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if——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平行世界，本世界，黑羽家庭很美滿，黑羽的性格沒有那麼討人厭，由此導致萬里憐是一個一直都在觀望黑羽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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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的致辭，謝謝大家。」黑羽明理身著校服，對著台下的觀眾們完成了本次的新生代表致辭。

他得體大方，且溫柔帥氣，一下子就吸引了許許多多女孩子的注意。

而萬里憐作為A班裡的一員，她也在關注著這個少年。

這個她已經跟在身後，看了有八年的少年。

只是…

黑羽好像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

萬里憐就像是無名的小草，不受任何關注，默默無聞。

他們看起來是這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

「聽說了嗎？隔壁B班，又有女生跟黑羽君告白了。」

「哎，帥哥優秀，性格還好，不受人喜歡就怪了…只是這太受歡迎了，確實是讓我們很受打擊啊…」

「還好吧，我本來也是抱著觀望的心態去看黑羽君的，畢竟…寶藏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很多東西本來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你突然說了好現實的話，讓我有些難過了…」

萬里憐正在認真地做著今天課上的筆記，她聽著周邊的議論，埋下了頭，不讓別人看到她有些難過的表情。

說到底，她有什麼難過的資格呢？

本來就是一個人的暗戀，一個人的關注…

和黑羽沒有關係的…

她也沒辦法配得上黑羽這樣優秀的人的…

本來…

就是過客。

只能是配角。

——

收拾好書包，萬里憐準備去一趟圖書室，繼續學習一下。

她不是很聰明，能夠考上這所私立高中，全靠的是努力，把所有簡單的東西背了再背，把難題不斷拆解，不斷地重複，造就了現在她還算可以的成績。

入學考試排名三十二。

距離第一有著無比遙遠的距離，但總歸還是不錯的。

而之所以要繼續去學習，除了這個理由之外，還有一個就是。

超市的視頻半價，多數都是在八九點的時候，太早過去…她也買不起。

只能忍著肚餓，繼續學習，讀書…

——

八點半。

萬里憐走在小路上，迎著涼風，有些艱難地走著。

她身子虛，加上衣服也穿的不多…所以還是挺怕冷的。

哪怕現在已經五月，快要到夏天了…

買了一些半價食材，萬里憐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來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她總是會下意識地看一眼黑羽家的方向。

總感覺他的家好豪華，家庭也特別幸福美滿，什麼都有，人也很好…

萬里憐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黑羽家的門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明明都不認識，不熟…她靜靜地看著那燈火通明的房屋，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觸摸，卻怎麼也摸不到。

光是摸不到的。

對么。

「你是？」柔和的少年音在耳邊響起，是黑羽。

黑羽晚上有晚跑鍛煉的習慣，這也是他一直以來身體這麼好的原因。

「啊！」萬里憐被他嚇了一跳，導致不注意手鬆開，剛買的半價食材，還有雞蛋，全部都摔在了地上…

倒是沒有把地面弄髒，可是那雞蛋已經…

「對，對不起！對不起！」萬里憐連連躬身，跟黑羽道歉。

明明她沒有做錯什麼，但還是會因為自卑，會覺得是自己給別人添麻煩了，而道歉。

她是很自卑的女孩子。

她沒有自信。

「沒，沒事…不過，你是…你是我們班的，萬里同學…對吧？」黑羽看著萬里憐那白皙可愛的臉蛋，有些恍然地說道。

「你的東西摔掉了，沒關係么？」

「我幫你撿起來吧。」

「不，不用的！」萬里憐連忙撿起袋子，然後又對黑羽躬身，「我，我自己拿走就行，給你添麻煩了…那，那我先走了…」

看著萬里憐略顯狼狽，又慌張無比的身影。

黑羽有些疑惑。

「好奇怪的女生…」

但也就是因為她的奇怪，而讓黑羽開始注意到了她。

——

黑羽發現了。

原來她就是那個一直遊離於集體邊緣的存在，一直都是一個人坐在窗邊學習，放學一個人走，一個人去圖書館。

稍微留意了一下，就發現這個女孩啊原來是這麼孤立的人。

而且…每每看到她，黑羽就能想到那天她對自己連連道歉，那可憐兮兮又不知所措的模樣…

還，挺讓人心疼的。

不過。

想要走進這樣的人的心裡，應該是挺困難的吧？

黑羽也只是稍微觀察了一下萬里憐。

他們之間並沒有因此而產生任何的關係。

就這麼，時間在流動。

A班當中，黑羽和千代茜以及千島花兩位校花級別的美少女關係尤為好。

千代茜，千島花，都是很主動，很開朗的性格，聽別人說，好像黑羽君會在不久之後和她們兩個其中一個進行交往…？

萬里憐雖沒有參與進去，但她也一直都在聽著同學們的八卦…

她還是知道的挺多的。

——

文化祭。

A班決定演劇目，羅密歐與朱麗葉。

而羅密歐自然就是黑羽明理了。

朱麗葉的人選倒是一直都頗具爭議，有人說是千代茜，有人說是千島花。

而事實上這兩個女生也確實是一直都在爭奪著。

就像是…誰能拿到這個角色，誰就能夠跟黑羽結成伴侶一樣。

「花醬…這個時候你應該讓讓前輩我吧~」千代茜笑眯眯地看著千島花，拿著劇本，說道。

「茜學姐，我覺得你還是比較適合去弄文學社的活動，你不是文學社的社長嗎？演劇目的話，不就耽擱了文學社那邊的工作了？」千島花不緊不慢地反擊道。

「沒事，我兼顧的過來…」

看著這邊的修羅場，許多人都表示瑟瑟發抖。

其中還包括萬里憐…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膽子，居然敢來試鏡朱麗葉。

但她就是這麼做了。

一個人準備，一個人努力。

明知道，可能最後大概率不會是自己…或者說百分百不是自己。

她還是這麼做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為了自己的青春？

為了自己的未來？

還是說…自己還是對黑羽明理，抱有那麼一絲絲的…期望？

自己擅自加在別人身上的，能叫做期望么？

一廂情願的期望，是期望么？

她不知道。

可她還是這麼做了。

——

試鏡。

千代茜因為全程都在和千島花爭鋒相對，導致發揮失常，而千島花也是如此。

當然，她們兩個就此失去成為朱麗葉的機會，並非是萬里憐演得有多麼好。

只是單純因為，服裝定製出了問題，尺碼只合適萬里憐這個A的平胸來穿。

很尷尬，但這就是結局。

千代茜和千島花再不服氣也沒有任何辦法，如果要改衣服的話，也未必能夠達到這個原來定製的效果。

最終朱麗葉的人選為。

萬里憐。

——

排練。

黑羽很意外，他本以為會是千代茜和他飾演的呢…這段時間一直都有和千代茜出去玩，她那開心果的性格讓黑羽很有好感，但也就是朋友以上的關係，距離戀愛，還差一點。

千島花的話…感覺她有些過於在乎以前的自己，她總是會下意識地對黑羽表示膽怯，或者害怕各種負面情緒，導致他們出去玩的時候，其實氛圍不如千代茜來的好的多。

綜上所述，看到對象是萬里憐的時候，他只有兩個字。

那就是，無言。

沒辦法，他不是很擅長應付這種自卑系的女孩子。

前世雖然遭受許多折磨與痛苦，但這些傷痛全部都被今世的黑羽夫婦在治癒了。

所以，他現在就是一個正常長大的少年。

也沒有什麼扭曲的三觀可言。

自然，相比較於萬里憐這種角落女孩，他肯定是會更喜歡千代茜和千島花那一種類型的。

最主要還是漂亮。

校花。

誰不喜歡呢？

「來練習吧。」

「台詞都背好了嗎？」黑羽的聲音依舊輕柔，但他始終和萬里憐保持著距離。

這讓萬里憐，感覺有些受傷…

但她也不好說什麼…

沒辦法，他們的距離，就是這樣的…

日子過去了，排練到了中期的時候，因為黑羽抓不準如何和萬里憐把控距離，導致他也沒辦法真正地入戲。

可以說是演的一塌糊塗。

萬里憐也是如此。

他們兩個應該是屬於最糟糕的組合了。

而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千代茜有過來探班，她只是稍微和黑羽合了幾句，就看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入戲超級快，演的也非常好。

無可挑剔的組合。

萬里憐躲在陰影處，她看著台上那歡聲笑語的兩人，忍不住哭了。

也許是深知自己的不足，深知自己配不上別人，而委屈，而難過吧。

萬里憐退出了。

她沒有繼續飾演朱麗葉。

但是她有幫忙修改衣服，把朱麗葉定製的服裝，改到了合適千代茜的尺寸。

這是為別人做的嫁衣。

——

文化祭的舞台。

看著圓滿落幕的劇目——羅密歐與朱麗葉，看著台上那閃閃發光的黑羽和千代茜。

她只是強顏歡笑，也做捧場的觀眾。

並沒有跟任何人提過。

啊，那其實是她的舞台之類的話…

這些話。

她沒辦法跟任何人訴說。

只能說給自己聽。

——

今年的體育祭推遲到文化祭之後。

萬里憐不再寄希望與黑羽產生什麼關係，她就當了個後勤人員。

在黑羽在賽場上奔跑的時候，她在後勤，把一些爛攤子收拾好，把一些沒處理好的事務做好。

偶爾會看到黑羽跑完步，千代茜給他遞水，幫他擦汗的親密畫面。

看到的時候，是挺受打擊，是覺得挺刺眼的。

但還是忍不住會去看。

中午。

萬里憐一個人來到了候場區，收拾著那些被人丟在地上的水瓶和垃圾，然後在沒有人說，沒有知道的情況下，又幫忙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只是都沒有人知道而已。

默默無聞付出的後勤。

說的就是她了吧？

萬里憐苦中作樂，在洗手的時候，自己咧嘴笑了笑。

但笑著笑著，眼淚就混在自來水裡。

她把頭埋下去，不斷地沖洗著。

好不甘心。

她其實也是想當主角的啊…

而此時，她並不知道。

黑羽正在默默地看著她。

從文化祭她主動退場，幫忙處理後台事務，並且在他們出演成功后，還給予微笑祝福的時候。

他就在看著她了。

他在看著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女孩。

一直看著。

包括現在。

黑羽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就是突然覺得，這種默默無聞，在背後付出，看到別人成功還能笑著祝福的女孩子。

很溫柔。

至少。

她應該比現在，要得到更多人的關注才是。

而不是只有自己看著。

——

「我打算表白了。」千代茜看著自己的競爭對手，千島花，認真地說道。

千島花自上次文化祭結束后，她就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雖說是會覺得難過，不甘心，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最終還是命運，或者說黑羽君選擇了茜。

那就這樣吧。

而且，原先為醜小鴨的自己，確實也配不上這本來就是白天鵝的黑羽君…

「那就去吧，祝你好運。」千島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釋然。

天台之上，少女抱住了少年。

兩個人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許多人看到他們的身影，都以為是事情已塵埃落定。

但…

——

「被，被拒絕了！？！」千島花和三浦藍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黑羽君和茜的關係這麼這麼好，居然還是拒絕了茜嗎？這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也…」千代茜說著說著，就是一陣梨花帶雨，她哭泣的樣子，也很狼狽。

看的千島花也甚是感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羽拒絕了千代茜，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不如說就是心裡的一種直覺。

他覺得千代茜不會是他的伴侶。

他們只適合做好朋友…

那，其實這時候，是因為在他的心裡，已經種下了一個人的種子。

留下了那個默默無聞，躲在角落的少女的身影。

——

高三畢業了。

三年來，多少人和黑羽君告白，都無結果。

後續千代茜也嘗試了好幾次，都是失敗。

沒人知道黑羽君想要到底是什麼。

而在畢業的那一天。

站在陰影處的萬里憐，抱著說完自己的青春念想，就跟黑羽告別的心態。

她在黑羽的書桌里，留下了自己長長的一片情書。

講述了自己八歲認識他那一年，到現在的所有單戀的故事…

很長很長…

卻也很簡單的內容。

就是說，她很喜歡他…

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這是我喜歡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所以…

我只能跟你告別。

結業典禮那天，萬里憐說實話都不想去學校…

她害怕自己的情書沒有傳達到，害怕黑羽是面無表情，害怕黑羽會直接找到她，拒絕她。

也害怕黑羽連回應都不回應她，害怕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被黑羽看到過…

很矛盾吧。

但這就是她的心理。

她來到學校，躲在隊列的最後。

聽完校長的致辭，便是看到黑羽上台。

看著那熟悉，而喜歡了好多年的男生。

萬里憐很想哭…但也不想哭。

黑羽的致辭，依舊很精彩。

全場的掌聲響亮，也可以說明這一點。

然後…

就沒了…

——

萬里憐最終還是沒有被回應。

她拿著自己的畢業證書，站在樹蔭下，一個人走到了之前體育祭洗臉，一個人哭的那個地方。

她重新擰開水龍頭，又準備用自來水沖刷自己的淚水。

但下一刻，她的水龍頭被一個男生關了。

那是黑羽……？

黑羽明理淡笑著看著她，拿出了萬里憐那封情書。

萬里憐覺得羞恥，想逃，但也逃不掉，只能緊張兮兮地看著黑羽，不敢說話。

但她也發現了，那封情書，甚至是拆開都沒有被拆開過…

所以黑羽是來原封不動地還給她的么？……

這是羞辱么？……

還是…

好想哭。

好想哭…

「我不用看，我都知道這是你寫的。」

「說實話。」

「我等了挺久了。」

「等了一年多了吧。」

誒？

這什麼意思……？

只見黑羽把自己的校服，順數第二刻扭頭用力拔下來，然後放在萬里憐的手心裡。

「拿好了。」黑羽淺笑著說道。

然後他將情書小心翼翼地放回褲袋裡。

「這就是我的回應。」

「我不看你的情書是因為。」

「我不想接受你的告白。」

萬里憐聽到這句話，眼神又是一滯，她還以為自己收到了第二顆扭頭就代表著他選擇了自己呢……

結果，只是同情嗎……？

「但能夠看到你的情書，我能夠確認你的心意。」

「所以，我要跟你告白。」

「我喜歡你。」

「萬里憐。」

「今後的日子，你那沒有人注視的一切，我來注視。」

「沒有人看你，我來看你。」

「沒有人在乎你，我來在乎你。」

「我只想告訴你。」

「你做的一切，不是白費。」

「我喜歡你。」

「我真的喜歡你。」黑羽一口氣說完，隨後俊秀的臉龐便染上了紅暈，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抱歉…沒跟女生表白過…不太懂怎麼說話…」

「希望，你能接受吧？」

「……」

萬里憐只覺得自己步入夢境。

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淚水自然流淌。

她上前抱住了黑羽，哽咽地說道。

「我，我也很喜歡你……」

「我喜歡你十年了……」

「黑羽…」

黑羽聞言一愣，隨後輕輕一笑。

「那我…以後，用行動來表達我喜歡你多一點吧…」

「在年數上，可能是沒辦法超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