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夜聲與韓早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韓早越看夜聲,腦中對比了一下仇困,就越覺得這二人特別相似。
而夜聲卻在心裡糾結,要不要與韓早坦白?
「你消失差不多半年,老實交待,你去哪了?別跟我說你去暗部,我知道你沒有。」韓早還是沒有忍住問。他懷疑夜聲與仇困有什麼關聯,要不,為什麼當仇困在京城時,夜聲也在?但二人卻從來沒有碰過面?
夜聲沉默著。
韓早又試探問道:「你與程姑娘真的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關係吧?」
「你希望有關係?」夜聲抬起頭,果淡的望了韓早一眼:「科考只剩一個月了,準備得如何?」
打蛇打七寸,韓早被一下子打中了要害跳將起來:「我們還是朋友兄弟嗎?有你這樣插刀嗎?我天天被老頭子念經念得頭痛,你還來這一著?我不就是對於程姑娘感興趣嗎?」
「你對程姑娘感興趣?」夜聲冷眼射了過來,沉著臉問。
「不不,不是對她感興趣,對,是對她......對她醫術感興趣。喂,你幹嘛這樣瞪著我?我有說錯嗎?我敢說,整個京城的人都對能醫好快要死了的八皇子的人的醫術感興趣。」韓早終於後知後覺的在夜聲冰涼的眼光中感到了寒意。求生意識讓他馬上申明主題。
陳潔雖是捧旨秘密回京,但京城宦官之人消息靈通,該知道的人都知道有一個高人被皇上秘密邀請入京醫治八皇子,只是不知道這個高人是陳潔。
「你只相信她就好。」夜聲淡淡道:「半年時間過去,那個地方的消息一點進展也沒有,究竟是什麼原因,你有查了嗎?」
說到正事,韓早的態度變嚴肅了:「那個地方,有一條線索最後指向西部。」
「西部?」夜聲詫異,又是西部?龍朝舊部從西部發難,周子通向西部逃逸,之前蠨送來的消息稱周子通還限時讓他去西部......難道西部真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之前我們查找的方向,基本把西部忽略,因為它靠海邊,我們或許都錯了方向。」韓早早在線索指向西部時就仔細梳理了之前所有尋找的線路,發現其線索像是人為偽裝,為什麼有人要偽裝線索?目的不言而喻,混淆視聽,擾亂方向,阻住一切之人。
「嗯。調派人手,不放過西部任何線索及地方。」夜聲沉聲道。
「好。對了,你這半年去哪既然不肯說,但總可以說說你為什麼中毒命懸一線吧?」韓早又把問題繞了回來,他確實對於仇困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唯一不同的是仇困健康壯實,與夜聲病弱的身體不符,否則他不用如此糾結猜測二人的身份。
「相信你的感覺和眼睛。」
「啊?!!!你,你,你真是他?」韓早的嘴巴張得老大。猜測歸猜測,但真正證實了時又無法相信,因為他們二人除了相同之處外,不同之處也多,卻為什麼會是同一人?
「把嘴巴閉上。」夜聲嫌棄的睥了他一眼。
「你是怎麼做到的?仇困可是高大威猛。」韓早這個二缺,完全沒有看到當他說「高大威猛」時八皇子的眼光毒辣的射向他。
「滾。回去考你的狀元。」夜聲真不想跟這個二缺說話。他現在不高大威猛嗎?他現在很弱雞嗎?
韓早後知後覺的發現,八皇子生氣了。怎麼辦?他哪句話又撩到他的痛讓他如此炸毛了?
可是怎麼也阻住不了他八卦的心:「親愛的八皇子,你是不是看上程姑娘了?不不,仇困大哥,你看上人家了?」
夜聲對於韓早抽筋的調調給予無視,從桌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喂喂,我猜,人家小姑娘肯定不知道你的身份。」
韓早話剛說完,就被一本書砸到。
「若你還在此吱吱歪歪,本皇子保證讓你一個月出不了門,除了上考場外。」
這個威脅要命!咕,又被打到七寸。
韓早倖幸然的閉嘴。但他心裡卻認定了夜聲肯定對人家姑娘有想法,否則,按對他的了解,怎麼可能當人家的貼身侍衛?
「哼,友盡。我走了。不過,走前給你忠告,隱瞞是隱患。另外,人家還是黃毛小丫頭,你悠著點......」話未說完,跑出門外的後背差點被書又砸到。
韓早走了,可夜聲也看不下書。韓早的發問,在他的心裡起了波浪,他看上她了?他想否認,可為什麼有關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但想到夜寒對於她的態度,他又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給她幸福的,或許只能是七皇子。
心情低落了下來。當時他願意與她朋友相待時心裡就清楚,他身份的隱瞞或許會使他們產生隔膜,幾次想坦白身份,可越緊張她就越無法開口,至使他錯過了很多次開口的機會。
.......
第二天,陳潔準備給夜聲針灸。
她來到他的寑室,他已著裝等待。看看他的臉色,還好,似乎沒有昨天的蒼白,只是表情卻有些焦灼?咦,擔心針灸?難道八皇子懼針?可之前在夜府及昨天搶救不也是用針救治他嗎?
「不用擔心針灸,不會痛。」陳潔安慰他。
夜聲心虛,望了望四周,使了一個眼色,房內的人退了出去。陳潔對這些不在意,本來她就不喜歡在治病時被圍觀,他不讓他們出去,她正準備說道呢。
「潔姐兒......」背著身正在拿針的陳潔聽到這聲潔姐兒,身形定住,慢慢回過頭來,床上還是八皇子,她卻聽到了仇困的聲音。
她轉回身,定定的看著他,等待他說話。
「潔姐兒。」床上的夜聲也直視著她的眼睛,再叫了一聲。
陳潔狠狠的吸了口氣,這驚詫真他娘的使人猝不及防。
「我一直覺得仇困不像一個莊稼漢,果然直覺不騙人。」陳潔終於嘆了口氣,還好,他自動坦承了,如果他不坦白,窺視了真相的她以後很難對他產生信任。
「請原諒我之前的隱瞞。」夜聲艱澀的道。
「為什麼不繼續隱瞞下去?」
「隱瞞進入訓練隊伍,並不是針對你。本以為只是辦好一件事後就離開,沒想到.....我還是喜歡待在狼隊。」夜聲輕輕道:「從小身疾,所有大夫找不出病因,均預言活不過二十五。本以為生命就在等待中死亡,卻因機緣得到師父的愛護,傳授了一身武功,目的也是為了健身保命。我拖著病體苦練了十幾年,終於漸漸把身體里的毒壓制在一角。對了,從我師父遇到我開始,就知道我所謂病體其實是中毒,無解,連師父也不能。所以,對於生命我也看開,只想在有生之年,幫助我朝將麻煩儘可能解決。卻沒想到,遇到了你,且你讓我對於生,有了期望。」
陳潔心裡不平靜,原來如此。每個人都是一個故事的主角啊!
「七皇子知道你身份嗎?皇上呢?」
「不知道。不過,七皇兄已懷疑我身份,但他查不出。」夜聲說到這,有些自豪的語調泄露了他的得意。
「哼,有什麼好得意,我昨天就懷疑你了。」陳潔忍不住打擊他。
嗯?好險,還好今天坦白了,夜聲心裡道聲阿彌陀佛。
「好吧,我接受你的坦白。還好你不是大惡之人,否則,哼哼。對了,你與我的認識,是在加入訓練隊伍時嗎?」
呃?要不要告訴她,他曾救過她的命?
「朝陽街。」
果然!陳潔想起了第一次上京救皇上時,在朝陽街被暗殺,讓一個男人救了的事,想想他們的身形相似。果然是他。世界真是小!
「如此,我要謝謝你曾經救了我的命。好吧,現在由我來救你的命,我們相抵了。」陳潔向夜聲作了一個揖。
夜聲抽抽嘴角,想起之前她一口一個大俠叫得歡,心裡就很爽。
此時陳潔也想起了此事,臉上終於有點不自然,想想她抱著他救命時叫大俠的慫樣,再想想他們訓練時她把他們訓得像青蛙,心裡就狂暴如潮!你的老天爺!豎中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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