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放下妄動靜守淵
前車之鑒,猶在眼前。
所以在游鈞泉看來,能將梅曦都留在深淵中,要麼是有數量極多的真法境敵人,要麼便是有修為極高的法令大修。
並且除了要滿足以上兩點中的一點外,還需滿足一個條件。
那就是敵人有某種手段,可以剋制空間之法。
不然梅曦也不是傻子,看到情況不對,自己就已經先遁逃離去了。
「當是如此了。」
陸離點點頭,贊同游鈞泉這個說法,他其實也想到了這點,不過相較於游鈞泉的猜想,他想得更深一些。
「不過陸某以為,下方除了那些困住梅曦他們的敵人外,應當還有更強的存在,未有動手。
其或許是沒有被引動,或許是在沉眠,或許是乾脆不屑於對梅曦他們出手。
但不管如何,這個存在,都遠勝於法令境。」
陸離看了看下方深淵。
貼近地點之後,他所能攝取到的氣息更多,收集到的信息也更足。
冥冥之中,對於那股危險的感應,也越發清晰。
也正因此,所以他對於下方是否存在天花境的力量,也變得愈發肯定起來。
「遠勝法令境的力量……」
游鈞泉聽到陸離的說法,臉色變了變,又回憶起方才兩人的對話。
不過相比於先前有些不算確定的語氣,此時這位陸道友說話卻變得肯定起來。
『是發現了什麼嗎?或者確認了什麼事情。』
游鈞泉眸光變得凝重起來,再看了看下方深淵,立刻只覺得這是一個張開的猙獰巨口,此時正緩緩靠近,想要將自己一口吞噬。
他略微往後移了移,離開了深淵的上方,飄到了兩側的山崖上。
左右看了看,俯瞰著遠處景象,入眼儘是荒蕪的群山,以及色彩斑斕的煙瘴之氣,天空萬里無雲,一片蒼涼寂闊。
在周圍環顧了一圈,收回了視線,游鈞泉道:「看來這裡除了嚴真人他們,並無外人來過。」
他剛剛並非只是在觀察環境,同樣也是在觀測周圍是否有其餘氣息遺留。
不過除了嚴守道四人以及梅曦的氣息外,他便只觀測到了一股陰氣極重的妖氣。
回想先前所知的一些情報,不用多加推測,便可知曉,這股夾雜著陰氣的妖氣,當就是這一切的起因,也就是嚴守道他們追尋的那頭蟲王了。
陸離也離開了令自己有些難受的深淵口,飛到游鈞泉旁邊。
這時聽見他的話,不由道:「這裡卻無其餘氣息,看來一切危險,就只有在深淵之底了。深淵外除了我等,應該還不知曉此處地方。」
「這樣也挺好。」
游鈞泉點點頭,臉上稍稍輕鬆幾分:「沒有外人前來干擾,那我們只需戒備深淵之內的情況,然後等待韋道友歸來就行了。」
「只等韋道友回來嗎?」
聽到這話,陸離望著眼前的裂口,想了想,提議道:「我總覺得就這樣干守著,未免也太過笨拙了些。
既然我等都已經來了,不如有我分出一道分身,讓分身前去深淵之底,看一看下面的情況。
那時就算有什麼危險,也是分身去承受。
而感應到分身出了狀況后,我也可以立刻帶著道友逃離。
游道友以為如何?」
說完陸離,看向了游鈞泉。
感受著看向自己的視線,回想了一下剛才陸離的提議,游鈞泉臉皮動了動,然後搖頭道:「此計斷不可行。」
「這是為何?」陸離皺了皺眉。
游鈞泉解釋道:「道友應知,這世上是有一些咒殺之法的。甚至除了咒殺之法外,也有一些直接以氣斬命之術。
道友雖然只是派分身下去,但分身之中,同樣擁有道友的氣息、法力、神魂、真法……
這些無一不是與道友關聯密切之物。
而先前道友就說過了,下方有著天花境的威脅。
天花者,手握天道之力,能為不可能之事。
深淵之中又陰氣瀰漫,疑為鬼祟盤踞,此輩最為陰毒,難保不會有什麼詛咒之法。
屆時如果道友氣機落在彼輩手上,對方見是分身,直接以咒殺之術對付道友,這又該當如何?
而且如今距離梅曦進入深淵,我等過去一月才來,敵人說不定已經放棄了一些警惕,正是疏忽大意之時。
如果這時在我等尚未準備妥當的情況下,貿然下去驚動敵人,讓他們有所防備,甚至布置一些殺陣……
這些對於我們接下來的救援計劃,都是有極大的影響的。」
游鈞泉說了一通,然後看著陸離,誠摯的說道:「是以陸道友,我能理解道友救人心切的心思。
但為了大局著想,我們還是依照先前韋道友所言,只是在這外面看看吧。
其它一切事情,等韋道友請示了洞陽山的大真人,回來后再做定奪。」
陸離聽他所言,思考一下,不由點了點頭:「道友說的有理,是我輕舉妄動了。那我們便再此監視深淵,等候韋道友他們歸來吧。」
游鈞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善。」
……
在游鈞泉的勸說下,陸離暫時放棄了進入深淵的想法。
隨後兩人又各自在被深淵分成的大山兩端,尋了一處位置,開始靜坐修行。
時光流轉,月兔西升,轉瞬已經來到了夜晚。
瑩瑩白輝之下,陸離坐在一塊黃石上,周圍涌動著一些匯聚而來的靈氣之風,帶著衣袍微微飄動。
「破禁術與消靈術雖然可以解去紫金缽中的禁制,還有消融那道器靈。
不過真以此法做了,紫金缽也會因此大受損耗。
不僅會因此生出一些不可挽回的傷害,更是會靈性大損,將極大的損害到這件至寶。」
月光下,陸離一隻手托著閃耀著紫色光輝的紫金缽,另一隻手則握著一枚玉簡,正是此前游鈞泉交於他的破禁術與消靈術。
眼下既然游鈞泉說不能輕舉妄動,在深淵外遠遠看著就可以。
如此一來,陸離也沒有其他事情能做,於是就開始研究起了破禁術與消靈術,想要試一試,能不能解除紫金缽內的禁制還有器靈。
不然的話。
手中拿著一件至寶,最後卻無法利用,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不過研究了數個時辰下來,陸離詳細的看過破禁術與消靈術的理論,最終得到的結果卻讓他頗為沮喪。
「破禁術與消靈術確實能夠解決我的困境。
不過按照這兩種辦法做了,紫金缽的品質也絕對會跌落。
想要維持法令圓滿的位格是不可能的,跌到法令大成也是正常。
甚至運氣差,操作稍有失誤,直接變成法令小成的法寶,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真的這樣的話。
那我拿到此寶,又能有多大用處呢?」
陸離心中頗有沮喪。
他之所以想要紫金缽,看重的便是此件法寶的防護之能,能夠稍加抵抗天道之力。
先前四靈陣圖中演變出來的毀滅之力,可是帶著一絲天道之威的,但即便是面對這等層次的力量,紫金缽竟然也能在毀滅之力中支撐許久。
也正是因為看到這點,所以先前韋登明詢問陸離想要哪件寶物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紫金缽。
可如果紫金缽因為他強行破解而導致品質掉落,那麼其中的防護之力必然也會大大減少,最後能否對抗得了天道之力,也就成了一個問號?
而以陸離的估算,那多半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個辦法還是不行嗎?」
陸離想了想,覺得還是先不急著破解紫金缽,想再去找找其他辦法,看看能不能完美掌控這件法寶。
「或許可以去問一問韋道友,洞陽山傳承十萬載,門中又有大真人,或許有辦法解決我的難題……」
他又想到了韋登明,覺得找他或許能夠有用。不過韋登明現在不在這,也不好立刻去問。
「那邊等他返回后,再找個機會問問吧。」
陸離嘆了口氣,隨後收回紫金缽和玉簡,不再去想此事。
放下了破解法寶的事情,他便將注意力放到了自身修行上。
「如今我所掌握的真法,已經有六種。
分別是掌控五雷、翻江攪海、飛身托跡、逆知未來、降龍伏虎、起死回生。
天罡三十六法中,已然掌握了六分之一。
這六種真法裡面,降龍伏虎與起死回生都只是大成和初入而已,尚未修行至圓滿,其餘的都已經圓滿。
不過這點倒也不用太過急迫,如今我所收穫的灰氣,已經足夠將這兩門真法修鍊到圓滿。
甚至再修鍊十數門真法,也綽綽有餘。
未來兩三年內,都不用為灰氣的缺少發愁。
而且……」
想到這裡,陸離又看了看眼前深淵,眼神閃動了下:「而且這處深淵,下面敵人應當也不少,想援救嚴道友等人,必又是一場大戰。
趁此機會,或許又能再收穫些灰氣。
所以我現在缺少的並非是灰氣,而是煉化灰氣的時間了。」
陸離將思路整理一番,又是悠悠嘆了口氣。
這並非是他鬱悶,而是一種幸福的煩惱。
有的時候灰氣太多了,來不及消化,也是一件愁人的事情。
「也不知韋道友何時能回來?
眼下大戰在即,時間緊迫,我還是先提升一下真法,增強一些許實力吧。」
感慨兩聲,陸離便閉上雙眼,沉下心來,從腦海虛空中調動灰氣,開始了真法的修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