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月４日●

因為星期日的關係，游泳池擠滿了人。混著尖叫聲、笑聲、潑水聲，吵雜的聲音讓人很想捂住耳朵。我真的很後悔來這裡。

【螢】

『喂喂！健！『

被拍了肩膀回頭一看，螢正笑著站在那裡。噗咻─────────！

【螢】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手拿著水槍，螢正捧腹大笑。

【健】

『螢看起來很快樂……『

【螢】

『咦？什麼什麼？我沒聽到『

【健】

『我說很快樂啊『

噗咻─────────！螢發射的水，直接打在我的臉上。

【螢】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健】

『這個，螢……『

【螢】

『什麼～健？『

【健】

『離第二次預賽還有幾天啊？『

【螢】

『咦？阿字魚？那是什麼東西？『

【健】

『我是說比賽啦『

【健】

『你不是要參加？──第二次預賽呀『

【螢】

『啊啊～是啊是啊……『誰家有兒子嗎『『

【螢】

『什麼呀，誰有兒子。笨蛋～！『

噗咻─────────！

【螢】

『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螢】

『哈哈……哈哈哈……有六顆牙喔！啊嗚！『

螢抓起我的手腕咬了下去。

【健】

『…………『

根本就沒聽懂我在說什麼，說不出話了。今天早上，按照我們的約定，螢來到我的房間。帶著泳裝、浴巾、還有眼藥水……。

【螢】

『喂嗯，去游泳池啦。游泳池！『

【螢】

『很好玩的～游泳池『

【螢】

『很涼喔～游泳池『

【螢】

『拜託啦～游泳池『

【螢】

『我好想去喔！『

【螢】

『太好了～我就知道健最喜歡我了～『

被她的氣勢壓倒，我陷入停止思考的狀態，等我回神的時候──我已經被帶到市立游泳池了。

【健】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我坐在游泳池邊。螢坐在我旁邊，啪唰啪唰地踢著水。

【健】

『不練習鋼琴可以嗎？『

我問著螢。

【螢】

『剛剛我不是說了？『

【螢】

『鋼琴，大賽，第二次預賽──這三個名詞今天不許說

！『

【健】

『雖然你這麼說……『

【螢】

『攻擊你喔『

螢拿起水槍，把槍口對準我的耳朵。

【螢】

『既然都已經來了，今天就把所有討厭的事情都忘記，只想著盡情的玩……好嗎？『

『討厭的事情『──我有點在意這個形容詞。大賽對螢而言，是討厭的事情嗎？她是那麼地喜歡彈鋼琴……也許因為是練習，所以感覺就不一樣了吧。不過，為什麼螢要參加大賽呢？為了確認自己的實力？還是為了將來成為鋼琴家所做的準備？不管是哪一個，都覺得理由不充分。螢是因為喜歡，而不是為了要讓人認同她，所以……才彈鋼琴的不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要參加大賽呢……？

【健】

『嗯，螢……『

我本來想問這件事，不過……還是把話吞了回去。我想起那三個禁止說的名詞。

【螢】

『嗯？怎麼了？『

螢看著我的臉。我忽然捉住螢的腳腕，用另一隻手壓倒螢的背部。

【螢】

『哇啊！『

【螢】

『真是的！耳朵進水了啦！『

【健】

『這是報答你剛剛做的！『

【螢】

『嗚，好……那……這是報答的報答『

說著，螢從水中拿出了水槍。噗咻─────────！螢發射的水，又直接打在我的臉上。

【健】

『你你你……慘了！『

邊大聲喊著，我跳進泳池裡。螢哇哇地尖叫著，想要逃到水裡。不知不覺間，所有討厭的事情全都忘光光了。因為水而浮起的身體，感受到輕鬆舒服。我和螢手牽手，悠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螢】

『高興嗎？游泳池『

空空的水槍在中指上轉啊轉地，螢問著我。

【健】

『嗯，很高興『

【螢】

『因為最近健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精神……『

【螢】

『所以我想說……如果帶你去游泳池，一定可以讓你開

心地～……『

【健】

『…………『

【螢】

『怎麼了？『

【健】

『沒……『

【健】

『……我看起來真的很沒精神嗎？『

【螢】

『嗯『

【螢】

『結束社團活動之後，就像沒有靈魂的布偶一樣……『

【健】

『布偶不是本來就沒有靈魂的？『

【螢】

『不要挑我的語病！『

【螢】

『總之。我覺得你看起來就是那樣『

布偶啊……。說起來，以前我也曾經被說過同樣的話。『像個稻草人一樣站在那邊做什麼？『這是小學時，暗戀的女生對我說過的話。那個『稻草人『的形容詞，對當時的我而言，感覺很新奇，也很驚訝，所以……到現在都還記得這句話。我想……那時候的我，一定也失去了什麼目標吧。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我只能像布偶一樣站在原地。尋找別的目標，或往別的方向前進，這些事情……以我的個性而言，是怎麼也做不到的。這真是我的缺點，我想。

【健】

『初戀的女生也跟我說過一樣的話喔『

我坦白說出口。

【螢】

『初戀的女生……那是幾歲的事情？『

【健】

『小學四年級吧『

【螢】

『她叫什麼名字？『

【健】

『叫宮田利枝，比我大一歲『

【健】

『小四的時候，我進入本地的少年足球隊『爵士『『

【健】

『在爵士裡面，也有少部分的女生隊員……『

【螢】

『其中就有她－宮田利枝『

【健】

『嗯……『

【健】

『一見鍾情……吧……就是被她吸引……『

【螢】

『然後呢？『

【健】

『她生日那天，我帶著禮物去她家『

【健】

『禮物應該是……小熊圖案的文具組吧『

【健】

『不，又好像是手帕，還是襪子之類的『

【健】

『總之，就大概是那之類的便宜東西『

【健】『對那時候的我而言，買這樣的東西已經是盡我所能『

【螢】

『呵呵，可是很可愛啊『

【健】

『嗯。雖然我不是長得很可愛的小孩，不過……做出來的事還真的很可愛。『

【健】

『我穿著參加親戚結婚典禮時，類似短袖西裝之類的衣服『

【健】

『還有領帶，當然是不知道怎麼打，所以直接綁死結『

螢捂著嘴巴，一副快忍不住笑出來的樣子。

【健】

『打扮得不知道像哪家笨小孩一樣，我就去她家了『

【健】

『手發抖著……按了她家門鈴，是她出來應門……『

【健】

『我邊說『生日快樂『，邊把禮物拿給她『

【健】

『你覺得她會怎麼說？『

【螢】

『？『

【健】

『她說『你趕上了『……『

【健】

『然後我沉默著，她最後推回我的禮物說……『

【健】

『『我另外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不能接受這個禮物『……『

【螢】

『…………『

【健】

『然後我心裡想著……『

【健】

『『早知道禮物應該買布娃娃的『或者『這個打扮一定不好『……『

【健】

『總之，那些事情跟被拒絕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卻一直在後悔……『

【健】

『即使她已經進去家裡，我還是一直站在門口『

【螢】

『…………『

【健】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

【健】

『天色暗了，她又再出來，然後說了『

【健】

『『像個稻草人一樣地站在那裡做什麼？『『

【螢】

『…………『

【健】

『總之我……嗯嗯……我要說的事就是……『

【健】

『我到底想說什麼啊？『

【螢】

『沒關係。螢完全知道『

【螢】

『簡單地說，就是健又失戀了『

【健】

『又？『

【螢】

『是啊……只不過……你現在的戀愛對象不是女生『

【健】

『？？？『

【螢】

『健是在跟足球談戀愛『

【螢】

『不過……在最後的大會上輸了，所以被足球給甩了『

【螢】

『然後……現在健又站在門前了『

【螢】

『我想應該就是這樣吧……『

雖然已經到了櫻峰車站，不過我的腳似乎停不下來。今天很想走路。距離上班前還有一段時間，我送螢回家。從這裡到螢－藍之丘的家，大概還要２或３公里路程吧。走了一會，路的那頭已經可以看到登波離橋。登波離橋是跨越嘉神川的大橋。以前以中央的綠洲為中心，向兩岸架橋以利通過，現在……則是一條長長的大橋。然後……其實，螢跟我告白的地方，就在這個橋上。

──去年的１２月。我在學校丟了手機。是螢撿到它的。我們相約在登波離橋上，螢把我的手機還給了我。

【健】

『謝謝『

對著說完話……準備離開的我，螢開口說了。

【螢】

『電話號碼……可以告訴我嗎……『

【健】

『咦？為什麼？『

【螢】

『因為我喜歡伊波同學『

我呆住了，嘴巴不經意地微張。

『從以前就對操場上跑步的我一見鍾情『螢對我坦白。

昨天……從海邊回來的路上，螢對我說……

『現在跟那時候剛好相反吧？『

她說的『那時候『……就是指螢撿到我手機那一次。昨天的事，的確跟那時相反……

正好走到橋中央的時候，螢忽然對我說。

【螢】

『嗯，健你看……『

螢從口袋拿出了手機，讓我看她的螢幕。顯示待機畫面。那是我跟螢在一起的畫像。小小的四方形畫面里，螢笑的好燦爛。那個幸福，現在卻好像逐漸凋零……。我出了神地回憶起拍這張照片的時候。

冬天──２月１４日星期四。情人節的下午。自從登波離橋的告白，已經過了二個月。那天，足球社反常地放假。因為前天積雪的關係，操場暫停使用。放學后，螢來到朝風庄。朝風庄的庭院里，堆著沒有任何人踩過的純白新雪。螢邊撒著雪花，一直走到庭院中央……

【螢】

『好棒啊～真好～『

回頭一瞥，天真燦爛的笑容。我踏著螢雪裡已經踩凹的足跡，走到螢的面前。

【螢】

『送你的禮物『

螢手上拿的是一個手掌大小的小盒子，跟另一個……差不多是報紙大小的巨大紙袋。

【螢】

『打開看吧？『

我拿著這兩個禮物，走到了庭院的長椅旁。抬頭一看，藍藍的天空一望無際。昨天還是大雪，今天卻像是假像的晴天。屋頂的積雪也已經融化，啪答啪答地滴了下來。

【螢】

『真是的……快點打開吧……『

螢坐在我旁邊，心急地說著。──小盒子。裡頭裝的是像雪一樣的白色巧克力。──大的紙袋。裡頭包著手工織的淡藍天空色毛衣。

【健】

『好小喔，這個巧克力『

【螢】

『嗯嗯……做……失敗了……『

【健】

『這個毛衣是要給雪人穿的嗎？『

【螢】

『因為……我沒有量尺寸……『

【螢】

『結果……就做的太大了『

【健】

『可是……這個也……太大了吧……？『

邊說著，我還是穿起毛衣。

【健】

『你看，簡直就像斗篷『

【螢】

『河童？『

【健】

『不是河童，是那個……斗篷雨衣『

【螢】

『好過分喔，這是我辛苦做的耶……『

鼓著腮幫子，螢生氣地把頭別過去那一邊。尷尬的沉默……。我吃掉放在長椅上只有一口大小的巧克力。甩呀甩地晃著袖子，抬頭看著天空。天空的藍色，深深地、濃厚地、寬廣地、飄然流動地閃耀著。雖然天晴了，也許是積雪的關係，外頭的空氣像是要凍結似地。我知道螢在旁邊哭。我拉開毛衣，從螢的頭上蓋下去。

【螢】

『哇『

在一件毛衣里，我們相互依偎，嘴唇也貼緊了。咬碎的巧克力碎片，被吸到螢的嘴裡。

【螢】

『……好甜喔～……『

我們就這樣互相抱著，倒在雪堆里。什麼也沒說，靜靜地看著天空。蔚藍澄透的天空中，雲朵緩緩地流動。

【螢】

『螢，螢，螢火蟲……『

【螢】

『這裡的水，很甜喔『

【螢】

『健？螢火蟲真的喜歡甜甜的水嗎？『

【健】

『嗯？這個嘛……『

【螢】

『螢好喜歡甜的東西『

【健】

『嗯……『

【螢】

『健一定也喜歡甜的東西『

【健】

『咦？『

【螢】

『因為健的味道甜甜的『

螢的鼻子靠近我的脖子。我覺得好癢，全身都縮了起來。

【螢】

『嗯，健？來照相吧？『

【健】

『照相？『

螢從口袋裡拿出拋棄式相機。左手伸得長長地，把鏡頭向著我們，按下快門。螢手機上的畫面，就是那個時候拍的。

【螢】

『這個？是我拜託翔太幫我弄的『

【螢】

『把實體相片，用一種叫做什麼掃地機的東西，弄進電腦里……『

【螢】

『可是螢對這種東西不懂『

【健】

『這就是你昨天說的『秘密『？『

【螢】

『嗯『

【螢】

『很棒吧～？『

螢誇張地賣弄著手機。我……

【健】

『好丟臉耶……不要弄好嗎？那個照片『

【螢】

『為什麼～？為什麼丟臉～？『

【健】

『因為…如果被別人看到，人家一定會覺得這個很蠢『

【螢】

『才不會！『

【螢】

『ｆ先生『

【螢】

『ｇ先生『

【健】

『你在說什麼？『

【螢】

『螢式笑話『

【螢】

『就是螢自己的笑話『

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衝擊嚇到。連回嘴的氣力都沒有。之後……『螢式笑話『一直持續到過了橋。

【螢】

『啊，對了『

一到家門口，螢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回頭開口說。

【健】

『怎麼了？『

【螢】

『今天健要打工是吧『

【螢】

『搞不好……我跟姐姐今晚會去你打工的地方喔『

【健】

『姐姐……是說靜流？沒有別人了吧『

我在螢的家裡跟靜流見過幾次面。有時候會端出她親手做的點心，請我跟螢一起吃。

【健】

『大概幾點？『

【螢】

『等一下我們會先去買東西……『

【螢】

『最快的話……也要８點吧『

【健】

『我知道了，那我等你們來『

【螢】

『嗯！那待會見『

（那麼……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我往藍之丘車站走去，準備搭電車回去。今天的酪薩克跟平常一樣忙碌。不，應該是更忙……。

【健】

『歡迎光臨『

【客人】

『嗯，鮪魚井三個，炸雞塊二個。謝謝『

【健】

『我知道了『

【健】

『今天好像特別亂啊『

【信】

『可能沒好好休息吧『

【健】

『……真奇怪『

【信】

『喔，又來了……團體客人喔『

【健】

『歡迎光臨『

【客人】

『麻煩再一個檸檬香檳『

【健】

『好的，馬上來『

啪噠啪噠……。

【客人】

『這裡的義大利面還沒好嗎？『

【健】

『不好意思『

【客人】

『可以快一點嗎？『

【健】

『好的『

啪噠啪噠……。

【客人】

『哇嗚，水弄翻了！不好意思，可以幫我擦一下嗎？『（……今天是壞日子嗎？）

【健】

『好的，馬上來『

再這樣下去，我根本不可能有休息空檔。

【健】

『呼呼『

我放下餐具，嘆了一口氣。

等一下客人應該就會比較少了吧。

【信】

『差不多可以休息了。伊波健跟希……看誰先去吧『

【健】

『啊，嗯『

雖然這麼說，其實休息時間早就過了。休息之後，做一點點工作也差不多該回家了……。我和希互相看著對方。

【健】

『希先去休息吧『

【希】

『嗯，可是……我吃東西很慢，還是健先去休息吧…『

【健】

『沒關係，今天客人很多，你也累了吧？『

【希】

『那……『

【健】

『啊啊……歡迎光臨！『

【健】

『啊！『

【螢】

『健！我們來了『

【靜流】

『辛苦了，還有位子嗎？『

【健】

『剛好客人走掉一些『

看兩個人的臉頰都有點疲憊。（對了，她們說要去買東西……）這麼一想，我看螢的手上拿了好多紙袋。

【希】

『我沒關係，你先去休息吧『

希對我笑著。

【健】

『對不起，那就麻煩你了『

【健】

『嗯，現在有很多空位，看你們喜歡坐哪裡。我也剛好休息時間，就一起吧『

【螢】

『哇喔，太好了『

【信】

『嗯嗯！等一下……我要跟你說靜流的事『

信緊緊地握拳。

【健】

『我知道了『

信聽了我的話之後，喃喃自語著『嗯嗯『回到廚房。（咦？信認識靜流？）嗯，那是信的特色。只要跟可愛女生有關的事情……一定不會缺席。搞不好什麼時候，已經偷偷查過靜流的事情。

【健】

『好像有點晚喔？『

【螢】

『嗯，買東西買到忘記時間了『

【健】

『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不會來『

【靜流】

『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我們來嗎？『

【健】

『不是這個意思『

【健】

『不過……今天剛好很忙，你們遲到反而幫了大忙『

【靜流】

『嗯，很忙啊……『

【靜流】

『呵呵，勞動日，辛苦了『

【健】

『哇啊！『

靜流忽然拍拍我的頭。

【螢】

『姐姐！健被你嚇到了『

【靜流】

『抱歉。習慣了……『

【健】

『螢……平常就很受寵喔……『

【螢】

『才沒有。只有姐姐寵我而已『

【健】

『是……是……『

跟平常一樣，感情相當好的姐妹……。

【希】

『決定點些什麼了嗎？『

【螢】

『嗯……外面好熱，想喝點冰的。另外……點一些三明

治吧『

【健】

『冰的啊？那……推薦這個好了『

【螢】

『慕斯？『

【健】

『最近新出的蔓越梅幕斯，評價不錯『

【螢】

『那我要這個。姐姐呢？『

【靜流】

『不想吃甜的。明天有實習，等等還想做練習呢『（實習？）靜流在做什麼？大學應該也放暑假了，沒有聽說她念的科系還有實習。（嗯，算了）

【靜流】

『嗯，黃金湯是什麼？『

【健】

『維琪冷湯……或是南瓜湯吧『

【靜流】

『推薦哪個？『

【健】

『這個嗎……『

【健】

『維琪冷湯吧，應該不錯吃『

維琪冷湯指的就是馬鈴薯的凍奶油濃湯。只要喝過就知道，和濃稠外表不同，喝起來有一種清爽

口感。

【靜流】

『那就這個吧『

【健】

『蔓越梅幕斯跟維琪冷湯『

【希】

『好的。一份蔓越梅幕斯跟一份維琪冷湯『

【健】

『然後……再一份三明治……我要泡菜烏龍麵『

希點完菜之後就下去了。沒多久，希就端來東西。

【螢】

『好漂亮的顏色……『

【靜流】

『看起來好好吃『

【健】

『靜流要喝嗎？『

【靜流】

『下次吧。開動了『

【螢】『開動『

二個人一起擊掌說開動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愛。我也開始吃著自己的東西。手裡拿著三明治往嘴裡送。

【健】

『哈哈，胃裡有東西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螢】

『有這麼餓嗎？『

【健】

『今天的客人特別多，我都快餓死了『

【靜流】

『這麼累呀。辛苦了『

【靜流】

『這時候，還是需要有人給你打氣加油。這樣……絕對會有精神的『

（打氣加油是說……）

【健】

『嗯，嗯……被打嗎？『

【靜流】

『不是那樣啦，打氣，打氣！『

【健】

『南瓜湯讓你還真有精神…………『

【螢】

『啊，姐姐！『

螢忽然慌慌張張地打斷靜流的話，不知道想說什麼。

【螢】

『你看，你看，這個幕斯好好喝『

【健】

『這是今年幕斯里最受歡迎的『

【螢】

『姐姐，好好喝喔『

螢把自己的杯子推到靜流那裡。靜流也順勢地吸了一口。螢的計謀好像成功了，靜流果真忘了『打氣『的事情。

【靜流】

『啊，真的耶。這個飲料真不錯。要喝我的湯嗎？『

【螢】

『不要，那個湯又不甜『

【靜流】

『那我下次做個甜湯給你喝吧。不僅有很多水果，湯也很甜，很好喝喔『

【健】

『咦……『

【靜流】

『嗯嗯，不相信呀。現在很流行水果湯……螢，下次等我做好了，也帶健一起來喝吧『

【螢】

『嗯『

不喜歡把湯跟『甜『這個字連在一起的，只有我嗎。嗚嗚……不太舒服。

【螢】

『不過……姐姐這麼會做菜，水果湯一定也做得很好喝吧？『

【健】

『是呀『

【螢】

『現在姐姐正在想夏天的菜單，螢也有幫忙試吃呢『

【螢】

『彈完鋼琴之後，都可以吃到姐姐做的蛋糕『

【信】

『嗚嗚，真幸福！『

！？

【健】

『信什麼時候過來的！？『

【信】

『我也剛好休息呀『

說著，信像是理所當然地，直接坐在我的旁邊。

【靜流】

『啊，稻穗啊。好久不見……『

【信】

『好久不見了，靜流。今天還是一樣漂亮『

【靜流】

『稻穗還是一樣沒變『

【健】

『嗯，你們認識？『

【靜流】

『你不知道嗎，我高中念澄空『

我只知道信念的是澄空高中，不知道他竟然認識靜流。希的確也是澄空，怎麼大家都跟澄空有關係。可是……靜流在念澄空的時候，信應該還是國中生吧。

【健】

『大家都說靜流穿制服的樣子很可愛……『

我試著想像穿著制服的靜流。

【健】

『嗚哇！『

那一瞬間，螢竟然踩了我的腳。

【螢】

『健在想什麼怪怪的事情喔『

【健】

『……我在想，說不定螢也很適合澄空的制服呀『

【螢】

『咦，真的？哇……好高興，其實我也蠻喜歡澄空的制服『

……如果穿的人是自已就沒關係啊……！？

女人的心真難懂……。

【信】

『靜流太適合穿制服了，校慶時的照片還賣得很好『

【靜流】

『咦！？有賣這個？『

【健】

『信有買吧？『

【信】

『當然……全部都有喔……『

【信】

『從入學以來，我就一直都有在賣『

【健】

『賣？病入膏肓了嘛……『

我搖搖他的肩膀。

【信】

『隨便你怎麼說……『

【健】

『什麼？『

【信】

『我突然想起來有一張照片，靜流跟螢一起拍的『

他說的是……螢去校慶時拍的嗎？那時候，我和螢還沒有在一起。我還不認識的螢跟靜流，那時候一起被拍起來了。

【健】

『下次給我看『

【信】

『啊，好啊。那時候的靜流很清純喔『

【靜流】

『那……現在的我就不清純啰？『

【信】

『嗚哇，不是這個意思『

真稀奇……沒想到信竟然會臉紅。竟然看到他的另一面。

【靜流】

『喂喂……啊，小夜美？嗯……啊，真的？嗯，我知道了『

【螢】

『怎麼了？姐姐？『

【靜流】

『對不起，我把食譜放在朋友那裡。一定要去拿『

【螢】

『姐姐真是的『

【靜流】

『對不起，因為明天要用，必須趕緊去拿。螢呢？要跟我一起去嗎？『

【螢】

『我要等健結束。健，可以嗎？『

【健】

『嗯嗯……『

還要一個小時，才能結束工作……。我斜著眼，瞄著信。

【信】

『又沒有客人，有什麼關係？螢，伊波健工作的時候，可以跟我說話呀『

【螢】

『嗯『

【靜流】

『那……對不起了，東西我先拿回去好了『

【健】

『沒關係……我送回去就好了『

【靜流】

『可以嗎？幾乎一半都是我的『

【健】

『只有一點點啦『

從袋子感覺看來，應該是去買衣服了。不管裝多少，應該不太可能重吧。

【靜流】

『謝謝，那就麻煩你了『

【靜流】

『健、稻穗。拜拜。『

靜流看了一下單子，把差不多的金額放到桌上后，就急忙往店門口走了。

【信】

『我也差不多該吃飯了？『

【健】

『抱歉……螢，大約還要４０分鐘『

【螢】

『嗯，沒關係『

【健】

『呼，差不多了吧『

【信】

『可以走了『

【健】

『啊，可以嗎？『

【信】

『半夜的清潔班會來『

【健】

『那先走了『

【信】

『拜拜……靜流的照片下次吧。很值得一看喔，敬請期待『

信賊賊地笑著。

【健】

『有這麼棒嗎？『

【信】

『那，個───下次你就知道了。螢在等你『

【健】

『那待會見『

【健】

『對不起，會不會無聊？『

【螢】

『嗯，沒關係『

【健】

『這樣嗎，走吧『

【健】

『嗯，這些東西……是衣服嗎？『

【螢】

『嗯，大賽時要穿的新衣服跟鞋子『

仔細一看，的確是那些袋子。

【健】

『對了……鋼琴，第二次，預賽──這三個名詞，今天不是不能說嗎？『

【螢】

『衣服的話……不算『

螢開心地摸著看起來很高級的袋子。

【螢】

『我覺得有點成熟喔……『

螢的臉頰泛紅。

【健】

『咦，給我看『

【螢】

『不行。等大賽時再看，期待吧『

【螢】

『平常沒有穿過這麼成熟的衣服，會不好意思『

【健】

『這樣……『

【螢】

『嗯，等我穿這個的時候，一起照相吧『

【健】

『嗯嗯『

【螢】

『拜拜了，健『

【健】

『嗯，小心『

螢小跑步地通過剪票口，然後再回頭揮手。我也揮揮手，踏上回朝風庄的路。今天好像一直都跟螢在一起的感覺。而且又遇到靜流，真是充實的一天。

【燕】

『晚安。健『

【健】

『……老師？『

她佇立在門口。

【燕】

『我在等你『

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從她的表情……我看不出來。

【燕】

『我幫你拿來忘記的東西『

【健】

『忘記的東西……？『

忘記的東西……我有掉東西在什麼地方嗎？

【燕】

『嗯嗯，忘記的是我，不是你『

【健】

『……咦『

【燕】

『這個是我掃走廊的時候，在角落找到的『

伸出的手上拿著一本表皮泛黃，小小薄薄，我沒看過的書。封面這樣寫著。『口袋書簡易樂典入門『

【健】

『……？不是。我想這個……應該不是我的『

【燕】

『這是音樂理論的書。是不是你女朋友的？『

【健】

『……啊『

【燕】

『你先留著吧『

【健】

『……好的『

我把那本什麼樂典的書，從老師手上接過來。說起來，除了鋼琴教本，螢有時候好像也看類似這樣的黃皮書本。『音樂大學的入學考試會考喔『之類的吧……。

【燕】

『我知道桐友學園的附屬教室有在用那本書，她有去桐友的附屬教室嗎？『

【健】

『不知道……我不太清楚『

【燕】

『這樣啊『

【燕】

『有點懷念呢『

【健】

『懷念……？『

【燕】

『我也曾經很認真的讀過這本書『

【燕】

『……怎麼樣，要不要去吹吹風？『

老師指著外頭說著。在老師催促下，我和她一起走到外頭。夜風靜靜地吹，白天的悶熱暑氣已經全消。庭院里的樹木隨風搖曳，沙沙作響。

【燕】

『我曾經去上過桐友的附屬教室。因為親戚里剛好有人和桐友的教授很熟『

【燕】

『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是我連左邊右邊都分不太出來的時候『

【健】

『從小……就接受什麼英才教育嗎？『

【燕】

『是呀……也許不是『

【燕】

『不過……小時候很討厭鋼琴，卻又非去不可『

【健】

『討厭……鋼琴……『

【燕】

『也不是，是喜歡彈。也不是討厭去上課『

【燕】

『只是，在上課那段期間，越來越不懂『

【健】

『……越來越不懂……？『

【燕】

『不會彈就被罵，進步了就被稱讚『

【燕】

『……我為什麼要一直反覆經歷這些呢『

【健】

『…………『

【燕】

『一直都不懂，只是時間一到，就坐到鋼琴前面不斷地練習『

【健】

『時間一到……難道你是在家裡練？『

【燕】

『是啊。有鋼琴的那個房間還有一個很大的門鎖『

【健】

『咦，該不會從外面鎖起來吧『

【燕】

『……的確……是太小題大作了『

【健】

『……是啊『

【燕】

『不過……有時候也不錯。假日，我要開始彈鋼琴的時候，家裡的人就會端來紅茶……『

【燕】

『彈完一首曲子前，我是不可以喝紅茶的『

【燕】

『而且……在我拿杯子前，他們都會在後面盯著我看『

【燕】

『就這樣一直持續著……我變得不喜歡鋼琴，連鋼琴教室也不去『

【燕】

『原本是喜歡的，後來……卻討厭了……『

【燕】

『但是螢可以隨性、自由的彈鋼琴。我曾經在學校聽過一點點……『

【燕】

『那個旋律……是這麼自由，像是長了翅膀『

【燕】

『就是因為喜歡，反而能夠變得自由吧？『

【燕】

『如果我沒有被束縛的話……也許…現在還是很喜歡『

【健】

『……老師的媽媽很嚴格？『

我不禁詢問她。

【燕】

『我沒有媽媽『

【健】

『咦『

【燕】

『在我和鋼琴相遇之前……就死了『

【燕】

『我聽說她是個溫和安詳的人……我不太記得『

【燕】

『如果有溫柔的媽媽，也許……我也會得到安定吧『

【燕】

『也許是因為媽媽去世了，原本很嚴肅的爸爸……就更嚴肅了『

【燕】

『我實在無路可逃『

…………。

【健】

『……對不起『

【燕】

『為什麼道歉，健『

【健】

『我問了不該問的『

【燕】

『又不是你的錯『

氣氛顯得有些僵硬。不經意地，眼前樟樹的樹枝搖晃著。不是風，可是遠遠地可以聽到一些雜音。好像有什麼鳥在那裡的樣子。是翅膀的聲音。

【健】

『……對了，老師的名字是燕對吧？『

【燕】

『嗯『

【健】

『怎麼說呢……很特別的名字『

【燕】

『我爸爸的名字叫朱雀『

【健】

『朱雀……？『

【燕】

『是的，南朱雀。聽過嗎？『

【健】

『……沒有『

【燕】

『是嗎，他很有名的『

【健】

『啊？『

【燕】

『嗯……寫過幾本書，而且他還是藝大的助教『

【健】

『……助教啊『

【燕】

『嗯，美術方面。應該是專攻色彩的『

【燕】

『藝術世界其實很封閉……交際應酬禮儀等等……都很啰唆『

【健】

『……所以你剛剛說你爸爸很嚴肅『

【燕】

『嗯嗯……沒錯『

【健】

『…………『

【燕】

『…………『

【健】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事？『

【燕】

『嗯？看到懷念的書本，所以想到的……不可以嗎？『

風又再一次搖曳著樟樹的樹梢。為什麼我一直注意著樹梢的聲音呢……。

【燕】

『還有其他問題嗎？『

【健】

『你問話的方式好像老師在問學生『

【燕】

『我本來就是老師『

【健】

『……是深閨里的千金大小姐吧『

【燕】

『太誇張了『

【健】

『還好啦。不過……為什麼你要住在這裡？雖然說的有點過份，這裡真的很小、很臟……『

【燕】

『第一，我不是什麼大小姐『

【燕】

『第二，朝風庄不是骯髒的公寓『

【燕】

『第三，這裡不是我選的『

【燕】

『你的問題一點都沒有針對重點『

【健】

『答案不對嗎？『

【燕】

『不對『

【健】

『…………『

【燕】

『雖然我爸爸是大學助教，可是……也不能就說我們家很有錢『

【健】

『……說的也是『

【燕】

『朝風庄也只是舊了點，不是臟吧『

【健】

『……有打掃的話，是沒錯『

【燕】

『應該說是整潔、清爽吧『

【燕】

『而且……不是我選的，是註定的『

【健】

『咦？『

【燕】

『雖然有好幾個選擇『

【燕】

『不過……就只有這裡。不是這裡不行『

【燕】

『我被香味吸引著，一發現的時候就站在門口了『

【健】

『香味？『

【燕】

『是啊，檸檬的香味『

檸檬的……香味……。

【燕】

『回答問題的時間到了。晚安『

不懂。我不懂她的意思。朝風庄有樟樹的味道，但是沒有檸檬的味道呀。檸檬……檸檬……？我的腦袋裡，好像有個地方沾到了檸檬的味道……。總覺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翻閱著手裡那本差點忘記的黃色書皮樂典。『表現曲子想法、奏法的樂語『有幾個單字被紅筆劃了線。

ｄｏｌｃｅ柔軟的，甜蜜的。

ｔｕｔｔｉ齊奏

ｓｃｈｅｒｚａｎｄｏ吵鬧的，詼諧的。

ｆｒｉｏｓｏ荒板狂亂

ｓｕｂｉｔｏｍｏｒｅｎｄｏ急速減弱

…………。

不知道哪裡聞來的檸檬香味，有點頭痛的我……把樂典丟了，就這樣沉沉地睡去。順便一提，被丟在雜誌堆里的那本樂典，就這樣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