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兩敗俱傷

楚毅等人被引進進入帥帳之中。

由元帥王凌攜副帥劉秋，軍師劉池等南疆巨頭親自迎接，諸人互相恭維久仰，對號入坐。

「此戰之勝！皆君遙之功也！」王凌欣慰無比的對楚毅點點頭，激勵道，「本帥定然向陛下為君遙請功！」

「多謝元帥！」楚毅聽了，也連忙一整精神道。

身側胡車兒和山鷹卻都還有些心不在焉。

戲志才出列道：「我家將軍剛剛大戰孟武那廝……」

「哦，君遙且先回營寨休息，明日再商議追襲蠻族之事。如今蠻族糧草輜重損失大半，已不足回歸南嶺，就算孟余和那劉江有經天緯地之才，也不能憑空變出糧草來吧。」

提到劉江，王凌恨聲道，「不想劉江那廝竟然如此！就算是陛下再如何，也不能助紂為虐，幫助蠻族來襲擊天荒州！」

一邊的劉池聽了，有些羞愧的低著頭，沉默不語。

楚毅來到依桑縣城不久，卻也在一些將軍的嘴中知道劉江的事。

劉江，本是京城大族劉氏之人，也是南疆軍軍師劉池堂弟。

自幼聰敏過人，飽讀詩書，學習謀略之術，本著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然而劉江性格剛正不阿，見那丞相王露專權，陷害忠良，剝削百姓，便上書與雍安帝，責罵王露，且也隱隱透露出對雍安帝的不滿。

雍安帝又不是什麼明君，哪來的那麼多度量，當即便龍顏大怒，將劉江削職流放到當時還是荒蕪的南疆！

劉江也是氣血方剛的青年，哪受得如此侮辱，沒多久便離開了收留他的劉池府邸，單騎朝南嶺而去。

而劉江也的確有些才學，接觸南嶺蠻王孟余后，屢屢獻計，壓制南嶺各大蠻王，使得孟余實力愈發強大，成為新一代南蠻王。

孟余與南疆軍交戰，就常吃斗陣和斗謀的虧，見劉江有如此才學，便拜為軍師。

趁大雍北疆反叛，而奇襲天荒州，雖然最後還是被阻下去路，未能襲擊成功，但也奪下了荒南郡大半疆土，打開了北上之路，獲得糧草輜重無數。

蠻族將士對這個軍師更是愈發尊重！

次日，日上三桿，銀光灑地。

楚毅翻身而起，一把抓起桌上精鐵長戟，自個出帳於粗糙建成的練武場上練起《吞天滅地戟法》的基礎戟法來。

這《吞天滅地戟法》是楚毅從那混沌輪盤中抽取到秘籍，名字很霸氣，但其中蘊含的殺傷力也配得上它的名字，然而楚毅苦練十載，日夜精習，仍然只能使用其中的基礎戟法，難以精進到更深一層。

雖然說《吞天滅地戟法》的基礎戟法簡練易懂，練到巔峰，一刺一斬間殺傷力也是不俗，但對付一些無名之將還好，對上孟武、劉坤這個級別的人物，也只有被秒殺的份。

楚毅很不滿足，想他作為輪迴之魂的一生豈能僅限於此？！

戟者，百兵之霸，頭重腳輕，非常難以掌握，幸得楚毅自幼練習《吞天滅地戟法》的基礎戟法，如今雙臂有力，氣息悠長，使起精鐵長戟，也是得心應手。

楚毅戟戟有力，風聲霍霍，練完一套基礎戟法，正見著戲志才，二人便一同去校場觀看曹純訓練士兵。

走上了點將台，俯視遙望而去，四千精銳將士個個執刀橫盾，擰矛攥槍，黑壓壓的如一大片螞蟻般立在校場上，神色謹肅。

曹純將四千人分為四十個方隊，每隊百人，在隊率的帶領下或執槍衝鋒，或立盾防守。

有弓箭手立在離箭靶百米之內輪流練箭，弓如滿月，箭不虛發！

只有騎兵由曹純親自操練，時習控馬之術，時習衝鋒劈斬之術！

嗬！

哈！

楚毅聽著四千人整齊的吶喊聲，只覺得一股豪氣衝天而起。

而在帶領騎兵訓練的曹純在被人提醒后，也才發現自家主公的到來。

曹純大呼一聲：「停！」

便見四千人都收了兵刃站起，如一棵棵松樹般挺立不動。

「兄弟們，好久不見！」楚毅經常與士兵們同甘共苦，見曹純停下，也不矯情，洪聲說道。

「首領！」

大多數人都齊齊喝了一聲，他們都是陳驀從陳縣帶來的嫡系人馬。

有少部分新兵只是好奇的看著自家將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將軍，如今已為偏將軍軍職，在整個南疆都有著不小的名氣。

「我只想說，做我的士兵，就要相信自己！若是問起誰是誰英雄，誰是好漢，不要在別人面前吹噓，戰場上比比看，可好？！」

不少新人士兵激動的紅了眼睛，他們當兵的，都只是想在這亂世中混口飯吃，生存下去，何曾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將軍當過人看？

人性純樸，四千大好男兒願為他們的將軍拋頭顱灑熱血！

「主公，元帥命人喚你前往去帥帳議事，應該是商議追擊南蠻的事情。」一邊的戲志才走了過來。

楚毅點點頭，便帶著戲志才離開了校場，至於胡車兒與山鷹兩位親衛統領則是被楚毅留在了校場。

山鷹因為前次連發數箭未射中環英而耿耿於懷，拉著同樣箭術不精的胡車兒在校場請教曹純練箭了。

楚毅進了帥帳，見了已經比較熟悉的諸將校，一一見禮。

等個來齊了，元帥王凌道：「細作來報，蠻族糧盡，孟余聽信劉江之言，一邊令劉江前往南嶺運糧，一邊令孟武統精兵五萬斷後，便領了步兵拔營而去。

如今只需衝破孟武之軍，便可將毫無防備能力的孟余大軍殺得陣形大亂，潰不成軍。不知哪位將軍敢為先鋒，破了那孟武？！」

說罷目視楚毅和劉坤

楚毅猶豫了一下，便要抱拳請命，卻發現一雙病態的雙手壓在他的肩上，楚毅看去，便見戲志才搖了搖頭。

別人看不到，但在楚毅側面的劉坤卻細心發現了楚毅與戲志才二人的異樣，他本來是想把這份功勞讓與楚毅，好讓王凌為楚毅請得大功，但見楚毅猶豫，便怕無人請命讓王凌尷尬，出列道：「末將願一試！」

王凌是見沒人再請戰，也只得道：「你可領本部二萬步騎，同副帥部騎兵三萬五千出點，勿必要擊退孟武，追上孟余！」

劉坤領了軍令，大步而去。

「唯恐孟余老賊使詐，其餘將校，皆與本帥率大軍出城接應劉坤將軍。城中防務便勞煩副帥了。」

王凌分佈完任務，便令將校去聚集士兵，共達十餘萬步騎，開了南門，旌旗蔽野，戈戟如林，率軍往蠻族大寨進發

由於楚毅部昨日襲擊蠻寨后營，立下大功，被楚毅以疲勞為由，便未參戰，王凌也不曾在意楚毅部的幾千疲倦之師，留在城內幫助守城也好。

戲志才本意是讓楚毅都別出戰了，但楚毅卻不想錯過這場曠世大戰，也擔心劉坤難敵孟武，便同胡車兒，曹純，戲志才三人統率親騎百餘，跟著帥旗向蠻寨進發！

依桑縣城離蠻族大寨並不遠，楚毅才剛過南門，便聽到了沖霄而起的喊殺聲，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一股腥味。

楚毅一行百騎脫離了大軍，朝前方趕去，走得近了，便看到決戰的兩方兵馬，在荒原中浴血搏殺。

總體來說，南疆軍立於上風，便是因為由於王凌善練士兵，通曉戰陣，士兵配合起來將士氣不高的蠻族殺得節節敗退，不過主將的對決卻讓楚毅憂心。

已經進入戰場中的楚毅一戟刺出，乾淨利落，將一個蠻將刺落下馬。

「子和！」陡然之間，楚毅臉色一沉，大喝一聲。

旁邊保著楚毅廝殺的曹純見了楚毅的神色，略一思考，便會意，朝一處望去，果見驚險，連忙掛了長槍，摘弓就是一箭。

孟武將五十斤大刀舞得虎虎生風，同劉坤戰作一團，兩人戰了三十個回合，劉坤便已落下風。

再戰二十個回合，劉坤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但劉坤願意受傷甚至戰死也不退去！

不過任是劉坤拚死奮戰，卻仍非孟武敵手，只見刀光乍現，劉坤無回緩之力，已經難以措手。

咻——

而此時，一支利箭從遠處射來，帶著勁道，將大刀射偏，使得劉坤也免於一難。

戰場上，瞬息萬變。

在後方的王凌再也沉不住氣，認為孟余是真的撤退了，便率領南疆大將身先士卒，如一道鋒利的利箭，衝殺向蠻陣。

南疆軍兵勢浩大，憑孟武的五萬蠻兵實是抵擋不住，開始潰不成軍。

而正在此時，孟武卻舍了又衝殺上來的劉坤，將一支響箭射上天穹，一聲巨響響徹。

令旗擺動，快馬傳令，四面八方的吶喊聲開始響起，似乎將整個天穹都震得搖搖欲墜。

「不好！」王凌身邊劉池突大驚失色，焦急的對王凌道，「此必是孟余不惜兩敗俱傷，也要削弱我南疆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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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毅本紀記載：雍安帝六年夏四月，帝隨傾巢而出的南疆軍追襲斷糧的蠻族兵馬，卻不曾想過蠻王孟余之狠辣，納用了劉江所獻兩敗俱傷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