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港黑大樓頂層,森鷗外旁邊另外一個椅子上的是跟御神佑見過一面的尾崎紅葉,身側站著的是抱著手的中原中也。兩個人聽到了森鷗外對著電話講的話,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御神佑皺著眉心裡想著這考驗兩個字的具體含義,是考驗能力?還是考驗立場?或者兩者都有?
放緩呼吸,理清自己的思路,御神佑說道:「既然只是考驗的話,為何讓我做這個任務,刺殺總局務長,您應該知道以我曾經的身份做這個任務的話就是徹底和政府對立,如果離開港黑就是死路一條」
他說著忽然笑了聲,「或者這就是您的目的?」
森鷗外一點也沒有被直白的話影響到:「原本就是死路一條了,也不差這一點。」
御神佑被這話嗆了一下,神情窒息。
「joker還有兩條路不是嗎?」森鷗外笑吟吟的對著手機,「你可以向你原來效力的派系求助。」
御神佑平穩波動的心情,接道:「那另一條路,靠我自己?」
森鷗外一手敲了敲扶手,「沒錯,joker如果想要倚靠港黑躲避禍患,總不可能什麼都不付出吧。」
「可這任務難度也太大了點。」御神佑眉心跳動了下,「如果boss你真的相信我的能力,派中也大人來幹什麼?」
森鷗外說道:「如果joker通過了考驗,就需要和港黑的幾位幹部一起行動了,早點培養默契,我認為是好事。」
御神佑:原來有把他提升為幹部的打算嗎?不過相應的,如果沒通過考驗,他大概率會被沉湖吧!
考慮著這話的可信度,御神佑問道:「為什麼是中也大人?」
森鷗外嘴角的弧度不變,給出了和廣津柳浪差不多的說法:「中也有時間。」
森鷗外旁邊的中原中也一頓,眉頭擰起。首領說謊了,他原本是有別的任務的。
御神佑向後靠,手撐著後面的桌子:還是覺得這黑心人類沒說實話,但暫時沒有情報來路的他只能相信森鷗外的話。
勉為其難接受了這個說法,御神佑談到了實際的問題:「我調動不了黑蜥蜴,就算調動了肯定免不了陽奉陰違的問題,更不要說中也大人了。不如我與柳浪一同指揮如何?」
這樣他的風險就大大縮小了,御神佑想著。
森鷗外道:「其實我一開始的想法也是如此。」
御神佑木著臉:「那為何?」
「柳浪說這次的行動如果交給你,你可以快一點立足。」森鷗外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到,joker安心去準備吧,我會改掉調令的。」
御神佑看著通話結束的界面,感覺自己許久未曾跳動過的心臟在森鷗外的反覆試探中有點停頓。有這樣的首領,他覺得自己未來會很心累。
尾崎紅葉瞥了森鷗外一眼,一手握著扇子轉了一圈,才問道:「這次的新人原來叫joker嗎?我跟他見過一面,看起來是不錯!」
「他確實是個優秀的年輕人,組織能力和情報能力都可以確認很強,但還不夠值得信任。」森鷗外眯著眼,看著窗外的風景。
不一會,聽到笑聲的森鷗外無奈的看著旁邊挑高了眉頭的女性。
優雅的抿起一抹笑,尾崎紅葉說道:「我看過關於他的資料了,曾經連自己效力的組織情報也拿來販賣的人,確實不值得信任。」
「但也說不定,這個新人只是不喜光明罷了。」尾崎紅葉喃喃道,「他的心偏向黑暗。」
點點頭,森鷗外笑道:「有這種可能,所以我需要確認他的立場。如果是個間諜的話,我可是會很頭疼的。」
中原中也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默不作聲的低頭抿著茶。耳邊聽著首領和大姐的談話,他的腦海中也閃過那個人。
「嘖」
他藍色的眼眸看向了手中和御神佑手中一模一樣的任務資料。
整理了下一塌放在公文夾里的資料,森鷗外將它遞給了另一邊的中也。他在七彩琉璃玻璃照射下的眼睛,幽邃黑暗的透不出一點光:「中也,你看一下這份資料,好對他有個了解。」
中原中也拿過來那份資料,上面寫著的是joker以表面官方身份做的一些事情和暗地裡做情報販子賣的一些情報。
他看著這份資料把這上面描述的人和那個他見過的黑髮藍眼,臉上揚著笑的青年對上。
中原中也放下了資料,按了按黑色的帽檐,藍色如水晶般的眸子中凝聚著冷凝的光:如果御神佑是個叛徒的話,他會親手幹掉他!
****
橫濱的天氣很多變,明明昨天還是天空明朗太陽明媚,今天就冷風陣陣,凍的人發抖。
剛進港黑第一天就對上司有微詞的御神佑也沒辦法,已經進了港黑,再想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他搓兩下自己的胳膊,揮著自己停留在通話結束頁面的手機:「柳浪,boss說讓你為領頭,我掛個名就行。」
隨意幾句話誤導了下boss的本意,御神佑笑的燦爛:「調令應該一會就來了,你自己看一下。」
廣津柳浪拿起手機,「叮」的一聲,御神佑話音剛落森鷗外新的調令就來了。確實如joker說的那樣,新的調令中,他也被加入了首腦之列。
沒有神力護體的御神佑,體質就跟普通人類一樣,也就比常人要結實一點,再別的差別就沒了。屋內的人顯然都感覺到了冷意,但沒人開口。御神佑對穿的厚實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西裝男揮手,指著窗戶示意了下。
黑西裝男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后把旁邊的幾個窗戶都關上。
御神佑想著,森鷗外不信任他的原因他也能想到,以真joker做過的那些沒底線的事,換他他也不信。所以他需要借這次機會獲得港黑的信任。這樣,他才會被真正的接納。
如果站在森鷗外的角度,joker這個人的目的是活命,如果想要不被殺,就只能依靠港黑。而他也能利用森鷗外覺得他需要依靠港黑這一點,來讓森鷗外安心。
御神佑:前提是,森鷗外不知道他是假joker。
joker是被一個匪徒殺掉的,這人背後沒有勢力,也不知道joker的身份,理論上他沒有暴露的可能。
把所有可能的漏洞都想了一遍,確定沒有隱患的御神佑心裡鬆了口氣,對著廣津柳浪說道:「柳浪,關於總局務長,我對這個職務的工作大概熟悉一些。也能猜到保護他的隊伍人員。」
廣津柳浪點頭:「了解,他的行程我們已經掌握了。」
想了下,御神佑道:「那剩下的,就是時間,地點,還有具體的計劃了。」
廣津柳浪難得的臉上帶了點笑容:「joker,這個人一般星期三晚上會留在總務廳。」
聞言,御神佑也笑著回道:「晚上確實更適合動手,看來一切都沒問題了,那麼我們什麼出發?」
一直旁聽的立原道造有些懵逼:怎麼就突然一切都沒問題了?我是不是聽漏了什麼?
廣津柳浪看了看手錶:「中也大人中午要和首領面見歐洲來的客人,下午四點,我們集合在高線路三等中也大人。」
御神佑改變半依靠桌子的姿勢:「那現在豈不是沒有什麼事了?」
「還有一件事,是關於前輩的贈禮的。」廣津柳浪手放在嘴前咳嗽了下:「我身上也沒有什麼比較好的東西,你想要什麼?」
御神佑掃視了下廣津柳浪,身上除了單片眼鏡,白手套和圍巾也沒有別的可以拿的東西。
御神佑笑道:「你的圍巾,給我一個同款的吧。」
「可以。」廣津柳浪道。
話題結束后,御神佑看著久久沒有動靜的眾人,心裡有了個不確定的猜測。他們不會是在這裡硬生生等到四點吧?
半個小時后,坐在椅子上的御神佑收到了廣津柳浪訂購的圍巾。看著褐色的圍巾,雙眼無神的御神佑將它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半個小時一動不動,腳和手都有些發麻。作為底層員工的感覺可真不好受,頂頭的人有事就只能幹巴巴的等著,他無聊的想到。
御神佑:剛才沒注意,這港黑大樓倒裝修的很豪華。
他的眼掃過地上的大理石和空曠寬敞的中間,那側面擺的一排樹,一顆就要不少錢吧,他曾經看過古國的宮殿,那些侍奉他的貴族們就喜歡養這種樹。
到了中午,被遮擋的太陽出來,並且在陽光照射越加強烈下,寒氣才盡數散去。
而時間已經快到四點了,眾人盡數出了港黑大樓去往車裡。
御神佑邊走邊說道:「飛機確實容易被監控,那位總局務長的人一旦發現有我們港黑的人往他那個方向去,必然會開始警惕。但一路開車過去,遇到的關卡不比飛機小。」
廣津柳浪皺著眉頭想了想:「道路上的警戒要比飛機上松一點,比較容易混過去。只需要幾個上過官方名單的人偽裝一下坐在後面就行。」
御神佑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被廣津柳浪叫住,他疑惑的抬眸:「?」
廣津柳浪將車鑰匙放在車頂滑了過來:「你來開,我已經很久沒有開過車了。」
御神佑接過車鑰匙,沒有反對。對他來說開不開都行,他學人類的東西很快,在剛開始被港黑追殺的那段時間就無師自通了開車這一門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