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歸墟教會
午夜兩三點，這裡依舊人潮如涌，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周圍各式各樣的酒吧裡面，燈火通明。
整條街瀰漫著一種後現代的奢華氣氛。
雲朵的痕迹到這裡就完全消失了，顧衍站在高處，也並沒有看到其他的元氣殘留。
這證明那隻妖，很可能把顧微雨帶到了這裡。
但顧衍有些想不通的是，為什麼那隻妖要把顧微雨帶到這裡來，這裡人多眼雜，就算想做什麼，也並不方便。
一般來說，按照這些妖怪的習性，不都要帶到什麼深山老林之類的地方嗎？
妖怪怎麼想的，顧衍沒興趣知道，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要在這人群密集的地方，找到妖的蹤跡。
他找了一處隱蔽的角落，從高處落下，隨後走入街道，在這酒吧遍地的街上走著。
街邊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以及川流不息的車輛，暗黃色的路燈光芒籠罩著一切，與周圍的燈光牌相呼應，成為這黑夜當中照耀世人的光。
顧衍穿行在這街道之間，他默默的開啟了靈視，查看著周圍的情況。
周圍除了一些逸散開來的元氣絲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元氣痕迹。
在他靈視的環境下，整個世界如同一灘死水，只有那些元氣絲，蕩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
暫時沒有什麼發現的顧衍，繼續往前走，他無視著周圍的人群的響動，他只關注著靈視世界當中的一舉一動。
人在全神貫注的時候，往往會是最為脆弱的時候。
就像此時，顧衍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在感受到那手的一瞬間，顧衍本能的反應是立刻激發了術法，出手就是附骨黏魂的黃泉元氣。
「你怎麼在這？」聲音很年輕，充斥著少年的空靈感。
顧衍聽到這人出聲，這才迅速的把已經要散出去的黃泉元氣給收了回去。
「我怎麼不能在這？」顧衍一邊回答著，一邊回頭看清楚在自己身後人的臉。
來人的臉龐稚嫩，厚厚的頭髮明顯是剛洗過的，洗髮水的味道很濃烈，身上還穿著一身簡便的衣服，一看就是一副剛洗過澡的樣子。
顧衍一眼就認出了來了來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核子劍仙......白清朗。
「哦，是啊，你可以在這，不過這大晚上的你在這幹嘛？」白清朗道。
「找人，我妹妹失蹤了。」
「失蹤了？」白清朗驚訝的眼睛睜大，「就在這裡失蹤的嗎？」
「應該就是在這一片地方。」
「那好，我幫你，我能找到。」
「你能？你憑什麼......」顧衍話音未落。
白清朗舉起了他的手，手上雷芒閃動，劈里啪啦的火花在他的手中炸裂。
因為周圍人很多的原因，白清朗只是簡單的展示了一下。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展示，卻幾乎讓顧衍驚掉了下巴。
（自動吸收......元氣？）
（天賦狗不得好死......)
對於道根的可怕，顧衍還是沒有充分的了解，沒想到這傳說種蘊含大道之理的靈根，竟然能在天地元氣初始的時候，自動吸收靈氣，自動強化身體。
這比顧衍這種費勁千辛萬苦找功法，找奇遇的人，強到不知道哪去了。
顧衍修鍊還要進入修鍊狀態，冥想運轉功法，引導元氣，做一系列複雜的修鍊活動。
而白清朗，自帶體系，自動吸收，睡著躺著境界就能提升。
顧衍在看到白清朗手裡出現電芒的那一刻就明白了這一點，但他此時也沒時間再去驚訝感嘆了。
「你要怎麼幫我找？」顧衍問出了最為實際的問題。
「你妹妹長什麼樣子，能描述一下嗎？」
「你想憑你強化過的身體和超凡的感知去找？」
「對？哎，你怎麼這麼清楚，明明我才......」
「沒那麼簡單。」顧衍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顧衍清楚的知道，白清朗這貨很明顯是剛剛才發現身體出現了變化，以為自己獲得了超能力，情緒激動之下跑了出來。
畢竟依照他對於白清朗這貨的了解，他還真可能幹出這種情緒激動之下，想一出是一出的事情，而且還沒少干。
所以，顧衍要想從白清朗這裡獲得什麼有效的辦法，這就不是天賦的問題了，這是顧衍腦子有沒有出問題的問題。
周圍的人群依舊在不停的走動，有兩兩成行的茶葉女，有從酒吧撿屍的男人扶著喝吐了的女人，有拿著手機直播的主播。
已經脫離靈視狀態的顧衍，在這些人的臉上掃了一下，無論美的丑的，高的胖的，顧衍迅速的檢索著人的臉。
顧衍也沒有多想，只是按照他的搜索習慣，隨便，正常的看了一眼。
顧衍只是想看看周圍有沒有如白清朗一般的.......熟人。
白清朗看著顧衍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極為豐富，一會冷笑，一會癟嘴，到最後......殺機四溢。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嗎？」白清朗出聲問道。
「我發現了一個壞人。」顧衍小聲的說道。
「在哪？」白清朗轉身去看。
「跟我來。」
顧衍並沒有施展任何法術，他慢慢的穿過人群，白清朗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起穿行在這鮮亮光芒照亮的漆黑中。
白清朗也不知道顧衍究竟要去向何方，他只是茫然的跟著。
人群稀疏，車子穿行的聲音拂過大地，顧衍的眼睛一直鎖定在他發現的那個壞人的身上。
那個人裹著一身厚厚的破舊衣裳，頭髮蓬亂，身上背著一個大背包，活像一個流浪的乞丐，或者是遠行的背包客。
壞人走過一條巷子，拐入另外的方向，那裡是陰暗的小巷，屬於老城區的一部分，也沒有路燈。
顧衍和白清朗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他們看著那人沿著居民樓的陳舊樓梯一路向上，像是想一直走到樓頂的天台。
顧衍拉著白清朗一路跟在他們的身後，憑他們兩人被元氣強化過的身軀，一般人很難發現他們的跟蹤。
沿著破舊的樓梯一路向上，顧衍和白清朗保證著自己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這種如同警匪片經典鏡頭一般的跟蹤，讓白清朗覺得心跳都在加快。
背包的壞人，最終還是來到了他的目的地，他打開居民樓最高處的門戶，走了進去，隨後關上了門。
顧衍悄悄地摸到了門邊，準備在門外聽聽門裡面在發生著什麼。
白清朗蹲在他的旁邊，他很默契的不發一言，只是一臉慌張的看著四周。
這居民樓有些年頭了，這頂樓處堆積著雜物，一些廢棄的傢具，灰塵和蜘蛛絲密布，飄浮在空氣中的灰塵直衝鼻腔。
顧衍停了一會，發現門裡面並沒有聲響，急忙一腳把門踹開，沖了進去。
衝進去之後，那個剛才還在他們面前的人，那個如同乞丐一般的背包客，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面，消失不見。
已經踏入築基期的顧衍，他的整個感知已經比之前的聽聲入微更進了一步，他很肯定這個人在進入這扇門之後，並沒有什麼大的舉動。
這個人要是個普通人的話，不可能毫無聲響的在顧衍的感知下消失。
（在哪裡?）
顧衍在發現這個消失的第一時間，就開啟了靈視。
這不正常的現象發生，只能用不正常的視角，才能看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顧衍的靈視當中，黑色的絲線開始聚集，這種絲線顯然和純白色的天地元氣絲線不同，是一種異常的元氣。
「白清朗，小心。」顧衍出聲提醒。
「恩，知道了。」白清朗手中雷芒閃動，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黑色的絲線聚集，最後成形，化為了一個個人形，細細數來，足足七個。
這七個人形由天地元氣聚集而生，一身漆黑，無面無身，只看的出來是個人形，有腿有手，但具體的細節卻沒有。
就像是有人用一隻墨筆在這世界上點綴了幾筆，畫出了這七個人。
顧衍望著這突然出現的七個黑色人形，不驚反喜，「看來我找對了。」
在元氣的視角中，扭曲的氣息開始從顧衍的身上逸散，暗黃色的黃泉元氣開始轉換，變成一條條暗黃色的如同樹枝一般的元氣。
這如同樹枝的元氣，不停的生長著，向著七個黑色人形，壓了過去。
術法.樹枝。
黑色人形在第一時間給出了他們的反應，他們的手變成了刀刃，迅速向著顧衍沖了過來。
無形的元氣樹枝在第一時間鎖定了他們，那些生長開來的樹枝是元氣的集結，他們的束縛是天地巨力的合集。
幾乎在一瞬間，這些人就被這些樹枝直接貫穿了內核，消散在這世界當中。
對於這些黑色的小玩意，顧衍真的是太熟悉了，他知道他們的所有弱點，所有的運行方式，所有的......能力。
這些名叫夜魘的東西，是一種元氣生物。
他們的攻擊與防禦能力其實並不算多強悍，也就一般常人的水平。
但是這種生物可怕就可怕在它的不死性，如果不貫穿它們的內核，他們就又會重新凝聚。
顧衍對於對付這種東西，早就是熟練於心。
因為操縱這些的，正是前世把他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那個組織。
歸墟教會.......
這個名叫歸墟教會的組織，同樣也是殺死顧微雨的......兇手。
在一剎那間，顧衍就把這些夜魘全部清理完畢，他的眼神變成了自他重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模樣，殺機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