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秘密」到底是什麼?
回到宮門前,唐梟梟仔細觀察,見那些黑衣人並非像是普通的殺手,身手更像是道上的。
「啊!」一聲慘叫,守衛倒在了地上。
那支援的守衛被這三個黑衣人竟打得節節後退,而一旁的唐楓顯然體力不支了起來。
唐梟梟閉上眼,感受了下風向,猛地睜眼抽出匕首便衝上前去,一眨眼的功夫,三人便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慘叫著,鮮血從指縫中流下。
唐楓驚愕地看著她手中的匕首白刃上的血跡。
她出手傷人了,甚至手段有些殘忍。
「給我抓起來!膽敢刺殺朝廷命官,依法查辦!」她抬手亮出令牌厲聲道,「順便把嘴給塞了,省得自盡。」
守衛紛紛上前將那三人抓了起來,唐梟梟忙扶著唐楓去找城中大夫。
「哥,你怎麼樣?」唐梟梟小聲道。
唐楓嘴上說著沒事,身子卻越來越沉,唐梟梟硬撐著將他帶進了醫館。
他果然瞞著自己,平日里那番看似沒事人的模樣,都是裝給自己看的。
因為此前急著在大年三十趕回村,並未養好病的他落下了病根,氣虛,體弱。
「還好未刺穿,好好修養,快則半月,慢則二十來天便能活動,但傷筋動骨一百天,最好這幾個月,都別勞作,以免落下病根。」
大夫一邊治傷一邊對唐梟梟說道,她連連點頭。
也因此,她更加著急想要結束這一切。
「大夫,我大哥先托您照顧幾日,這是銀子,我很快便會回來接他,您千萬別讓他亂走。」
唐梟梟放下錢袋便離開了,大夫打開錢袋,裡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這、這也太多了,唐大人!」
大夫追到門口,卻發現她早已經消失在了人流之中,無奈,只好先收下,好生照顧這位「大哥」。
回到宮裡,唐梟梟匆忙去寢宮找皇上,卻發現無論是皇上還是昭凌都不在。一問才知,方才她來時皇上便去太后那兒了,根本不在寢宮,而昭凌也是聽了消息後腳便也跟去了,沒了辦法,她又只好折去了太後宮里,這匆忙得讓她甚至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這皇宮之大,她覺得自己都快把腿給跑斷了。
這還真沒想到,一到佑寧宮,唐梟梟便被引進了他們爺孫三代所在的殿內。
「見……過太後娘娘、皇上、太子殿下。」唐梟梟頷首行禮道,暗暗地大大地喘了口氣。
「免禮吧。」
「謝太後娘娘。」她直起身站到了一邊。
「哀家等你很久了。」
等自己?
唐梟梟一愣,難道他們已經將之前的所有事都告訴太后了?
「卑職慚愧,不知太後娘娘等卑職所為何事?」
「將人帶上來。」
皇上一聲令下,一位面色略顯憔悴的婦人被帶了進來,唐梟梟有些不解此人與太后特地等自己有何關聯,眼神中滿是疑惑地看著那神色緊張的婦人。
「乳娘?」
昭凌有些意外,起身就要過去,被皇上一個眼神給攔下了,他便只好乖乖坐了回去。
乳娘?
唐梟梟看著那乳娘走到自己身旁向三位行禮,正當自己疑惑時,太后開口了。
「王嬤嬤,你該知道,哀家想向你要的是什麼。」
「太子殿下確為皇後娘娘懷胎十月所生,也是老奴親自餵養的。」
乍一聽,這乳娘說的話並無何處不妥,但細細想來,為何要刻意提起皇后懷胎十月所生一事?難道不僅是昭樂,連太子都非親生?而皇后的那個「秘密」,就是這個?
本想此事不該有這麼巧,但這三世同堂在這兒等著自己,難不成真是為了這事?家醜不可外揚,怎麼還特地將自己找來來見證這件事?
「唐大人,你怎麼認為?」
面對皇上的提問,唐梟梟心裡滿是疑惑,不敢開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唐大人?」
「卑職……想知道,皇上想讓卑職說些什麼?」
皇上見她並未通過這些察覺到什麼,便又讓王嬤嬤繼續往下說,而王嬤嬤卻走到昭凌面前,跪了下來,伏地磕了一個頭。
「太子當時出現不適,是老奴未曾當回事,」王嬤嬤抬起頭,嘴唇微微抽動,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腿上的那片衣服,「若是老奴早些發現,太子也不會出事,老奴罪該萬死……」
「你是說,你明知湯藥有問題,卻並未提出?」唐梟梟忙問道。
王嬤嬤點了點頭。
唐梟梟轉眼一想,的確,那太監和宮女隻字未提王嬤嬤的事,此事要真如她所言,那到底皇后又在緊張什麼?
「皇后可知此事?」唐梟梟又問道。
「娘娘不知此事,本只是怕娘娘責罵,卻不想釀成大禍……老奴該死……」
她這才細細打量起王嬤嬤的穿著,顯然不是宮裡的嬤嬤那打扮,反倒有些農婦般的樸素,鞋子也有些磨得不成樣了,褲腿上有些許糙物勾破的痕迹,那有些摻著銀絲的頭髮還是為了來見太后他們慌忙整理的。
唐梟梟走到王嬤嬤身旁,瞥了眼門外,似乎有人,然後微微俯下身看著她的表情問道。
「王嬤嬤來此之前,曾在何處躲藏?」
聽見「躲藏」二字,王嬤嬤的表情果然有了一絲絲的變化,看來這證言是否為實,還有待考量。
「老奴不懂大人說的什麼意思。」
「王嬤嬤之前過的挺落魄吧?是在逃難?」
見她沒有回話,唐梟梟繞著她走了一圈:「讓你落到如此境地還一口咬定是因自己的『疏忽』造成太子性命垂危,想必是因為你在被帶進宮裡來的這一刻,就知道已經走投無路了。你害怕即便現在說真相,也無法活著出宮了,便索性以示忠心,我可有說錯?」
「……」
「林秀娥告訴我,德妃落井是因為,這其中有個『秘密』,」她忽然提高聲音道,「我便大膽猜想,這『秘密』應當同太子的出生有關,否則為何一提起太子,皇後宮里的所有人不管是誰,都紛紛避而不談?」
昭凌皺著眉看著王嬤嬤:「您是我的乳娘,明明從小是您最心疼我,即便母后見到我像是見到『邪物』似的,都是您護著我,替她說好話。可如今為何就不能將實情告知於我?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王嬤嬤低頭不語,她並非不知情,而是這無意之中偷聽來的事,本想當做不知,卻還是被皇后抓了個正著,以性命威脅,她才只能視若無睹。
「你想知道嗎?」
昭樂大步走了進來,朝著太后與皇上行禮后,將一胭脂盒呈給了皇上。
「父皇可曾認得此物?」
皇上一愣:「這是德妃在宮外買的胭脂,當時朕還笑她,這種樸素的胭脂比不上宮裡的,她卻說,『此物人間只有一個,是獨有的,匠人再也做不出第二個一模一樣的』。」
那說話間,嘴角微微揚起,甚是懷念。
「自母妃過世之後,因為寢殿要讓給其他新來的娘娘居住,這些東西都被收進了一個箱子里,放進了母妃的衣冠冢里。昨日我去母妃的衣冠冢,發現墓穴被破……」昭樂哽咽了起來。
皇上大怒起身道:「你說什麼?!」
「您不知道,那附近的守衛一個都沒有……於是我便進了墓穴,發現那箱子里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就剩下一些在宮外買的不值錢的東西,包括這個胭脂……」昭樂擦著眼淚繼續說道,「在我回宮途中,發現這胭脂盒中有紙條的一角露在外面,便打開查看……您不妨看看,母妃到底是因何而死……」
皇上忙打開胭脂盒,那被胭脂染紅的紙條上,赫然寫著一句話,讓他怒火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