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英雄好漢論

四個人玩了一下午，吃晚飯的時候周全被趙建平給折磨的快瘋了，別人去世博園看園林景觀，趙建平直接盯大腿，如果不是高遠在，安保准把趙建平給轟出去了。

「豬頭，你這樣很容易被打的你信不信？」

「你懂什麼，親不親故鄉人，都是我的親人吶，恨不能去擁抱一下。」

「還好易安不是這個樣子。」高遠也慶幸的說道。

「高遠，說說你是怎麼看中小安的？」趙建平回過神來還是不可思議的問道。

「沒什麼啊，易安倔強的發光。」

「就這樣？」

「還能咋樣？」

「我也一直發光，怎麼就沒遇到我的山口百惠？」

「還是回你的高老莊吧，大千紅塵與你無緣。」周全悠悠的說道。

「周全，你呢？」

「我還小，才19歲。」

「唉……19歲的中年人，苦了你了。」

「你信不信我把火鍋扣你臉上！」周全怎麼看趙建平都不順眼。

「吃飯吃飯……罵人不揭短，放心來蘇州的時候我幫你問問有沒有男同學看中你的。」

「豬頭啊，你的取向有問題，放心我們不會歧視你。」

「你們倆再說，黃燜雞都成涼拌雞了。」高遠第一次發現男人比女人還話多的，心累的不行。

「還別說，有機會我給你們嘗嘗我以前學的一道菜，永平黃燜雞。」

「你做的能吃？做叫花雞還差不多，與你的風格挺搭的。」

蘇易安沒說話，繼續他的有飯吃的時候先把胃伺候好了態度面對飯菜，夾到雞胗的時候給高遠，自己跟雞肋較勁，從他口中吐出來的骨頭都成渣子，周全看的眉毛直跳，雖然趙建平跟他邊鬥嘴邊吃，可趙建平前面的雞骨頭沒一塊是完整的。

「你們兩個人能不能別嚼骨頭？聽的我耳朵發麻，還有半鍋的肉，不夠吃就再來一隻。」

「習慣了，以前上學吃肉的時候，雞骨頭能在嘴裡含到下課。」趙建平回憶著曾經的時光，嚼的更有勁了。

「你們沒挨過餓，高中三年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半飽都稱不上的餓過來，可以什麼都浪費，就是不能浪費糧食。」趙建平心有餘悸的說道。

「你卡里的錢夠吃一年黃燜雞了，改改這習慣。」周全說。

「改不了，以後工作了估計還是這個樣，我是跟高雅的上流社會無緣了，他們吃飯講究太多，活受罪。我們班裡的都說我是土包子暴發戶，愛怎麼說怎麼說，吃飽了才有力氣聽他們說話。」

「晚飯後想去哪？」周全問趙建平。

「去小安工作的地方吧，小安可以上班，我們也可以聊聊天，兩不誤。」

「不去夜市逛逛？」

「有什麼可去的？費錢。」

「行吧，就去庫房吹，你的房間安排在阿房宮，連在一起，過去也方便。」

「定什麼房間，咱們三個擠擠就好，等以後賺錢了或工作了再好好享受享受，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

周全實在搞不懂趙建平，也懶得再說。

晚飯後四個人在庫房擺龍門陣，沙瑪遠古看著他們，也借故走開，讓他們好好的聊聊。

三個人躺著，高遠安安靜靜的坐著。

「豬頭，你能不能去洗個腳，帆布鞋都握不住你的腳臭味。」

趙建平累了一天躺著一動不動，放了個屁后一臉愜意。

周全被電了一般的跳了起來跑開大罵，「你還要不要臉？高遠在你也不注意形象，又是腳臭又放屁，有你這樣的嗎！」

趙建平扭了扭身子說道：「你懂什麼！英雄腳臭、好漢屁多，自古英雄好漢皆如此。」

「你這是什麼英雄好漢論？往自己臉上貼金也有點普把！連腳臭放屁都不放過，我服了。」

高遠也受不了趙建平，瞪了一眼蘇易安，把椅子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跟我沒關係，他就這樣，他可以一年不洗澡。」

周全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說道：「我總算知道你家裡為什麼送你去民辦貴族大學了，白瞎了你家裡人的錢，你就是掉進利物浦大學里的那顆老鼠屎，好好的西交利物浦大學被你全毀了。」

「你懂個鎚子的貴族精神，貴族精神除了魏晉，其他的都是個屁而已，不如放了，裝模作樣有意思？」

「你這樣還去英國留學？」

「你怎麼知道那些老外不放屁？沒腳臭？幹嘛發明香水知道嗎？咱老祖宗早就有胭脂，可誰會想那玩意？就是因為咱是天然香，不用什麼狗屁的香水來掩蓋。用香爐寧神才是最高級的，懂嗎？」

「等你去上幾年再回來吹。」

「我先去給你們打前站，到時候哥照著你們。」

「話說豬頭，你過去后看看他們的大學怎麼操作，現在的中介太坑。前段時間高遠我們也聊過，我也不想這樣混四年，得有點想法才行。」

「沒問題，我先去那邊問問。小安，你要是改變主意的時候就說。」

「你們三個去吧，我爺爺奶奶等不了那麼久。我爺爺48歲才有我爸，我爸23歲生了我，等我大學畢業我爺爺都74了，能有幾年可以孝敬他們的。」

「你看著辦吧，我也不是什麼崇洋媚外，咱們的開國先賢、各方大師奠基人留學回國的少嗎，我也沒什麼抱負，我目前的最高理想是不給祖國拖後腿。」趙建平說道。

「我以前就想大學畢業後跟小安一樣回去考試參加工作，混吃等死。現在不想了，我也想出去看看，至於理想什麼的沒有，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周全也想了想說。

「我現在的方向還沒明確，我想回去跟我爸爸媽媽談談再說。」高遠也放下了高考失利后的執念，重新規劃未來。

蘇易安想了想道：「都應該盡情的去追逐夢想，不努力一下怎麼知道你們能走多遠？一個人的上限是要通過不停的起跳才知道的。不得不承認這世間是有天才的存在的，有些人你怎麼努力都追不上，平凡的都是大多數。每一個天才都是為時代而生，在命運的輪轉下改變時代而來，或好的或壞的，好壞只是人的評判標準，對自然、對宇宙來說無從好壞。平凡人能順應時代潮流而逐浪前行者已是功成名就之人，大多數都是隨波逐流。咱們都要承認一個現實，就是咱們都是平凡人，努力不被命運驅趕前行就知足了，不用想太多，有能力的時候出力，沒能力的時候安分守己就是對自己對家人對社會最好的交代，前提是大家都努力過。」

「都說鹹魚翻身，那麼可不可以理解為鹹魚的理想是翻個身子繼續做鹹魚？我還是做我的鹹魚好了。」趙建平連大學都是被動選擇，到現在這一步他很滿意了。

「你比鹹魚還臭，腳臭加屁臭。你在你們班裡做一條鹹魚你們班夠倒霉的！」周全有點同情趙建平的同學們，被這豬頭禍害的不知道什麼樣子。

「別提，不是一個檔次，去年剛剛入學的時候我倒數，現在他們聽課靠錄製視頻看回放，我已經不用了。哥是不想努力，哥努力起來自己都怕。」趙建平想想那些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的同學有點鄙視，他自己從大山裡走出來，就一般的義務教育，努力半年居然超過一部分曾經仰望的同學，為他們不值得。

「不想這些了，明天去哪？」周全徵求大家的意見。

「我隨意，主要就是想來看看小安過的怎麼樣，現在你們學院、工作地方都到了，你們說去哪就去哪吧。」

「要不我們去爬西山？」高遠提議。

「那就去西山走一圈，跟你們在一起，處處都是風景。」

「豬頭這句話我愛聽。」

「高遠，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蘇易安問高遠。

「好的，那我回去了，明天見。」

蘇易安送高遠到小區門口後轉回去，趙建平與周全在庫房裡開著啤酒喝了起來。他們都是法定年齡意義上的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負責。

趙建平來的六天，四個人把春城的大小景點走了一遍，最後一晚，送走高遠后三個人回到雲林學院，在足球場旁繼續聊著。

「高遠未來有可能也會出去深造，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安你有沒有考慮過現實問題？」周全把壓在心裡今天的問題說了出來。

「幹嘛考慮？好好的珍惜這幾年相聚的時光不好嗎？」趙建平說道。

「沒問你，你的豬腦子想不了那麼多。」周全煩了趙建平的擅作主張的毛病。

「跟建平說的差不多吧，遇到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幸運，沒有什麼可以患得患失的，等畢業了大家為理想、為生活各奔東西的時候也沒什麼遺憾的，即使不舍也祝福你們遠走高飛前程似錦。」

「也是，我想多了，現在這樣多好，大家想聊天的時候聚一聚，該看書的時候看書，想玩的時候一起聚一聚，這樣挺好。」

趙建平與蘇易安在503住了一晚，周全也把李文濤的床給霸佔了，劉大川他們三個一放假就各奔東西，各自玩各自的，蘇易安在趙建平與周全不停的爭吵中入睡。第二天兩個人醒來時，發現趙建平已經走了。

「這貨經常這樣悄無聲息的玩失蹤？」周全驚訝的問蘇易安。

「差不多，他最煩的就是離別時的扭扭捏捏。」

「至少得說一聲吧？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別想才他那裡得到這樣的尊重，他覺得最大的尊重就是不打擾。」

「跟不上這頭豬的腦迴路，算了不想了。」

蘇易安起床後繼續跑步，周全去食堂吃早點，五一假期大家都玩的盡興，周全不解的是沒花幾塊錢，除了趙建平讓他報銷機票之外，吃的是小吃居多，出行都是公交車加腳，就是他的腿部肌肉還酸，如果不是高遠在，估計趙建平與蘇易安走路都要跑了，果然是被打怕了的人，溜字要領掌握透徹。

吃過午飯，蘇易安繼續給爺爺奶奶匯了點錢讓表叔轉交，說是他在學校優秀的獎金，他在學校工作的工資吃不完，不用讓他們擔心，特意叮囑表叔取錢的時候跟爺爺奶奶買一隻豬腳回去，不然按蘇易安的理解，他們捨不得吃，除了生病花錢，一年也捨不得買一次肉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