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欲之濫觴,懷璧其罪(20)
貝兒死了,她仰望天空,面上表情百般滋味兒,眼眸映著越來越亮的晴空,碧藍如洗,萬里無雲。
雷雨交加,火焰衝天的夜晚,在城主府煙塵四起的廢墟中,迎來了嶄新的朝陽。
一縷陽光,灑在貝兒蒼白的臉上,站在城主府廢墟中的榮府上下,凝視著貝兒的臉,各種情緒湧上心頭,緊握的雙拳漸漸鬆開。
人死如燈滅,萬事皆空!
有的人釋懷,但也有的人,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突然,一道身影從城主府後方飛出,落在埋葬貝兒的磚石堆上,竟然沒有一粒兒塵土滾落,可見其輕功十分了得。
立在磚石堆兒之上的男子,人過中年,面容緊繃,線條如刀刻斧鑿一般硬朗。他懷中抱著不知死活的火居道長凌虛子,雙眸冰冷的凝視九方韶雲等人。
「爾等好大的狗膽,竟敢對『五岩聯盟』的人動手!」
說著,他將懷中火居道長凌虛子「咚」的一聲丟在地上,身體散發出磅礴殺氣。
屋檐聯盟是個什麼聯盟,蓋房子的嗎?
英虎疑惑的盯著面容硬朗的中年男子,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壓低聲音提醒九方韶雲注意對方的胸口。
身著白色長衫,胸膛十分結實,衣服被肌肉撐得脹起,還是揣了兩個饅頭。
在他左胸口處的衣襟之上,以黑色絲線綉著偌大的「劍宗」兩個字兒,令九方韶雲不禁想起後世一些運動品牌上面印的「logo」,又土又丑。
完全沒有想到,剛入中原地界,竟然就遇見了劍宗的人,九方韶雲扭頭看向大師兄殷玄凌。
殷玄凌面無表情,深邃的雙眼中沒有任何的波動,他望著前方的中年男子,就像在看一塊兒石頭。
「劍宗南部堂堂主,二七九震山君蕭北風,多時不見,可還安好?」
千面玉狐狸綠衣笑得千嬌百媚,從坍塌的榮府內走出,身後跟著石天帚主僕三人,以及衣衫不整,滿面塵土的榮光城主。
小心翼翼,以免被斷磚碎瓦絆倒的榮光城主,在行出塌方大門時,一眼看到大兒子榮泰誠面色死灰的倚靠在塌方的牆壁下方,渾身是血,雙眼緊閉,儼然已經沒有了氣息,登時就「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吾的大哥兒怎麼死了?是誰,是誰殺了吾的大哥兒?」
哭嚎出聲的榮光城主,一把將榮泰誠攬入懷中,捶打地面,痛哭不止。
榮光城主這一哭,引得榮城主夫人等人也跟著全都撲到榮泰誠的身邊,痛哭出聲。
「哭什麼,等下送你們下去與他一同團聚。」
立於街對面磚石堆上的震山君蕭北風,雙眸迸射寒光,不可一世,仿若整條街道上站著的所有人,在他眼中,全都是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螞蟻。
「劍宗的人,都這麼自大嗎?」
英虎不屑的翻著白眼兒,問認識震山君蕭北風的綠衣,這劍宗目空一切的癟犢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方才,火居道長凌虛子連同鳳火堂眾術士列陣,祭出熾盛離火陣,險些將整個城主府夷為平地。
九方韶雲不得不動用體內隱藏的力量,利用黑色死氣,抵禦住上方的離火陣,為殷玄凌與綠衣撐起一個屏障。
殷玄凌與綠衣祭出全力,將火居道長凌虛子震殺,鳳火堂的弟子則是被石天帚與許多魚,還有松子三人解決。
七曜趁亂,抱著昏迷的十方逃了,但他也受傷不輕,恐修為廢了大半兒。
離火陣被破,脫力的九方韶雲來不及喘一口氣,就聽到前院傳來哭喊之聲,急忙與殷玄凌一同飛奔至榮府前方,剛好趕上貝兒大開殺戒,及時出手,救下榮府上下眾人。
當時九方韶雲飛奔至前院兒時,綠衣留在了後花園,準備查看倒地不起的凌虛子,以免老奸巨猾的火居道長假死。
結果空中忽然落下一人,將火居道長凌虛子的屍體抱起,飛躍而去,她急忙追趕在後,然後便出現剛剛一幕。
綠衣也不知道應該待在金星城劍宗南部的堂堂主震山君蕭北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震山君蕭北風威風凜凜,猶如一頭下山猛虎,睥睨眾人,一副高高在上,裁決世間眾生生死的神明模樣。
眼見震山君蕭北風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揚言要將所有人殺了的模樣,綠衣腦中浮現出一句話:給你臉了是吧!
「震山君蕭堂主,您還真是好大的口氣,莫不是仗著自己是劍宗的人,便目中無人?」
「沒錯!」
震山君蕭北風在神隕山海榜上排名二七九,但他完全沒有將排名一九七的千面玉狐狸綠衣放在眼中。因為,他是中原第一門派劍宗的南部堂堂主。
試問整個中原,無論是門派還是個人,誰敢與劍宗作對。
就連劍宗罩著的五岩聯盟,一般的普通門派見了其等門派的堂主弟子,也得點頭哈腰,客客氣氣。
不管心裡服不服,表面上都得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劍宗總舵在中原上都,四個分堂分佈在中原東、西、南、北四處,南部分堂在金星城。
震山君蕭北風是金星城南部堂的堂主,平日里與五岩聯盟其一的鳳火堂堂主火居道長交好,二人之間,還有著未出五福的親戚關係。
鳳火堂之所以能入五岩聯盟,背後也脫不了震山君蕭北風的鼎力支持。
此番火居道長凌虛子前來榮城尋寶物,震山君蕭北風也一同隨之前來見識一下寶貝,萬萬沒有想到,火居道長凌虛子竟然被人給幹掉了。
幹掉凌虛子事小,膽敢挑戰劍宗的威嚴事大!
有人敢殺五岩聯盟的人,就是挑戰劍宗的威嚴,打震山君蕭北風這個南部堂堂主的臉,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且震山君蕭北風本來就是一個激進分子兒,平時,他打著劍宗的名號四處欺負人可以,但若是別人敢對他或是劍宗稍有微詞,他就能原地化身一頭暴躁老虎,將人全都咬死。
「劍宗就是被你這種人敗壞了名聲。」
綠衣言,劍宗從前的老宗主,還有上上一任老宗主,都是心胸闊達之人,德才兼備,受人敬仰。
如今的劍宗,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甚至可以說是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尤其是劍宗如今的宗主,就是一個表裡不一,裝腔作勢的偽君子!
他年輕時那些糟爛的風流韻事兒,比妓館的花邊新聞還要多,且還噁心。
說出來,聽的人都替他感到丟人,說的人也會感覺髒了嘴巴。
就算不用改編,寫成下流,都足夠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