豆子,都安然無恙。

龐大的龍傀儡已經乾癟的只剩下一張皮了,木原數多的人形從龍傀儡中爬出來,對天空的春曉做出一個威脅的手勢,打開傀儡海,翻身落進了影子里。

「他逃走了!」良秀怒道。

「嗯。」春曉說。

「你故意的!」良秀問。

「我可是還有可愛的孩子在他手上,他就這麼死在這裡,我的那些孩子們怎麼辦?」春曉說。

良秀呲了呲牙。

上弦的鬼縱然可怕,但覺醒后的刀劍男士,其能力難道就低於柱嗎?「北山春曉」難道就屈居於鬼舞辻之下嗎?

一期一振跑向了被春曉咒術縛住的亂藤四郎和五虎退,一路留著眼淚飛奔過去。

「我答應過他們,要把同伴找回來,」春曉說,「我兩輩子加起來,哪怕是死前,都沒失信於人過。」

良秀沒說話,但露出諷刺和看笑話的眼神。

「當然,」春曉瞥了他一眼,「你這種膽小鬼是不會明白了。」

「滾下去!」良秀對春曉踹了過去。

春曉在他踢中自己以前就跳了下去,半妖的身體讓他非常敏捷靈巧,也更加結實、強大。

落地以後,他拾起歡樂蹦過來骨傘撐起來,對各位式神說:「該回去了。」

「是!」刀劍男士們毫無異議。

一期一振一手抱著亂藤四郎,一手托著被鶴丸和陸奧守抬起來的五虎退,感激的看著春曉:「主殿,多謝您。」

「應該的,快把五虎退帶回去,我把葯研召喚過來讓他檢查一下。」春曉說。

一期一振連連點頭。

春曉又看向了鬼殺隊三人組和禰豆子:「你們還要跟我回去嗎?」

炭治郎是想同意的,畢竟現在這天氣,外宿確實不太舒適。但是善逸和伊之助看著白髮狐耳豎瞳的人,還有他撐傘的手上猶如白玉一樣的尖指甲,咕咚咽下一口膽怯的寒氣,瘋狂的搖頭。

春曉也不勉強:「那就告辭了。」

炭治郎還想說點告辭的話順便謝謝春曉之前的收留,但善逸和伊之助一邊一個扛起炭治郎和禰豆子,一邊大聲喊著再見,一邊跑遠了。

「······」春曉納悶的看著逃走的幾人,極其的不解,「你們連鬼都不怕,為甚要怕我?」

春曉徒步走回了院子,到了莊園門前,他伸手推開了院門。

一種熟悉的與他血脈交融的氣息鎖定了他,分外熟悉卻帶著森寒的殺機。

春曉愣住了,汗珠從他額頭滾落,走過了一條艱難的途徑,滴到了他的下巴上。

在這何種氣機的鎖定下,春曉艱難的吞咽了一下,然後抬腳走了進去。

走到院子里,果不其然的看到刀劍男士們被那股可怕的威壓震懾著,跪了一院子。

「回來了。」鵺坐在廊檐下,大天狗半卧於另一邊,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裡提著狐之助正饒有興緻的逗弄著它,狐之助······大約是很想死又不敢死。

春曉用最合適的禮節走到了院子里,來到了鵺的身邊,伏身行禮,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老師。」

陸奧守吉行沒想太多,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卻被這種稱呼驚呆了,還有在大天狗手上裝死的狐之助也一下子炸了毛。

鵺沒說話,只是冷冰冷的打量春曉的模樣。

「老師,這是有原因的,」春曉知道他看自己的妖相不順眼,趕緊解釋,「是因為今天在外面,封印被割斷了······」

「只割斷了一次,為什麼會妖化到這個程度?」鵺戳破了春曉的謊言。

春曉張口結舌。

狐之助瞪著面前這個透明的人影,這個與「安倍晴明」一模一樣的人,被「安倍晴明」稱為老師的人······

狐之助的大腦飛快的轉動,無數的可能和猜測從他頭腦中滾動,再被他的檢索系統一一否定,最後,一個可怕的猜測出現了!

莫非······這是一個量產「安倍晴明」的可怕組織,他們想要製造出一大群的安倍晴明來統治世界!

啊呸!想想都不可能!否則,製造一批首相和他的繼承人不是更合適嗎?

還是說,這個半透明的人,才是真正的安倍晴明?

那他自己為什麼是靈魂的樣子,連個身體都沒有?

狐之助咽下尖叫,感覺自己的系統快要跑不動這些龐大的信息了。

被威壓壓在下面的刀劍男士,鶴丸國永是非常熟悉這種待遇的了;小夜是從哥哥們的口中了解過一切的,也親身體驗過幾次;一期一振非常震驚,但他好歹是知道鵺和大天狗的存在的。

陸奧守吉行、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就非常震驚、懷疑和不安了。

陸奧守吉行還好,他認定的是時政的安排,最多擔心一下審神者的立場,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腦洞就比較大了,他們看到的東西,比陸奧守多一點,就多一點兒,但就這一點兒,給他們的腦洞插上了想象的翅膀,從改變歷史到控制人間,再到操縱時政,最後連安倍晴明想要征服高天原都想到了,一個比一個荒誕,一個比一個混亂。

春曉還在絞盡腦汁想借口,鵺卻已經不耐煩了。

「你給我過來!」鵺怒氣沖沖的抓住春曉的手腕,將他拖進了室內,然後,所有的障子門都自動閉合了,隔絕了外面所有人的眼睛。

鶴丸神經一緊,看向大天狗。

大天狗逗弄了一下狐之助,察覺到鶴丸的視線,對他搖了搖頭。

鶴丸忍耐著狂跳的心臟按耐下來。鶴丸知道,假如鵺真的要對春曉做什麼,大天狗是絕對要去看熱鬧的,既然大天狗對裡面發生的事情沒興趣,那就又是一次皮肉之苦,雖然可憐,但好歹沒危險。

一期一振卻沒見過著陣仗,當時就想衝進去。

鶴丸一拉拉住他,看向大天狗:「陛下,我們這就告辭了。」

大天狗點了點頭。

鶴丸就和小夜拉著一期一振走了,順便撈起了被春曉遺落在地上的骨傘,招呼了還跪在那裡的三個刀劍男士,讓他們抗著睡著的五虎退,帶著一頭霧水的亂,一起退走了。

只剩下狐之助,在大天狗股掌之間,看著刀劍男士們逃走,目瞪口呆。

喂喂,審神者你們不要了嗎?這樣也算是忠誠的刀劍男士嗎啊?鶴丸國永你不是眠大人的初始刀嗎?人······不,刀性呢?這個世界還能相信誰?

真是太可怕了!

狐之助感覺自己真的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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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晴明的黑戶生涯[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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