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大結局)
「誒,何老師你來看看,這個白初是你們班上的吧?」
何飛尺正在批改試卷,突然旁邊語文組的老師突然聽見叫他,他抬頭,「是啊,怎麼了?」
「這個孩子這篇作文非常有想法啊,」語文組長拿起一張卷子遞給何飛尺,「你看看,我們這次的作文題目是『信仰』,他選擇的角度很獨特。」
「是嗎?」何飛尺聽語文組長這樣說有些好奇的接過了試卷,一入眼就是白初那手勁秀的字體,卷面特別乾淨,看起來就很舒服,何飛尺在心裡點點頭,就憑著這手字,這作文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這樣想著,他把卷子拿到自己眼前,低頭去看這篇角度新奇的文章。
——大部分人心的中都有一方凈土,那裡綠意盎然,百花齊放,那裡神聖而不可侵犯,那裡住著我們的靈魂,那裡堅守的是我們的信仰。
——而我屬於那少部分人,在十三歲以前,我沒有信仰,我快樂又孤獨的度過了人生的前十幾年,恍恍惚惚卻又真實度過。
「……而這場萬眾矚目的比賽即將開始!」賽事中心,解說的聲音透過耳麥傳入所有人的耳中,歡呼聲更加激烈,似乎要掩蓋掉周遭一切聲音。
陳池目光平靜的盯著面前的賽道,握著車把手的手指微微活動了一下,周圍的熱鬧氣氛好像並沒有傳到他的耳中,他沉著冷靜,彷彿這不是什麼重要的比賽。
他透過賽道看見了白初,他的小孩兒站在終點前微笑著看他,陳池閉了閉眼,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再睜眼時,眼底不帶半分情緒。
「什麼比賽?」何時聽著電話里同學激動的聲音有些好奇,「賽車?」
「對啊!莞海市這次舉辦的大型賽事,絕對萬眾矚目!」那邊似乎有些激動,說話聲音大到何時不得不把手機拿遠點兒。
「真這麼牛?」何時說著打開了電視,順著同學的話找到了體育頻道。
「那肯定啊!央視直播!」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看呢。」何時看向電視,屏幕里比賽剛開始,發令槍一響,他就看見一輛輛的賽車沖了出去,每個賽車後面都跟了個無人機。
「這挺酷啊。」何時看著帶著頭盔,一身賽服的賽車手們,眼底全是好奇和激動。
他第一次知道開摩托車還能有這種規格的比賽,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以前一直認為沒事開著摩托到處跑的人都是群不學無術的混混。
不止是他,就是他媽和他爸都經常對他說不好好學習以後就只能和這些人為伍,他也一直認同這樣的話。
可是,現在都有正式比賽了,還是國家台播放的比賽,那這樣是不是說明,開摩托車也不丟臉?至少不應該是他想象中那麼的不堪?
——意外和驚喜永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到來,但我很幸運,在十三歲的尾巴上抓住了我的信仰,在一場意外中收穫了只屬於我的驚喜。
——那是場慘烈卻足夠刻骨銘心的意外,我在嘈雜的聲音中和他對視,「那是我的」,我聽見我的心這樣說道。
看到這兒何飛尺眉頭微皺,轉頭問語文組長,「這篇作文我讀著怎麼有些怪?」
「怪?」語文組長抬頭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何飛尺,見他滿臉的疑惑卻又說不出來這才有些瞭然,「我說他選的角度很獨特。」
「我知道,可是……」何飛尺說,「不是說作文題是信仰嗎?前面讀著還好,後面總覺得有些不對。」
「你的想法也太死了,」語文組長有些好笑的停筆看著他,「你這位小同學是用第一人稱寫的作文,很大膽,你往下看吧,他把信仰擬人化了。」
說著語文組長又回味了一下白初的作文,還真是有些意思。
「原來是這樣。」何飛尺點點頭,他就說怎麼讀著有些怪呢。
——人生並不長,但也不能說很短,常常會有人在這條充滿荊棘和花朵的路上搖擺不定,而在人生的岔路口上,任何的選擇都會在生命的歷程上刻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沒有搖擺過,我一直都清楚自己該做出怎樣的選擇,也願意為它付出代價,所以我可以一直沒有信仰。
「叮咚——」
突然響起的廣播聲讓白初睜開了雙眼,他偏頭往窗外看了看,飛機下方的莞海市燈火闌珊,星星點點的光亮在一片黑暗中像掀起了燎原之勢,點燃了這座廣闊的城市。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降落在莞海國際機場,外面溫度二十六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
飛機上的廣播還在繼續,白初從衣兜里拿出手機,已經八點過了,陳池大概已經參加完他總決賽的二分之一賽程了。
白初抬眼看了一下,飛機已經停穩了,他把手機的飛行模式解了,噼里啪啦的湧入了一大堆的消息,沒來得及看那些亂七八糟的,他先點開了穆沉的消息。
應該是他剛上飛機不久就發過來的——
M.沉:[到了發個消息,我讓司機在機場門口等你,車牌號一會兒發給你。]
這條下面是穆沉發過來的車牌號,看了看已經耽誤不少的時間,白初抿了抿嘴,收起手機快步下了飛機。
——印度文學家泰戈爾說過,「信仰能欺矇人,可是它有一個極大的好處:它使一個人的面貌添上一種神采。」我不知道當我有信仰同沒有時是否有過容貌上的變化,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它對我我精神上的改變。
「……現在選手們已經到了漓河灣,這是本場比賽的中點,到達這裡,就說明我們CMT總決賽的賽程已經過半!」
解說的聲音響徹莞海的上空,觀眾席上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上一輛輛飛馳而下的賽車,他們中有人是熱愛賽車的,也有人只是單純的來看個熱鬧,但現在,所有人幾乎都盯著那個方寸大的屏幕,隨著解說激昂的語調釋放出自己心中的熱情。
姜望抬頭看了看四周,好像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他熟悉的狂熱,這是一種只有賽車才能帶來的狂熱,這種狂熱他曾經有過,現在也不缺。
只是他不可能再擁有屏幕上那些人對賽車的狂熱,他還是適合在台下感受他們帶來的熱意。
他該知足,他至少比在場大部分人都要幸運,因為他也曾有過這場熱愛。
「池哥呢?!鏡頭怎麼給的那麼少?」楚河在一旁扯著穆沉的手臂有些不滿,面上緊張的不行,嘴裡還不忘吐槽,「誰要看這個十四號了?!這車這麼騷包,來比賽還是選美啊?!」
「……已經算給的多的了。」穆沉一邊嘆氣一邊想把楚河的手扯下去,原本他也有些緊張的,但被楚河這麼捏著,注意力一下就被拉了回來。
「哪兒多了?就那麼幾次!」楚河抓得死緊,愣是沒讓穆沉拉下去。
姜望被他倆的聲音打岔了一下,回過神來,他瞥了一眼分外緊張的楚河,嘴裡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十四號是戈鋒。」
話音剛落,他就聽耳邊吵吵鬧鬧的聲音瞬間消失了,安靜的有些詭異。
楚河:「……」
穆沉:「……」
「啊,原來是戈鋒啊,」楚河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我就說呢,這麼獨特別具一格的風格,舍他其誰?果然,我SV出來的人,就是與眾不同。」
「……」穆沉和姜望看著楚河若無其事的誇戈鋒有些一言難盡,哇哦,說的真棒,彷彿剛才說那個賽車騷包的人不是他一樣。
姜望看著又重新進入吐槽模式的楚河沉默了一下,好像,這樣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