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連續幾天的奔波再加上一回來就給八皇子施針，是壯男都會累倒，何況豆芽菜似的陳潔？

夜聲望著睡得香甜的潔姐兒，她嘴角邊可疑的絲絲，使他無波的表情終於有了牽動，這丫頭知道自己形象被毀了嗎？！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心裡想什麼沒人知道，但端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很複雜。是為了病情還是為了床邊的人？

他試著運功，發現被他壓服在一角的毒已被鬆動，難怪他一下子陷入昏迷。他閉眼回顧事情的脈絡，發現他之所以毒素被鬆動，是他在盛海追查周子通進入龍朝舊址時，無意中不知被什麼咬了一下，開始不在意，等他注意時人已發病，所以，他在快速回京的同時也讓暗衛以八皇子治病的理由發信給陳潔。只是他沒想到，皇上也給她下了旨。

陳潔睡得很沉，確實累壞了。

她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八皇子靜靜的看著她。

她有一瞬間的愣住：八皇子的眼神，怎就有種熟悉感？

當她想看清楚時，八皇子已收回了視線，輕淡的道：「程姑娘，辛苦了。」

陳潔擺擺手，不好意思道：「八皇子客氣了。原本就答應你半年後給你醫治，是我失言了，在這向你賠罪。」說完她還不倫不類的抱了一下拳。笑意在八皇子的嘴角一閃而過。

「現在醫治也不遲。我想知道，我究竟是什麼病？」

陳潔矜持了一下，終還是如實相告：「八皇子是被下毒了，在你很小的時候。本來半年前給你把脈，毒性還沒有擴散，也沒有對五腑侵蝕，但現在.....」她想了想，不知怎麼接下去，是她的疏忽造成嚴重的後果，她都覺得這是她人生的污點了。

「程姑娘不必自責，一切皆是命。」

陳潔驚訝的看到了八皇子一眼，這不像他該說的話啊？之前她就佩服他長病纏身還能風淡雲輕，與病魔抗爭，現在卻對她說相信命？矛盾！

不過，他不怪最好。陳潔也無意再在此事糾結，只是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幫他治好。

「現在感覺如何？」陳潔習慣性的搭上他的手，把脈。

有一瞬間，夜聲想抽出手，但終還是沒有動作。

「氣短，心悸，悶痛。」

陳潔點點頭。只是這種情況，表明八皇子的情況還不是最糟糕。有的人會伴著嘔吐、腹痛、悶尿......。

陳潔認真的盯著他的手，慢慢的她感到哪裡不對勁？她仔細的觀摩了一下，哦，原來是八皇子的手，指節很粗，指掌有繭。怎麼可能？疑惑從她腦中閃過，他不是長年病痛在床嗎？何來有一雙乾重活的手？就算不是乾重活，其碼也是練武或者是長期使用工具的造成。

可是他確實有毒在身，且看脈博，雖然不至於馬上死亡，確實也無法像常人那樣勞累。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抬起頭，仔細的看了看八皇子的臉，發現他的臉色不算很差，雖然病暈幾天，但與那天在夜府要死的樣子天差地別。他身上難道有秘密？

她看看他眼睛一下，再看一下。夜聲被看得心裡打鼓，她是發現什麼地方不妥？還是他哪裡不妥？他恨不得低頭檢查自己哪裡漏餡了。手心泌起一些汗漬。

突然他感到手心一癢，本能的把五指攏回，卻包住了一隻小手。低頭一看，陳潔小姑娘居然用她的小手摸他的手心。她不臉紅，他臉紅了。

不知自己造成多大震撼的陳潔小姑娘，還在不斷的在心中丈量著八皇子的手掌大小以及那汗津津的手心是幾個意思？

而夜聲卻已耳尖發紅，身體僵硬。第一次親密接觸異性，居然是她。

原本要抽回的手，就這麼任憑那隻小手來回摩摸.......

「你會武功。很厲害嗎？會輕功不？」冷不丁聽到陳潔的話，夜聲心裡呼了一聲壞了，他忘記她的細心及恐怖早熟了。

「做皇子哪個不會武功？」

「是嗎？」陳潔歪頭答道，想想那些古言小說，好像都說皇子會有能文能武的教導，也就不懷疑了。

但是，摸著摸著，似乎不對，這繭子也太厚太大了吧？不練上十幾年，哪會有這些？何況他又是長期生病，哪有那麼多時間練武？有問題。

「你武功很好？」

「一般......」

突然，陳潔向夜聲的腋下一拳打去，拳勢又凶又猛。夜聲本能的一手格開，接著手肘往外突擊，陳潔一個側身，本來坐在杌子上的她，屁股不動，雙腳跟一用力，將杌子往後急退，在急退的同時，她還順手抓起一物丟向夜聲。可是夜聲也已從床上翻身而起，躲過物擊。

一切發生只是瞬息，他們就交往了三個回合。

「一般？這就是一般的武功？」穩定后的陳潔笑出聲。

夜聲才知道他這是被潔姐兒挖坑了。

無奈的笑笑：「自保罷了。」

可他心裡知道，她已懷疑。聰明如她，怎麼可能相信這麼無力的理由？

「說說吧，為什麼病情突然加重？」

陳潔在知道他會武，且武功不錯后，也就明白為什麼半年前她把脈時毒還未入腑，而半年後卻五腑具有，若果說這中間沒有什麼外在因素影響是不可能的。

夜聲想了想，為了掩飾另一個秘密，不得不用更多的秘密來交換：「被不知名的東西咬了一口后就變成這樣。」

「在哪裡被咬？咬在哪裡？當時有痕迹嗎？」

看吧，一個謊話，要用無數的謊話來圓謊。

「在野外密林。沒有任何痕迹。感覺是咬了一口，也或許不是咬。是什麼東西？根本沒看到，只是一種感覺，或許是那個東西速度太快。」雖然不能把真正地址交待，但必須要把發生的事說清楚，才能讓她正確判斷病因。

陳潔聽了瞪眼，這跟沒說有二樣嗎？一點信息也沒有，唯一有的可能就是這個東西速度很快。會是什麼東西速度快得人的眼睛看不到？

在他們所有的認知中，還沒有遇到。

陳潔對於夜聲為什麼會去密林產生了濃厚的求知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