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她
第2章是她
夜，已經很黑了，藏青色的天幕上只掛著幾顆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殘星。
程小雨穿著浴袍站在落地窗前，任由清風佛面。
望著這座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她的心，微涼。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顧嘉瑋發的微信消息：明天早上十點的見面，別忘了。
她修長的手指很快在屏幕上敲出一串字：放心，不會的，畢竟……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在國外這幾年，她無時無刻不再想，回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把窗戶關上，她轉身把房間的燈全部關掉，只留床頭一盞昏黃的小燈。
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沒有睡意，一閉上眼腦子裡就會忍不住想，陸景霖看見她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後悔，當初放走了她！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遲緩的困意才席捲而來，她終是沒撐住，沉沉睡著了。
鑫盛公司，會議室。
陸景霖沉著臉坐在椅子上，精緻的五官上沒有表情，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黑眸散發著沒有一絲人氣的冷漠。
公司幾個高層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做如針氈。
偷偷瞟了對面的空位，暗暗替這位姍姍來遲的程總捏了一把汗，陸總最討厭遲到，程總來得這麼遲，合作恐怕是要黃了。
陸景霖看了看腕錶的時間，十點已經過去十分鐘了，他冷聲：「聞博，散會。」
助理聞博應聲：「好的，老闆。」
……
鑫盛公司門口，顧嘉瑋急得踱來踱去，不停的看著腕錶上的時間，無數次的希望它能走到慢一些。
驕陽似火，熱得他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
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似的，心急如焚的盯著路口，恨不得長一對翅膀飛去酒店把程小雨帶過來。
他昨晚已經再三提醒她，不要遲到不要遲到，沒想到還是遲到了。
嗨……他後悔不已，早知道他就跟程小雨一起住酒店了。
在十點十分的時候，程小雨的身影終於出現，她剛從的士上下來，話都來不及說，顧嘉瑋就捉急忙慌的拉著她進去公司：「哎喲……我的姑奶奶，你怎麼現在才來。」
程小雨一邊跟著他跑一邊解釋：「我不小心睡過頭了。」
顧嘉瑋：「你可真行。」
陸景霖剛從會議室出來，迎面就看見匆匆趕來的顧嘉瑋和程小雨，他好看的眉微蹙，面無表情的冷聲通知：「你們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這次的合作取消。」
他冷漠得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程小雨一個，徑直越過她想要離開。
然而程小雨又怎麼會輕易的讓他離開，她腳步停下來，對著陸景霖的背影沒有感情的喊：「陸景霖，五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聽著熟悉的聲音，陸景霖腳步頓了下來，修長的身子微微顫抖。
是她嗎！
他僵硬的轉過身，包含著數種情緒的烏黑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程小雨，是他熟悉的聲音，臉卻不是哪張他魂牽夢縈的臉。
他唇角勾起淡淡的自嘲：陸景霖，你是幻聽了嗎。
那個無情的女人此刻正在國外逍遙快活，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收回視線，沒有任何留戀的邁步離開。
程小雨再一次叫住他：「陸景霖，這就是你看見老朋友的態度。」
紅艷的唇瓣輕輕起合：「還是說，你心虛了，不敢見我。」
聽見這句話，從會議室出來的幾個高層紛紛停下腳步，看戲的眼神來回在兩人身上打轉。
熟悉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陸景霖的心尖兒狠狠一顫，眼眶發紅：真的是她！
他很快整理好情緒，轉過身，冷淡的看著程小雨，盯著哪張讓他陌生的臉看了一眼：「真的是你。」
程小雨笑開：「怎麼，看見是我失望了？」
她平靜的眼神看著他：「我是R.T公司的負責人，這次和貴公司合作的項目由我負責。」她意味深長的笑笑：「陸總恐怕接下來要有很長一段時間看見我了。」
陸景霖意外：「是你！」
起初看見程小雨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
「怎麼，陸總很意外？」程小雨平靜無波的目光看著他，莞爾一笑：「路上堵車來晚了，不知道現在談合作，還來不來得及。」
聽見她稱呼他陸總，陸景霖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陸總兩個字可真是刺耳。
他還是習慣聽她連名帶姓的叫他：陸景霖。
他寡淡的眼神看了程小雨一眼：「自然是來得及的。」他越過程小雨，折回辦公室。
其他的人見狀，也紛紛跟著進去，各自在自己的位置坐好。
陸景霖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的瞬間，程小雨平靜的眸子瞬間迸射出一抹濃烈的恨意，轉瞬即逝。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沖顧嘉瑋笑笑：「我們也進去吧。」
會議室里。
從程小雨進來后，陸景霖的眼神就一直黏在她身上，一對眼珠子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不下來。
眾高層你一眼我一眼的對視，面面相覷，陸總這是怎麼了？
他灼灼的目光讓程小雨無法忽視，她合上文件，細眉微蹙，有些許的不悅：「陸總，我的臉上是有花嗎？」
「嗯。」陸景霖淺淡的應了一聲，坐直身子：「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簽字吧。」
眾人：陸總，會不會太草率了點？
「行。」程小雨爽快的翻開文件，利落的翻到後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到你了，陸總。」她動作帥氣的把文件推過去。
陸景霖深邃的視線凝視著她，看都不看項目內容一眼，徑直翻到後面寫下自己的名字。
眾高層：陸總該不會是陷入愛情了吧？他們也不敢問。
程小雨淡淡的看著陸景霖，弧度優美的唇勾起淺淡弧度：「陸總，合作愉快！」
陸景霖薄唇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嗓音淡淡：「合作愉快，程總！」
「顧嘉瑋，我們走吧。」程小雨離開。
顧嘉瑋客氣的對他們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他利索的收起桌上的文件追了出去：「程小雨，你等等我。」
陸景霖沉冷的目光盯著門口，半響才淡淡開口：「散會。」
眾高層立即快速起身離開辦公室，猶如慌忙逃竄的驚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