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田間除草
挽著袖子,扎著褲腿,一下接一下的揮舞著鋤頭,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適應和學習之後,張然很快便乾的有模有樣起來...
但...,其實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如果遠遠的看著,張然彷彿與普通農夫幹活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如果靠近並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張然幹活的方式或者發力的方法其實很不對勁。
簡單來說,如果張李氏這種經驗豐富的農婦需要一鋤頭就能除掉一小片雜草的話,那麼同樣一小片雜草,換做張然,至少需要兩下以上才行。
像張然這樣的新手,如果被經驗豐富的老農看到,八成要被笑稱為「不會幹活」或者費力不討好...
為何會如此呢?原因嘛,主要是除草這個活計,看起來十分簡單才對,大概只要揮一揮鋤頭,將雜草剷除就可以了。但其實真實的情況,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容易。
鋤頭使用也是需要技巧的,無論是握鋤頭的姿勢,還是發力的動作,都是有很有講究的。比如說,抓鋤頭的時候,不能抓太前,否則腰會很累,幹不了多久就會直不起腰來。也不能抓太靠後,揮舞鋤頭時容易傷到自己的腳。而除草時,也要彎下腰,不能直著身子,不然使不上全力,很難將草給剷除掉...
這些經驗,都是張然「原身」的一些相關的記憶,儘管張然知道了這些竅門,但想要熟練的運用,還要花費好一番功夫兒才行。
所以,張然才要遠遠避開張李氏母女,只有這樣張然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去熟悉這些技巧,以此來掩蓋自身幹活時的「不和諧」,避免暴露更多的破綻,從而引起母親張李氏的懷疑...
......
或許是長時間沒人打理的緣故,張然家田裡的雜草長得極為茂盛,大部分甚至比禾苗還高。而往往每一株雜草的高度,又與其根系的發達程度是成正比的,雜草長得越高,其根系就越是發達。
再加上,張然用的又是極為簡陋的石鋤,本身又沒能出色的掌握髮力技巧,這樣一來,就直接導致了張然需要耗費很大的力氣,用力揮舞鋤頭,才能將雜草連根拔起。
日上三竿,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因為長時間揮舞鋤頭,讓張然單薄的身體漸漸有些不堪重負,繁重的體力勞動,也讓張然汗流浹背,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斷的順著臉頰滴落…
而汗水流的越多,張然身體失去的水分就越多,很快張然開始變得口乾舌燥,感覺嘴裡發苦,而且越來越渴,咽口唾沫都極為艱難...
張然知道這是身體嚴重缺水的緣故,如果不及時補水很可能會脫水,於是也顧不得太多了,直接小跑著回到田壟上去找水解渴。
「咕咚,咕咚~」
張然雙手捧起陶罐,對準嘴巴,大口大口的吞咽著陶罐中的涼水,沒一會兒功夫,整整一罐子水,就被張然全部喝了個一乾二淨。
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水漬,順手將陶罐放回藤筐里,張然仰身躺在田壟的青草上,頭枕著雙手,望著天上的藍天白雲怔怔出神...
休息了大約不到半個小時后,張然起身又從藤筐了取出另一個陶罐,喝了幾小口清水,這才慢悠悠的回到田裡,找到剛才自己丟下的鋤頭,重新開始除草的工作。
人的注意力一旦集中起來,就會覺得時間過的飛快,不知不覺間,時間一點點流逝。當張然感覺的一些燥熱時,抬頭一看才發現,太陽已經快要省到頭頂了。
此時,時間大概已經臨近中午了。正是一天最熱的一段時間。
炎炎的烈日下,張然不斷的揮舞的鋤頭,一下下的鏟在乾燥的土地上,每一次鋤頭揚起與落下,都會帶走張然那為數不多的一絲絲體力。
很快,張然消瘦單薄的身體漸漸有些搖晃,握在手中的鋤頭也好像變得越來越沉重,每一次舉起鋤頭,都彷彿重若千鈞,幾乎耗盡了張然體內僅存最後一絲力氣。
「啊!實在太累了…」
張然抬起手,擦了擦臉頰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然後將雙手疊壓在鋤頭的木柄一端,並且盡量將身體的重心前傾,用鋤頭來支撐的身體的大部分重量,藉此來緩解一些疲憊,為自己不堪重負的身體贏得一絲喘息放鬆之機…
趁著這點難得的休息時刻,張然不禁回過頭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然後,張然欣然的發現,經過了自己幾個小時的辛勤勞動,身後大片田地里的雜草已然被清除乾淨了,放眼望去,田中只剩下一些稀疏的禾苗在微風中搖曳…
「還行,總算沒有白費力氣!」看著這些自己親手清理出來的禾苗,張然眯著眼睛,頗為欣喜的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絲自豪感。
稍稍的休息了片刻之後,張然又揮灑著汗水,咬牙繼續投入到除草大業之中。很快的,半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太陽也漸漸的偏過了張然的頭頂。
「這都有一點多了吧!」
張然一手拄著鋤頭,一手在眉毛上方搭了個涼棚遮住陽光,抬頭了看了看,心中估摸了一下道。
此時的天氣更加的炎熱了,半天的勞作,不僅讓張然累的大汗淋漓,同時也讓張李氏和惠兒同樣渾身汗透累的不輕。但儘管如此,母女兩人依然緊咬牙關,不斷的揮舞著鋤頭,將腳下的雜草一點一點的從田裡清除出去。
此刻張然的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很想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再說,但抬眼看到不遠處,連年僅十歲的妹妹穗兒都沒叫苦,依然在咬牙堅持...張然自然也不好意思認慫說要休息,所以儘管感覺已經餓得頭昏眼花,累的氣喘吁吁了,張然也只能無奈的苦笑一下,強撐著身體繼續埋頭苦幹。
雖然張然心裡有一股不願服輸的羞恥心,但孱弱的身體卻大大的拖了他的後腿。連續幾個小時的不間斷勞作,不但耗盡了張然最後一絲體力,同時也讓張然的身體機能降到了臨界點以下。
「噗通!!」
張然眼前一黑,整個不由自主的傾倒下來,疲憊不堪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瞬間撲倒在了一片雜草之中。
「兄長!兄長!兄長你怎麼啦?」
「阿母,大事不好了,兄長又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