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特聘老師

莫語權接過蘇無研遞過來的西裝外套，一邊穿上一邊說：「你說！」

蘇無研昂起頭笑得狡黠，「莫先生還是不要隨隨便便請陌生女生吃飯的好，外面那麼亂，你又長得那麼帥，不安全。並不是所有女生就像我這麼正直的……」

莫語權錯愕的看著蘇無研，沉思良久道：「你是女生，更應該小心，今天，如果不是我，是不是只要長得帥的男人你都會跟著走？」

蘇無研眨巴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莫語權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結論，她在莫語權面前的確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是別的男生她也是基本上不願搭理的。

「不會！」蘇無研側頭抿唇一笑，轉身走出幾步遠之後回頭道：「莫先生和別人不一樣，就算會怎樣……如果是你，不用你動手，我也會親自送上門。」說完，蘇無研便蹭蹭蹭的跑上樓了，她從沒有想過此生還能調戲一把莫語權。

莫語權看著蘇無研慢慢消失在樓梯口，眸子在黑暗中流轉著波光，他輕聲嘆了一口氣，仰頭看見三樓樓梯口的聲控燈亮起，還有一個黑黑的人影從圍欄處看向莫語權的位置，那個人影似乎揚起了手，做了告別的姿勢。

莫語權保持著仰著頭的姿勢，看著四樓五樓的聲控燈接連亮起，然後聲控燈一直延伸至五樓左邊盡頭處，直到女寢歸於平靜，無燈亮起他才轉過身走向停車的位置！

莫語權坐進車裡，脫下外套下意識的要開空調，當他手指觸碰到空調開關時，又收回了手，然後把脫下的西裝外套套上。

有些人的話，只用說一遍，就會被有心人記掛在心間。有些事情，經歷過一次，也會留下深刻的印象。莫語權不知道，今日他碰到的這個女生，會融入到他的世界，然後在一點一點改變他。

女生寢室512，蘇無研一進門，就察覺到自己臉頰燙得不像話，若此時有一面鏡子在她面前，她一定能看見自己紅彤彤的臉。

「啊啊啊，夭壽了夭壽了夭壽了！」蘇無研捧著自己通紅灼熱的臉的靠著門蹲下，被壓抑許久的羞恥在一瞬間迸發而出。

「無研，怎麼了？」正做著複習功課的張嬈轉頭看見蘇無研蹲下，連忙擱下筆走到蘇無研身邊蹲下。

蘇無研抬起頭，臉色依舊是通紅的，她扁扁嘴道：「嬈嬈……我做了件壞事！」

「到底怎麼了？」張嬈看見蘇無研的神情有些慌。

「我剛剛……調戲了莫先生，啊啊啊，我真是太壞了，太壞了……」蘇無研捂著臉笑得不能自已。

張嬈不敢置信的看著蘇無研，哭笑不得道：「你調戲莫先生？白天那個？」

「唔嗯！」蘇無研點頭。

「無研，我想起最近看的書。」

「什麼啊？」

「研究藝術的男人不是男配就是炮灰，你看莫先生那樣，可不就是被炮灰了嗎？一個男人為前女友打理梅林，可前女友令投他人懷抱，和他人恩恩愛愛，想想就刺激。」張嬈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越想越覺得合理。

「都叫你別看太多小說了，整個人都不正常了！」蘇無研有些生氣，她覺得若真有人放著莫語權這麼好的男人不要，那真是那個女人的損失。不過，換個角度想想，張嬈說得挺有道理，那麼……莫先生真的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你剛剛說你調戲了莫先生，到底怎麼調戲了……你們？你？你還是學生啊！」張嬈瞪大了眼睛，后兩句話簡直是吼出來的。

「你想哪去了？」蘇無研翻了個白眼，張嬈的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不當編劇那是可惜了她的才華。

張嬈尷尬的笑了笑，拉起蘇無研按著她坐下，問道：「你們一下午都在一起？」

「收起你的八卦之魂，我還是學生，請停止你腦海里那些不正當的想法！」蘇無研做出叉的姿勢，表示不願意和張嬈進行這個話題。

「好吧，過兩天考試，你不會是為了贏徐豆豆，特地叫莫先生給你當模特吧！不過你膽子還真大，那個莫先生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人。」

「他人挺好的啊！」蘇無研鄭重的點點頭，重複著道：「嗯，挺好的，挺好的。」

「你不會是被灌迷魂湯了吧！」張嬈望天，感覺自己不能好好和蘇無研交流了。

「她們呢？」蘇無研轉移話題道。

「還能幹嘛？去自習室了，你不在，我就在寢室等你了！」

「哦！你也去複習，我洗把臉就來！」蘇無研站起來把張嬈推到她自己的位置坐下。

「我還想看你畫的畫呢！」張嬈不甘心的趴在桌子上，臉都被壓變形了。

蘇無研一邊向浴室走去一邊道：「沒什麼好看的！哦，對了，明天我們再去一趟小梅林吧！」

「啊？還要去啊？去見莫先生嗎？」張嬈鬱悶道。

蘇無研扒著門框探出腦袋說：「不是哦！明天，你給我當模特吧！」

「我說無研，你抓苦力的範圍有些廣啊！你坑害莫先生也就算了，我可是你朋友，這樣拉我入坑真的好嗎？」張嬈抱頭，有些打抱不平道。

蘇無研欣然笑道：「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哪裡愉快了？」

結果第二天，張嬈好說歹說把打理小梅林的學長給拉過來當模特，一坐就是兩小時，嚇得這位靦腆學長再見張嬈時恨不得轉身就跑。

一輪檢測的時間很快到了，進修班七八十個學生齊聚一間空曠的畫室，七倒八歪的畫板把教室堵得水泄不通，唯有講台那一小方天地幸免於難。此時來進修的並非只有蘇無研所在的一中和徐豆豆所在的四中，還有六中七中以及各種私立的高中。

「一輪檢測老師給三天時間讓我們寫生，聽說藝考的時間是很短的，基本上是即興考，素描頭像還有默寫倒還好，寫生的話時間恐怕不夠啊！真擔心我們被老師慣壞了！」張嬈湊到蘇無研耳邊小聲道。

「老師心裡有數的，你別瞎操心。」蘇無研道。

張嬈用手肘碰了碰蘇無研，擠眉弄眼道：「聽說今天的是現場收畫現場點評，評畫的老師是特聘老師，哎，你說會不會是莫先生？」

蘇無研心下一驚，這個她並不知道，想了想也覺得有這個可能，首先不說這位莫先生的資歷如何，就看他這幾年了碩果累累，在國內名氣也是不小。蘇無研可是在那天給學長畫素描畫之後狠狠的補了一下關於莫先生的事情，不但知道了他的本名叫莫語權，這幾年間共拍賣了七幅畫，獲利千萬，還知道了他這幾年被西院美術生奉為偶像。

「沒有這麼巧的事情吧！」蘇無研嘴上說著不相信，可視線已然投向門口，希望那人趕快出現。

張嬈咬著筆杆子戲謔的看著蘇無研，蘇無研的表情早已出賣了她心底的期盼，可她就是不肯承認，就是典型的傲嬌。

坐在前排靠近門口位置的徐豆豆一直盯著比較靠後的張嬈和蘇無研，見兩個人在咬耳朵，還看著自己的方向，以為在說自己的壞話，忍不住冷哼一聲。

張嬈同樣往門口處瞧了一眼，正好撞上徐豆豆惡狠狠的眼神，苦笑道：「我們又怎麼招惹徐大小姐了？你看她瞧我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們生吞活剝了。」

蘇無研可沒時間在這裡和徐豆豆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她殷切的看著門口方向可是要等人的，徐豆豆什麼的，她根本不放在心上，不，是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會丟她一個。

張嬈看到蘇無研伸頭探腦恨不得直接奔到門口等人的模樣，有些後悔說那麼一番話了，蘇無研這模樣和小說里寫著的暗戀男配的小炮灰是一樣一樣的，張嬈有些擔心蘇無研陷得太深。

幸好，莫語權是個守時的人，蘇無研等人並沒有等太久。早上八點一十，伴隨著悠揚的鈴聲，莫語權從門口走了進來，今日他穿得比昨日正式，梳得整整齊齊的髮型和半年前一樣並無太多變化，白色襯衫是他必備，灰白條紋的領結壓在深黑的西裝下，錚亮的皮鞋反著光。

莫語權進來的第一時間，先是用「和藹」的眼神把現場給掃視了一圈，震得剛才還鬧哄哄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他走上講台，熟練的打開投影儀，然後拿起一旁的筆，乾淨利落的在投影板上落下「莫語權」三個字。

「我是你們的閱卷老師，這是我名字，不知道我身份的，課後自行了解，我不會在課上向你們解釋自己身份的。」莫語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讓堂下的學生不敢發出一聲對他實力的質疑。

更多的是驚嘆，莫語權太年輕了，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可他身上表現出來的氣質就像在世俗中沉澱了十幾年才能有的。再加上莫語權無可挑剔的長相，讓在場的男生生起嫉妒，女生則愛慕不已。

「哇，好帥啊好帥！」一女生激動不已道。

「他好年輕，這麼年輕就當特聘教師，好厲害！」有一女生眼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徐豆豆看著莫語權也吃了一驚，怔怔道：「他真的是老師嗎？這麼年輕，應該很厲害吧！」

「現在，班長下去把所有同學的畫收上來，我會用投影儀把你們每一個人的作品投到我後面的白板上，然後現場評分。」莫語權用食指敲擊著桌面道。

底下學生一片沉默，這只是個進修班，學生來自不同學校，平時也是由各個學校里指定的人管理，並沒有選舉班長。所以當下也不會有所謂的班長站起來收畫。

蘇無研剛想站起來提醒莫語權，可徐豆豆先她一步站起來，紅著臉道：「老師，班上沒有班長，我可以代勞把畫收上來！」

莫語權點頭，然後指著前排的一名男生道：「你也去幫忙！」

男生見莫語權指著自己，顯然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都是看著自己的，才相信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才站起身下去收畫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徐豆豆收畫時故意向蘇無研這邊靠近。眼見著就要到跟前了，張嬈卻慌了，她一看到徐豆豆居高臨下的眼神就瘮得慌，隔的遠一點沒事，可是一走近她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蘇無研察覺到張嬈的異常，伸手把張嬈畫板上的畫取下，連同自己的畫一同交給正好也從這邊路過的男生手裡。

男生接過蘇無研手中的畫，不經意的往蘇無研臉上一瞥，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道：「啊！我知道你，一中的蘇無研是吧！聽說你很厲害的，我們老師經常說你天賦很高。」

「是嗎？」蘇無研報以純真的微笑。

「嗯！」男生重重的點了點頭，原本被指派下來收畫的不開心被一掃而光。

「哼，沽名釣譽！」徐豆豆站在張嬈身旁冷哼著，故意大聲酸溜溜道。

蘇無研摟著張嬈的肩膀安撫著她，對徐豆豆的挑釁不以為然，或許說是習慣了。其實，她一點都不討厭徐豆豆，畢竟在很久之前，她們倆的關係，就像現在的她和伍陸柒，親密得不行，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徐豆豆突然轉了性，好像不管怎樣都看她不順眼。。

莫語權拿到畫，從最上面拿出一張，用投影儀投到他身後的白板上道：「現在，我們來看看你們交上了的畫，哪個人有名單，幫我把全班同學的成績統計一下。」

蘇無研站起來，看著莫語權，深吸一口氣道：「我有！」

名單這種東西，一般交給一班之長點名或者交給專門負責點名的人，蘇無研有絕對是偶然，那一次班主任嫌每次由各個學校的代表登記作品的名字太過麻煩，所以當場指了一個人做統計。恰好那幾次蘇無研表現不錯，被老師記住了名字，所以老師想都沒想就點了蘇無研的名字，為此，聽說為此徐豆豆咬牙切齒的盯了蘇無研足足有一節課，至於是不是真的，蘇無研也沒親眼見到過。

「統計好后把單子交給我！」莫語權看向蘇無研的表情是和之前一樣的平淡，這讓蘇無研有些淡淡的憂傷。不過仔細想一想也沒什麼問題，莫語權是老師，她是學生，難道還要莫語權說句「麻煩你了」之類的話？真要那樣客氣的話，那就不是莫語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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