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柳靖華的交流
為了學校能持續招生和擴大招生規模,縣教育局申請財政局撥款為縣一中進行了規劃建設。
在學校后牆與白楊林之間劃出一塊空地,作為新的操場,而把現在的操場規劃為新的教學區,準備建起4排共12座新教室。然後把騰出來的舊教室全部用於學生宿舍。
學校決定,全校學生都要跟著建築隊一起參加建校勞動,每班一周輪換一次。
勞動時,每兩個學生作為一組,跟著一個師傅幹活。兩人中,至少要保證有一名男生。
建築勞動在鄉下都是一個勞動強度很大的活。所以對於農村來的學生來說,勞動一天都很累,何況出生於城裡的學生,勞動一天後連腿都抬不起來。所以,城裡出生的學生,都希望和鄉下同學編在一組。
高三班在參加勞動時,柳靖華主動提出要和王五妮編為一組。這讓王五妮覺得很尷尬。不是嗎?和全校最招人的第一校花在一起,老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光。這還不算,這名校花每次搬磚時只搬一塊,因為搬多了就得靠在身上,讓胳膊承受的重量小一些。而這位校花穿的衣服不是「毛畢幾」料子,就是「的確良」料子,這麼好料子的衣服她哪裡捨得當工作服用呢!所以要想供上師傅的用磚,王五妮就得多搬。
看著柳靖華,王五妮不由地想到劉杏花。他覺得他倆同樣都很美,甚至她比劉杏花更漂亮,但在他眼裡,柳靖華根本比上劉杏花。劉杏花成熟懂事、樸實無華、善解人意、關心他人。和她花在一起,他總感覺是那麼融洽、安全、和諧、舒心。柳靖華也不能說沒有優點,但缺點更多。好吃懶做、追求虛華、思維簡單、辦事不靠譜是她最明顯的缺點。
「如果杏花能和自己在一個班的話該多好啊!那樣的話,現在在一起幹活就可能是她,而不是柳靖華!我就一塊磚也不讓她搬。」
「王五妮,你真有力氣!一次能搬那麼多塊。」柳靖華的誇獎把他從剛才的思維中拉了過來。
「哼!我有力氣還不是因為你呀!你要是每次再多搬一塊,我就不用那麼有力氣了。要是劉杏花的話,她絕對不會只搬一塊,而讓我替她多搬。」王五妮心想。
「咱是農村來的,別的沒有,就有一把傻力氣!」王五妮只能這般說。
「唉!五妮!你什麼都好,就是農村來的!」柳靖華接上他的話說:「你要是城裡人的話,一定能找個好對象!」
王五妮知道她說的意思,但還是故意問她:「那為什麼呢?」
「城裡人有錢呀!生活好呀!城裡人娶不到好媳婦,可以到農村去挑選。所以城裡人一般都能娶到好媳婦。」她振振有詞地說:「農村的男的呀,能娶到媳婦就不錯了,哪還有資格挑呢!」
「那看來我是絕對娶不到城裡的媳婦了?」他若有所思地說。
「那肯定是!」
柳靖華的話,讓王五妮在心裡更不敢對劉杏花抱什麼希望了。
「看來你是肯定不找農村的對象了?」他想了想后問。
「是的!我一定要找個城裡的有錢人。」柳靖華一本正經地說。
「如果只有錢,但人要是不怎麼樣呢!你還找他嗎?」
「人好固然重要,但沒有錢怎麼行啊!總不能跟著他去喝西北風吧!不過,如果人要是很好,錢少點倒是也關係不大,但至少也應該有個城鎮戶口吧!相比之下城鎮人的生活還是有保障的!」柳靖華說完后,又遺憾地說:「你要是有城鎮戶口就好了,那樣我肯定找你。你這人真的挺不錯的!」她說完,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王五妮一眼。
王五妮沒有吭氣,心裡說:「你現在就說想跟我,我也不敢要你,養活不起你!也伺候不了你。」
砌磚的師傅是個頭大、脖子粗,結實的像牛犢一樣的人,兩隻色迷迷的小眼睛老是在柳靖華身上瞄來瞄去的。當她去搬磚走開時,他咽了一口哈喇子,悄悄地問王五妮:「她是不是咱們縣最好看的女人呢?」
「等我把全縣最漂亮的女的集中起來,再組織一個評選委員會,做完評選后再告訴你!」王五妮不客氣地諷刺道。
「牛犢」聽不出王五妮是在諷刺他,便趕緊搖搖頭說:「把全縣最漂亮女人集中起來!啊!不容易,不容易!」說完后,又興奮地說:「不過要是真能把全縣最漂亮女人集中起來,那可是大飽眼福啦!哈哈哈!」
王五妮不再理會低俗和無聊的他。
也許是「牛犢」的眼睛過多地關注柳靖華的緣故,還是他的技術本來就有問題,王五妮覺得他的牆越砌越歪。
「師傅,你的牆好像砌歪了!」王五妮提醒他說。
王五妮學過木工,經常吊線和瞄平讓他鍛鍊出一副好眼力,水平和垂直度只要差一點,他就能目測出來。
「你懂個屁,我掛著線呢!你看這不但豎著有線,橫著也有線呢!想歪都歪不了。」那「牛犢」師傅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
「你是掛著線呢!但這線用好了它能幫你把牆砌好。用不好,哼!能幫你把牆砌歪。你就是屬於沒有用好的!你看你砌磚時,老讓磚頂著線,不頂彎線才怪呢!橫線彎了,豎線還能保持垂直嗎?你看,你砌的牆都不在一個垂直平面了。」王五妮糾正他說。
「我是師傅還是你是師傅?嗯!」那「牛犢」不高興地說:「要不你來!」
「來就來,誰不會!」
他們的爭執引起旁邊老師傅的注意,他過來一看就知道這牆確實砌歪了。
「歪得不是一星半點,都歪到你他媽的姥姥家去了!我說牛犢,你是怎麼砌的呀?」老師傅說完后,下命令道:「拆!給我拆了重砌!」
「嘿,這人不是真名叫『牛犢』,就是外號叫『牛犢』,反正就是一頭『傻牛犢』!」王五妮心裡想。
「牛犢」一聲不啃地拆了起來,王五妮賭氣地不幫他拆,柳靖華一看王五妮不動手,也站在那裡不動。
等拆完以後,「牛犢」對王五妮陪笑臉說:「兄弟,你真的會砌呀?哥和你換一下。你來砌,我伺候你!」
「行!」王五妮一點也不客氣地站在了師傅的位置上。
王五妮首先重新掛了線,讓線有意離要砌的牆面多出3~4毫米的距離,砌磚時,讓砌磚線離所砌的橫豎面都一直保持這個距離,絕對不讓磚碰著線。因為保持了相同的距離,牆面總是與自然的垂掛線和橫拉線保持平行,牆就老是保持垂直和平行狀態,而不會產生變形。
掛完線后,他就毫不客氣地指揮「牛犢」道:「給泥!」「上磚!」
別看「牛犢」干技術活不行,干體力活可有一把力氣,給泥、遞磚、搬磚一個人全承包了,柳靖華坐在那裡閑的直摳指甲玩。
「王五妮,聽說你在和劉杏花談對象呢?」無事做的柳靖華突然想起同學中間的傳說來,便好奇地問。
「誰說的呀?」王五妮問。
「男生們說的!」
「你覺得可能嗎?你剛才不是還說城裡人看不上我們鄉下人嘛!」王五妮說。
「也是!我覺得他們就是沒事瞎說呢!她怎麼會看得上你的!」她一本正經地說。
「就是呀!」
由於王五妮眼力好,每層磚調整的既快又准,再加上「牛犢」供料速度也快,所以很快就把耽誤的活趕了出來。
「王五妮!你不但學習好,幹活也很在行呢!」柳靖華又稱讚他說。
旁邊的老師傅一看王五妮砌得這麼好,就說:「小夥子,別上學了。上學有什麼用!我跟隊長說說,來我們建築隊得了。干幾年,掙點錢,找個好媳婦!」說完,悄悄地指了指柳靖華說:「哎!就找她吧!多漂亮呀!而且我看她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呢!」
「是很漂亮,但我養活不起她!」王五妮搖搖頭說。
「我養活不起她!難道就能養活起杏花嗎?」他突然聯想到。
通過與柳靖華的交談,讓他更加見證了女孩子的擇偶心理,讓他更對劉杏花失去信心。儘管他覺得她不會完全像柳靖華那樣思維,但鄉下的孩子窮,這是一個不能迴避的事實。
「她能一點也不考慮嗎?人非聖賢。再說,就是她不這麼想,不能保證她家裡不這樣想呀!她爸重病在身,需要經濟的支持呀!杏花呀!看來我倆只能做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