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完結篇之S先生祁楚
伊希絲走到人群前，看著對面的祁楚，看著他的身邊被槍指著腦袋的余夢，眼淚無法控制地往下涌，她張著嘴想說什麼，可是顫抖的嘴唇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被綁架途中，媽抱著司謬跳車，把司謬藏起來，自己成了人質。」
司墨梟簡單地把事情講了一下。
伊希絲耳膜震響，她好像聽見了司墨梟的話，又好像沒有聽見。
祁楚看著她笑，仍然是那樣溫和的模樣，白襯衣，袖口挽了兩層，露出一截蒼白結實戴著鋼表的手腕，只不過那隻蒼白的手上，拿的不再是手術刀而是槍。
過了不知道多久，伊希絲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嘶啞難聽。
她問他：「為什麼啊？」
她問的是為什麼並不是「怎麼會這樣」，並不是「發生了什麼」……
祁楚笑了，溫和的臉上，淚若珠玉。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伊希絲沒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被人提在手裡的余夢，問：「能先放了她嗎？」
祁楚：「你知道，放了她，我就死定了。」
伊希絲：「我來換她。」
祁楚溫柔的神色終於龜裂，眼底的痛苦扭屈他的溫柔。
他痛苦地看著她，困惑地問：「為什麼啊？他把你害成刀這樣，你還要為他出差，為救他的家人出頭？還是因為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拿你怎麼樣？！」
「從來不會拿我怎麼樣么？」
伊希絲突然笑了，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我這一身的傷，我這張臉怎麼來的？你不知道么？S先生？」
伊希絲痛苦地看著他：「你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是何楚楚告訴我的，她用自己的死來告訴我的。」
「那天在陽台，楚楚喝醉酒跑到陽台，叫著宣……那個時候，她應該是想叫先生吧？因為你的身影，就是先生的身影！」
「何楚楚找你看病那天，是法醫推測出來的死亡時間。那天葉飛來找我，想讓我恢復司夫人刪掉的購物記錄。我剛剛進入後台的時候，你給我打了電話，我在司夫人的手機上看到有黑客代碼爬過的痕迹……」
「我沒有懷疑過你，從來沒有……如果不是楚楚死了，我永遠，都不會懷疑你。」
伊希絲看著他：「而且，在今天，在此時此刻前，我也只是懷疑，我還心存幻想……如果，小忘發布會上沒有出現S先生，或者哪怕出現了S先生，也不會是你……」
祁楚看著她；「我知道，你刪掉小忘的記錄，就是為了引我出來。因為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在小忘的本機上刻錄了我們的回記，誰買走小忘誰就能得到那些我們生活的點滴。這是我的秘密，現在看來，這個秘密你已經知道了。你知道我不捨得失去這些，所以故意告訴我要把小忘賣掉……」
「購買小忘的人一定要由設計者親自設置新主人許可權，所以，買家必須要親自出席，不能派人代理……伊希絲，你在逼我！」
伊希絲：「我在試探！我還心存僥倖，我還是希望出現的那個人，不會是你！」
祁楚笑容苦澀：「懷疑了……我就失敗了啊……伊希絲，我要的，從來都只是唯一的……」
這就是……承認了啊！
猜測過，懷疑過，親眼見到，都沒有比親耳聽到他承認更讓人心痛。
伊希絲靜靜地看著他，悲痛在心底狂涌，聲音卻依舊平靜，依舊溫柔：「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阿楚……」
「因為你啊！」
祁楚看著她笑，「十二歲的時候在教室門口遇見你，你在教室門口叫墨梟。那個時候我就想如果你是我的新娘有多好。這些年，我很努力，天才少年，天才醫生……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為了媽媽，我是為了我自己。其實不是的，伊希絲，這一切只是為了你，為了你能看到司墨梟身邊的我而已。
可是你的眼裡心裡只有她，怎麼辦呢？我只能讓你不愛他！不愛他了我才有機會啊！」
伊希絲：「所以你你就要害死我爸爸，害我們家破人家，害我哥彈不了琴……你還差點害死司謬，也差點害死我……」
「不會，你不會死的。」
祁楚輕輕地說，「我有能力治好你，哪怕你只剩下一口氣，我都可以治好你。」
「治好我？」
伊希絲無力地笑了，她指著自己的腦袋，指著自己耳朵，「在腦袋裡給我裝上晶元，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么？」
祁楚皺眉：「這跟裝心臟起搏器一個道理，並沒有不像人。」
呵！
伊希絲自嘲的笑了，「為了得到我，你害死了我的家，害我家破人亡……就是為了讓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投靠你相信你……」
祁楚痛苦地看著她：「我沒有辦法，伊希絲。沈家當時如日中天，你是沈家唯一的女兒，而我只是祁遠山的不受重視的私生子。你的面前光芒萬丈，你又怎麼能看到我這樣的人。我只能讓人眼前的光芒消失，只有讓你看到我，我才有機會……」
伊希絲顫聲道：「那也不用害我爸爸媽媽啊，你想讓人看見，應該你自己往上走，而不是把人拉下地獄！」
祁楚：「我走上來了，伊希絲！世界一流的外科手術醫生，祁氏生物創始人，是我掙到的走到你面前的身份。我往上爬了，伊希絲，可是你仍然沒有看到我，你的眼裡只有司墨梟，只有他……」
「可是多麼可悲啊，伊希絲，你那樣深愛的男人，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你，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善待過你……」
「為什麼你會遍體鱗傷？你的每一個傷口，都是他不相信你，不曾守護過你的證據。司墨梟那樣自私，哪怕不愛你，他也不放手，而你，那樣愚蠢，發現司謬還活著就對他起了原諒的心……」
伊希絲震驚地看著他：「所以，讓沐馨兒帶著孩子去星園余坡是你的主意？」
祁楚：「是啊，只有親眼看到沐馨兒害死你的孩子，而以司墨梟的愚蠢一定會維護沐馨兒，那個時候，你將永遠不會愛上司墨梟，孩子，就是你心裡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