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瑤光,十四天前。
白簡生:「皇陵?你說帶我見一個人,他在這裡?」
慕容離:「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給自己討一個公道?曾經我也是這樣的,可真的報了仇了,我並不覺得自己如願以償了,執景武固然該死,可他的後人沒有錯」。
「所以,你故意騙我來這裡,就是不想我殺了執明?」
「我的確是有私心的,可我不是在救執明,而是你!」
「我?可笑!」
「那日的情況師傅也看到了,您覺得執明會輸嗎?我沒騙你,你要見的人就在裡面」。
這座皇陵安葬的都是瑤光慕容一姓的王族,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可裡面卻寬敞得很。
它不像是刻意建造的陵墓,倒像是自然形成的洞穴,只是後來被人稍微改造了一下,變成了如今的皇陵。
進入后,入眼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洞穴,很普通不過了,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見此場景,白簡生有些惱怒,靠在一旁的石頭上,道「就是這裡?他人呢?」
慕容離不做答,走到了洞穴中央,在地面上踩了三下,接著一面牆上打開了一道暗門。
從那道門進入后,裡面的面積很寬敞,比外面那個四四方方的洞穴不知道大了幾百倍,建施也很精緻!還放著不同的棺槨,一排排的,很整齊!其中有一口棺槨很特別,是一口水晶做的棺槨,在眾多黑漆漆的棺槨中,顯得格格不入,而慕容離要帶白簡生見的人,就在那口棺槨里。
可能是太久沒人打掃的原因,棺槨上積滿了灰塵,處理了一番,才看清裡面的人。裡面躺著的人和慕容離長得一模一樣,一身白色樸素的道袍,腕間持一把拂塵,皮膚紅潤有光澤,不像死人,倒像是羽化登仙的仙人。
「阿愫?阿愫?」白簡生一眼就認出來裡面的人,趴在棺槨上就喊了起來,還試圖打開棺槨。
「不要打開,這棺槨可保屍身不腐,你若是強行打開,他會化的」。
「你怎麼知道?」
「這棺槨是一種特殊材料製作的,配合一些藥物,只要不打開棺槨,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阿愫……他一直在這裡?」
「嗯!是!他一直在這裡!」
至於他怎麼知道慕容愫在皇陵的?那還不簡單,他之前有幸在皇陵睡過十年,不知道就怪了。當初在鬼嫿山看到那些畫像時,他一點也不意外,是因為他知道上面的人不是他,而是誰。
慕容離道:「其實天機冊和玄武令牌一直在你身上,鬼嫿山那些機關是你設計的,那些畫也是你畫的,你做這一切就是想挑起紛爭!報復天權!可有一點阿離不明白,師傅既然是想找天權報仇,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動手,而是等到了現在?」
「阿離,你很聰明!為師沒有看錯你」。
「所以,為什麼?」
白簡生:「事到如今,這一切還重要嗎?我不想再管什麼天下紛爭了,我只想陪著阿愫就夠了,事情的真相有那麼重要嗎?」
「是……不重要了!」
白簡生的執念不在復仇,而是棺槨里的人,至於後來為什麼動手了?可能真的只是為了慕容離!
「師傅!我先去外面等你!」
「不用等了!我不回去了!我要在這裡陪著他」。
「那阿離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您!」
「等等!阿離!離執明遠點!他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慕容離沒說話,轉頭就走了。離開后,他就去了思君閣,接下來他每日都會去皇陵給白簡生送吃的,半月過去了,白簡生還是沒有想通要離開,他就安排了人天天往哪送吃的,自己便回了天權。/
執明:「那死老頭兒和你爺爺是那種關係?和……和我們一樣?」
慕容離點頭不語!看上去心思很重,不願多說。
「這麼說來,也算是個痴情種!」執明可能是看出了慕容離的心思,沒往下問,「我們不說他了,早點吃完,早點休息吧」!
說到這裡執明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往慕容離身邊挪了挪,故意盯著他道:「這向煦台是回不去了,阿離!不如就住本王寢宮,可好?」
「那王上住哪兒?」
「本王自然是和阿離一起咯」。
慕容離才不願,他要和執明每日每夜呆一起,執明這廝不得把他廢了才怪?想到這裡,他輕咳了幾聲道:「那個……王上!我看不如我去別的地方住!王上公務繁忙!阿離不敢打擾!」他把凳子往另外一邊挪,試圖不讓執明靠近。
可他越挪,執明就越故意往他身邊靠,「不打擾!不打擾!阿離再挪就挪到外邊兒去了」。
「王上!我……」他想辯解,剛開口,忽然感覺喉頭一股微甜上涌,渾身突然沒勁還發冷,這是癆疾發作的前兆。太久沒發作了,都快忘了自己只剩半條命了。
這要是當著執明的面吐血,百分之九十九執明一定會懷疑。他可不想讓執明知道他時日不多了。心中暗罵「該死!」就把已經到了口中的血,生生咽了回去。
「怎麼了?阿離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王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現在要出去一下,王上不用等我了」。
他只想馬上離開,多一分鐘也不想留,可他剛起身準備走,就被執明拉住了手,「等等!去哪兒?本王陪你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執明,想說什麼?接著又是一股腥甜一擁而上,又被他咽了回去,說了「不必」兩個字,就甩開了執明,跑了出去!
執明見他不想搭理自己,也沒追上去。
慕容離離開寢宮就一路跌跌撞撞往太醫院方向去,剛到太醫院門口,那股腥甜以最快的速度直逼而出,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額頭的汗水如同下雨,一滴一滴往下掉。
很快太醫院出來了一人,發現了他,就將他送進了太醫院。
「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給他瞧病的太醫是瑤光的醫丞,跟他一起來天權當值的,之前一直是他的貼身太醫,是個值得信奈的人。
「李叔!說吧!我現在的情況還能維持多久」?
李爭道「最多兩年!公子您怎麼沒……沒早點找臣?如果早點……可能……還……哎!先把葯喝了吧!」
又是那苦不垃圾的葯,他看了一眼,接過葯一飲而盡,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他最討厭喝這種東西了。
「李叔,這件事不要告訴王上」。
「王上他……還不知道?」
李爭表情有些詫異,按理說這事執明不可能不知?因為在他們眼裡執明對慕容離那叫一個好,怎麼連他生病了,都不知道?這還真是一件值得詫異的事。
李爭是個年過六旬的老頭,對慕容離也還算是忠心耿耿,醫術不錯,既然他說慕容離沒救了,那就是真的沒救了。
「公子真不打算告訴王上?紙包不住火,王上早晚會知道的」。
「能瞞一天是一天吧!還請李叔替我保密!」
「哎呀!公子!你要老臣說你什麼好?王上見多識廣,說不定他有什麼辦法呢?」
「李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眼下天權剛經變故,王上他還要處理張紀兩家餘黨,我這點事就先不告訴他了」。
「可是公子……」。
慕容離見他還要嘮叨,打斷道「別可是了!李叔!」
李爭講不過他,礙於主僕有別,也只能做罷。
「公子有自己的想法,老臣不敢多言,您這是肺癆,您可不能再操勞了!也不要輕易動武,這樣會加快發作速度的」。
「知道了」。
「還有,咳!那個……那什麼?」
慕容離見他結結巴巴的,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聽得他實在心煩得慌。他道:「什麼?李叔有話不妨直說!」
「公子!那個……什麼?就是……」。
慕容離實在是不耐煩,又道「李叔!這裡就你我二人,有什麼話您請說」?
李爭四周看了看,走到慕容離身邊,壓低聲音道:「公子!您和王上可行周公之禮了」?
哎呀!他這話一出,簡直要嚇死慕容離,就連剛喝進去的葯,都差點沒被嚇吐出來,那耳朵都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
慕容離勉強扯出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磕磕巴巴道:「李叔!為何……如此問」?
李爭看出他家公子這是害羞了,趕緊低頭退了一步,不敢看慕容離,「公子恕罪!老臣不是故意打聽公子的私事,只是您現在的身體禁不起折騰,那種事還是少沾為好」。
「我……我知道了,李叔!您先下去吧!」
「老臣告退!對了!明日老臣把葯做成藥丸給公子送去,免得每日熬藥引起王上懷疑」。
「嗯!有勞了!」
「公子這是哪裡的話,這些都是老臣分內的事」。
※※※※※※※※※※※※※※※※※※※※
話不多說,多評論!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