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一章 毒蛇黑牙
黃沙！
狂風！
大漠之北。
荒蕪之地。
「呸！」
一臉部裹緊布條的男子，放緩了一些面上的蒙布，用力的啐了幾口，「到處是沙子，怎麼擋都擋不住，要不是這任務油水很足，真不想來。」
男子用手背抹著嘴上沒有啐乾淨的沙子，嘴裡還不住的罵咧，嘟囔著。
「行了，老卡。」
邊上一人微笑，勸道：「這趟回去的報酬都夠你去三巷弄幾個漂亮的頭牌瀟洒一陣了，又沒危險，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那倒也是。」被喚作老卡的男子大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一黑瘦男子坐在邊上，看著老卡的樣子，本就不大的眼睛又是使勁地眯了眯，嘿嘿一笑，「哥幾個，看這樣子，老卡現在心裡都已經回三巷了，已經爽上天了吧。」
「去你他娘的。」
老卡抬腿便一腳，朝黑瘦男子踹過去。
黑瘦男子微微側身，閃過，毫不費力。
老卡看了眼，也沒再補一腳的意思，「黑猴子，你也少說風涼話，你也就趁著現在年歲沒這麼大，再過幾年你看看，等你絲毫無寸進的時候，你說不定還不如我呢，到了那時候，錢？印著數字的廢紙罷了。」
那黑瘦男子撇撇嘴，顯然沒聽進去。
他才多大年紀，而老卡？
還自己會走他老路？想屁。
先前說話的那人又勸道：「猴子，聽人勸，吃飽飯，老卡說的也沒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畢竟，咱們這地方，再多的錢，對咱們這些人來說，也都沒什麼意義。有一天沒一天的，更不用說真要到了一定的瓶頸，實在是沒辦法提升的時候......」
說著，男人低下了頭，輕輕嘆了口氣。
此時，周邊也有些其他人，聞言，也有人不禁的嘆氣，落寞地在心裡嘟囔些旁人聽不見的話語。
「嘿嘿嘿......」
角落裡，一個極其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發出一陣滲人的陰笑聲。
當下這個時候發笑，其實多少有些不合時宜，可偏偏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說話的，無論是平日里暴躁的老卡，還是那個一直在和稀泥的傢伙，都沒吭聲，任由那聲音就這麼笑著。
「嘿嘿，嘿......」
久沒人搭理，那聲音才漸漸微弱了下去，轉而冷哼一聲：「一群廢物，實力上不去，自找的，也不想辦法，怨不得別人。」
言語間，對其他人毫不客氣。
而首當其衝的，就是剛剛才發表過言論的老卡，騰的站了起來，怒視向篝火對面，一個坐的離眾人稍稍有些遠的傢伙。
不，或許不是那人坐的遠，而是，其他人在有意的遠離他坐著。
不像其他人那樣只是簡單的遮擋一下風沙而已，那個人，是全身上下都嚴嚴實實的籠罩在黑袍里，只有寬大的袖袍下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不停地跳動著。
而順著老卡盯來的的目光，兜帽微微抬起，黑暗中，兩道猩紅乍起，穿過跳躍的火苗上空，被灼燒的微微扭動的空氣，朝老卡看了回去。
兜帽下的人看不清臉，只能看到兩束黑暗中的隱隱猩紅。
而老卡，就這麼被那滲人猩紅盯著，身上有些泛出冷汗，反是比站起來時更快幾分的坐了下去。
「嘿嘿......」
那人又是發出滲人的冷笑聲，帶著些許挑釁的意味問道：「想動手？」
見老卡不說話，那人又笑了聲，輕輕地，喚道：「老卡？」
昏暗的火光映照下，老卡的臉不斷扭曲，而後腮部用力地緊了緊，忍住了沒接茬。
「黑猴子？」
......
「萊爾？」
......
老卡不說話，那人又輕輕道出兩個名字。
被點到名的二人：黑猴子不語，衣袍下的身體，有些旁人察覺不到的顫抖。
而另一人，萊爾，倒是有些生的不同於其他人的面善，臉上一直都掛著笑。也是他，之前在老卡和黑猴子中間勸和的。
但當下被點了名字，萊爾原本笑著的臉僵了一下，但很快地就又微笑起來，應了一聲：「哎！」
但也就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見萊爾嘿嘿笑著，沒說話，老卡咬咬牙，全不復平日里的暴躁，頗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黑牙，你別說我們，就這個鬼地方，沒提升了就是沒提升了，有什麼說不得的？」
「嘿，不是吧？這年頭？沙土堡的人什麼時候這麼慫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那名叫黑牙的黑袍人陰慘慘笑著回應。
「廢物走到哪不都是廢物？沒有提升了難道不是自己廢物么，怪沒資源？沙土堡就沒有資源了？去殺？去搶？沒資源？還是說，你老了？不敢了？」
「嘖嘖嘖，好像是哎，老卡，你的鬢角好像有白頭髮了呀，嘖嘖嘖，你今年多少年紀？四十？還是不到，現在居然會有長白頭髮的，是把精力都耗在女人身上了吧，可悲啊......」
老卡雙目赤紅充血，怒視黑牙藏在黑袍下的臉，用力的咬著牙齒，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因為他確實不是黑牙的對手。
一旦動手，他可能會死......
黑牙說的其實很准......
「這都不敢對我動手？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狂暴的老卡今天冷靜下來了，這可不行啊，嘖嘖，難道真是老了？怕死嗎？」
黑牙繼續說道。
「行！」
嘿嘿一笑，「一個不敢的話......要不，你們三個，一起試試？沒壞處，真能殺了我，我的財產應該足夠你們揮霍好久了。」
一瞬間，不止三人，在場的人都有點動心。
有定力不佳的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但也只有一瞬間！
馬上，便是冷靜下來之後，鬢角滴落的冷汗！
這個傢伙......
他在釣魚！
沙土堡的人刀頭舔血是不假，但也是有個度的，可不是什麼人的血都能舔的。
黑牙可是條蛇！
劇毒無比的蛇！
連他終日藏在寬大黑色袖袍下的也是一柄蛇刃！
毒蛇的血，也是有毒的。
而毒血，觸之必死！
萊爾繼續微笑，：「黑牙兄弟，還是以和為貴吧。雖然在座的大傢伙兒確實是沒你強，但這次來，也無非就是上面的大人，要咱幾個跑個腿兒而已，咱們平日里雖然說也有些小摩擦，但也都不算什麼大事兒，你看這時候，畢竟有著聯合任務在呢，你看，要不，還是和氣些吧......」
「拿人壓我？」
黑牙語氣森冷。
「不敢。」
萊爾繼續微笑。
「這裡可不是沙土堡，就算是集體的聯合任務。你也可以問問那邊的那幫人，會不會管我殺了你們？」黑牙說道。
此話一出，老卡和黑猴子身體驟然繃緊，手裡抓著自己的武器，眼都不敢眨地緊盯黑牙，生怕他會真的動手。
「平日里確實不敢......」
萊爾回道：「但現在這時候吧，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