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女

葉英喝完粥，感覺還不飽，但她不會開口再要。

「粥很好喝。」她確實覺得粥好喝，不是因為飢餓。

「下次可以喝多些。」陳潔拿來一個小杌子，坐在離床不遠的地方，這架勢大有長談的樣子。

葉英看她這樣，原本想躺下去的動作不著痕迹的停了下來，看著陳潔道：「潔姐兒是有什麼想問嗎？」

「葉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到那座破廟嗎？那座廟不知多少年沒有人光顧了，如果不是我們去山上打獵遇到你，恐怕你會永遠睡在那了。」陳潔后怕似的拍拍胸口，那模樣，如果夜聲看到，又會為葉英掬把同情淚。

「我是逃荒而來的，在路上遇上了盜賊，我與女兒和村裡人走散了。」

嗯嗯，逃荒？古人最喜歡編造的故事。因為古代兵荒馬亂的時候很多，確實很多人逃荒，不像現代，哪有逃荒之說？

「女兒？你與女兒一起逃荒嗎？你女兒多大了？她與村裡人一起嗎？」

「女兒二十二了。不知她是否與村裡人在一起。」反正她是想找女兒青木年華，乾脆趁現在把故事編好，以後找女兒也有了名目。

「你女兒叫什麼名字？我們幫忙留意一下，說不定哪天會在鎮上遇上。還有，你只有一個女兒嗎？」如果陳潔沒有記錯，她在華姐姐生下二個小豆丁后認陳潔為妹妹時，丫環小梅說的話明顯是華姐姐有妹妹的人但卻是關係惡劣或許甚至是敵對之人。

「叫青華。我只有一個女兒。」當然還有庶女，但那是她女兒嗎？呸！在決鬥之前，站在青木雲天那邊作妖的二個庶女及妾室，已被青木陽天剔除於嫡系子孫家譜，只留下了嫡親女兒及庶子青木良赫。

「青華？青草的青？」

「嗯。」想到女兒青木年華現在不知生死，她就悲從中來。

陳潔看到她點頭后被這個名字雷到了，怎麼不叫清華？清華多好啊！

「二十二歲，你女兒應該嫁人了吧？她與夫家一起逃難？」陳潔步步緊逼問話，卻又裝得一無所知的萌傻萌傻的樣子，使葉英放低警惕，不過，她也沒打算在女兒的事情上說真話，畢竟被休棄的女人，在這個社會是被人鄙視和嘲笑的。權當她還沒嫁吧，休了也好，免得束縛了華兒一身的才華。

「嗯，還沒嫁人。」

「哦......」長長的尾聲，使葉英臉色不自然起來，她知道潔姐兒是懷疑，哪有二十二歲還沒有出嫁的女人？要麼是有疾，要麼就是太差勁，到現在才沒有婆家。

「你有什麼打算？」

葉英一聽陳潔的話，心裡也茫然起來，她該往哪裡找女兒？是不是她該離去了？

「我現在就走，謝謝你們。」她掙扎著下床，卻被陳潔攔住。

「葉姨，我不是趕你走，我是想問你，既然你是與女兒走散，那總有一個方向去找她，你準備怎麼找？另外，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動，等傷好了吧。」

「這裡是哪裡？我已東西南北認不清了。」

「天樂王朝京城近郊。」

「啊？天樂王朝？我怎麼到天樂王朝？我是......是......」剛想說自己是北青國，卻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咽了下去。只是怎麼也想不通，她是怎麼到了天樂王朝？還到了京城近郊？

其實，她在廟宇倒下后，被夜聲的手下連夜快馬送到夜聲近郊別莊，中間花了二天時間，不過，她不知道罷了。

「哦，對了，葉姨是哪裡人？你家離京城遠嗎？」

「我是北青邊陲小鎮的人，離天樂京城應該較遠。逃荒時跟大家一起走，怎麼走，我也不太清楚，後來被盜賊衝散后，我是胡亂的逃命，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半真半假的話，才讓人相信，只是，她的底細陳潔他們知道得比她自己可能還詳細呢。陳潔自所以問這些，也是想看看葉英本人的反應及她對青木家族發生的事有何反應。

「原來你是北青國人。」陳潔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你的語言跟我們有點不一樣。」

葉英低下頭。

「對了，葉姨是北青國人，有聽到一個消息嗎？我們京城都傳遍了。」陳潔天真的好奇的問。

「什麼消息？」

「據說北青國的青木家族發生動亂。青木家族啊，像神話一樣的家族。我們天樂人都聽過的家族，居然也動亂？」

「啊？這個消息，我沒聽過。或許是我一直在逃荒吧。」

「也是。葉姨是在邊陲小鎮，又是逃荒，確實不易得到什麼消息。好可惜，要不，就可以好好了解一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陳潔滿臉的遺憾！

葉英眼神躲閃了一下道：「不管消息如何，於我來說，能活下去，找到女兒，就是我最關心的，其他事，與我無關。」

陳潔豎起拇指：「經典。」

經典？什麼意思？葉英孤疑的囫圇了一下。

陳潔時不是飄出「絕句」，親近她的人都知道，但第一次與她相識的葉英，卻以為這是陳潔家鄉人的通語。

「葉姨，你好好休息，把身子養好了，才有力氣去找女兒。我先走了。」

陳潔說完，就收拾碗筷走了。

葉英躺下床，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潔姐兒一個小姑娘，為何特意來問她關於青木家族的事？難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看她的樣子又不是，究竟是為什麼？

真正救她的人是誰？為什麼只打發小姑娘過來，而最可怕的是與之交談期間，她居然除了知道小姑娘的名字及所在的地方，其他一無所知。

青木家族亂了？她冷笑一聲，眼淚卻已先一步流淌到嘴角。陽天一定已去了！或者不止是他去了，也有可能還讓別人做了陪葬，否則，外面才不會傳青木家族亂了。

但，再多人陪葬又有什麼意義？他的親人失去了他，愛人失去了他，需要他的人失去了他。且，他留給她一個任務：找到女兒。

對了，他塞給她的包包呢？

她突然想起這個，伸手一摸胸襟，沒有！慌忙坐起來，忍著全身的痛，再看衣服，發現已不是她原來的衣服了。那換掉的衣服呢？在哪裡？東西呢？有被拿走了嗎？

她心急如焚。可這時，四周安靜如斯，她喊了幾聲：「有人嗎？來人啊，有人嗎？」

沒人！

她急忙拖著痛腳點點移動，想出門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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