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符號
這新聞聯播播的像是靈異故事一樣，絲毫都不符合官方宣傳的口徑。
一般來說，這種新聞聯播播報的都是某某首長接見了某某外賓，什麼地方又發生了地震，什麼大會又召開了這樣的大事，但是最近，這種關注詭異事件的新聞越來越多，甚至讓人感覺有點刻意。
顧衍知道這是傲寒星華國的上層已經開始了解到這個世界發生了某種改變，這是他們對宣傳口徑做出的調整，一切的改變都不是毫無理由的，水面之下，暗潮洶湧。
新聞聯播繼續播送著消息，記者開始向著森林的深處前行著，攝影師打著燈光照亮著他前進的道路，樹木的枝葉被風吹拂，聲音稀稀疏疏，天上月亮散發著潔白的光芒，地面上寂靜的像是死人的墓地。
穿過這片森林，記者來到了一處古遺迹，這個古遺迹裡面有著倒立的石人雕像，矗立的墓碑，以及銘刻著符號的山岩。
石人雕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是常見的土地神靈，應該是附近村莊的人時常供奉的神靈，民間都有這種對於土地神靈的崇拜，他們敬獻貢品和香火，來祈禱來年風調雨順，這裡的土地神雕像倒塌，顧衍估摸著應該是遇到了什麼惡劣天氣之類的。
層層的墓碑像是一片亡者的送葬棺冕，豎立在泥土裡面，在明月的照耀下，顯現出瘮人的絲絲光暈。
至於密布滿符號的山岩，電視裡面的記者已經開始介紹起來。
「我們大家可以看到，這裡是位於U市的原始森林的東部地區，這附近有個名叫小夜村的村莊，據這裡的村民所講，最近在這邊的森林裡面出現了一些古怪的聲響，到傍晚的時候還會有大量的奇異閃光出現，我白天到達這裡之後，發現這裡的山岩上刻著符號，據這裡的村民講，每天夜裡，森林裡都會出現許多的聲響，然後白天再來查看，這裡的山岩上面就會出現更多的符號，本台對於此事高度關注，我今夜穿過森林來到這古遺迹，卻並沒有發現詭異的事件。」
這記者背對著講完這一段之後，攝影師開始朝著岩壁拉近鏡頭，這些密布滿山岩的符號開始完全展現在顧衍的眼前。
顧衍仔細看著這些像是不屬於人類的符號，他竟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感覺，他翻開他的元神大書，臉色變化更加劇烈。
他仔細地辨認著這些符號，那些符號在他的腦子裡面突然活了過來，開始形成有意義的文字，成為有效的信息。
他慢慢的開始念誦，「於彼之岸，見無量量諸生萬物，修因果禪，見心以明性......」
他的面容肅穆，但內心卻難掩激動，他認真的確認著自己看到的這些，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符號。
他仔細地確認了一遍，才毫無疑問地認定了這件事情是真的。
他這一刻真覺得自己就是命運之神的親兒子，他覺得自己真該叫祂一聲爹。
那符號是......彼岸經文的序章。
屬於無界虛空的符號！
所謂無界虛空。
就是存在於無邊界域當中的一片虛空，這是所有界域的分界線，和地球表面的宇宙真空不同的地方在於，無界虛空不僅劃分了時間與空間，還隔離了世界意志。
這片虛空存在於時與空的夾縫中，據說是規則扭曲后留下的空隙，是造物者身上的傷痕。
要到達這片虛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你要對自己完成一樣改造，將自己達到一種規則的穩定態，也就是說你至少要到達丹嬰境。
到達丹嬰境之後，元嬰成形，自成神靈的軀殼成形，到達這個境界的修行者，本身就象徵著某種穩定態的存在，他們能保證自己不在無邊的扭曲當中變成瘋狂的信息流。
顧衍到達這片無界虛空，卻並不是他到達丹嬰境之後去到的這裡，在他剛剛還是築基境的時候，他就走進了無界虛空裡面。
關於這一點，其實和張極一有很大的關係，因為他把顧衍送出那片充滿敵意的世界之後，他的力量保護著顧衍在無界虛空當中行進了一段時間。
無界虛空當中存在著無數被扭曲的時空碎片，這些時空碎片當中含有無數遠古的秘密和珍寶，但是顧衍都沒有幸運遇上。
無數的時空碎片就飄在他的旁邊，但他卻不敢觸碰，因為進入這些時空碎片，他很有可能就會面臨死亡。
張極一的力量指引著他回到傲寒星的方向，他不能走偏，不然等待著他的就是永遠的迷失。
不過，顧衍就算沒機會去到那些時空碎片當中，這來到無界虛空當中走一遭，也是收穫頗豐。
他的收穫來自於他的腳下，他現在正行走在一塊空間碎片上面，這塊時空碎片乾淨的像是鏡子一樣，不像其他的時空碎片上面總是出現一些花花綠綠的影像。
顧衍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腳下這個是無界虛空裡面的道路，但是他到後面才發現這東西應該也是某種時空碎片。
因為他在上面發現了一些符號。
那是一種極其古怪的花紋，像是扭曲的蛇或死去的昆蟲一般。
面對這些古怪的花紋，顧衍並沒有用過多的動作。
他只是記錄下了他腳下行走的那片時空碎片上面的符號。
後來，他在超矩改正局的檔案中找到了這種符號的消息，這個符號是一種叫做「阿諾」的文字。
這種文字起源於某個大世界的海洋當中，據說是一位窺見過大道的異世界修行者以大法力改天換地，以一整個海洋為墨，在天空上書寫下了這種文字。
這種文字的翻譯也很古怪，並不是按照正常的一字一意的翻譯，這種文字需要連續書寫，單個的符號文字沒有任何的意義。
顧衍當年翻譯的時候也是耗費了一番苦工，足足在傲寒星聯邦最大的圖書館里待了兩三個月才從一些異世界的古籍記錄當中找尋到了這種文字的一些蛛絲馬跡，最後將手裡的這些信息翻譯完成。
這些翻譯出來的文字，正是是顧衍掌握的「彼岸經文」的殘篇。
顧衍後來也去過無界虛空多次，再也沒能看見那片寫滿了彼岸經文的碎片。
他之後想或許是不是張極一的原因，直到後來他與張極一攀上了些關係，讓他出手再送他進一次無界虛空，但還是一無所獲。
這件事情就這樣擱置了下來，直到現在，顧衍從電視上看到了這種符號。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種符號會出現在哪裡。
為什麼會出現在無界虛空之外的牆壁上！在這個時候！這個恰好的時間點讓他看見。
他本能的從中嗅出了一點陰謀的味道。
（莫非是主觀自由陰魂不散？又來！）
顧衍如是的想著，但很快他就否決了。
命運之神的三分之一也不是個腦癱啊，他沒必要根顧衍杠上，尤其是在他如此虛弱的時候。
這個誘惑擺在眼前，足夠的大，足夠的誘人，饒是顧衍覺得這當中有陰謀，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跳一跳這個深坑。
畢竟彼岸經文能不能拿到全本，直接決定著他能不能走到玄極境，以至於無上境。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顧衍不是個猶豫的人。
眼前的這新聞報道完這一段之後，後面再沒有什麼靈異事件的發生，隨後就是一些專家被扯出來解釋解釋這種不符合常理的現象，然後就進行到了下一個新聞。
下一個新聞是某個屋子鬧鬼的事情，也是一些都市傳聞，顧衍也就沒繼續再看。
顧微雨還在和陳言兩個人胡鬧著，陳言抱著顧微雨，顧微雨在捏她的鼻子，他們倆就好像媽媽與女兒一樣。
葉安語看著他們倆，白熾燈光混雜著電視的聲響，她淺淡的笑了一笑。
顧衍踏著拖鞋在屋子裡面走的踏踏響，他走進衛生間，然後又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長夜與明月臨空，樹梢微動，冬日的徹骨寒風觸碰窗檐，樹上的鳥兒磕磕碰碰歸向巢穴。
今晚過後，沒過幾天，寒假就開始了。
這對於陳言他們三個來說，寒假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只是她們三個多了一些在一起的時間而已。
她們早上帶著顧微雨去了動物園，動物園裡的獅子很兇，把顧微雨都嚇壞了。
下午她們又跑去遊樂園裡玩了一下午，最後晚上去市裡的長街吃火鍋，一路上拍照打卡，好不歡喜。
當然，這一切都是花的顧衍的錢，誰叫顧衍有錢呢？上次去昆崙山的時候，從某涉黑組織搞來的錢，到現在都沒用完。
顧衍覺得這種馬上就要淘汰的紙幣，花了也就花了，顧微雨開心就好了。
他並不在乎這些東西，他也沒跟她們一起去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現在正在前往U市的路上，他要去尋找那牆上彼岸經文的秘密。
高速公路上車輛飛馳，顧衍開著車穿梭在這些車輛中間，他的目光盯著前方連綿的群山，以及黃昏時候微微泛紅的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