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貓肉乾

回到魔殿後，剛剛君如戰捏死小鼠那一幕，還在施淼腦海中久久不散。

這是弱肉強食的修仙界，可不是「你弱你有理」的社會。

她是運氣好，找到了反派第一大boss作靠山。

雖然這boss有時候也陰晴不定的。

姬無憂將施淼撈在懷裡，慵懶地靠在雕花木刻的床榻上，動作輕柔地刮著施淼的小下巴，「剛才那一幕，小白可看到了？」

施淼:「……」看得真真的。

姬無憂神經病似地笑了起來，「要是小白不聽話，也是那樣的下場哦。」

他明明用的是最輕快、最溫柔的語氣，但這話里的意思，不寒而慄。

她想起那個炮灰女三號顧玉希。

嗚嗚嗚她不想變成血霧。

施淼乖巧且狗腿地蹭了蹭姬無憂的胸口。

我都這麼乖了，你不能殺我。

她討好的喵喵喵了幾聲。

「乖小白。」

姬無憂繼續輕柔的rua她，「本座現在還捨不得動你。」

「只要你乖乖的，魔界沒人敢欺負你。」

施淼又蹭了蹭他的手掌。

危機解除，施淼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姬無憂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了。

魔界已經進入了深夜，姬無憂rua她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夜空中，那輪圓月重新鑽出了雲層，清輝流瀉了滿地，整個大殿安靜極了。

施淼見姬無憂睡著，小心翼翼的挪動了貓jiojio。

她剛從他的懷裡溜出去，還沒來得及跑，又被姬無憂按回了懷抱里。

「再跑就把你變成貓肉乾。」

施淼：「……」

不跑了，不跑了。

打死也不敢跑了。

…

次日，施淼醒來的時候，姬無憂早已不在身邊，她伸了個懶腰，跳下床榻，邁著貓步出了寢殿。

書房裡隱隱約約傳來了說話聲。

她循著聲音過去——

書房門是敞開的，青魘畢恭畢敬的站在書桌前，「尊主，巡遊的事……」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姬無憂打斷了。

「過來。」

青魘順著姬無憂的視線看了過去，不知何時，尊主最近的新寵已經半蹲在門口了。那貓兒歪著頭，好奇的往裡面瞧了瞧，模樣憨態可掬。

貓兒聽見呼喚，邁著短腿走進來，然後跳上了尊主的懷抱。

「尊主。」

青魘恭敬的喊了聲。

姬無憂摸著柔軟的貓毛，「這次巡遊提前半個月。」

魔界這個巡遊施淼是知道的，原文里有過描寫。

巡遊是魔界一重大事項，每百年一次，到時候魔尊會駕著飛驥巡查魔界十二域，大概要耗費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剛好原文里的那場巡遊就被容月枝趕上了。

青魘怔了下，「可是、」

姬無憂打斷他，「把消息放出去，就說本座巡遊結束，想帶著貓兒去雲鏡玩幾天。」

青魘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是。」

他剛準備下去，又被姬無憂叫住了，「這次巡遊多帶些魔兵，讓其他四界也知道。」

青魘雖然不明白姬無憂的用意，還是照著應了下來。

交代完事情，青魘很快就下去了，整治魔兵的事一直都是由他在操辦。

姬無憂攤開地圖。

這地圖詳細的描繪著魔界十二域，魔宮位於地圖右上角，昭示著統一魔界。巡遊則是從魔宮出發，沿東行駛，再由南回歸。

姬無憂手指輕點了下地圖，薄唇微微勾著，帶了點陰狠的笑，「這次出遊，也不知道有多少仙人要來魔界做客。」

聽他這麼說，施淼不免頭皮發麻。

他是故意給仙界設了個陷阱吧？

青魘下去沒多久，青迦就進來了，她送來了食物和水。

青迦已經知道施淼作為一隻凡貓，那些靈獸肉她根本咬不動，所以每次送上來的食物都是提前處理好了的。

施淼吃飽喝足，在休息榻上葛優癱。

當貓的日子太舒服了。

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

她剛躺沒多久，就被姬無憂大力的rua醒了。

這要是別的鏟屎官，她就生氣了！

施淼好脾氣的任他rua。

姬無憂手放在她的貓頭上，一下沒一下的輕捏著，「凡人的壽命不過百年載，光華如瞬，百年時間不過寥寥。小白，本座喜歡你，你可願意一直留在魔宮陪著本座。」

他這話壓根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既然小白沒應，那本座就當你是答應了。」

施淼：「……」m.

她敢說不答應嘛。

但凡她這會兒回應一聲「不」，他那隻骨節分明的冰冷手掌，就能瞬間捏碎她的腦袋。

死亡的氣息從頭傳到了尾椎骨，施淼心頭打了個寒顫，討巧地蹭了蹭他的手。

姬無憂笑了出來，「這才乖。」

他頓了下，薄唇輕啟，「再等過半個月，本座送小白一個禮物，可好？」

施淼：「……喵。」

嗚嗚嗚她不想要。

…

施淼在魔界當貓，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就是姬無憂想rua她的時候，她不能有半點貓主子的高冷。

夜半，夜色濃郁。

施淼沒有半點睡意。

貓咪都是夜行動物，她也不例外，一到晚上她就精神抖擻。

施淼用爪爪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姬無憂的俊臉。

「喵？」

見他沒有反應，施淼便悄悄地跳下了床榻。

魔殿的第三層是姬無憂的寢殿，沒有他的允許，是沒有任何人敢私自上來的。這第三層也沒有魔兵把守，就連青迦青魘也不在。

施淼忍不住嘆息一聲。

明明是魔界至高無上的王，活得卻像個孤寡老人。

魔殿外樹影婆娑，影影綽綽。

這第三層魔殿，除主殿外，還有別的殿堂。來魔殿後，施淼基本都是在主殿活動，這一出來，就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回頭瞧了瞧姬無憂。

見他已然睡著，便偷偷的溜出了主殿。

靠近主殿旁邊，是魔宮裡的藏書閣，藏書閣外圍設了禁止，施淼進不去，就在外面轉了轉。

再往前走是他平時召見下屬的地方。

第三層往上還有一處小閣樓，閣樓的支撐柱子是用漢白玉雕刻而成，通透澈明，遠遠看著，更像是建立在魔宮之上的空中樓閣。

原文把仙雲宗描寫的恢弘大氣，對魔殿的描寫幾乎沒有。

如今看來，這魔殿一點兒也不比仙界差。

而且跟仙門相比，魔殿還多了一層神秘色彩。

偌大的魔殿極為安靜，別說人了，連個鬼都沒有。施淼轉了一小會兒，覺得什麼意思，準備打道回府。

她沿著來時的路回去，走著走著，卻發現四周的景物與來時的不一樣了。

槽！

她好像迷路了。

魔宮並沒有採用中軸對稱設計，每一處都別具一格，相似卻又不同。而且這裡有姬無憂設置的陣法，沒他指引，根本就出不去。

又轉了轉，施淼還是沒找到回去的路，倒是離空中樓閣越來越近了。索性，她跳上階梯，慢慢地靠近了樓閣。

越往裡面，她越能聞見一股很奇特的香味。

有點像梔子花，又有點像月季。

這花香味不斷吸引著她靠近，終於——

她上了空中樓閣。

樓閣頂端是用琉璃瓦堆砌而成的，月光透著瓦片折射進閣樓里，月華鋪滿了一地。

在閣樓中央，種著一顆蒼翠的——樹。

這樹不高，就一個成年人左右的身高，在樹的頂端，結著一顆淡褐色的果實，不知為何，施淼看這果實的時候，總覺著它在發光。

她分不清這樹的品種，不過那似梔子、又似月季的花香就是從果實里散發出來的。

施淼突然福至心靈。

這樹該不會是——

施淼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爪子，然而還沒觸碰到樹，身後就傳來了姬無憂的聲音。

「原來是你這隻小貓兒闖進了本座的禁制。」

「小白，你也想偷這顆果實么。」

施淼：「……」

我沒有，你別瞎說，我就看看而已。

姬無憂不知道何時過來了，就站在她身後，背靠著月光，看不清神色。

也是。

這魔殿幾乎布滿了他的神識，一點兒風吹草動他都知道。

姬無憂漫步走了過來，月夜下，他身長玉立，周身似乎鍍了一層月輝，如曇花般聖潔無比。他聲調似乎含了些笑，但施淼知道，這並不代表他心情好。

「小白，覬覦本座的玉桑果，該當如何處置？」

施淼當即一愣。

他說這小小的果子叫玉桑果？

原文對玉桑果描寫的十分詳細。

玉桑果本是神界之物，萬年一開花，萬年一結果，又過一萬年才能成熟。經歷幾萬年才得一顆果實，而且這玉桑樹每次開花結果也只結一顆。

玉桑果是六界難得的天地靈寶，它成熟后，就相當於一顆靈珠，蘊含著無盡靈力。

也因此，這玉桑果成了其餘五界追逐的靈植。

當初神界還在時，會把成熟的玉桑果分給仙界各族。因為神天生天養，本來就是靈體，他們根本用不上玉桑果。

後來神界隕落後，玉桑樹就瀕危了，唯一的一棵玉桑樹留在了魔界。

其餘幾界，尤其是仙界自然是不甘心的——這麼珍貴的玉桑樹竟然生長在了魔界那種骯髒不堪的地方，還是魔尊姬無憂的宮殿。

在他們眼裡，這玉桑果本就是他們的。

他們既看不起魔界，同時又肖想著萬年難遇的玉桑果；既害怕姬無憂，又不想阿諛奉承。

在原文里，澹臺玉受了重傷，丹田幾乎被毀。容月枝心一橫，為了心愛的師父上魔界盜取玉桑果。

玉桑果生長在魔界，還有姬無憂看管，哪裡是那麼容易盜取的？她想了很多法子，連色/誘都用上了，還是一無所獲。她也因為盜取玉桑果，差點被姬無憂變成了血霧、灰飛煙滅，最後還是利用本命法寶才逃了出來。

施淼背後寒毛豎起。

在原文里，搶奪玉桑果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容月枝是有女主光環，逃過一劫，而其他人就沒那麼幸運了，死相一個比一個慘。

早知道就不上閣樓了。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QAQ。

「小白。」

姬無憂手放到施淼的貓頭上，很輕的揉了揉，動作溫柔，卻蘊含著無盡的殺意。

彷彿下一步，自己就要屍首分離。

從來沒有一刻，死亡離自己如此相近。

她心一橫，乾脆裝作傻白甜，她歪著頭，獃獃的、萌萌的看著姬無憂。

不關小貓咪的事。

小貓咪什麼都不知道。

「喵~」

她懵懂的叫了聲，聲音奶奶的，萌得令人肝顫，那雙湛藍色眼睛漂亮極了，像是最純凈的寶石，無辜可憐又招人喜歡。

閣樓里安靜極了。

施淼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半晌，姬無憂勾唇輕笑出來，他撓了撓施淼的下巴，「你倒是會討人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