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 別有用心
「約我喝茶呢,就好好擺出個喝茶的樣子。」他微微皺眉,「別有用心呢,就免了。」
要從他口裡套話,若他不願意說,還真是沒法套,「喝茶就喝茶,你要怎麼喝?」我賭氣,往回坐直,差點忘了這花園石凳沒靠背,除了坐姿端正,沒法靠著椅背擺譜。
他抬眼看看我,又垂下,眼裡含著嘲笑,沒接話。
我回味著那笑意,分明就是你這蠢貨,我該拿你怎麼辦的意思。OC,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公然地當面嘲笑過。我怎麼非但不惱火,還有種甘之如飴的感覺?
「天氣這麼好,我們什麼時候去衝浪?」他不開話頭,我憋了半天,冒了這麼一句話出來,好想再看看他一身緊身衝浪服的撩人樣子。
「太曬,不去。」他一口回絕。
這矯情。
好吧,怪我當時蠢,只顧生悶氣,把好好的機會浪費了。
「那,」我可著勁地動腦子,轉得象風車一般,可惜就是腦子已壞,怎麼也想不出他會感興趣的話題。
「算了吧,別費勁了,我們沒有共同話題。」他怕天太熱,我轉暈了頭,好心給我潑冷水。
真是啊,不但是對著紀屺寒,就連慕欽曼格,他都有說不完的話,每次獨處都相談甚歡,就和我一起,一直沒啥能聊。是我這人太悶嗎?就像葉拉赫所述,呆一起三分鐘就得另外找點事做,否則就會悶死。這不能怪我吧,我和沈孟烶在一起時也有聊不完的廢話啊。那麼就只有一種合理解釋,我和他八字不合,天生犯沖,聊不到一塊。
不能是這樣吧?
「兩個人在一起就非得有說不完的話嗎?」我做垂死掙扎,人也有老夫老妻無話可說,但做起事來心有靈犀,不開口日子照樣過得紅火。
我和沈夢一直就是這種境界吧?
怎麼繞來繞去,都在反證我不該盯著林翦璃不放,反倒是和沈夢混一起比較合適呢?
一盞茶,成功洗凈所有銳氣,我灰心喪氣地回到烈山區私宅,沈夢的車停在門口,我從車邊走過,他按下車窗,叫住我,「上車。」
我有氣沒神地坐上副駕位,也沒問他去哪裡。
賀郁山鬱鬱蔥蔥,空氣清新,阡離洋遠遠就在山腳下,波光粼粼,小車停在一片山頭入口處,一座白色的洋房坐落其中,兩層的房型錯落有致,一側的玻璃牆內竟然望見一座自動扶梯,非常適合懶人居住。這片山頭在一側的山高處,附近沒有人家,站在山崖邊,極目只是山草林木,有一條私家小道直達海邊。
沈夢走到我身邊,眼光落在綠蔭深處,「看得上眼今天就可以簽了。」
我懶洋洋地點頭,既然準備長期作戰,也不能老是借住別人家裡,沈夢的眼光,一向無可挑剔,住這裡,我沒意見。
「說好了,這裡只有你我出入,雷亞之類的,不能帶過來。」他說完,也不等我回答,轉身就走,「跟來,去簽約。」
我頓了頓足,才跟上去。
三哥,你既然已經有了走人的打算,搞這個兩人居所算什麼意思?拆我和林翦璃之間的台?不讓我和雷亞走太近?還是想讓我在你失蹤后痛苦到生活不能自理?
說到失蹤,我好像把一件重要的事給忘了。
洛孜瑜那個男友還下落不明呢。
這時間過得慢,小區安檢系統試用調試尚未結束,我和寂師城之約還在三天之後,這三天我是不是該有點行動,不能老是坐等吧?
在等待辦理房產過戶手續的過程中,我有一半時間在琢磨這事。
沈夢辦事極快,房子早已查驗完畢,價格談妥,房款到位,律師到位,就等簽字交接。
和他共事,省心省力。
現如今他已不是少宗主,能留在團隊里,比任何其他人都頂用。
問題是怎麼把他留下來,另一半時間,我在琢磨這事。
他的圖謀,與雷亞不同,不是我把自己送了就能保證留下的。
哎,麻煩事多。
房產交割完畢之後,我跟著律師的車回到烈山區,雷亞還像剛見時那樣,悄無聲息地呆在自己那間房裡,好像從來就不出門一樣,也不知道他和斯雷莫那些盟友都是怎麼聯絡上的。
「找你辦個事。」我站房門口,「找人,你有辦法嗎?」他會不會有狗一樣的鼻子,拿那個林征塹的衣物來聞一聞,然後就聞到線索了?問這話的時候,我腦海中描繪著一隻長得很神氣皮毛髮亮的大黑狗邁著四條長狗腿探著狗頭顛吧顛吧到處亂嗅的場面。
要是讓雷亞知道我正把他想象成一條黑狗,估計他當場就想把我滅了。
不知是不是我疑心病重,雷亞的臉色看著有些黑,「你是說能源天下洛大股東的男友?」
也是也不是,「我想還是先找傅郁彬吧。」我說。腦海中那條黑狗抬頭向前望,兩隻豎立的耳廓金光隱隱,神情警醒。
停,停,我這想象一時剎不住,腦海里幾乎生成一檔CGI黑犬大片。
「為什麼要找那個人?」他的眼神帶著懷疑。
「好玩唄。」我露出一個七歲頑童的笑臉,純真卻又充滿狡黠。
這人拿了那麼多資金研究人性,到底研究了個什麼出來?我有種感覺,這次林征塹是找不回來了,至少把這個人挖出來,給洛孜瑜一個交代。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雷亞臉色嚴肅。
難道留你下來不是在玩火嗎?我繼續保持著一臉無知的笑容,我就不信傅郁彬能比你更危險?
「這人一直在人前擺著只是一個觀測者、從不插手實驗對象生活的姿態,讓人錯覺他除了煩人並無實質危害,其實他最擅長利用人性的弱點左右事態發展,性質比格蘭納家族的秘術更具危險性。秘術消耗精神力,維持時間有限,你若被他洗腦,那就不知何時才能清醒擺脫他的控制了。他手中人脈極廣,那些大大小小的投資者除了因為自身貪婪,多少也是受他蠱惑,才會不斷地給他注資。本是一個學院內的小小研究項目,剛開始時項目資金經常短缺,如今已是取之不竭,這其中到底有多少幕後勢力捲入,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雷亞說,「你千萬不要小看了他。」
我微微抬眉,有些驚訝,「你跟他打過交道?」不然他怎麼會這麼了解一個對大眾來說默默無名的人。
「在我被允許離開聖亞島之前,他受雇來對我進行觀察,若不是他的研究結果,我現在應該還在聖亞島困著。」雷亞坦然交代。
「哦,當時他怎麼說?」竟然有這麼回事,這事倒是激發了我的好奇。
「危險,但可控制。」雷亞簡短總結。
「我看他說的好像不太準確。」我回答,至少對於莫非斯來說,事態目前有些失控。
「不,從某種角度來說非常精準,確切地說,當時他想讓我出島。」雷亞說,「他是一個對未知領域充滿好奇的人,放我出島增加很多不定因素,但一個人本事再大,只要被孤立,就可控。」
「你怕他?」我的這個問題更象是答案。
「應該說我怕他手裡的人脈。」雷亞沒有直接否認。
「你怕他!」我再次總結。
「隨便你怎麼說吧。」他沒有被我激怒。
「你怕他。」我繼續重複,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才不管激將法對他有沒有效,我就是要把他煩死,他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一直重複下去,直到他受不了為止。.
「好吧,好吧,你說了算。」他無奈,比起傅郁彬,他更怕現在的我。
「那就這樣說定了,找到人,通知我。」我轉身走人,邊走邊對他擺手,「在他動用人脈之前,你先用禁術控制他,問題解決。」
你會怕他?故意搪塞我不是?
我們先約出了寂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