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時翼睜眼發現已經7點零5分了，趕緊從沙發里爬起來，不扭動還好，這下只聽見脖子「咔」一下，好痛。
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趕緊衝到衛生間，撒了泡晨尿，然後對著鏡子抓了抓立起來的兩撮頭髮，越抓越倔強，時翼蹙眉，乾脆洗澡洗頭。
洗得香噴噴的，換好家居服，這時鬧鐘在客廳響個不停，他擦著頭髮上的水，找到了手機。喲，忘了充電，馬上要關機了，趕緊放到快充台上，並播放了周董的歌曲。
想著齊雯姐馬上要過來吃早飯，時翼皺了皺眉頭，拉開冰箱看還剩點啥，麵包片、火腿、雞蛋、葡萄、黃瓜……還真能夠給她做頓早飯。
把豆子丟進豆漿機里，就開始搗雞蛋。煮吃的可難不倒時翼，雖然是家裡的獨子，但是媽媽從小就教育他要獨立，基本從初中開始，他就能生活自理了，只不過那時候只能做蛋炒飯、蒸蛋羹、煮麵條等簡單的烹飪，隨著年齡的增長，廚藝當然有所精進，所以，漂泊在外的時翼基本不吃外賣，沒戲拍的時候都呆在北京的公寓，自己洗衣服做飯，很規律。
齊雯之所以答應過來吃早餐，因為她吃過時翼做的飯，沒有多高的評價，但吃得很順口，吃得底兒朝天。沒理由拒絕一頓免費的早餐！
時翼聽著《回到過去》，跟著哼道：「有一點稚氣，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夢的畫面，只要靠在一起，就能感覺甜蜜……」
朝平底鍋里倒入攪好的蛋液，放入兩片麵包片，嫻熟的將一面沾滿蛋液，趕緊又翻了個面兒，麵包和蛋液很快就粘合在一起，隨手撒了一些黑芝麻，蛋餅已經逐漸金黃，時翼一手握著平底鍋的手柄，大力一翻，攤開的蛋餅飛速在空中360度旋轉，妥妥的落入鍋中，平平整整。
家裡沒有生菜了，時翼就用切好的黃瓜片兒和去皮去籽兒的葡萄代替，一定比例的鋪到蛋餅的背面，擺上火腿，淋上沙拉醬，再把麵包摺疊過來，斜切一刀，兩塊三明治就搞定了。
豆漿機也咕嘟咕嘟沸騰著，快煮好了。
時翼將餐具什麼的都準備好，就等著齊雯過來。怕聽不到敲門聲，還故意讓音量調低了。
假如是平哥來自己這兒，他知道密碼，可以自個兒進屋，但是齊雯是女的，總得避嫌嘛。她沒問密碼，時翼當然不可能主動告訴她。
不到8點，響起了門鈴聲。
時翼去開門，看著齊雯左手一個挎包，右手一個文件包，看上去還挺沉。他一把接過來，邀請齊雯進屋。「來得正好，豆漿剛煮好，要不要放糖？」
齊雯笑著說：「還是別放了，最近沒有去健身，感覺長了點肉，你瞧瞧，我若不深呼吸這小腹還有點兒顯。」
時翼將文件包放在沙發上，「先過來吃東西，待會再弄文件吧。其實你可以拷過來，不必每次列印一大堆。」
齊雯指了指她的眼睛，「我這眼睛不答應啊，但凡看久一點屏幕，就酸脹得難受，還是看紙質的比較舒服。」
接過時翼遞過來的豆漿，齊雯聞了聞，擺出一副很可的樣子。「假如有什麼美食類的綜藝，我一定替你爭取。」這可不用演，不是上去擺擺樣子的走過場，人時翼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人間理想型。
時翼坐下來，笑得很甜：「謝謝姐，趕緊吃吧。家裡沒有西紅柿和生菜了，我用別的東西代替的，你嘗嘗看，這種新配方如何。」
齊雯咬了一口，眼珠子溜溜的轉了轉，沒有說恭維的話，只是問：「酸酸甜甜的是什麼啊？」
時翼也不賣關子，「就是前兩天你寄給我的無公害葡萄，味道挺正的，就是個頭不大。」時翼又說：「挺難剝皮的。」
齊雯瞧了眼他的指尖，奚落道：「不會用小刀削么？葡萄在運輸途中怕壞，就摘得早，沒怎麼熟透，不好剝也是常理中的，下次記得用小刀。」
「噢，好的，姐。」時翼暗地裡笑了笑，齊雯姐還是在乎自己的。
齊雯一邊吃一邊數落：「你就不該把江小美攆走，你以為走了個江小美，公司就不會給你派新的助理了？你就那麼怕他們監視你？你有什麼破事兒值得這麼防範啊？」
時翼噎住，趕緊喝了口豆漿。
「姐，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覺著自己能應付……又沒有多忙，總是有個影子在身邊晃，不自在。」
齊雯白他一眼：「你那點小心思都看不出來我還怎麼當你經紀人？你現在不是學生，不是普通人了，你是一個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得受大眾監督。就你不用助理這個事兒之前沒少掀起話題吧，那些不知情的粉絲怎麼罵我，怎麼罵公司的你清楚不？」
時翼點點頭。
「助理是配合你工作的，不是來監視你不是來限制你的，就跟我一樣，我知道你特煩我，但是我們是利益共同體，你是我賺錢的工具，我是你財富的導師，我們彼此需要，心照不宣的合作。這有什麼問題嗎？」
時翼繼續點頭，反正她說的都對。
「新的助理今天下午會來見你，待會兒我把她的微信發給你。」齊雯一邊吃，一邊說，不是給時翼商量，而是替他做了決定。
「好的，姐。」時翼喝完最後一口豆漿，舔了舔嘴角的白色液體。正好被齊雯的目光捕捉到，雖然她結過婚，生過孩子，但是時翼的舉動仍是勾起了她的一絲躁動，講真的，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股好聞的沐浴露的香氣，髮絲略濕，瑞鳳眼微閉，伴隨著吞咽的動作喉結一動一動的，他一副又純又欲的樣子，沒幾個女人抵擋得了。
簡直太魅惑了。
「注意形象啊，你信不信我給你接一部大尺度的戲，讓你本色演出。」齊雯半開玩笑的說著。
時翼薅了兩把沒有來得及吹乾的頭髮，笑道：「嘿嘿嘿，被我的魅力撩到了？」
「少貧，你關注過自己在各大平台的粉絲數據嗎？54.7%都是些18歲左右的女生，說白了，混了三年，依舊是個流量小生，也難怪我和公司都不器重你。」沒其他人在場時，齊雯就是這樣直白，她才不管時翼怎麼看自己呢，她手握資源和人脈，在圈內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對藝人來說有不可抗拒的誘惑。
雖然並不覺得長得好看是錯誤，但是靠臉混娛樂圈畢竟是曇花一現，隨時都可能有更年輕更帥的小鮮肉橫空出世，一下子就搶奪了自己的人氣。
「我會好好表現的，姐就別再激將我了。裴玉這個角色，我一定會把他演得很不一樣。」時翼半眯著眼，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吃好了，齊雯耐心的等著他把餐具都洗了才說正事。
「雨潔公司這一季新推的洗髮水單品，資料在這兒，本周可能會拍攝，合作的藝人是星天地傳媒的羅菲菲。」
時翼不解：「不是單人廣告嗎？怎麼不按合同來啊？」本來一天就能搞定的，室內轉為室外，還增加了一個女的，這樣的變動太隨意，太不符合規矩了。
「如果你不答應，趙經理就有可能以你連續掛了5天的熱搜為由，換掉你。『衣品不佳』，極有可能給大眾造成這個人的品味有問題的誤導。」
「姐，這些黑料明明就是……」故意要抹黑我的。但是時翼不想爭辯什麼了，嘆了口氣。問：「哪個羅菲菲啊？」
齊雯說：「還能是哪個，就是一年前與你一起拍攝《青春和夢》的那個羅菲菲唄。上個月憑藉綜藝《奮起直追》火了，一個月僅微博粉絲就暴增1000萬，你想想這是個什麼概念。」
時翼難過的吼了一句：「哎喲，怎麼是她呀。姐，您不知道這女的有多作，這個廣告非拍三天不可。」
「那也你的工作，無法逃避的啊。」
時翼裝著可憐，搖著齊雯的手臂：「您給安排的啊？我們公司不是沒和星天地有業務往來嘛，自家的女藝人這麼多，幹嘛非得跟他們合作呀。」
齊雯揚了揚眉：「因為雨潔的趙經理親點，他以豐富廣告內容，刺激銷量為由，人家沒有少給我們一分錢，甚至提到，假如拍攝時間過長，會追加相應的費用，一切按照市價，絕對不會虧待你一分。」她垂眸，輕聲的說：「我們不能單方面拒絕。」
無奈，時翼點點頭，乖巧的拿過資料細細研讀。
「天啊，還要去郊區，還要上山？拍個洗髮水用得著么。這什麼破創意啊，『烏黑亮麗，一眼萬年。』土死了，誰還看這種廣告？
齊雯聳聳肩，「又不是請你去做創意總監，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還有，拍攝的時候我可能不在北京，小包子那邊才剛剛起步，我得多盯著點兒。你就好好聽老王的，他會把你安排得妥妥的。」
時翼噢了一聲。
然後又看了幾份資料，都是近期需要完成的工作，基本是安排得滿滿當當，無縫銜接進組拍戲。
「充實點不好么？你都25歲了，還能蹉跎幾年？不趕緊工作以後有得後悔的。」齊雯看出他有一點點不開心，有些意外的問：「別人巴不得我把資源給他們，你這傻子怎麼就跟錢過不去呢。」
「我只是沒有時間研究『裴玉』這個角色了，怕到時候沒有精彩的表現。您知道的，我又不是學表演的，我總得抽點空揣摩一下人物性格，研究劇情走向吧。」
齊雯命令道：「抽空揣摩，擠時間研究，總不能拍3個月的戲就要預熱一個半月吧，哪有你這樣安排工作的？難不成還真想回爐重造，去電影學院報個表演專業？」
時翼啞口無言。
「藝人的青春多短暫啊，等你轉型成功了才有資格挑三揀四。」
時翼無奈的問：「姐認為，我還有轉型成功的可能嗎？喻總說我演得並不好，言下之意，合約一到……」
齊雯站起來：「粉絲可以說明一切，喻總的話只是代表他個人，演戲就如烹飪，眾口難調，根本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
時翼還沒回過神，齊雯已經拉開了門。「我去小包子那了，有什麼事微信上聯繫。噢對了，新來的助理，你小子可別再鬧性子了啊。多一個人幫你收拾屋子，買東西跑腿什麼的多好哇。」
「嗯啦，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