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捨不得
「月冥閣的秘籍。」
這幾個字在施淼腦海中轟然炸開。
那天在飛舟上,行刺姬無憂的就是月冥閣的七階傀儡。
堂堂一個修仙門派的掌教真人竟然私藏這麼陰毒的秘籍。
這些仙人號稱魔界陰險狠毒,可是他們不也是如此么?打這個正派的旗幟行的卻是邪/教之事。
這麼看來,玉清煙地宮裡的那八人,也是她煉製的傀儡無疑了,難怪姬無憂要說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那飛舟上的傀儡跟玉清煙有沒有關係?
照理說那個時間,玉清煙正在閉關,是不可能指揮傀儡行事的。如果飛舟的那具七階傀儡不是玉清煙的,那它的主人究竟是誰?
難道說還有人手上有月冥閣的傀儡秘籍?
姬無憂將手裡的玉簡丟進了鄴火池。
玉簡如同那顆冰鐵石一般,還在池水上方,就被濺起的火星子給融化了。
「小白你說,本座把月冥閣的傀儡秘籍毀了,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姬無憂開心地問。
施淼迎上他的眼睛,看見那雙黑眸里像是有一團化不開的黑霧。
他好像並沒有那麼開心。
「喵。」
施淼主動湊過去,蹭了蹭他的臉頰。
姬無憂愣了下,隨即輕笑出來,「你這小東西,倒是會安慰人。」
「喵。」
姬無憂摟著她,冰涼的手指輕撫著她的後背,聲音低低的,「小白,本座越來越捨不得你了。」仟韆仦哾
…
處理完玉簡,姬無憂帶著施淼回了行宮。
青迦早已守在了門口,見姬無憂回來,她連忙迎了上去,「尊主,屬下已經查明郁影河來千垂鎮的目的。」
姬無憂挑了挑眉,「是什麼。」
青迦從懷中取出一隻陶瓷小白瓶,「尊主,這是玉髓丹,屬下是在千垂鎮一家黑店裡得到的,此次郁影河前來就是為了這個。」
施淼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姬無憂接過小白瓶,眼神暗了暗。
青迦繼續道,「玉髓丹可以抽取體內魔氣或者仙氣,再引渡給具有血緣關係的人,屬下也查明了,郁影河的父親也確實生活在千垂鎮,想必郁影河有意用玉髓丹清除自己體內的魔氣,再引渡給他的父親。」
姬無憂勾了勾唇,神色冰冷,「郁影河倒是狠。」
青迦抿了抿唇。
「為了摒棄自己的身份,甘願違背仙界禁令,千里迢迢來千垂鎮換取玉髓丹,還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
姬無憂頓了下,「手段不一般吶。」
早在幾萬年前,玉髓丹就成了仙界禁品,只有魔界一些黑市才有售賣。
聽他們的談話,施淼突然福至心靈。
原文也提過著玉髓丹——將自己體內的仙氣或者魔氣引渡給最親的人,以摒除自己混血的體質。
如果只是這些,那玉髓丹也沒必要成為仙界的禁品。
使用玉髓丹引渡,對於他人是極為損害的,被引渡者可能中途就被活活疼死,就算僥倖活了下來,餘下的生命也會受盡折磨,最後慘死。
而且引渡者還不能是別人,只能是血緣最親近的人才行,比如父母、兄弟。
難怪姬無憂會說郁影河狠了。
青迦:「尊主,那我們要不要阻止郁影河?」
姬無憂把玩著手裡的小瓷瓶,閑閑地看她,「本座有那麼好心?」
青迦連忙低頭叩罪,「屬下知道了。」
-
今晚夜色極好,一輪圓月高掛於半空中。
回了行宮后,施淼再度被姬無憂趕去修鍊。
施淼:「……」
要是高中那段時間,有姬無憂這麼一個人在,那她鐵定就是高考狀元了。
心裡小小的吐槽了兩句,施淼還是乖乖地去修鍊了。
不得不說有那枚玉桑果的加持,她的修行速度快了很多。到目前為止,她的第二條尾巴已經在慢慢凝成了。
施淼通過玉簡看過靈貓族其他族人的修行,資歷差的,一百年才能修成一條尾巴;而那些資歷最好的,最少也需要兩三年。
她這個修行速度已經算是變態了。
月輝籠罩在身上,她「看見」玉桑果在吸收了那些月之精華后,經過凝實與消融,再匯成一條條「小河流」流向全身的四肢八脈,身體好像更加地輕盈了,她也能看得更遠了。
她的神識飄出了行宮,蜿蜒來到了烏蕁的宮殿。
烏蕁白天與烏蓬死斗,被他的本命法器震傷,傷勢極大。宮殿里來來往往的魔侍伺候著,万俟鹿元也在,一直靜靜地守在了烏蕁身邊。
施淼打算靠近些好好看看烏蕁的傷勢時,就感覺到一道狠厲的目光打了過來。
「誰?!」
施淼心裡一咯噔。
烏蕁毫無血色的唇.瓣動了動,她睫毛輕顫,「怎麼了?」
万俟鹿元擰著眉,「有神識進來了,不知是敵是友。」
施淼一驚,連忙退出了房間。
她差點就被万俟鹿元給發現了。
施淼拍了拍胸口,神識避開宮殿,繼續查探。她飄了很久,最後來到了行宮外的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她之前沒有來過。
施淼的神識穿過門板進了屋。
屋子裡點著蠟燭,燈光昏黃。在屋子正中央放著一塊屏風,上面掛著一些衣物,屏風後面隱隱約約傳來了水聲。施淼沒反應過這水聲是什麼,神識便越過了屏風。
是姬無憂。
此刻他正在洗澡。
之前在魔宮的時候,她有幸看過幾次他洗澡,不過那時,他每次都會身著裡衣,赤足踏入了溫泉中后,再變幻出本體。
可能浴桶空間太小,不夠讓他變出本體,他只能乖乖洗澡。
他這會兒除去了裡衣,頭髮也是隨意的披散著。水面只到了他腰腹位置,露出了半截腹肌。姬無憂看著雖然是個少年郎的模樣,但寬肩窄腰長腿,最重要的還有腹肌。
施淼滋溜了一口口水。
就在這時,姬無憂猛地睜開眼。
施淼對上了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心裡一慌。
他好像、發現自己偷看他洗澡了。
姬無憂勾起了唇,唇色艷麗,惑人得緊,「小東西膽子不小啊,敢偷看本座,嗯?」
他面前的空氣撥動了下——
是施淼害怕地抖了抖。
「想和本座一起洗?」
姬無憂輕笑地問。
空氣再次波動了下。
施淼:「……」
不,她不想。
她和姬無憂一起洗澡,怕是要被他捏著脖子溺死在浴桶里。
施淼頓時頭皮發麻,已經感覺到被溺死時的窒息了。
她趕緊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姬無憂見施淼溜走,唇角上翹,心情頗好,連語氣都透了些愉悅。
「這會兒膽子倒小了。」
-
此刻仙雲宗里,澹臺玉高坐於殿堂之上,左右兩邊是各峰峰主。
在大殿下跪著哭得不成人樣的容月枝。
那日姬無憂將那兩枚留影石留給凌雲峰峰主后,次日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澹臺玉聽完了留影石里的內容,又氣又無奈。
「月枝,為師已經和各峰長老商量好了,你——」
「師父!」容月枝怕他說出『趕她出師門』那句話,打斷了澹臺玉,她萬般懇求,「師父,是弟子異想天開,心懷不可能之事,求師父不要把弟子趕出仙雲宗。」
仙雲宗就是她的家,她被趕出去了,就什麼都沒了。
澹臺玉臉色青灰。
有些於心不忍。
見澹臺玉不語,一位女弟子站了出來,「掌門,容月枝違反門規,令整個仙雲宗蒙羞,應當趕出仙門!」
容月枝一聽便急了,她看向那位女弟子,說話也不經過大腦,「秦素衣,就是你陷害我的!你早就不滿掌門收我為徒,便處處跟我作對,這次留影石是不是就是你做的,對不對?!」
她幾乎是尖叫著出來。
那位叫秦素衣的女仙當即冷下臉,「容月枝,我確實討厭你,恨不得你立刻滾出仙雲宗,但是我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你還想按頭讓我認罪嗎?既然如此,你說是我做的,有什麼證據嗎?」
容月枝大叫道:「你討厭我這還不是證據嗎?」
「夠了。」
澹臺玉吐出了一口血。
他的傷勢本來就沒痊癒,如今又出了容月枝這檔子事,儼然把他氣著了。
「師父!」
「掌門!」
凌雲峰峰主過來虛扶了他一把。
澹臺玉罷了罷手,「即刻起,容月枝便不再是本尊的徒弟,也不是仙雲宗的弟子。」
他對這個小徒弟太失望了。
明明知道自己有錯,不但不認,還指責別人。
「師父、不要……求你不要趕我走。」
容月枝小臉慘白。
澹臺玉背對著她,完全不予理睬。
秦素衣譏笑了聲,「真是什麼人都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不管容月枝怎麼掙扎,她還是被幾位弟子強行拖出了仙雲宗。
澹臺玉心裡也不好受,又重重地咳了聲。
凌雲峰峰主焦急道,「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們。掌教真人現在還沒出關,這仙雲宗還得有你鎮守。」
澹臺玉嗯了聲。
話音剛落,從大殿外便急匆匆走進來一五十來歲的胖老頭,他面露喜悅,「掌門、峰主,掌教真人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