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永駐容顏的骨血
而此行得到封柏幫忙的孟靜姝,很快便抵達天界和九霄的邊緣。
這裡由之前的通透明亮變得黑暗起來,被籠罩在一片黑雲之下,這片雲層很高,好像孟靜姝永遠都摸不到一般。
她按照封柏的提醒,將腰間的離魂劍和長鞭都收進了介子中。由一條小繩系在腰間,在空中晃晃悠悠地盪著。
寂靜無人的黑暗中,甚至連喘息聲都沒有,孟靜姝呆得越久便越覺得瘮得慌。
可黑蒙蒙的一片,孟靜姝壓根也找不到出口。
「你是誰?」一個蒼老,像是老樺樹樹皮一般的聲音傳來,讓孟靜姝不覺一怔。
她下意識地四處打量,卻一直都沒有看到有人和物出現。
「我問你,你到底是誰?」那個聲音粗喘著再次開了口。
「我是孟靜姝,我進九霄只是想找佛祖打問一個人的下落。」孟靜姝如實地交代,在這裡無需說假話。
先前出現的聲音消失地無影無蹤,沒人回答孟靜姝。
她仍不斷前後左右地打量著,腳步凌亂。
就在下一刻,突然一個龜.頭出現在孟靜姝面前,近在咫尺,她蒼老的氣息甚至鋪灑在孟靜姝的臉龐之上。
「是誰告訴你的?」長龜目不轉睛地盯著孟靜姝。
「是冥界的閻王滄溟大人。」孟靜姝與他對視,毫不怯懦。
突然長龜的鼻孔動了動,「你是蛇妖!」
這話明顯帶著厭惡的情緒,孟靜姝很是無奈,對方明明是一隻烏龜,竟然還嫌棄她這隻蛇妖!
「還請長龜能夠允孟靜姝前往。」
可等待她地仍是無聲和沉默,孟靜姝再次轉身四下尋找,「長龜長者?」
回應她得仍是沉默,恍若剛才只是孟靜姝出現了幻覺。
「長龜長者,我尋佛祖真得有很重要的事情!」
「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說他們有很重要的事情。」那蒼老的聲音再次出現,只是這一次出現在孟靜姝的右耳,它似乎有意戲弄孟靜姝,更喜歡看到她驚恐的模樣。
「我只要見佛祖一面,幫我解開心中疑惑即可。」
長龜微微喘息,「我放你進去,你又拿什麼東西與我交換呢?」
這話令孟靜姝不覺一愣,沒想到在比天界更高的地方竟然也會出現賄賂一事。
她趕忙伸手摸口袋,如今在她的身上除了那串蛇牙手鏈,那個介子便什麼都沒有了。
介子之中收納著離魂劍和長鞭,長鞭可任意處置,可那離魂劍是他人之物,孟靜姝總不好隨意處置。
「我不要那些俗物。」長龜再次轉到孟靜姝面前,眼皮又長又鬆弛耷拉在眼睛之上。
孟靜姝作了難,「可我身上只有這些俗物。」
長龜的眉目瞪得圓了一些,竟像是勾起一抹笑容般開口道,「誰說的?你身上這骨血可不一般,乃是女媧之血,有令人起死回生之效並能永駐容顏。」
「永駐容顏?」孟靜姝疑惑地開口,關於起死回生之效她自然知道,只是這永駐容顏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見孟靜姝遲疑,長龜再次湊近,這一次是靠在她的耳邊,「若你願意將這一身骨血給我,我便放你上九霄見佛祖,圓你心愿。」
自天地初開,六界分離,長龜便駐守在這裡。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雖然它有恆久的生命,容顏仍是因為時間的流逝變了模樣。
皮膚不再像先前那樣緊緻,臉龐上的粉.嫩消失了,眼帘垂下來幾乎擋住了它的視線。以如此面貌,每每與其他靈獸見面之時,長龜都怯懦不已。
今日竟有機會見到孟靜姝,它的內心不禁嚮往起來,想要恢復到當年的樣子。
遲遲不見孟靜姝開口,長龜以為她後悔了便開口諷刺,「原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都是謊話,只是要你這一身女媧後人之血便不捨得了,還指望能在佛祖面前求得正解。」
孟靜姝望了望被烏雲籠罩的九霄,心中生出無數的念頭。
雖然早知來九霄路途艱險,卻不想長龜竟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可知道,佛祖知曉世間萬事,無論情愛痴迷,還是權勢遊戲皆難以逃出它的法眼……」
不等長龜說完,孟靜姝開口打斷它的話,「我同你換。」
這四個字讓長龜一愣,它心裡設想過無數次,卻沒想到竟如此簡單就能夠得到駐顏之術。
「該如何做,只要你放我入九霄,我便將這一身能夠駐顏的骨血給你。」孟靜姝的目光堅定。
「不悔?」長龜怔愣地看著她,好半天才開口說出這兩個字。
「不悔。」孟靜姝毫不猶豫地開了口。
見她如此痛快,長龜不禁躍躍欲試,「好,既然你願意,我便開你身上所有穴道將女媧之女給放出。」
說完不等孟靜姝開口,長龜急不可耐地開了孟靜姝周身所有穴位。
孟靜姝只覺身體劇痛,整個人像是身處煉獄之中。
恍若無數鬼魂撕扯她的身體,胳膊、腿、手掌、指節,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讓孟靜姝痛得難以呼吸。
孟靜姝周身的血很快衝破身體,盡數涌動入長龜的口鼻之中,它甘之如飴地享受著被女媧止血滋補的感覺。像是春日裡播種的苗被雨水澆灌。
長龜周身的褶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慢慢變得平緩,變得光滑,變得富有彈性。
它的眼帘不再耷拉,露出晶亮的大眼睛。
待所有的女媧之血都沖入長龜的體內,它終於收了手,孟靜姝轟然倒在地上。
散落的長發變得枯槁發白,遮擋著她面上的表情,「如今……」
這兩個字剛出口,孟靜姝就被自己沙啞蒼老的聲音嚇了一跳。
「現在你周身的女媧之血都被我吸走了,除了容顏、聲音,乃至身形都與老嫗無二。」
這話成功讓孟靜姝的周身一震。
「如今你可以上九霄,去找佛祖打問你心愛之人的下落了。」長龜的行動變得迅速起來,它快速隱入一片黑暗之中。
孟靜姝這才後知後覺伸手穿過頭髮,撫摸猶如老樹皮一樣枯槁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