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3 take the count

Chapter113 take the count

不下車,事實上昨天縱、欲的後遺症加上開了好幾個小時,她的腿早就打顫。月島千純臉色難看,「讓開。」

「試煉已開啟,即便您上山也無法改變。」

「我再說一遍,讓開!」空擋踩油門,引擎聲轟鳴警告,半眯著的眼睛里是盛大怒意。

「當家的讓我在這裡攔住您,除非您從我的身體上壓過去。」

「你當我不敢?」

「小小姐,這是我的使命。」男人躬身,卻在低頭瞬間給了月島千純一個細微的眼神。

多年默契使然,月島千純當即反應過來,倒擋利落退開數米,而後油門到底,方向控制精準,驚險地擦著一眾人身邊繞了過去。

看著遠去的那輛車,男人扶額,「七當家到底教的比我好,小小姐的車技比起格鬥可好太多了。」

一路上無人再攔,可就在月島千純飛奔到試煉場大門外時,眼前的場面令她震驚到本能的一腳突兀剎車,頭險些撞到擋風玻璃。

一排高大挺拔的男人清一色黑衣如墨,背手站在大門前。難怪沒有其他人阻攔,和著海音寺家鮮少聚齊的七把交椅正排排站在這裡等她。

看著七位給她的童年留下巨大心裡陰影的舅舅們,月島千純本能地有些膽怯,但是想到青峰大輝,便不得不硬著頭皮下車交涉。

「舅舅。」朝C位男人畢恭畢敬,目光一一看過左右兩側的其他人。

「好久不見呀素素,剛看了山下的監控,車技真給我長臉。」七人中最年輕的一位最先開口,驕傲嘚瑟。

月島千純抽了抽嘴角,「小舅舅既然覺得長臉,能不能幫幫我。」

「額……這個嘛……」偷瞄C位男人。

「不必白費心思,試煉館從未有開啟后終止的先例。」為首的男人從身形到五官都嚴肅的一絲不苟。

「他身上有傷,就算要試煉也不該在這種情況下。」月島千純急的不行。

「是他自願的,一切後果他都願意承擔。」

月島千純一面在心裡將Eric和青峰大輝罵了一萬遍,一面快速思考能做些什麼。

「素素,我看那孩子挺厲害的,前十六關都只是些皮外傷而已,到現在也沒斷手斷腳,你別太擔心了,說不定還能僥倖全須全尾活著出來呢。」

月島千純本來還勉強鎮定,聽完這話卻是一刻也等不得,衝動魯莽便要硬闖。

「老六,你這破嘴能不能別說話?」三兩下制住月島千純,五當家瞪了剛才說話的六當家一眼,轉而對月島千純語重心長,「素素,那孩子挺過這回便能得償所願,你們現在的困境都會迎刃而解。」

「舅舅,求你們了,我不要什麼名正言順,我只要他沒事。」月島千純心中猶如□□柴烈焰烘烤,情急下直接跪了下去,幾人臉色頓時生變。

「你竟然……」為首的男人看著她滿臉震驚,他們一手栽培出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掌上明珠,竟然為了那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這裡?

齊齊火大。

「既然這樣又何必告訴他這個法子?你明知道試煉開啟意味著什麼。」

「老四你是不是傻,素素怎麼可能告訴他?應該是月島琉夏那個黑心眼說的吧。儘管我能理解他保護女兒的心情,但是直接讓人家來送死也太過分了。」

「月島琉夏自己當年走了狗屎運,混過了修羅道二十四道關卡娶走我們僅剩的妹妹,應該不至於好心告訴拐走女兒的混小子這個辦法。多半是小妹心軟見不得女兒傷心吧。」

「可是萬一那少年沒能超常發揮運氣也不好死在裡面,素素不是更傷心?小妹是海音寺家的人,不大可能明知道風險係數還瞞著女兒讓那小子冒險……」

「多半是月島梨奈那個離經叛道的丫頭,自己喜歡走鋼絲也要帶壞晚輩一起玩心跳。殊不知試煉通過率可是百分之一啊,即便僥倖活著出來傷殘概率也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那孩子本就傷及肺脈……」

「如果他真的出事,我也活不下去。」七嘴八舌的猜測令她越聽越害怕,幾乎認定青峰大輝出不來,慘白著一張臉雙目失神。

瞧她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好半天終於有人忍不住笑道,「行了行了,嚇唬你的。」

月島千純猛地抬頭,「青峰君沒事了嗎?是不是已經結束你們逗我的?」

「那倒不是,試煉還未結束,如果他自行放棄或是喪失行動能力的話會自動終止的,沒那麼可怕。」

這安慰……等於沒有。

深知青峰大輝的驢脾氣,讓他自動放棄根本不可能,否則他也不必瞞著她來這裡。可如若到喪失行動能力,基本也跟丟掉大半條命沒什麼區別了。

「喂素素,那小子既然是你看中的人,多少對他有點信心啊。」

說的輕巧。月島千純心想,即便青峰大輝身上沒有傷,她也絕對不會讓他來冒這個險。

海音寺的家主試煉基本上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難度,活著出來的人有資格直接接管一把交椅,成為名正言順的家族繼承人之一,且可以擇娶擁有族中血脈的女子。海音寺在世家大族中的特別之處就在於並不以絕對的血緣確定繼承者,一切憑實力說話,這也是其保持多年長盛不衰的獨到秘方。因為僅憑實力,難度可想而知。

咬緊下唇死死盯著那扇門,月島千純不知道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只好在心底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青峰真的出事,無論死傷她都陪他。

「素素。」許久未開口的當家人終於發話,月島千純茫然地看向他。

「他若挺過來,我將以海音寺全族之力保他,許以同月島宗族結盟百年為聘禮,親自登門向你父親遞交婚書。」

海音寺這個古老的名字在當今社會的灰黑世界依然讓人聞風喪膽,傳統財閥私心裡都想要同這個古老世俗中踏血而生的修羅世家聯姻交好,得萬全庇佑。當年月島家元氣大傷,月島琉夏劍走偏鋒求娶海音寺家的小姐,即便後來生意場上多半靠自己打拚,卻也因這個鐵血世族名稱的庇佑無人敢動分毫。

「百年結盟」是多少自命清高的白色世家夢寐以求的□□?這樣的許諾只有一個可能,一個令月島千純想都不敢想的可能。畢竟這麼多年,其他分舵都有了適合的繼承者,而大舅舅還未尋覓到一位能夠託付的人。

在別人聽來是萬分恩賜,在月島千純聽來卻兩眼一黑,試煉館有七道門,對應路線由簡到難。「青峰他走的是……」

「無常道。」

……

跳出六道之外,善惡無常,神鬼無差。二十年間無一人闖過,偶有僥倖挨到最後一關的刑罰淬鍊,

也都抵不過堪比地獄的殘酷極刑。海音寺家懲治敵人的刑罰流傳了近百年,最頂尖的十種皆在無常之門。

知曉內情的人都明白,選無常道與求死無異。

「青峰他什麼都不知道,是您許諾他走無常之門才能名正言順娶我,對嗎?」

男人不發話,等同於默認。

「二十年來未有人闖過,甚至敢於嘗試的人都寥寥無幾,所以見到一個傻的,魯莽的,不計後果的衝動鬼便不管他的死活,只為了給自己尋一個繼承人?」月島千純倍感絕望,這世上除卻青峰大輝,沒有任何人對她能夠毫無私心。

「是為海音寺家。」蒼涼的語氣略沉,「素素,你父親難道沒有教你,身在其位必謀其事,選出下一任繼承人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事。」

「可惜青峰即便挨過去,也不適合做什麼當家人。」無比諷刺地抹一把臉,她已不抱希望。

「運動員的職業生涯不過十幾年,等他退役之後我也可以退位。」

「呵……他根本就不……」話未完,便被打斷。

「你不是他。」原本嬉皮笑臉最不嚴肅的老七難得正色,「那小子為你命都能不要,你不該看輕他。」

她什麼時候看輕他了?她了解青峰,或者說自以為了解……好吧哪怕不了解她也知道青峰大輝只是一隻在球場上身手靈敏的野獸,或許在打架方面有些天賦,但跟海音寺家從小訓練出來的那些個身手變態的門徒根本不是一個檔次,而那些人闖過難度最低的畜生道都極少極難,更別說直逼當家人的無常道。

野獸是她的英雄不假,可是她從未期待他能獲得海音寺家的認可。不是看輕青峰,只是認清現實。

夜深人靜,月島千純從傍晚一直跪到現在。自我安慰的心裡作祟,青峰大輝在受苦,她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舒服。

所有人對月島千純的倔脾氣都有很清晰的認識,因而也沒人勸她起來,只默默陪她等。試煉館依舊沒有動靜,在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如若一切順利,天亮之前他們能看到最終的結果。

「喝口水吧。」晨光熹微中,同她年齡最接近也最親的小舅舅終於忍住不,瞅著她那跪了一整晚的瘦弱身板搖搖欲墜,心疼的直轉圈。

月島千純拒絕一切吃喝,看樣子誓要折磨自己方能平衡。

「怎麼還不出來?三哥,裡面有動靜嗎?」

「廢話,有動靜你聽不見?」看著唯一的外甥女那慘白的臉色,想起幾年前她失戀后的慘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應該啊,死活都該出來了。」以沉穩著稱的二當家也坐不住,頻頻張望。

「要不我們去個人看看吧?萬一關卡那邊有什麼失誤……」

「那是無常道,除了大哥誰能出的來?」

運籌帷幄的龍頭老大此刻面若寒霜,滿臉生人勿近。陡然起身,決定進去走一遭,繼承人或許還有機會另選,可他並不願意失去唯一的侄女。

見大當家起身,月島千純也掙扎著站起來,雙腿早已麻木,動一步便跌倒。

「先坐一會吧。」

月島千純掙脫好意攙扶的手,搖搖晃晃重新站起來。

低氣壓裹挾的男人正要推開大門,山頂的古老鐘聲發出沉沉的穿透之音,所有人抬頭仰望,就連山下的三塚等人也不例外。這古老的鐘聲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響起,陌生的令人感動。

月島千純並不知曉鐘聲的意思,但看舅舅們的神色也明白一二,試煉結束,但結果……

那扇沉重的木門開啟,發出陳舊的「吱呀」聲。

院子的另一邊,擔架之上蓋著鼓囊囊的白布,月島千純瞪大的眼睛刷的留下兩行淚,立時腿軟。

「怎、怎麼會?」身後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尖銳的不敢置信。

挺拔的一家之主站在原地,邁不開腳。

極大的悲痛過後湧出無限氣力,壓著心口的抽痛要去到他身邊,卻見白布忽然動了動。

「卧槽。」先一步上前查看的七當家在半路被嚇了一跳。

「額……玄青?」六當家雖然嘴碎眼神卻極好,一眼認出白布下的人。

「搞什麼啊?不過你這是怎麼了?」二當家上前一步,盯著手下的狼狽樣企圖找到答案。

那人將白布繼續往上拉了拉,遮住臉,彷彿這樣就不會丟人現眼,「沒、沒什麼,玄青有辱使命,無言面見各位當家。」

反應過來的月島千純只關心一件事,「青峰呢?他人……」

話未說完,出口的門再次打開。

月島千純盯著門內走出的熟悉身影僵直站定,她從未見過那樣狼狽的野獸。而他只是站在門邊,絲毫不在意臉上半乾的血漬,傻傻的沖她咧嘴笑一下,一動不動。

月島千純知道,他不是不想過來,而是不能。

幾步跑到他身邊,湊近才看清本是一身藍色衣服被鮮血硬生生染黑,不敢碰他,連露在外面的手都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生氣,罵不出來,只會無用的哭,看著他這幅半死不活傻樂的模樣,哭的難看極了。

「小千……」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聲音都嘶啞而緩慢,嘴角破了皮掛著血,他卻一點都不在乎,哽了哽吞下喉頭的血,克服劇痛努力讓發聲清楚一些,「我有資格娶你了。」

這是他死裡逃生的第一句話,意識渙散,倚靠本能只惦記著這件事。

「誰要嫁給你個傻子……」不敢碰他不知所措,焦灼回頭朝身後怒吼,「醫生呢,還愣著幹嘛!」

身後,他忽然不知哪來的力氣,向前一步抱住她,目光已失焦,眉心緊蹙,「你不能反悔,不可以……」

被他滿身的血腥味薰的頭暈噁心,淚腺開了閘傾瀉而出,怎麼都止不住。想回應他的擁抱卻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血,崩潰嚎啕,「青峰大輝你個王八蛋!嗚嗚嗚嗚嗚……」

「我可……可以的,不要、跡、跡部景吾……我的女人、我來……」被醫療隊七手八腳台上擔架,話都說不利索。

野獸的佔有慾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他的女人只能他來保護,甚至不願意讓跡部景吾解決婚約困境,所以才在尚未痊癒的當口趕著來作死。

他握著她的手力道死死,月島千純只好一步不離跟上車,低頭看到那修長指尖沒有了甲片的保護,一片血肉模糊。

他本是一隻悍戾兇橫威風凜凜的野獸,賓士於叢林峽穀草原高山,卻為她磨去利爪拔掉尖牙,斬斷一切後路。

冷血動物的堅硬軀殼被擊得粉碎,青峰大輝以血肉之軀穿過小狐狸心中冰封千里的銅牆鐵壁,摘得她掩藏最深的柔軟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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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主黑籃]馴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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